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菩薩蠻》作者:znvznv
權勢滔天美人攻,心機深沉皇子受(小舅舅X便宜外甥)
相愛相殺
朝代架空,部分背景參考唐代
【避雷針】
1、前期舅舅游夙攻,外甥李泱受,之後有互攻。設定中游夙只比李泱大一歲。
2、攻受不是啥好人,争權奪勢,尤其是攻,手段很黑。
3、後期情節中,受有妻有子。
01
城中早已宵禁,可是這一處脂香粉濃的紅樓依舊歌舞升平,歡聲笑語。絲竹聲、舞樂聲、投壺聲、玩鬧聲從裏面傳來,但是從外面路過的禁軍衛士竟對這一切視而不見,目不斜視地從樓前走過。
隊伍的末尾是一個年輕的臉龐,看着不過十七八歲,青澀和稚嫩從他的眼神裏露出來,他偷偷地往旁邊熱鬧的銷金窟裏望了一眼,眼神正好與樓上的一位女子對上。那女子穿着紗衣,搖着纨扇,手上的金鈴随着動作發出聲響。年輕的衛士擡頭間便能看到那女子額上的花钿,金色的光芒閃爍進衛士的眼睛裏,他像是被灼傷般地低下頭,不敢再看。那閣樓上的女子見此忍不住嬌笑着用扇子遮住秀媚的臉龐,只露出一對杏眼,笑意盈盈。
旁邊年長一點的衛士看着身邊年輕人的窘态,揶揄地笑了兩聲:“別看了,那不是我們能進去的地方。”年輕的衛士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地方?”今天是他第一天當值,此時已是宵禁時刻,可是這地方卻依舊人聲鼎沸,且領頭的軍官也不聞不問。
“還能是什麽地方?給王公貴族、達官貴人玩樂的地方呗。”年長的衛士已經對這一切見怪不怪,心無旁骛地只管自己走着。
巡城的隊伍最終路過了那座樓閣,年輕的衛士最後忍不住向那個方向望了一眼,樓上的那名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紅色的燈籠在廊下搖曳。
年輕的郎君被簇擁着,他左邊是一個明豔動人的女子,右邊是一個陰柔秀美的小倌,女子斟酒,另一邊的小倌将一勺香甜的酥酪送進那人的嘴裏。年輕郎君的衣裳已經半開,一張美麗的臉龐上滿是輕佻和漫不經心。時人很少用“美麗”這個詞彙來形容男子長相,可是眼前這個郎君長得恍如天人,讓人不禁感嘆上天的不公。
“游郎,這酥酪甜是不甜?”小倌的身形已是成年人的身量,可是聲音軟糯,依舊如少年人般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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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郎君輕笑一聲,低頭湊到小倌的頸間輕輕嗅着:“哪有你甜。”他的聲線又低又慵懶,帶着蠱惑人心的意味。
小倌吃吃一笑,輕輕捶了一下那郎君的肩膀,欲拒還迎地嬌嗔道:“諸位郎君都在呢。”
一屋皆是華衣錦服的年輕男子,身邊都或多或少地聚集着嬌俏美人,也有清俊小倌夾在其中,處處莺聲燕語。
“還是季夏好福氣,環意閣的美人可都在他身側啊!”一旁的白衣郎君開起了玩笑,惹得他身邊嬌憨的女子嗔道:“奴家不依,郎君是在嫌我不夠好看嗎?”說話間,女子已經泫然欲泣,兩條黛眉擰在了一起。白衣郎君忙道:“哪裏的話,小芷你可是我的心頭肉。”女子立刻破涕為笑,又将酒盞送到他嘴邊。
游夙的眼神迷離,薄唇還是湊在小倌脖頸上,惹得小倌嬌喘連連,就在他想倒在游夙懷裏的時候,游夙卻重新支起了身,喝着身側美女遞上來的酒。那小倌臉色一陣青白,焦急地看了眼游夙,不過很快重整旗鼓,盡心盡力地伺候着。
如果游夙自認是這長安城內第二會玩樂之人,那恐怕就沒人敢去争這第一的風頭,一幫纨绔子弟皆以他馬首是瞻。坊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游家三郎,游夙游季夏的名聲。他好美姬娈童,好聲色犬馬,好交錯觥籌,可偏偏還生得一副占盡便宜的好相貌,有着無可指摘的富貴家世,讓人又愛又恨,愛他的風流倜傥,恨他的薄情寡義。游氏一門名聲顯赫,乃是簪纓世族,可這清貴之家卻出了這麽個浪蕩郎君。
游夙還穿着淺緋色的官服,此時卻衣衫不整地歪在榻上,這樣的輕慢無理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被禦史臺的官員給彈劾死了,可這人是游家郎君,有沒有人彈劾對他來說都一樣。他們參他們的,游夙只管自己快活。
游夙的官位不大不小,時任著作郎,做些著作校正的事務,他平日也就是點個卯,應個到。在遍地是官的長安,這五品下的官位實在是不夠看。不過這官職妙就妙在自南朝起,著作郎多為貴族子弟初任之官,這官位對他們只作過渡之用,日後自有好前程。但是跟別的官宦子弟又不同,別人都急着往上爬,這游夙卻在這個官位上待了好幾年,一副樂得自在的樣子。
他的目光在房中掃過,搜尋了片刻問道:“清蕪呢?”
清蕪是現在城中最有名的清倌,他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只是族中有人犯了事,當年他年紀尚小沒被充軍,就被選進了教坊司。他雖身為男子,卻長得清秀可人,更是彈得一手好琵琶,擁趸衆多。
不甘的神色從小倌的臉上劃過,他咬了咬嘴唇:“奴家伺候得不好嗎?”游夙見他一臉委屈,勾了勾嘴角:“不是你不好,只是今日沒有清蕪的琵琶作陪倒是寂寞了點。”
“今天聽說來了貴人,清蕪就被叫走了。”小倌輕呷了一口酒。
“什麽樣的貴人?”游夙倒有些好奇,今日居然還有人跟他搶人了。
小倌挽着游夙,笑道:“奴家不知,在奴家心裏呀,游郎就是頂頂貴重的人。”游夙伸出手指點了點小倌的鼻尖,小倌輕快地笑了起來,一掃之前的不快。
這時候從外面進來個形容尚小的女孩,豎着雙髻,一派天真,脆生生地道:“游三郎,你家二郎在樓下找你呢。”
在場的幾位哈哈大笑起來:“你二哥定來捉你回去了!還是趕緊下去吧,不然啊,金吾衛人馬非把這裏掀翻了不可!”
游夙慢悠悠地起身,整了整淩亂不堪的官服,順手又在美人的酥`胸上摸了一把。美人咯咯地笑着,替游夙整理衣擺。待她起身,游夙才迤迤然地朝外面走去,邊走邊笑道:“少陪了,今晚的花銷算我的。”房內頓時口哨聲響作一片。
小倌扯着游夙的衣袖,送着他往樓下走去,可是游夙的腳步突然停在了一個房間門口,裏面傳來了耳熟的聲音,像是享受又像是痛苦,叫得人心裏癢癢。游夙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一腳把門踹開,那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驚呼,游夙的目光頓時就與房內榻上的那個青年撞上了。
榻上的青年懶洋洋地歪着,剛才還在他身下的清蕪已經狼狽地起身。他滿臉飛霞,扯了扯衣衫,遮住了本已經裸露的身體。那個青年冠玉般的面容似笑非笑,一雙好看的眼睛掃過游夙的臉龐,然後才從榻上下來,悠悠地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小舅舅呀。”
游夙眯了眯眼睛:“薛王殿下。”
02
原來叫走清蕪的貴人說的就是薛王李泱,游夙攏了攏袖子,笑道:“殿下好興致。”
李泱神色一派自然,完全沒有被打擾到的窘迫和不滿,也同樣笑道:“小舅舅也是好興致。”雖然這兩人年紀相仿,可是李泱一口一個“舅舅”叫得痛快又自然。
游夙不是李泱的正經舅舅,只不過他的嫡親長姐游舒是當今皇後,她是國母,那自然也是後宮所有的皇子公主名義上的母親。在這個只要是家裏有女眷在宮中就敢稱自己是國舅的城裏,游夙算是實打實不摻假的正宗國舅之一,所以時不時地他也能撈幾聲“舅舅”來聽聽。
“我是不是擾了殿下的好事?”游夙看了眼低頭站在一邊的清蕪,嘴角挂上了一絲揶揄。清蕪是清倌,向來脾性又有幾分傲氣,游夙一直以為只有他睡得,沒想到這薛王也睡得。
“舅舅哪裏話。”李泱低頭輕笑了幾聲,“我倒是不妨事,只是清蕪是個臉皮薄的。”他安撫似的撥弄着清蕪垂下來的發絲,跟逗弄只小貓似的。
游夙掃了眼李泱露在外面的脖頸,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臣先告退了。”說罷禮節性地略一欠身,轉身離開了房間,他二哥還在樓下等着,要是他再不下去,恐怕金吾衛真的沖上來了。剛才那個小倌快步跟上,輕聲道:“三郎別生氣,清蕪就是只狐貍精罷了。”
游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戲谑又像是憐憫。
李泱看着游夙的身形消失在門外,勾了勾嘴角,這便宜小舅舅真是難得的美人,連背影都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