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時候, 莊溪一直很奇怪, 為什麽淩彥華這麽讨厭自己。
媽媽更喜歡淩彥華, 他過得比自己幸福, 很多人寵他,而自己一直是灰撲撲的。
自己在空蕩蕩的家裏等媽媽的時候,媽媽陪在他身邊,把愛都他,生活在自己求而不得的母愛之中, 莊溪想想都覺得他是最幸福的小孩。
為什麽還要這麽讨厭他?
這種讨厭随時間越積越多, 小時候只是簡單的讨厭, 大了不再只是讨厭, 還摻雜着恨意, 他經常說自己欠他的, 要一輩子補償, 莊溪更是不理解。
莊溪一直困惑着,即便他們沒有同一個爸爸, 也是同母異父有血緣關系的人, 為什麽就走到了這一地步?
後來,莊溪終于知道了。
他讀初二那一年, 淩彥華初一。
那一年是莊溪第一次嘗試賺一點錢, 或許那時候生活在那個家裏讓他極度沒有安全感, 他想賺一點屬于自己的錢,哪怕不知道要用來做什麽。
那是他第一次去面試家教,即便他的成績再好, 因為不能開口說話,也四處碰壁,面對一整天的拒絕和惡意,莊溪托着疲憊的身體,在深夜裏回來。
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莊溪手腳被凍的麻木,心卻不能跟着麻木,即便當天感受到了那麽多惡意和挫敗,不麻木就能感覺到痛覺。
小別墅裏亮着暖暖的光,有兩個傭人急匆匆地從房間裏跑出來,看到他欲言又止。
莊溪進了房間,才知道淩彥華生病了。
他因為跟着自己跑出去而發高燒,回來後一直昏昏沉沉,降溫藥也沒效果,更激烈的藥他們也不敢給淩彥華用,淩彥華其實身體一直虛弱,從小到大都被小心翼翼地精貴養着。
淩彥華的爸爸淩簽和媽媽都焦急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看到莊溪這麽晚才無聲無息地回來,淩簽生氣地說:“你還知道回來?”
莊溪看着三個人不,安靜地什麽也沒說,他這個樣子似乎讓淩簽更加不悅。
“你不能在家裏和彥華一起玩嗎?你一個人出去玩不管他,他只能偷偷跟着你,在外面被凍成這個樣子!”
淩簽對自己一向沒那麽喜歡,莊溪很理解,他又不是淩簽的兒子,自己這個外人住在他的房子裏,多多少少影響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看着就礙眼吧。
但他一直沒故意為難過莊溪,莊溪已經很滿足。
今天或許是因為過于焦急和擔憂,往日裏積攢的厭惡和不滿全部沖到他臉上,“我給你吃給你住,你連對彥華多一點關心都不能嗎?”
“你有沒有一點感恩之心?”
淩彥華難受地喘息,媽媽焦急的眼眶都紅了。
她轉過頭看向的莊溪,聲音喑啞,“你不要怪你淩叔叔,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彥華的身體也不會這麽虛弱。”
莊溪疑惑地看向傷心的媽媽,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說。
媽媽只看着淩彥華的燒紅的臉,眼眶越來越紅,“彥華的體質本該和他爸爸爺爺一樣好,好到可以做一個軍人,以後進入聯邦,這是他爺爺爸爸的期待,彥華他也很崇拜軍人。”
“他本來可以的,是因為你啊,你該好好對他。”
“我懷着彥華的時候,你爸爸給我打電話說你出事了,摔得頭破血流不省人事,我急得心神不寧,下決心去看你時被人撞倒,從電梯上滾下來,經過搶救,才救回兩條命。”
“他出生的時候才那麽一點,又弱又小。”
“我們都欠他的,都該對彥華好一點,你要多關心他一點,多順着他。”
天太冷了,即使走到房內,也感覺不到一點點溫暖,甚至更冷更冷,如墜冰窖。
那我呢?
我做錯了什麽。
我那時候還不到兩歲,為什麽會摔得那麽嚴重?
當時沒想那麽多,只覺得冷,後來莊溪常常想,為什麽一個母親會對兒子說這樣的話?
我不欠他的,不想也不該處處順着他,事事圍繞着他。
莊溪固執地站在原地,即使人人都在誇淩彥華,都在羨慕他,莊溪對他的小人也不屑一顧,寧願盯着自己的腳看。
最喜歡生活在世界中心的淩彥華,恨不得做太陽一般,全世界都圍着他轉,莊溪就要掙脫開來,做一顆叛逆自由的小行星。
他能感覺到淩彥華氣息不順,他很氣。
淩彥華把四個小手辦放在地上,四個小人站在淩彥華腳邊,也映入莊溪的眼裏。
“哥哥,他們可愛嗎?”淩彥華固執地問。
莊溪搖搖頭。
其實,可愛是可愛的,可莊溪就是不想在他面前承認,不露出一點羨慕的意思。
“哥哥,你這不是故意跟我作對嗎?這樣的手辦還不可愛?你就是故意氣我吧。”淩彥華看上去有點委屈,他用腳尖碰一碰地上的小人,小人立即抓住他的褲腳。
“是啊,這麽可愛,我都要被萌化了。”
“你不知道,對一些人來說承認別人的東西好,就跟承認別人優秀一樣困難。”
“有必要這樣嗎?”
對于周圍的讨論充耳不聞,莊溪抿抿唇,視線移到前面,梁森的手辦打印完了,到他了。
快步走到打印機面前,聯通自己的游戲,莊溪心裏滿是糾結,其實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打印哪一個。
精細算好每一天的花銷,他能拿出來的錢只夠買一個。
買哪一個太難選了,他想好久都沒想出個結果。
游戲聯通之後,打印機屏幕上出現他游戲中的三個小人,不用莊溪糾結,遠遠和澤澤都是灰色的,他們都沒法選擇,只有禮禮可以。
莊溪眨眨眼,是因為遠遠和澤澤身體不完整,不夠健康嗎?
莊溪心裏小小地嘆了一口氣,手指在遠遠和澤澤身上劃過,下半年一定把你們打印出來。
【是否要打印鎮民禮禮?是/否】
莊溪點擊是。
【請選擇大小,小號/中號/大號。】
小號的很小一點,和茶杯差不大,中號的會大一點,有兩個手掌大,莊溪選了中號,可以抱抱捏捏。
按了确定後,莊溪站在打印機面前,緊張又期待地等着禮禮手辦小人的誕生。
五分鐘後,打印機上的燈光變成綠色,莊溪屏住呼吸,看向打印機下面,眼裏一點點填滿柔軟的笑意。
禮禮的手辦出來了。
和游戲裏現在的禮禮,幾乎一模一樣。
它穿着淺藍色的小裙子,層層疊疊,即便打印機打印不出游戲中蠶絲十分的質感,三四分已經足夠柔軟飄逸,帶出一絲仙氣。
這仙氣當然不完全源于一條小裙子,還因禮禮長長的頭發,極白的皮膚,略長的眉毛,深泉般的眼睛。
五官完美到無可更改,一切到恰到好處,比人能想象到的最美的樣子,還好看一分,刷新了人關于最美的認知。
其實沒有游戲中美得那麽驚豔,活靈活現地令人震撼,但做成小人出現在現實裏,又多了另一種可愛和震撼。
沒有歡呼,沒有尖叫,沒有一聲又一聲的“可愛”,現場沉默了一會兒。
莊溪摸到小人身上的開關,聯通游戲進行測試,小人一開始和其他的手辦一樣,看着呆呆的,動作很僵硬,甚至比其他手辦小人還要笨,小腳剛踏出第一步,就一頭栽下去,跌倒了。
莊溪連忙要去扶它,小人已經自己站起來了,它伸伸手,伸伸腳,一點點适應了,沒多一會兒,看着就比其他手辦小人靈活太多。
它轉了一個圈圈,裙擺和頭發一起輕輕飛揚。
周圍的小人,紛紛努力又笨拙地跑過來,把它圍起來,像在游戲中一樣,都呆呆地看着它。
這一幕終于驚破了沉默,尖叫聲此起彼伏,周圍的每一個人都把光腦對準了手辦小人們的中心,漂亮到不可思議的那個小人。
手辦禮禮向後退一步,努力擡起了頭,他看到了衣擺。
向後退一步,再努力擡起了頭,視線最終觸及之地是下巴。
推開身邊的一個小人,再向後退一點,努力地擡起頭,終于看到了讓它心一顫的人。
那麽大那麽大的,微笑着的,小溪。
小人捯饬着小短腿,一往無前地奔向前面的巨人,像奔向一塊巨大的蛋糕,又像奔向夢寐以求的歸宿。
撞到了腿上,抓住褲腳才沒跌倒,它沒停頓,抓着褲腳就想要向上爬。
“啊啊啊啊我要死了,怎麽那麽可愛!”
“天吶,它怎麽那麽靈活?”
“我的心都要化了,把命給你好不好?”
狠狠擊中人心,讓人瘋狂的小人,竭盡全力也只能抱住腳踝,上面一點短手短腳地就抱不住了,所以裙子亂了也爬不上去,只能在小腿上抓着褲腿晃蕩。
莊溪彎腰,真實的有溫度的臉一點點靠近,手辦小人連褲腳都抓不住了,軟軟暈暈地跌倒。
它沒有摔到在地上,而是被一雙巨大的手接住了,安安穩穩的。
一雙手堪堪能捧住,只是裙子和頭發都垂下去了,小人還是挺大的,比游戲裏還肥不少,莊溪笑着把它抱到懷裏。
1500真值得了,手辦小人太精致了,皮膚也軟軟的,頭發順滑黑亮,除了裙子,和游戲中幾乎沒差。
莊溪眼睛一直彎彎的,心裏軟成一灘。
但是小人激動難耐,肯定不願意老老實實地呆在莊溪的懷裏,它抓住莊溪的領子,借力一跳,靈活地跳到莊溪的肩膀上。
它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害怕,一點點靠近,抱住莊溪的臉,親了一口。
親一口,幾乎是把整個臉都埋到他的臉上了。
小小的一下。
莊溪心裏一軟,像是被塞滿了又甜又軟的棉花糖。
周圍的尖叫聲更響了,大家都被這個手辦給迷死了,忽然覺得自己的小手辦不可愛了,不對,自己小手辦呢?
仔細一看,它們都跑到那個令人羨慕死的人面前了,一群手辦小人,一起擡着頭,呆呆看着那個最漂亮的手辦小人。
還能說什麽呢,不止是他們,連他們的小人都喜歡它。
淩彥華臉色難看地把自己的手辦抓住,不讓它繼續朝前走,他拿了一個,另一個還在直直地朝莊溪走去,本來氣得要哆嗦的淩彥華,氣極,一腳把那個手辦小人踢倒了。
連他的小人都向莊溪靠近?
那帶着怒氣的一腳,力氣極大,小人不僅被踢倒,還向前滑了一段距離。
這一下驚呆住了衆人。
玩游戲的人都很愛小人,誰會踢自己鎮民形象的手辦小人啊,何況他的這個小人真的很可愛。
很多人很生氣,但這是他自己的手辦,別人也沒權力說什麽。
雖然這樣,看着那個跌倒在地上的小手辦,依然有人心疼地看不慣,“有病吧,什麽人啊?”
“哎,你別說了。”她的同伴拉着她的袖子說。
“我說怎麽了,剛才不是很喜歡嗎?現在拿自己的小人出氣算什麽東西!”
別人驚訝,莊溪卻覺得正常。
淩彥華從小被父母寵溺着長大,千依百順,平時看着溫和,骨子裏受不得冷落,不喜歡被別人搶風頭,尤其是他。
忍不了就會發作,他在莊溪面前發作過好多次。
梁森和貝印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
淩彥華心裏更氣,但表面上不得不收斂,他把那個小人撿起來,給它拍幹淨身上的塵土,手辦小人安安靜靜的沒動,不知道是被關掉了還是怎樣。
貝印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我去打印我的小人了。”
手辦禮禮扶着莊溪的耳朵,站在莊溪的肩膀上,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個小人。
當然,所有的手辦都是面無表情的,那張臉上永遠就是呆呆的樣子,不能換表情,或者說只有那一個表情。
只是禮禮的面無表情莫名生動一點。
它靠近莊溪的臉一點,蹭蹭他,又親了一口。
經過剛才那一幕,手辦小人們呆呆地走回去,被主人抱住後,有幾人小人竟然也學着禮禮,親了一口主人。
一個又一個,好多小人互相學習着,都親了一口自己的主人,很多不能像手辦禮禮那樣靈活,只能親手,将他們整張臉埋進主人手中。
“啊!”
“啊~”
場面異常溫馨,那一刻莊溪知道他們一樣和他一樣,心都要化了。
只有淩彥華的小人沒有動,即便他有四個手辦小人。
手辦和游戲中的小人聯通,游戲中的小人都是有AI的,它們不傻。
在這樣的場景下,淩彥華一刻也呆不住,他恨恨地看向笑得幸福的莊溪,握着拳,向他靠近。
這個時候,有幾個人在他之前走到莊溪面前。
有個小姑娘激動地看向莊溪肩膀上的手辦,“雖然很不禮貌,但請問你願意賣你的手辦嗎?錢不是問題。”
莊溪臉上露出些疑惑,買手辦小人?就算買了,在她那裏也不能聯通他的游戲,那和古早手辦一樣,只能觀賞,沒法互動了。
“它太可愛太漂亮了,只是看着我就很開心。”小姑娘眼睛一直盯着禮禮,眼裏冒着激動的光,恨不得身後抱到自己懷裏。
莊溪笑着搖搖頭,手辦只能打印一個,他不會賣的。
“嗚嗚嗚,我就知道,我太想擁有了,真的不行嗎?我願意出十倍的價格?”
莊溪還沒回答,另一個人已經等不及開口了,“您好,我是星網做小鎮周邊的商家,請問接推廣嗎?”
“你好,接廣告嗎?不喜歡拍廣告的話,只需要手辦小人穿衣服拍照片也行。”另一個人擠上前。
那個姑娘傷心地退開了,“看來你不會缺錢了。”
莊溪默了,其實還挺缺的。
淩彥華在外面看着,越看越氣,氣得臉色慘白,最後連小鎮展覽都不逛了,在兩個同伴的叫聲中,一個人大步離開。
“莊學長,你的小人豔壓群芳啊哈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出來,他們身後還跟着幾個人,一直盯着手辦禮禮看。
禮禮本來抓着莊溪的頭發,站在他的肩膀上,莊溪注意到周圍的人後,把它從肩膀下拿下,抱在懷裏。
“它叫禮禮。”莊溪打字告訴貝印,“禮禮确實非常好看。”
莊溪心想,你的小鎮民可能比你更早知道這一點,他們可能跑過來看過禮禮。
比如現在貝印懷裏的兩個手辦小人,莊溪就覺得眼熟,一定是見過的。
“哈哈哈哈!你看它們一直面向你。”貝印把他的一個手辦小人轉過來,沒一會兒那個小人又慢吞吞,笨笨地轉過來了。
再來一次也是一樣。
好像禮禮是小太陽,它們都是向日葵。
莊溪笑笑,禮禮的魅力可真大啊,手指人忍不住悄悄戳了一下。
買好手辦就已經是中午了,兩個人找了地方吃飯。
選了一個價格優惠的地方吃面,莊溪知道貝印是在顧及自己,特意選了這個的地方。
裏面已經坐了很多人,學生黨偏多,兩個人走到角落的一個空位,把手辦小人放在桌子上。
禮禮手辦坐在莊溪手邊,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麽,貝印的兩個手辦小人,笨拙地走向禮禮,坐在它面前。
“唉,來我手邊啊。”貝印戳了戳其中一手辦小人的腦袋,小人不理他,只給他一個後腦勺。
貝印哈哈笑起來,“《藍色小鎮》的游戲設計者一定是個資深顏控。”
面上來了,兩個人不磨叽,立即開吃,還有好多地方他們都還沒逛呢。
兩個人開始吃面後,一直坐着的禮禮站了起來,兩個人不由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它。
小人站起來後,理順自己的裙子,轉了一個圈圈,小裙擺在空中旋轉散開,好看的不得了。
貝印的兩個手辦小人看到後,努力地又向禮禮靠近,拍起小巴掌,即使面無表情,也有小迷弟的專業素養。
禮禮轉了幾圈又坐下,看向莊溪,好像在說,你看我多受歡迎。
莊溪摸摸它的頭,彎着眼睛繼續吃面。
貝印張口結舌,“這、不得了不得了。”
“禮禮這要是個真實的人,絕對是個風靡全星系的大明星啊。”
他只是這麽随口一說,莊溪也只是随便聽聽,前提假設不存在,禮禮再好看,也只是個會動的紙片人。
吃完飯,兩個人繼續逛展,禮禮的魅力依然在發揮。
展會上很多攤位賣周邊,莊溪預算有限,本不打算買什麽,只是每次貝印買的時候,老板都想送給禮禮,有的只要讓他們拍一張照就好,有的直接送,因為禮禮一試用他們的東西,周圍的人就都想買,小帽子,小書包,小包包,每一樣都是。
莊溪無奈地看着禮禮閃閃發光,收獲了一個個小迷弟,俘獲衆多人心,盛情難卻地收了很多禮物。
下午和貝印滿載而歸,兩個人都玩得很開心。
回到家後,莊溪放下背包,把禮禮放到桌子上。
之前有很多人,莊溪沒法好好地和禮禮互動,現在看着它越看越喜歡。
游戲裏的小人,以手辦的方式出現在現實,出現在莊溪面前,神奇又美妙。
小人站在莊溪面前,四周打量一圈,視線移動回莊溪的臉上,定定地看着。
那麽大。
莊溪看着小人蠢蠢欲動,他伸出罪惡的手指,一下把小人戳倒。
小人被戳倒後,坐在桌子上,懵了一會兒。
它站起來,要向莊溪走去,莊溪伸出手指,又把他戳倒。
小人堅強地爬起來,再次向莊溪走去,莊溪又把它戳倒。
再來一次。
莊溪開心地笑起來,小人坐在那裏不動了。
它低着頭,看起來很郁悶。
莊溪不知道為什麽,看着笑得更加開心,小人趁着這個空檔,飛快地跑到莊溪面前,緊緊地抱住他的手。
蹭蹭。
不太好意思吧唧一口了,之前是因為太激動太開心,沒控制住,現在只是親密地蹭蹭。
小人太好玩了,莊溪一直跟它玩到很久,才把手伸到小人脖子後,找到那個開關,按下去,這樣就跟游戲斷開了,打開也是一樣方便。
斷開游戲後,手辦就只是一個手辦,而游戲中的禮禮正常的活動。
如果連上游戲,游戲中的禮禮就只能呆呆坐着或躺着了。
遠遠和澤澤早就注意到禮禮的不正常,禮禮恢複正常後,得意地向遠遠和澤澤炫耀了這一切。
小溪帶他去了一個神奇的世界,那裏有大大大的小溪,他沒怯場,表現良好,沒有給小溪丢臉。
遠遠和澤澤不樂意了,把小溪圍住,為什麽是他!
莊溪心虛地解釋,他們應該要治好病才行,他們也沒那多錢。
兩個小人表示理解,但不開心。
那能怎麽辦啊?莊溪沒辦法,并且在吃飯的時候,在他們眼前把禮禮接過去了。
兩個小人眼睜睜地看着禮禮把一個帽子戴在頭上,又變成一個小呆人了。
兩個小人就很氣,莊溪注意到後,沒敢多留,吃完飯又送回去了。
睡前,莊溪把手辦小人放在枕邊,翻來覆去,最後還是沒忍住,把手伸到小人脖子後的開關上,悄悄按下。
看到手辦小人動起來後,莊溪抱住他心滿意足地睡覺。
有小人陪着睡覺,很溫暖。
小人也沒有像白天時那樣好動,只是摸了摸他的脖子,很安靜。
有一點奇怪,莊溪把這當成了小人的體貼,嘴角上揚着陷入沉睡,夢裏都是粉色的。
第二天醒來時,莊溪才覺得是真的有點奇怪。
雖然是周日,但他依然醒的很早,本來想睡個回籠覺,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不是自然醒的,是被壓醒的。
他沒有睜開眼,細細地感受着。
手辦小人正騎在他的脖子上,伸着小手一下一下,不厭其煩地戳他鼻側的小雀斑。
5分鐘,10分鐘……一直沒停,像個小癡漢,都不累,反倒沉迷其中。
莊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