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禮禮心情值+30。】
禮禮安靜地看着小溪, 從一開始的無奈到現在的沉默, 眼裏某種滿滿的情緒即将溢出來。
小溪以為人彘是她做的噩夢, 他把這個噩夢改寫, 鋪陳出一個充滿愛和野薔薇花香的甜甜小故事。
他不知道這是現實,哪怕是現實,他也為她構造一個美好的世界。
他也不知道人彘确實是把人做成豬,可是和豬很不像,一般人不會把一只豬當成人彘, 哪怕這只小豬的臉上沾滿野薔薇紅色的汁液。
是因為那只小豬努力地把自己打扮成人的模樣嗎。
禮禮笑了, 那可真是一只可愛又深情的小豬。
禮禮:“後來呢?”
莊溪繼續複制, 他早就做好準備, 講睡前故事很重要的一點, 就是做好如何應對“後來呢?”和“為什麽?”的準備。
小溪:“小公主吓壞了, 小豬眼淚流了一臉, 它從來沒這麽傷心過,比等死的時候還要難受。”
“它想對小公主說, 你不要怕好不好, 我只是好喜歡好喜歡你,我只是想為你送來你最喜歡的野薔薇。”
“可是, 它不會說話啊。”
“房子裏來了其他人, 小公主哭着向後躲, 小豬只能絕望地離開了。”
“它慢騰騰地離開,一步一步,每一步都緩慢而沉重, 每走一步世界都更黑暗一點,它被巨大的黑暗和絕望籠罩。”
“它失敗了,它也覺察到了自己的滑稽可笑。”
“不管怎麽打扮自己,它都不是人類,小公主不僅是讨厭它,還懼怕它,它內奢望的那一點點喜歡,終究只是奢望而已。”
“小豬的世界又變成到黑色,它又覺得活着沒什麽意義了。”
“小豬想,不如現在就去死了吧。”
“它一個豬走到一個小湖邊,看着清澈湖水裏又醜又滑稽的自己,哭了。”
“為自己的醜哭,為自己的蠢哭,為自己的癡心妄想哭,自卑地哭。”
“它洗幹淨髒兮兮的臉,摘掉假發,動動粉粉的豬鼻子,在湖邊坐了一上午,都沒跳進湖裏。”
“以前等死很簡單,現在卻不舍得死了。它不舍得離開這個世界,因為它的世界早就被小公主照亮了啊。”
“小豬那麽傷心和絕望,可它也不舍得死掉,它坐在湖邊對着湖水找到了活着的另一個理由,它其實還沒為小公主送去她最愛的野薔薇啊,壇子裏的或許早就碎掉了。”
“小豬想,我就為公主送去一捧最好看的野薔薇,自己不要出現,那小公主一定會開心吧,再看一看她開心的笑,那我這一生也該知足了。”
“小豬回到它的豬窩,忙了一整夜,情緒一直緊繃着,小豬在野薔薇花下睡着了。”
“野薔薇花瓣飄落在小豬身上,小豬笑了,它一定是做了一個好夢。”
“不管怎麽樣,遇到小公主的已經它豬生中的幸運了啊,它不該忘記,它的初心就是為小公主送上一朵美麗的野薔薇而已。”
“它還要為小公主去送野薔薇,它會一直默默守護着小公主。”
“野薔薇一片片的飛下來,小豬滿足地睡着,夢裏它和小公主在野薔薇花中一起起舞。”
小溪講完了,期待地看着禮禮。
禮禮嘴角帶着笑,發現小溪不講了後,驚訝地問:“怎麽不講了?”
看起是沒聽夠的樣子。
這可真的為難莊溪這個理科生了。
這個小故事是他修修改改好幾遍才完成的,要是現編的話,誰知道是什麽樣的。
可禮禮顯然對這個故事結局不滿意。
莊溪心裏說了聲抱歉,只能按照流行童話改編。
小溪:“第二天,又有幾朵野薔薇開出了,最新鮮的野薔薇吸引來幾只小蝴蝶,圍着野薔薇飛舞,小豬趕走了小蝴蝶,其他的花都可以,給小公主的不可以。”
“它沒有選那幾朵,給小公主的一定要最好的,沒被其他生物碰過的,第一時間給小公主。當晚它沒有睡覺,一直守着野薔薇,守着野薔薇在淩晨綻開了新的花朵。”
“小豬摘下最新鮮的野薔薇,在天即将亮的時候,送到小公主的房間。”
“它躲在小公主的床底。”
“小公主醒來後,看到床邊還帶着露珠的野薔薇,她真的笑了,笑得很開心,這樣愉悅單純的笑容已經很久沒在她臉上出現了。”
“那一刻,小豬整個世界都亮了,滿世界飄着花瓣雨,幸福得暈乎乎。”
“就這樣,小豬每天小公主送野薔薇。”
“後來小豬幸福地死掉了。”
【禮禮心情值-30。】
小溪連忙,“它不是真的死了,它其實是一個開了靈智的小豬,在日複一日中修煉成人,變成最強大的人類。”
“小豬變最強大的人後,來到長大成人的公主面前,再次拿着野薔薇送給他心愛的公主。”
“他現在有能力守護他的公主,有資格永遠陪伴公主。”
“他為小公主在皇宮裏種滿野薔薇,從此和小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故事現在真的講完了,小溪看向禮禮,禮禮的心情終于漲回去了。
莊溪心裏有點開心,他想改寫禮禮的噩夢,把噩夢變成一個童話,為他構築一個夢裏夢外都是美好的世界。
每個女孩都該被溫柔以待。
禮禮:“為什麽是小公主?”
莊溪一頭霧水,繼而他想到自己是因為看到了“七歲禮禮的日記”才知道禮禮是公主的,要是讓禮禮知道,應該不會開心吧……
小溪:“每個女孩子都想做公主吧。”
禮禮:“……。”
禮禮若有所思。
坐在窗下偷聽的遠遠和澤澤一直沉默着。
聽完這個游戲,遠遠用樹枝在土地上花了一只豬,旁邊寫着:“我是豬,幼稚死了。”
澤澤沉默地思索,一只開了靈智的小豬修煉成人形大概要多久,就算是一只天賦異禀的小豬,等它修煉成人形,大概公主也白發蒼蒼,滿臉皺紋了吧。
窗外,兩個小人別扭地挑刺。
房內,小溪:“禮禮,你還怕那個噩夢嗎?”
禮禮看着他,笑着說:“我不怕了。”
莊溪很開心,之前的頭禿都有了意義。
禮禮:“今晚大概會做一個充滿野薔薇花香的夢。”
莊溪心滿意足地下線,今天又是充滿意義的一天,沒有虛度。
學習了,賺錢了,讓禮禮安心了。
他的夢裏大概也會出現薔薇花,寧靜美好。
不,不是寧靜的。
第二天早上,莊溪略微頭疼地起床,臉上帶着還沒從夢境中的抽離的茫然。
他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夢的開始确實是充滿薔薇花香的,漫天飄散着花瓣雨,他開心走到花瓣雨中,腳步歡快的想要跳起來。
一個穿着軍裝的巨人從天而降,“終于找到你這顆小草莓了。”
他剛要被一只手捏住,一條黑帶飛過來,把他裹住,“這是我種在魔宮裏的向日葵,種出來是當我當魔後的,我看誰敢搶!”
“你們是傻子嗎?這明明是一只豬!”穿着華服的人騎在馬上,身後是浩浩蕩蕩的千軍萬馬,“是要娶我的豬!”
莊溪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對這個無厘頭的夢滿心的無奈。
從小鍋上拿下包子,配着一碗稀飯,莊溪一邊美美地吃早飯,一邊打開游戲。
在去上課前,莊溪先去看了禮禮,禮禮一覺醒來,心情明媚,看到他立即笑了。
游戲中的小溪也對她笑,兩個小人互道早安,然後小溪從房間裏搬出的一把椅子,放在房子外的大樹下。
禮禮跟着他出來,遠遠和澤澤聽到聲音後,立即從房間裏出來。
小溪:“禮禮不能一直待在房間裏,今天坐在外面看景吧,如果身體可以,去小鎮裏走走也行。”
遠遠:“可以把草莓摘了。”
澤澤:“還有藍莓。”
小溪:“不了吧。”
【遠遠心情值-5。】
【澤澤心情值-3。】
莊溪:“……。”
小溪:“禮禮是女孩子啊,她現在身體裏還有毒素,怎麽能幹農活啊。”
睡了一晚好覺的禮禮,今天依然穿着飄逸的長裙,層層長裙将她包裹住,只露出臉和手。
朝陽為她蒼白的臉薄薄塗上一層柔和的光,将她的美襯托得剛剛好,病弱的美沒有攻擊性,反而讓人心疼。
禮禮對着他們笑笑,笑容虛弱而美好,就好像乖巧的妹妹對着哥哥笑……才怪。
遠遠冷哼一聲,但他反駁不出什麽,雖然他也是傷殘人士,可畢竟那是一個女孩子。
澤澤看了禮禮一眼,又看了一眼小溪,依然欲言又止。
小溪自己摘了一籃草莓和藍莓,在禮禮身邊的草地上坐下,然後他拍拍身邊,遠遠和澤澤兩個生氣的小人,還是沒能拒絕,走到他身邊坐下。
小溪把草莓和藍莓分給三個小人,在游戲外陪他們一起吃飯。
他知道,如果不是他給,他們是不會吃地裏能賣錢的草莓和藍莓的。
小溪看着他們,兩個小人才會吃。
禮禮從椅子上下來,也學着他們坐在的草地上。
她穿着裙子,坐下的動作娴靜得體,挨着小溪,連吃東西都是小口小口的。
正好把遠遠和小溪隔開了。
難得四個小人這樣坐在一起吃東西,小鎮裏現在還很安靜,陽光溫和,微風輕緩,向日葵笑着輕輕搖擺,時光正好。
遠遠恨恨地看了一眼禮禮,這樣好的氣氛他不想破壞。
禮禮吃了一口甜甜的草莓,忽然問:“小溪,你有什麽願望嗎?或者有什麽想要的嗎?”
禮禮問完,遠遠和澤澤都看向他,暫停了吃東西的動作。
莊溪一邊吃着可口的早飯,一邊看向游戲裏溫馨的一幕,想到了心裏那裏小小的願望。
可以說給自己的小人聽。
小溪:“我沒有什麽偉大的夢想,只有一個小小的願望。”
小溪:“我想找個穩定的好工作,多賺一點錢,或許還可以買了一個大一點的房子。”
普羅大衆最庸俗的願望,卻是莊溪從小到大的期待。
小時候,老師問你們有什麽夢想,有人說要成為一個将軍,有人說成為星際大英雄,有人說要成為風靡星系的大明星,那時候,小莊溪的夢想就是這樣的。
小溪:“娶一個理解我的妻子,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手裏的草莓忽然就不甜了,遠遠的臉有點黑,澤澤有些理解,但他心情并不大好。
禮禮沉默了。
遠遠:“有女孩子喜歡你嗎?”
小溪:“還沒有。”
小溪低着頭,“我這樣,确實很難有女孩會喜歡。”
哪個女孩願意跟一個啞巴在一起生活呢。
禮禮忽然抱住小溪的胳膊,“沒有正好。小溪?”
小溪一下臉紅了,“怎麽了?”
眼看另外兩個人就要暴起,禮禮趕緊把話說完,“我給你生孩子。”
“我長得這麽好看,能給你生一個特別漂亮的孩子。”
莊溪手裏的包子都掉了。
遠遠忍無可忍,把禮禮從小溪身上扒下來,很想把她扔到那個制衣廠,去做一輩子紡織女工,永遠不要出來。
澤澤冷臉面向她,“你生不了。”
禮禮看澤澤一眼,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麽,她乖乖坐在不再說什麽了。
莊溪咽下口中的包子,連忙喝一口稀飯,莫名不敢繼續這個話題了。
小溪:“那個,我該離開了,下午再過來。”
禮禮還不是很理解,她心裏暗暗思考着所處的環境和小溪可能身份。
遠遠和澤澤習慣地點頭。
莊溪落荒而逃,下了游戲後,又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麽。
從昨晚開始,禮禮不再如剛來時那樣冰冷少言,會對着他笑,會主動跟他說話,今早更是活潑了很多,好像被壓抑多年的天性解放出來,她本來就是個活潑的小女孩。
可太活潑,有時候也吃不住。
但禮禮不再壓抑,他應該開心才是,如果他真的有個女兒,期待的不就是像禮禮一樣活潑漂亮嗎?
坐在教室裏的莊溪笑笑,提前感受到了有女兒的幸福。
只是女鵝身體太虛弱了。
莊溪想到那拿着藍莓的手指上,禮禮沒拿一顆草莓,只吃顏色深的藍莓,指甲顏色比藍色還要深,心裏有輕微的揪痛。
禮禮看着指甲那樣笑,說那些話,心裏或許不是全然的輕松。
莊溪再次上游戲後,又去了寶寶的商店。
寶寶每次看到他都過度開心,眼裏閃着興奮的光,“小溪,你這次要買什麽啊?”
小溪向後退一步,“我想買指甲油。”
寶寶:“什麽油?”
小溪:“指甲油。”
寶寶:“你要買給禮禮嗎?”
小溪點點頭,“當然是給禮禮。”
寶寶笑眯眯給莊溪開通指甲油的分類,“你們真會玩啊。”
小溪:“?”
小溪帶回來一瓶指甲油時,禮禮正在地裏摘草莓,她手裏的籃子已經滿了,額頭上有點點汗水,一籃子摘滿,她要的提着籃子出來,小溪連忙過去接過來。
禮禮好看的手上沾着些泥土,裙擺卻幹幹淨淨地被她卷起來。
莊溪看到倉庫裏多了很多草莓和藍莓。
小溪:“禮禮,你洗洗手,我有禮物給你。”
聽到有禮物,禮禮立即從地裏走出來,心情值漲了很多。
小溪給她的每個禮物她都很喜歡。
禮禮聽話地把手洗幹淨,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小溪。
莊溪不由笑起來,所以說女孩要富養啊,所以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啊。
小溪伸出手,手上是一瓶紅色的指甲油。
指甲油的瓶子是透明的,遮不住裏面那抹紅,以及微微的光澤。
禮禮眼睛更亮,“這是什麽?”
小溪笑着說:“這是指甲油,塗在指甲上,指甲會非常漂亮。”
禮禮藏在身後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安靜地不說話。
小溪:“像口紅一樣,現在可以塗這個紅色,以後禮禮毒解了,我再給你買其他顏色。”
禮禮沉默了一會兒,把手伸給小溪。
莊溪愣了一下,塗指甲可比塗口紅還難,但他怎麽能拒絕小公主呢。
小溪擡頭,“禮禮,我們坐下吧。”
莊溪有點疑惑和傷感,為什麽連禮禮都比他高。
小溪和禮禮一起坐在外面,一個人伸着手,一個人拿着指甲油的小刷子,安靜地塗指甲油。
莊溪點住禮禮的手指,把畫面放到最大,屏氣凝神,要是塗歪了就不好了。
禮禮盯着給自己塗指甲油的人,滿園心花在溫柔的陽光下一朵朵綻開。
即便生不了孩子,她也要傾盡全力跟這個人在一起,不管這是哪裏,不管他是誰、
跟這個為自己采野花,給自己塗口紅,給自己講睡前故事,貼心為自己塗指甲的人在一起。
跟他在一起,陽光是溫柔的,風是柔軟的,心是暖和的。
見到他,胸腔裏無盡的荒蕪,迎來春花的萌芽。
禮禮:“房子可以大一點嗎?”
小溪:“啊?”
禮禮:“你不是想要一個房子,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嗎?房子可以大一些嗎?”
小溪一邊認真塗着指甲,一邊随意的問:“多大啊?”
要是太大,他可能沒辦法。
禮禮:“千畝左右。”
莊溪手指一抖,一抹紅粘在手指上,是他知道的那個畝嗎?千畝是67萬平方米……
莊溪懷疑人生。
小溪:“禮禮,那太大了,我一輩子也買不起。。”
禮禮:“我有,給你。”
小溪:“……。”
好不容易塗好指甲,莊溪心力交瘁。
十根手指上塗上紅色的指甲油,手指顯得更加好看,莊溪默默比了一下,禮禮的手也比自己的大。
禮禮舉起手反複地在眼前看,“我去換一身衣服。”
換最新的衣服才配得上這好看的指甲。
小溪點點頭,只要禮禮開心就好,“禮禮你可以盡情換,想穿哪個就穿哪個。”
禮禮去換衣服,小溪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
沒一會兒,禮禮換了一身白色的裙子出來,眉眼帶笑。
莊溪眼前一亮,連忙截圖。
小溪:“禮禮好看!”
【禮禮心情值+5。】
禮禮:“我再去換一身。”
禮禮回到房間,又換了一身出來。
這次是淺藍色的,層層疊疊的紗裙如流光垂在的地上,美不勝收。
小溪:“禮禮好看!”
手上截圖的動作一直沒停,不止是禮禮開心,莊溪看得也開心。
禮禮臉上因笑容而光彩奪目。
【禮禮心情值+10。】
【恭喜您觸發“十一歲禮禮的日記”】
莊溪收起臉上的笑,坐直身體,看向禮禮的日記。
十一歲禮禮的日記:
今天是特殊的一天,今天我成為太子了。
舉國皆慶。
在百官的恭賀聲中,大殿上的母親笑得燦爛,她終于得償所願。
自己成為皇後,兒子成為太子。
宴會之後,她對我說,這世界上沒人能阻擋她,這天下将是我的。
我看着她的掌控一切的背影,臉上的笑僵硬虛假。
我托着沉重的太子蟒袍走進東宮,一步比一步更累。
金黃色四爪蟒袍垂在地上,上面猙獰的刺繡,氣勢兇殘地好像要将我吞噬,我伸着慘白的手,将他們層層拽下來,走到一襲輕盈的紅裙旁。
我身邊有一個小太監知道我愛塗口脂,他會偷偷為我找來,也只有他知道,我漸漸開始喜歡女裙,這是它為我準備的。
他叫明霜,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我看着床上的紅裙,被太子蟒袍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稍緩。
将紅裙穿上,窗戶只打開一條縫隙,我坐在這裏輕松地看星子,得以從沉重的壓抑中喘息。
我只敢偷偷一個人穿,也只敢穿一小會兒。
這座宮殿是我的,可這裏遍布着屬于各宮的人,有無數雙眼盯着我的一舉一動,他們恨不得将眼睛黏在我身上。
我不舍地要關上那一絲縫隙,明霜突然出現在窗外。
他笑着說:“殿下,這裏沒人,您穿得這麽好看,再看一會兒吧。”
他笑得很肯定,擋在窗前,背對這滿天星光,“今晚的星子尤其地美,它們是也在為殿下慶祝。”
我不舍關窗了,明霜說中了我的心思。
那晚我貪心多看了一眼星星,我貪心穿着紅裙躺進被子裏,奢侈地想多一晚輕松的睡眠。
那一晚我确實奢侈穿着紅裙,輕松地睡了一晚,可也只有那一晚。
醒來時,我看到了枕邊不斷蠕動的明霜,他被砍掉四肢塞入酒甕中,眼睛被挖掉,鮮血和眼淚一起流了滿臉,嘴巴開開合合發不出任何聲音。
嘴型好像在叫“殿下”。
母後坐在我外面,宮女拉開圍簾之後,時隔多年,我再一次看到了她氣急敗壞的一張臉。
即便這樣,她也要笑着問我:“玄禮,它好看嗎?”
那一刻,我知道我心裏惡魔在也困不住,有什麽東西在瘋狂地滋長。
……
這篇日記很短,裏面的信息量卻很多。
莊溪愣愣地,再次看向穿着裙子的可愛“女鵝”。
等等,這裏有點問題。
太、太子 ,兒、兒子?
說着要給我生孩子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