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終于到了大年夜那天。
白宥早早地下了班,路過小賣部還提了一打啤酒回家。家裏的卞茶晏正在準備年夜飯。攏共就一只煮面鍋,卞茶晏就算有十八般武藝,也只能慢吞吞地一個步驟一個步驟進行。他想再做一次紅燒肉,但有些步驟記不清楚了,便打電話給他老媽詢問,順便拜個年,告訴她自己在這邊很安全。
他們打電話時是免提,白宥也在。他邊收拾長桌,邊心裏緊張地偷聽,總怕他媽媽會突然說一句什麽“臭狐貍精搶我兒子”。還好,卞茶晏的媽媽沒說他早戀,也沒罵他為什麽不回去過年,就溫溫柔柔地祝他兒子和兒子的男朋友新年快樂,希望他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白宥忍着淚意跟挂了電話的卞茶晏感嘆,“果然是什麽的媽媽養出什麽樣的兒子。你媽媽真好。”雖然平時卞茶晏經常掉線,滿嘴跑火車地特別欠揍,但他總也是把體貼和細心放在他的行動裏。嘴上說的不多,但白宥每天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
“我出櫃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的,”卞茶晏關了火,把紅燒肉倒到盤子裏,“死命要帶我去看心理醫生,還要讓我吃藥,天天淚眼婆娑地跟我說對不起死去的丈夫,說我辜負了她的希望。”
白宥走過去蹲下,從背後抱着他。
“我就質問她對我的希望是什麽?是要我成為一個滿足她抱孫子願望的繁殖機器,還是只要我活的健康開心。”卞茶晏回想起來已經沒那麽痛苦了,“她後來看了很多資料。估計是看到了很多因為家人不同意結果孩子自殺的案例,她先跟我妥協了。”
白宥牛頭不對馬嘴地說,“紅燒肉真香。”
卞茶晏夾了一塊,吹涼了放他嘴裏,“如果你家人不同意我們的事,你會離開我嗎?”
“一個賭博的父親,一個已經是別人的母親,”白宥把美味的肉咽下去,無所謂地說,“他們沒有發言權。我想愛誰是我的自由。如果以後就算要分開,我也只容忍兩種理由,你不喜歡我了或者我不喜歡你了。不過我估計也不會答應,把你拱手讓給別人還不如讓我去死。”白宥龇牙朝他笑笑。
“Me,too.”卞茶晏拎着鍋去洗,“準備吃飯!”
“好。”白宥的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條縫,卧蠶鼓起來,肉嘟嘟地可愛極了。
家裏沒有電視。沒有央視的春晚作為背景音,倒還少了些過年的感覺。由于疫情的原因,本身年味就淡了,做什麽都好像被病毒拖住了腳步,寸步難行。但人們還是不放棄的前進着。
兩人都是人生第一次不在家裏過年,身邊的家人換成了愛人。那種從家人身上得不到的安定和支持,對于白宥來說,大概就是支撐他前行的力量。
白宥開了兩罐啤酒,一罐給卞茶晏,然後幹杯。卞茶晏說到前段時間他回老家,在房間裏給他打電話,問他是不是醉了。白宥憋着臉問他是不是自己說了糊話。
卞茶晏看熱鬧不嫌事大,把他當天說的那句話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你跟我說,‘我身上的痕跡都消下去了,你什麽時候再來弄點上去啊?’聲音‘可’好聽了,軟乎乎地像在跟我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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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宥放下啤酒,尴尬地拍了拍自己開始發燙的臉,眼神飄忽地自我吐槽道,“我居然還能說出此等虎狼之詞,我真的太厲害了。”
“你還說,想親我,跟我做/愛,”卞茶晏喝了口啤酒,眼神不明地看他,“我當時真的特別想來找你。”
他倆自再見面之後,就沒做除了親吻之外的事,因為白宥上班時間長每天都很疲累,晚上沾到卞茶晏的懷裏都是秒睡着。
“那你為什麽不來?”白宥跟他對視,還咽了口口水,壓下那股突然冒起的欲/火。不過想到那時候的事,白宥感覺自己好像又被濃重的想念困住了,他只得拿起啤酒,咕嚕咕嚕把大半瓶一次性全部灌下去。
卞茶晏放了啤酒罐過去抱他,“幫我老媽大掃除,備年貨,還去幾個關系好的親戚家提前拜年。我還強迫自己把事情都做好了再來的,早知道就……以後真想去哪裏都把你帶着,想把你裝進包裏。”
“那你得買個結實的大包才能裝得下我。我都胖了好幾斤了。”
“那我估計拎不動。”
兩人一同笑起來,繼續吃起年夜飯。白宥說他年後要去參加奶茶店的店員轉正考試,通過之後就有提成拿了。還有他也要開始準備複讀的事,報班就不報了,就在家自學,考得上就上學,考不上拉倒。卞茶晏舉着啤酒罐跟他幹杯,祝他心想事成。
白宥的酒量一般,就喝了兩罐。卞茶晏陪着也喝了兩罐。吃完簡單的年夜飯,收拾了桌子之後,兩人對視着就親到了一起,然後在緊要關頭拉下手剎,紅着四雙眼睛輪流去洗澡。白宥依舊磨蹭了很長時間,出來時,仍然穿着那件寬大的白色T恤,卞茶晏的那一件。
他們關了大燈,留了一盞臺燈。白宥伸手進枕頭下方的時候,意外地摸到了很多。他如願看到了卞茶晏用嘴撕開套子的樣子,沉浸在只屬于他的情/欲裏,性/感地讓他滴水。
“我……明天不上班我……我請了假。”
白宥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卞茶晏情/欲的大門,讓他更加肆意。親吻、啃咬、舔舐,只要他想對白宥做的,随心所欲。
被前後夾擊的白宥早就在欲海裏沉浮,張開嘴想說點什麽,到了嘴邊都變成了壓抑不住的膩人呻吟。思緒被沖撞搖成一團漿糊,他不想理清也沒空理清。空氣中暖濕的腥味,卞茶晏難忍的悶哼、沉迷的性/感表情以及說他裏面好熱好軟的誇獎都讓他欲罷不能。
等他再次找回自己的理智,他已經全身幹淨清爽地躺在卞茶晏的懷裏了。
“你他媽……嘶——”白宥的嗓子又啞了,稍微動一下骨頭都要嘎吱響,胸口那兩塊敏感處意料之中的又漲又癢。他眯着眼睛埋怨,“我都要散架了。”
卞茶晏親他的額頭,小聲說,“下次輕點。”
“我信你才有鬼咧。”白宥擡頭親在他的下巴上。
突然,外面遠遠地傳來煙花上升又爆炸的聲音,像是敲響了除夕結束的鐘聲。他們擁抱着迎來第一個互相陪伴相擁着度過大年初一。
“祝我的白,鼠年快樂。”
白宥與他接吻,心中被愛充滿。他現在已經不再懼怕未來,因為他再也不用孤獨一人。無論成功失敗,他的身邊總會有那個人在。
“謝謝你喜歡我。”
“我愛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