第48章 ☆、(2)
重要。”
趙盔頹道:“不錯,你也是當過校尉的人。”
丁宇軒道:“嗯,就在兩年前,末将還只是禁衛軍中的一名校尉。”
趙盔頹一直仔細看着對方的眼睛,但他的眼睛清澈見底,看不出任何撒謊的跡象。
趙盔頹道:“你有沒有什麽事瞞着我?”
丁宇軒聽大将軍如此說,不由得心中一震:“難道大将軍知道我是庫莫奚人的事了?”
他轉念又想:“不,我沒留下任何痕跡。”
趙盔頹見對方半晌不說話,但眼珠轉了幾轉,便道:“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你心中有鬼嗎?”
丁宇軒忙道:“沒有,末将沒有任何事瞞大将軍。”
趙盔頹凝視他半晌,才道:“我今日就會派人将戰報送回龍城,陛下見到了一定會十分高興,相信陛下不會再阻撓你和臨陽公主的事情。”
丁宇軒道:“謝謝大将軍。”
趙盔頹點頭道:“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幾日,說不定陛下會立刻召你會京城,準備和臨陽公主的婚事。”
丁宇軒笑道:“謝大将軍美言,今後末将不管身居何職,一定終身視大将軍為師。”
趙盔頹笑道:“你回到龍城後,好好教導舒誠武藝,就算對得起我了。”
丁宇軒道:“那是一定,末将先告退了。”
趙盔頹點頭。
Advertisement
丁宇軒轉身走出了大帳。
趙盔頹低頭看着面前的戰報,心想:“為什麽我剛才問他有何事瞞我的時候,他的眼神飄忽不定,難道他…”
庫莫奚大王營寨。
大王宇文思雅正在翻看各部送來的書信,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他眉頭微微一皺,心想:“帳外發生了何事?”
突然一個人闖了進來,宇文思雅向他望去,見竟是三弟宇文元平,此時他雙手被粗繩捆住,他一走進帳篷中央,便雙腿一屈,跪了下去。
宇文思雅淡淡看着他,半晌後才緩緩道:“三弟,你回來了。”
宇文元平道:“我…我大敗而歸,無臉面見大哥。”
宇文思雅道:“所以我的親衛兵不準你進來,是不是?”
宇文元平道:“是。”
宇文思雅右手依舊拿着一封書信,道:“你帶去的十萬鐵騎還有多少?”
宇文元平吶吶地道:“還…還有兩萬餘人。”
宇文思雅道:“這就是說,還有七萬餘勇士都回不來了。你走之前,我再三叮囑,絕不可輕敵。”
宇文元平道:“我本來以為趙盔頹親自領兵,自然絕不敢輕敵,但突然聽說他身體不好,由丁宇軒替他領兵,我才…”
宇文思雅冷冷道:“所以你還是輕敵了,是不是?”
宇文元平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是。”
他将頭伏在地上,道:“請大哥責罰。”
宇文思雅認真地看了三弟很久,才長嘆一口氣,道:“這不怪你,你過去十年領兵,未曾一敗,所以契丹、扶餘、高句麗對我庫莫奚很是忌憚,我才能放心伐燕。”
他又道:“你把頭擡起來,我宇文家族男兒的頭顱怎能輕易低下。”
宇文元平将頭擡起,道:“是。”
宇文思雅嘆道:“如我所算不錯,丁宇軒今年應該也不過二十一歲,用兵之道竟能達到此種境界。”
宇文元平道:“他用兵不循常理,讓人防不勝防。”
宇文思雅道:“此人年紀輕輕,就對兵法運用的如此厲害,他父親在他這年紀時也不及他。更何況他武藝也不錯,倒真是個大麻煩。”
宇文元平道:“我這次并未見到他身手。”
宇文思雅笑道:“他十六歲時以三項比試滿分進入燕國禦林軍,三年前燕國宮變之時,他帶領兩百人與三千精銳相抗達一個時辰,你覺得他武藝會差嗎?”
宇文元平想起十七年前在燕國龍城外追擊他的場景,罵道:“只恨我當年沒殺了他,讓他逃走,以致今日之患。”
宇文思雅道:“你不用負荊請罪了,看在你過去的功勞上,我也不會因為一次戰敗就責罰你的。”
宇文元平道:“是。”站了起來。
宇文思雅道:“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此次我軍大敗,我大哥和呼延建的舊部屬以及五部中別有居心之人說不定會蠢蠢欲動,契丹、扶餘、高句麗也可能會犯邊。”
宇文元平道:“是,我一定将功折罪,如果這夥人敢有異動,我一定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宇文思雅淡淡道:“你如再敗了,我該怎麽處罰你?”
宇文元平道:“那時請大哥斬我頭顱。”
宇文思雅點頭道:“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到時不要怪我無情。”
燕國龍城宮中禦花園。
綠荷池邊。
湖水依然和以往每日一樣平靜,偶爾有池中的魚伸出頭來呼吸,池中的荷葉在水面慢慢的浮動,其它的一切物事仿佛都是靜止的。
臨陽公主馮慧澈在池邊靜靜地站着,她左手拿着一片葉子,右手一次從葉子撕下一點,抛入池中,口中輕輕道:“軒哥,你快回來啊!澈兒好想你。”
丫鬟晨兒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心痛,道:“公主,丁将軍也一定一直在思念公主。”
馮慧澈笑道:“真的嗎?”
晨兒道:“丁将軍這大半年在邊境立下許多戰功,都是為了早日讓陛下滿意,讓他迎娶公主為妻。”
作者有話要說:
☆、51晉江獨家發表謝絕轉載
馮慧澈突然哭道:“我就是為了這事擔心,草原敵人那麽兇蠻,我怕他一時不小心,那我會恨我自己一輩子。”
晨兒道:“不會的,丁将軍武藝那麽厲害。”
馮慧澈道:“就是因為他武藝厲害,草原敵人為了除掉他一定會不折手段。如果正大光明地決鬥,我倒不擔心了。他永遠都是那麽讓人信任。”
晨兒道:“公主每日都來這裏為丁将軍為他祈福,菩薩看到了,絕對會保佑丁将軍,讓公主與他早日團聚。”
馮慧澈點頭道:“希望如此。”
此時她已将手中的葉子撕完,吶吶道:“我們回去吧!”
兩人沿着禦花園來時的路向園外走去,微風吹過,将公主的秀發随風拂起。
燕國皇帝馮跋的書房。
一名侍衛走進書房來報:“陛下,大司馬求見。”
馮跋放下手中的筆,道:“讓他進來。”
那侍衛出去後,大司馬馮弘很快就走了進來。
馮跋道:“四弟,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
馮弘道:“蒙陛下信任,讓臣弟出任大司馬一職,臣弟片刻不敢怠慢職守,只是眼前有一件難事。”
馮跋道:“哦,四弟有何事為難?”
馮弘道:“臣弟已查明,大司農孫永元貪贓枉法,置國法不顧,怎麽處置還請陛下示下。”
馮跋沉吟道:“孫永元?你可有證據。”
馮弘道:“人證物證俱在,加上朝中許多大臣早已對其行為不滿,只是他位高權重,衆人敢怒不敢言。而且陛下一向信任他,他更加肆無忌憚。”
馮跋道:“既然人證物證俱在,那就依國法辦理吧!”
馮弘躬身道:“陛下聖明。臣還已查明,孫永元的黨羽共計七十餘人,五品官銜以上者就有十一人。這是名單,請陛下過目。”
說着從胸口處拿出一張紙。
太監總管多蓮睿走上幾步,接過紙,呈給陛下。
馮跋看向那紙,驚道:“這十一人都是他黨羽?”
馮弘道:“臣弟初次察查時也是驀然心驚,但由此足見孫永元結黨營私,罪不容誅。”
馮跋道:“其他人也還算了,這李成岚已經罷職,還是網開一面吧!”
馮弘道:“臣弟已查明,李成岚任西衛軍統領十多年間,做過許多貪贓枉法之事。”
馮跋笑道:“做到這個位置的人,又有幾人是絕對廉潔的。”
馮弘道:“三年前,大哥起事之前曾多次與他約談,他始終不願明确站在大哥這邊,搖擺不定,直到大勢已定,他才追随陛下。陛下不會忘了此事吧!”
馮跋擺手道:“朕那時名不正言不順,他有所顧忌也是理所應當。”
馮弘道:“這麽說大哥準備放過他?”
馮跋道:“查辦大司農一事太過重大,朕需謹慎行事,何況魏國的使者即将到了,此時不應生出事端。”
馮弘點頭道:“陛下所言甚是。”
馮跋道:“我燕國與魏國多年交戰,互有勝敗,現在有交好之機,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如我國與魏國止戈息戰,我燕國邊境的百姓便能安居樂業,不必再受戰亂之苦。”
馮弘立刻神情莊重,道:“陛下事事為百姓着想,真乃千古明君。”
馮跋微微一笑,道:“千古明君,你這馬屁也拍的太過了吧!朕自己有什麽能耐,朕十分清楚。”
馮弘道:“魏國的使者是誰?”
馮跋道:“還未确定,不知拓拔珪派誰來,多半是他們那個能言善辯的崔浩。”
馮弘道:“崔浩此人本為漢人,不料備受拓拔珪重用。”
馮跋道:“拓拔珪開創魏國,見識絕不尋常,想來那崔浩除了能言善辯外,一定身具其它才能,這才備受重用,要說能言善辯,我燕國善于口才之人也不少。”
馮弘道:“大哥說的甚是。對了,不知臨陽公主的事情,大哥可有定奪。”
馮跋嘆道:“此事讓你久等,實在對你不住,但澈兒他心有所屬,朕實在是…”
馮弘立刻下跪道:“臣弟對大哥的忠心,日月可鑒。”
馮跋道:“你對朕的忠心,朕當然知道,不過我已答應那位将軍一年之期,此事朕想你也應該知道。”
馮弘道:“那人雖然也立下一些戰功,但一年如何能立什麽大功勞。大哥曾定下規矩,要娶公主者,至少也需官居四品。他年紀尚輕,自然等得。但公主已經十九歲,不能再等了,若我大燕國的公主二十還未出嫁,豈不遭天下人恥笑。”
馮跋道:“此事我本來不會答應他,但箐妹為他說媒。而且此刻他正在趙盔頹手下為将,這個面子我還是要給的。”
馮弘道:“看來此人極其工于心計,六妹她從來不過問朝政之事,竟然為他說情,他出身鐵匠之家,可謂下賤之極,怎能娶公主。”
馮跋道:“話也不能這麽說,我們兄弟雖然出身貴族,但朕的爺爺也是出身貧寒,後來才以功勞位居上卿。”
馮弘沉聲道:“這麽說,大哥寧願将臨陽公主嫁給外人,也不願嫁給臣弟。”
馮跋道:“四弟你是國之棟梁,丁宇軒無非一戰場将軍耳,焉能相提并論。”
他頓了頓,終于下定了決心:“好吧!待魏國來使走後,朕便将澈兒許配于你。”
馮弘大喜,叩首道:“多謝陛下。”
夜晚。雍華宮。
廳外侍衛大聲通傳:“陛下駕到。”
孫皇後站起身來,道:“陛下怎麽今日過來了,快,迎接。”
馮跋走進大廳。
孫皇後盈盈行禮,道:“臣妾見過陛下。”
馮跋道:“皇後不用多禮。”
他坐到榻上,道:“朕今日來是有一件事要與你商議。”
孫皇後坐在了他身邊,道:“哦,何事?”
馮跋道:“是澈兒的婚事,四弟他又再提起了。”
孫皇後道:“陛下,您答應他了?”
馮跋道:“朕雖知一年之期尚未結束,但四弟言真意切,朕不便再行推诿。”
孫皇後道:“可是丁将軍在北方為國浴血奮戰…”
馮跋嘆道:“丁宇軒當然是個人才,也是我燕國未來的棟梁,給他的賞賜可以是官職,也可以是財寶,為何非要是澈兒。”
孫皇後道:“澈兒是我們的女兒,不是賞賜,他們兩人真心相愛,陛下何不成全他們。”
馮跋道:“朕又何嘗不想,但朕更不能寒了四弟的心,況且魏國使者即将到來,很多事還需要四弟去辦,若四弟因此事心生芥蒂,那倒不利燕國安穩。”
孫皇後笑道:“原來陛下并不是來與臣妾商量,而是已經打定主意了,來告知臣妾罷了。”
馮跋道:“此事已難以商議,你應明白朕的苦衷,若朕真只是敷衍你,大可直接下旨,何必今夜親自前來。”
孫皇後悠悠道:“臣妾知道陛下日日為國操勞。”
馮跋嘆道:“我燕國西有強魏,北有庫莫奚、契丹,東有高句麗,南有晉國,可謂四戰之地,若國內不穩,亡國之患絕不遙遠。相比之下,澈兒個人的幸福,倒是其次,況且四弟一定會善待她,你身為六宮之首,應該明白朕的苦心。”
孫皇後道:“臣妾自然懂得。陛下準備什麽時候為澈兒舉行婚事?”
馮跋道:“待魏國使者走後,就操辦此事。”
次日一早,馮跋離開雍華宮上早朝去後,孫皇後讓心腹丫鬟去喚臨陽公主前來。
半個時辰後,馮慧澈便到了雍華宮:“母親。”
孫皇後點頭道:“澈兒,今日陪母親去見你馮箐姑姑。”
馮慧澈道:“好。”
孫皇後對丫鬟道:“喚李将軍來。”
片刻後,五品将軍李應元走進大廳,單膝下跪,道:“末将在。”
孫皇後道:“本宮要去鎮北大将軍府上。”
李應元道:“是,末将這就準備,皇後娘娘稍待片刻,便可啓行。”
馬蹄得得,由遠及近。一輛豪華馬車停在了鎮北大将軍府邸前,前後各有兩百宮廷衛士。
孫皇後剛下馬車,大将軍府的管家已經迎了上來:“皇後娘娘吉祥。”
孫皇後道:“本宮來見将軍夫人。”
管家道:“夫人就在府中。”
他側身對一下人道:“快去向夫人通報,皇後娘娘駕到。”
那下人道:“是。”急急進府邸大門去了。
管家手指大門,道:“皇後娘娘請。”
孫皇後點點頭,朝府邸內走去,馮慧澈緊跟其後,李應元帶了四十名士兵也走了進去。
孫皇後和馮慧澈在大廳坐下後,剛飲了兩口下人送上的茶,馮箐的聲音已經從廳外傳來:“什麽風把姐姐吹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52晉江獨家發表謝絕轉載
孫皇後微笑道:“多日不見妹妹了,想念得緊,今日過來看看。”
馮箐坐了下來,笑道:“姐姐這話可是不盡不實,說吧!什麽事?”
孫皇後道:“昨日,陛下給我說了一件事。”
馮箐道:“哦。”
孫皇後看了女兒一眼,道:“是關于澈兒婚事的。”
馮慧澈吃了一驚,怔怔地看着母親。
馮箐道:“哦,皇兄他答應了?”
孫皇後搖頭道:“他已經答應把澈兒嫁給大司馬。”
馮箐急道:“一年之期尚有兩月,皇兄這麽着急做什麽?”
孫皇後道:“陛下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好再說什麽。”
馮箐站起道:“不行,我要去見皇兄。”
孫皇後道:“這次恐怕不行了,陛下的決心已下。”
馮箐坐下,嘆了口氣,道:“婚禮在什麽時候?”
孫皇後道:“魏國使者一月後将至,待來使走後,便操辦婚事。”
馮箐喃喃道:“也就是至少還有一個多月,那還來得及,我這就寫信給盔頹,讓他出面。”
孫皇後道:“趙大将軍身為北方軍統帥,恐怕不宜插手此事,陛下對這種事情一向十分忌憚。”
馮箐看了一眼馮慧澈,道:“那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女人一輩子的幸福…”
孫皇後道:“你剛才說的不錯,的确還有一個多月,一年之期本來還有兩月就到了,說不定丁将軍在這一個多月裏立下大功勞…”
馮箐道:“哪有那麽容易,我燕國和庫莫奚交戰一向敗多勝少,那些草原蠻子個個兇悍異常,立下大功勞談何容易。”
孫皇後道:“就算陛下答應等到一年之期結束,也不過多了半月而已,又有何區別?”
馮箐嘆道:“不錯,這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她對馮慧澈笑道:“但丁将軍至少去嘗試了。”
馮慧澈突然道:“不,我絕不嫁給四叔。”
馮箐道:“這恐怕由不得你了。”
馮慧澈道:“若要我嫁給其他人,我…我就去死。”
馮箐淡淡笑了笑,道:“如果你不嫁大司馬,丁将軍就會死,那你嫁還是不嫁?”
馮慧澈道:“丁将軍…死?”
馮箐道:“以皇兄辦事的習慣,一旦他下了決心的事,他不會允許任何人阻撓他的計劃。而且我四哥也絕不是易與之輩。眼下情況就是,如果你堅持不嫁,他們兩人都認為是丁将軍阻撓了他們。”
馮慧澈的眼淚突然落下,道:“姑姑你是說,如果我堅持不嫁四叔,丁将軍可能有危險,對嗎?”
馮箐點點頭,道:“在燕國,皇兄要誰死,誰就得死。但你嫁給了四哥後,對丁将軍反而有好處。”
馮慧澈喃喃道:“為什麽是這樣?”
馮箐道:“雖然我身為女人,但我也不得不說,如果丁将軍為了一個女人就葬送了自己的前途,殊屬不智。以他的身手和見識,只要假以時日,地位絕不在我夫君之下。”
馮慧澈側頭對孫皇後道:“母親,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孫皇後道:“不錯,我之所以沒告訴你,是怕你傷心。但陛下已下了決心,你就安心出嫁吧!”
馮慧澈道:“我…我…”
馮箐道:“此事我和你母親已經盡力,可嘆天意如此。如果你真的愛丁将軍,便應該知道怎麽做。”
馮慧澈的眼淚唰唰地落下,道:“好,我嫁給四叔。”
馮慧澈回到鴛寧宮後,坐在梳妝臺上發呆。
丫鬟晨兒走到她身邊,柔聲道:“公主,你怎麽了,自你回來後就魂不守舍的。”
馮慧澈道:“晨兒,你說,愛一個人,就應該願意為她犧牲,對嗎?”
晨兒道:“奴婢不知道。”
她看着馮慧澈那茫然若失的眼睛,急道:“公主,你怎麽了,你別吓奴婢。”
馮慧澈把事情給她說了。
晨兒道:“如果公主和丁将軍結不成伴侶,那也是上天注定,勉強不來的。”
馮慧澈嘆道:“天意對我不公平。”
吃午飯的時候到了。馮慧澈看着一桌子的菜,覺得吃不下去,用筷子夾了幾口菜,便再也一點吃不下去了。
晨兒道:“公主,你不吃怎麽行呢?”
馮慧澈道:“我吃不下去,晨兒,陪我出去走走吧!”
兩人走出了鴛寧宮。
以臨陽公主此刻的心境,除了去禦花園綠荷池邊,還能去哪。
微風習習,吹拂着池邊公主頭上的青絲,馮慧澈看着池中的荷花,自言自語道:“軒哥,澈兒對不住你了,可能無法遵守我們的諾言了,如果有來世,我們再在一起厮守,永遠不分離。”
說着她又落下淚來。
可能有人認為,哭是不成熟的行為,但哭是一種發洩的方式,就這一點來說,和說話、打鬧、發怒在本質上是一模一樣的。
人上了年紀之後,想哭也很難哭出來,即使哭了出來,也很少是因為兒女情長。
所以說,年輕時候的哭泣其實也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情。
晨兒看着心痛,走上幾步,道:“公主,你不要這樣。”
馮慧澈側頭看着丫鬟,道:“我下次見到軒哥的時候,已經嫁為人婦。”
晨兒道:“公主你寫信讓丁将軍回來吧!還有一個多月,趕得及的。”
馮慧澈道:“父皇已下了旨意,改不了的。邊境将領沒得朝廷允許,不能随便回京,這道理,連我都知道,更何況他。”
晨兒道:“要不…要不公主和他私奔吧!到一個沒人找得到你們的地方去。”
馮慧澈笑道:“那我豈不是成了不孝之人了。丁将軍的前途也會因此盡毀。姑姑說的對,我不能讓軒哥因為我一個女人就自毀前程。”
她又看向湖水,悠然道:“他遲早能坐上大将軍的,那時再也沒人說他出身貧寒,也一定有好女子陪在他身邊。”
晨兒道:“公主…”
馮慧澈道:“今日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了,我會忘了他,開始我的新生活。”
晨兒道:“公主你為了丁将軍做了這麽大的犧牲,丁将軍一定會感激你的。”
馮慧澈苦笑道:“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為他做的事,我與他也不會再見面了。”
她最後看了一眼池水,道:“軒哥,祝我幸福吧!”然後沿着小徑朝禦花園走去。
十四日後。燕國早朝。
皇帝馮跋道:“今日魏國使臣就到了,甚好,快宣入殿。”
一名太監高聲喊道:“宣魏國使節入殿。”
等了片刻,魏國使節走進大殿:“魏國使節參見燕國皇帝”
馮跋道:“你是魏國所派的使節?”
那使節道:“臣只是前置使節,我大魏國的真正使節還有半月才到。”
衆大臣聽到他自稱大魏國,不禁變色。
馮跋微微一笑,道:“不過貴國陛下所派真正使節是何人?”
那使節道:“我國陛下為表和談誠意,已派遣大王子前來。”
衆大臣都輕噫一聲。魏國大王子拓拔嗣年方二十出頭,但禮待群臣,作戰勇敢,實在是王族中絕無僅有的人物。雖未正式被立為太子,但各國均知,此人不但文武雙全,更是長子,深得父皇喜愛,待魏國皇帝拓拔珪百年之後,必是此人接任皇位。
馮跋道:“大王子拓拔嗣?”
那使節道:“燕國皇帝知道我國大王子的名字?”
馮跋點頭道:“朕聽說過他,他出任來我燕國的使節,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那使節道:“多謝陛下誇贊。”
馮跋道:“朕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使節躬身道:“我叫崔浩。”
馮跋訝道:“你就是崔浩?”
那使節道:“燕國皇帝知道我?”
馮跋笑道:“魏國崔浩的文采和口才天下知名,朕豈會不知。”
崔浩道:“多謝陛下謬贊,崔浩已将我國陛下交待的事情述說完畢,如無其它事情,先告退了。”
馮跋點頭道:“恭送魏國使節。”
崔浩在幾名士兵的護衛下離開大殿。
丞相李定乾走出隊列,道:“恭賀陛下,魏國大王子親自來我國和談,足見魏國誠意。”
馮跋點頭道:“此次和談必定成功。”
李定乾道:“臣還有一件喜事禀告,陛下聽了一定十分歡喜。”
馮跋道:“什麽喜事?”
李定乾道:“臣今晨收到北方趙大将軍發來的戰報,庫莫奚十萬大軍進犯襄北關,被我燕軍大敗于關外,斬殺敵軍六萬餘人,俘虜一萬餘人,還有戰利品無數。”
群臣立刻議論一起來,在一片嘈雜聲中,有人道:“恭賀陛下聖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