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4
走?
這已經說好的五千塊錢不要了?
那一個男人聽完左楠秋的那一句話,一張臉龐之上的表情,直如是有點想要讓池天葦走,又有點不想要讓池天葦走的意思。
換句話說,就是有點想要那五千塊錢,也有點不想要那五千塊錢的意思。
到底要與不要的,最終取決于人家左楠秋。
與之相比,池天葦聽完左楠秋的那一句話,一張臉龐之上的表情,竟然是有點好笑地望着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那一副模樣。
望了一時片刻,更有點好笑地對他們兩個人說道:“你們這是意見不夠統一嗎?你們究竟要不要我的錢?
無論要與不要的,可不可以麻煩你們,盡快商量出來一個統一的意見?
不就是五千塊錢麽?我又不是不願意賠給你們。
你們客氣什麽,磨蹭什麽?”
這個人是不是有點賤,有點傻,有點二?
哪裏有人上趕着,請別人這麽樣地坑自己、騙自己、宰自己的?
其實,池天葦那個人的性格一點也不傻,更一點也不二。
認真說來,她那個人的性格是有時候很正經,有時候很不正經,但也充滿着自身獨有的敦厚和善良,風趣和幽默。
特別是,對左楠秋還很好很好。
不好了,左楠秋當年怎麽會那麽樣的跟她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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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天葦之所以這樣說,還不是想要徹底的看上一看,左楠秋現在對她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态度麽?
結果,左楠秋再也不說一句話地便走人了。
走得,等也不等為她自己撐着雨傘的那一個男人,更是看也不再看她池天葦一眼。
等人走後,池天葦漸漸地轉動着自己的身子與視線,無不落寞地觀看着,左楠秋所離去的方向。
就見,那一個男人小跑着跑了起來。
跑到了左楠秋的身旁,似讨好一般地繼續高舉着手中的雨傘,也繼續舉在了她的頭頂上方。
臺風肆虐,雨水不停。
池天葦伫立在那麽樣的一副光景之中,眼看着自己曾經真心喜歡過的那一個女孩子,仿若是當年一樣越走越遠。
遠得,也仿若是彼此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一樣。
緊接着,似又再也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了怎麽辦?追呀。
再緊接着,池天葦也小跑着跑了起來。
跑到車旁,坐進車中,開上車子,又不緊不慢、不遠不近地跟随在了那兩個人的身後。
這一回跟着跟着,跟了兩三百米之遠之時。
池天葦就又見左楠秋率先地停了一停腳步,先是跟她自己身旁的那一個男人說了幾句話,再是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而後,一個人坐進到了車中,留下了那一個此時對她自己似是有點望眼欲穿的男人又便走人了。
這,不是男朋友或男老公吧?
是也好,不是也好。
池天葦一時之間似也管不了那麽樣的多了,再是又踩下去了自己腳下的油門,緊緊地跟随在了那一輛出租車的後面。
跟了十幾、二十幾分鐘,跟到了一個小區門口。
又是一個,一時之間。
池天葦一邊注意着那一輛出租車的情況,一邊飛速地看了又看那一個小區門口的情況。
與此同時,還一邊飛速地搜尋着自己車旁有沒有停車位之類的。
注意到左楠秋從出租車的裏面走了出來,走進去了小區的裏面之時,更又飛速地把車子開向了小區入口。
開到之後,等了一秒、兩秒。
池天葦沒有等來小區入口的道閘為她自己升起來的情景,突然推了一推車門,跑下去了車子。
有些不管不顧地把車子扔在了那裏,也有些生死時速一般地跑向了左楠秋的那一副背影。
跑到之後,池天葦一句話不說,直接伸出來了一只手,從左楠秋的身後拽上了她的一只手腕,腳步飛快地走回去了小區入口。
走到之後,又是一句話不說,又直接走到了自己的車旁,推着她坐到了副駕駛座的上方。
推完過後,關上車門。
池天葦再再又小跑着跑了起來,跑到了駕駛座的位置,坐在了車子裏面,開上了車子,載着左楠秋走人了。
十年不見,見了卻是如此這般麽?
左楠秋靠坐在副駕駛座的上方,目視前方,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就在,那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之中。
池天葦先是慢慢悠悠地開着車子,再是輕了又輕地問了一聲:“左楠秋,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好與不好的,左楠秋還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又就在,那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之中。
池天葦把車子慢慢悠悠地停在了路旁,再慢慢悠悠地轉了一轉視線,轉向了左楠秋所靠坐着的方向。
也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地看起來了,左楠秋的那一副模樣。
看了不知多久,就如是很久很久。
池天葦漸漸地擡起來了一只手,扣在了左楠秋的一只肩頭。
扣着扣着,又漸漸地用了一用力氣,把人轉向了自己所正在觀看着的方向,似乎是有點想要與其兩兩相視的意味。
左楠秋就着池天葦的那一只手與那一副動作,終于有點不想要是再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下去了。
轉過來了自己的那一張臉龐,還未曾來得及好好地看上一眼對方之時,卻似早已經淚流滿面,隐忍多時。
“別哭,左楠秋。”
池天葦一邊輕輕地說着,一邊再漸漸地擡起來了另一只手,扣在了左楠秋的另一只肩頭。
這一次扣着扣着,就把她的那一副身子扣在了自己的懷裏。
随後,一雙手一起地抱在了她的身後。
車窗之外,風和雨還在不停地刮着以及下着。
抱了一會兒,池天葦似是感覺到了,左楠秋的那一副哭意正在逐漸逐漸地消散而去。
移了一移嘴角,湊在了她的一只耳邊。
接着,又輕輕地說了一句:“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不是太好。”
“為什麽不是太好?”
為什麽不是太好呢?
也接着,左楠秋又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了。
再接着,池天葦也不再追問下去了,卻也問出來了另外一個問題:“剛才那個為你撐傘,拽你衣袖的人是誰?”
是誰呢?
再再接着,左楠秋還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不動、不吭不要緊,池天葦就似有的是辦法,也說的是話說和話問。
進而,‘唰唰唰’地便又說了起來,問了起來:“我從你們走出來,你們兩個人所工作的那一個樓棟之時起,我就開始開着車子,跟着你們。
跟來跟去,我看他也不像是你的老公或者男朋友之類的人,他到底是誰?
你的情人?你的床伴?你背着我偷腥的對象?”
……
頓時,左楠秋也還是一聲不吭,卻是微微地動了一動。
動着動着,就便張了一張嘴角,輕輕地、緩緩地在池天葦的一只肩頭咬了那麽一小口。
那一小口下去,池天葦就又說了起來:“左楠秋,實事求是地講,這些東西我也不是沒有想過。
包括,你已經有老公了和有孩子了。
甚至是,你會有另一個跟我一樣的同性戀人與愛人了。
但是,我又有什麽資格跟你在意與計較呢?
一輩子那麽長,有時候,我們為了自身和家人能夠好好的生存和生活下去,總是有着那麽多有可能要向命運與他人妥協的時刻。
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接受。
我不可以理解與不可以接受的是,我當初為什麽沒有把你給挽留下來,留在我的身邊,和我在一起。
日子再苦、再難,或許都會好過這一時、這一刻。
可我還是來了,來找你了,來看你了。
來了,對于我個人來說,我的心中就也可以少去那麽一點點的遺憾了。
你過得好也好,你過得不好也好,我終歸都是來了。
不過,你必須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現在到底有沒有老公,有沒有孩子,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同性戀人或愛人,也有沒有人家喜歡你,或者是你也喜歡人家的人?”
有沒有呢?
又一頓時,左楠秋再又微微地動了一動,動完便說:“池天葦,你問我這些問題做什麽?”
“目前不做什麽,但往後很重要吧。”
“重要在哪兒?”
“這會兒,我也不是太清楚。”
不清楚?
再一頓時,左楠秋慢慢地把身子從池天葦的懷裏擡了起來,有着些微迷茫地看了她幾眼。
看完過後,接着又說:“即使我們之前多年不見,現又剛一見面,我也不想要瞞你什麽、騙你什麽。
你剛才跟着我和那個人的時候,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我現在別的什麽都沒有,就只有一個喜歡我,并且是想要和我結婚的人。
他已經追求我快要兩三年了,追得我們家裏,我們館裏,我們同事,好像是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的。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但我感覺,我再這麽樣的拖下去,別人先不說,僅僅只是我爸我媽就非得恨死我了不可。
這幾年,我姐姐已經結婚了,我妹妹已經結婚了,我弟弟雖然還沒有結婚,可他距離着結婚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
我從小到大,我除了去過你那裏,我連這座城市都沒有怎麽樣的走出去過。
我不向命運妥協,我還能夠做些什麽?”
池天葦沉思了片刻,也接着就說:“對方追求你快要兩三年了,你們兩個人之間就沒有發生出來一些比較親密的事情嗎?
比如說,床上的那種。”
床上的那種?
一眨眼,左楠秋便似明白過來了,池天葦所說的是個什麽意思。
再一眨眼,左楠秋禁不住地紅了一紅臉龐,似羞似怒地瞪了池天葦一眼,瞪完又說:“怎麽,你很在意與很介意嗎?
那,別人就不能夠和你一樣,也會在意與介意了嗎?
他是向我提出來過這種要求,可我沒有答應,我也沒有辦法答應。
第一,我不喜歡他,我不想要和他做那種事情。
第二,我…,我在床上的第一次已經給過你了,我沒有辦法向他解釋,我也不想要跟他解釋。
如果到了他非要娶我不可的地步,我一定會提前給他說清楚,我已經不是…,那什麽了。
最後,娶與不娶的,随他的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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