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說你愛我!
“原來是白大人, 失敬失敬。”
蕭如賦眼底閃過驚詫,急忙拱手敬禮。
盡管白錦漫和青璃皇室沒有血緣關系, 但他畢竟是四殿下一口一個“舅舅”喚着的人, 地位和真正的皇親國戚也不差多少。
只是......既然他平安無事, 為什麽不來與太子和四殿下的隊伍彙合呢?
白錦漫但笑不語,眼神沉靜地注視着蕭如賦, 無形中壓力傾瀉而至。
在這裏心懷鬼胎的不僅是他,蕭如賦也難辭其咎。
若是所料不錯, 不論是自己還是對方,今夜的出行只怕都不方便讓青璃皇族知曉。
既然如此, 倒不如彼此心照不宣, 互相隐瞞行蹤,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蕭如賦見他微笑着不作回應,心下頓時了然, 于是也沉默着點了點頭。
今夜他的所為若是被別人察覺, 只怕倒黴的不僅是他, 身後的一系列人和事都會被牽扯出來,這樣一來不可不謂損失慘重。
而白錦漫......怕是也有難言之隐吧?
“今夜相逢便是機緣, 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實在不便多留,還望諸位寬恕我禮數不周之過。”
心中做了決定, 他讪讪笑了笑,匆匆告辭準備脫身。
路過駱華卿和陳茗身邊的剎那,他腳步不自覺地停頓, 似乎依然想說些什麽挽回一番,卻被陳茗惡狠狠的一道眼神止住了動作:
“這是我娘子,你丫看什麽看,還不知錯?”
“是在下唐突,冒犯了姑娘,還望你們能原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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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如賦咬咬牙,又一次俯首道歉,克制着自己不再多看駱華卿一言,轉身快步離開。
靠在陳茗懷裏的駱華卿早已笑得見牙不見眼,心中喜滋滋的極為受用,忍不住摩挲着陳茗的面龐,喟然道:
“相公待我可真好。”
他清新好聞的奶香味鑽入陳茗鼻尖,多年來一如既往,加之紅唇嬌豔鳳眸如星,當真是清麗不可方物。
陳茗心頭突跳,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在那白瓷般光潔的前額上輕啄一口:
“我也只願對你一個人這麽好。”
“咳咳,奉勸二位秀恩愛也稍微克制着些,周圍可有旁觀群衆在呢。”
葉紫斜睨了一眼白錦漫略顯僵硬的神情,沒好氣地輕哼道。
駱華卿這才戀戀不舍地從陳茗懷中擡起頭,視線淡淡掃過白錦漫和葉紫。
其中一人他本來就認識,此時略加思索,另一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他蒙着面紗,倒也不擔心身份暴露,索性做戲做到底,軟弱無力地靠在陳茗肩頭,甕聲甕氣地問道:“相公,他們又是誰?”
“他們啊……”
陳茗尬笑撓頭,從白錦漫和葉紫的臉色就可以看出,自己莫名其妙有了“家室”這件事,造成的沖擊不可謂不大。
不過事已至此,再怎麽說也得硬着頭皮撐下去,若是暴露了卿卿的身份就不妙了:“這位公子是我在青璃國的好友,名喚白錦漫;這位姑娘則是剛剛在集市中認識的,名為葉紫。”
他咽了口唾沫,抿唇指了指駱華卿:“這位是拙荊,陳清。”
“在下白錦漫,見過陳姑娘。”白錦漫微笑着點點頭,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倒看不出多少情緒波動,“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小明你是何時成親的?怎麽以往在青璃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能提起來就怪了……這媳婦是我剛認的你敢信??
陳茗扁着嘴欲哭無淚,還沒想出應對的措辭,倒是駱華卿袅袅婷婷地開了尊口:
“白公子沒聽相公說起過小女子并不奇怪,我與相公初識正是在這夜流島的山中,那時他剛脫離幻境,傷痕累累,我就将他接回家中修養,不想——竟有了肌膚之親。”
他輕笑着戳了戳陳茗的側臉,笑容燦若暖陽:“相公可是答允了要對我負責呢。”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白錦漫眉尖一陣抽搐,怎麽說陳茗也是個劍靈,之所以能化作實體,只怕和夜流島的幻境脫不開幹系。
連身體都不能穩定保有,就急匆匆地禍害人家小姑娘?這陳清姑娘看上去嬌憨溫柔,若是知道了內情,該會有多麽傷心?
他還想說些什麽,駱華卿卻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無意再多做糾纏,狹眸微眯,頓時心生一計:“哎喲!”
“卿卿,怎麽了?”陳茗感覺到手上一重,急忙摟緊了他的雙臂,駱華卿倚着他的肩頭微微喘息,眼尾一抹薄紅恍若泣血:
“腳……腳腕突然好疼,只怕是剛才為了躲避那人糾纏,不小心扭傷了。”
他顫抖着摟住陳茗的脖頸,垂落的青絲掩去了大半張面容:“我想回家,相公……我們快些離開這裏,好嗎?”
盡管意識到駱華卿大概率是戲精上身,陳茗心中依舊不可遏止地抽痛,急忙躬下.身來,溫聲道:“好好好,我們這就走,來我背上,我背你回去。”
“嗯。”駱華卿噘着嘴伏在他背後,陳茗抄着他的雙腿站起身來,朝白錦漫和葉紫歉然一笑:“白嬷嬷,葉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卿卿他身體不舒服,我們怕是得快些趕回去。”
白錦漫默然注視着他,嘴唇翕動了幾許,終究什麽也沒有說。
不論是君暮還是他自己,似乎對眼前這個小小劍靈都懷着不同尋常的情愫;但同樣的,結局也仿佛早已注定,跨越千年的光陰,他們都只能目送着那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他的愛唾手可得,甚至只需要一次機緣巧合;他的愛遠在天涯,窮盡自己一生也摸不到邊角。
“沿着這條路一直向北,到達你們進入隐市的橋邊,就能離開了。”
“你自己多保重,左右我們都在這夜流島上,平日裏也不難見到。”
他出聲道別,嗓音莫名地有些低啞,葉紫的目光立刻落到他身上,又逡巡到陳茗那邊,忍不住握緊了雙拳。
說到底,不過是情之一字,灼人傷人。
“多謝白嬷嬷,那咱們後會有期哦!”
陳茗背着駱華卿,朝白葉二人揮了揮手,便沿着街道走遠。
白錦漫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沒有說話,等到人影幾乎消失在視野中,才擡手捂住口,悶悶咳嗽了一聲。
“大人,你怎麽樣?”
葉紫皺眉看着他,牽心縧的作用畢竟有限,盡管他的身體狀況看上去有起色,但只要魂魄一日沒有回歸,就一日無法根治。
白錦漫松開手,輕輕搖了搖頭,沉默地凝視着掌心的鮮血,随後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
身後發生了些什麽,陳茗當然不知道,他托着駱華卿走到橋邊,只覺得眼前一花,兩人已經恢複了進入幻境前的裝束。
“好了,既然咱們都離開隐市了,沒必要再演戲了,”他好笑地拍了拍駱華卿的腿,“快下來吧,我這老腰都快禁不住摧殘了。”
“我偏不。”
駱華卿惡作劇般将他的脖子摟得更緊,熱氣呵在他耳朵邊:“也不想想是誰進了隐市就玩失蹤,把采購材料的任務都丢給我,自己反倒和旁人聊得不亦樂乎。”
他的衣服寬寬大大地挂在身上,晃動間露出潔白細膩的小腿,有意無意地蹭在陳茗的手背上,撩撥得他心底簌簌發癢: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為什麽蕭将軍會對你糾纏不清?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啊?”
要知道,原著裏蕭如賦可是陽光帥氣男的典型代表,打的一手好仗樹的一副好人品,明裏暗裏不知道多少名門閨秀趨之若鹜。
怎麽到了現在,竟然淪落成當街動手動腳的登徒子了?
駱華卿嗤笑一聲,并沒有立刻接話,悠悠晃了晃小腿,才曼聲道:“你還記得四年前,突然出現在秋棠居的那個黑衣少年嗎?”
“好端端的,你提那個變态幹什麽?”
說起這個人陳茗就來氣,當初自己道行不夠,竟然失手讓他溜了,事到如今都不免覺得憤恨難消。但駱華卿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他略加思索,突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難不成蕭将軍他就是……?”
“正是如此。”駱華卿嘆了口氣,“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他還惦記着那夜發生的種種……而且我直覺這人沒那麽簡單,當初長風門人追殺他的原因,好像正是瀾蓁古劍。”
“古劍在這個節骨眼出岔子,只怕也是有心人放長線釣大魚,引出暗中觊觎它的勢力吧。”
“這樣啊……”
陳茗從路邊的攤販手裏買來一串糖葫蘆,遞給身後的駱華卿。他沒心思操心那些權勢争鬥波瀾詭谲,滿心都是蕭如賦對卿卿舊情難忘的舉動,重心早就歪到了九霄雲外: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家卿卿這麽好看,成天惹人肖想該怎麽辦?”
糖葫蘆是冰糖山楂餡的,入口生津,清涼蜜甜,駱華卿抿唇一笑,對自家“相公”色令智昏的表現很是滿意,重新咬下一顆糖葫蘆,偏頭尋找到陳茗的唇瓣,吻了上去:
“你只需要肖想我便可,至于其他的事,交給我處理就好。”
他舌尖巧勁一推,冰糖山楂就滴溜溜送入陳茗口中。
清甜的滋味一層層化開,化得風也輕情也軟,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仿佛要将路途延長到無盡的遠方。
從明華集市入口到客棧不遠的距離,陳茗卻整整走了大半個時辰,等進了客棧房間,窗外已經月上中天,接近子時了。
即使駱華卿是少年姿态,長時間的載重也惹得肩背一陣陣酸痛,他伏在床榻上,任由駱華卿跪坐在身邊為自己按摩放松,臉上不禁流露出惬意和滿足。
“對了,”駱華卿一邊用元力為他疏導着經絡,一邊若有所思地道,“你可知道,依馬爾拜托我們購買的材料,到底有什麽用處?”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暴風心疼白嬷嬷!!!摸摸頭!!!
不過主cp依舊是甜甜甜甜哈哈哈哈~
以及突然感覺自己對白嬷嬷的那段描述好像自己和晉江的關系啊哈哈哈,想要的榜單總是沒有,努力更文也涼到地心,愛而不得真的好心酸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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