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蘭沁禾回房不久蓮兒就興奮的跑了過來,一臉雀躍道,“主子主子,僚徽說千歲爺把您之前當掉的東西都贖回來了,就放在後邊的廂房,您要不要去看看?”
蘭沁禾無奈的笑道,“總是挑不出他半點不好。這樣的心細體貼,也不怕我哪天卷了他的錢跑了。”
蓮兒震驚的看向蘭沁禾,“主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如今這天下您跑哪兒去都會被千歲爺抓回來的。”
她扯着蘭沁禾的袖子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後壓低了聲音,“這裏吃得好住得好,您別想不開。”
小姑娘一臉嚴肅的樣子看的蘭沁禾好笑,她敲了敲蓮兒的頭,“我就是随口一說,你緊張什麽。”
見蓮兒還是有些将信将疑,她擡了擡下巴,“閑着沒事的話不如去把外邊的葉子掃掃。”
“好吧。”蓮兒扁了扁嘴,轉身又回頭,不放心的開口,“您別趁奴婢不在一個人跑呀,要是逃跑的話一定得帶上奴婢一起!”
“逃跑?”
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蓮兒頓時僵住,看着一身黑袍面色陰郁的九千歲負手走近。
見小丫頭被吓的快要昏過去了,蘭沁禾無奈的揮手讓她下去,自己站起身看向慕良,“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慕良垂着眼睑,“您……厭倦臣了嗎。”
她哭笑不得,“蓮兒瞎說的,我怎麽會真的逃跑。”
然而這話聽在慕良的耳裏實在沒有信服力。
他猛然想到,難道說那些畫沒有被打開,不是因為娘娘心軟,而是被惡心的不想一一去驗證?
也是,那麽多的畫軸,一眼就能看出不是這幾年前畫出來的,只需前幾副就能猜出個大概。
慕良心下苦澀,嘴唇煞白,半晌才勉強發聲,“您若是……臣立刻安排您出城……”
面前削瘦的九千歲仿佛搖搖欲墜的枯木,蘭沁禾訝異挑眉,這又是戳到哪根神經了?
難道還是因為自己發現了他密室的原因?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不管什麽原因,解決慕良的方法總是大同小異蘭沁禾笑了聲,“好呀,那在我走前,還麻煩千歲解釋解釋那麽多畫是何時作的。”
慕良低下頭想要躲開視線,可對面的女子卻一步步的靠近緊逼,“ 那麽多的畫軸,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畫的呢?”
“臣……”
兩人一個進一個退,直到慕良後腰抵上了身後的桌子再無路可走。
他慘白着臉,閉着眼絕望道,“是從……您入宮。”
這個答案意外的讓蘭沁禾愣了愣,難道她在宮外就和慕良見過?
但現在不是推測的這個的時候,面前的某人難過的都快發灰了,還是先解決九千歲脆弱的心裏比較着急。
“這麽早呀。”她搭上慕良的手,然後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對方的指縫,踮起腳尖湊到他耳朵旁呵氣,“一個人作畫多無聊,畫人嘛,還是要對着實物比較好。你說是不是?”
慕良倏地的睜眼,他不可置信道,“您不怪臣?”
“怪,當然要怪。”女子柔媚的聲音絲絲傳入耳畔,“作畫這麽有趣兒的事情,為什麽不早和我做。”
她不由分說的将自己的一條腿插入慕良的雙腿之間,微微擡起,抵在那人的身下磨蹭。
不過片刻,慕良臉色就紅潤了起來,暧昧私密的動作讓他無措的喘息。
雙手被禁锢,下身也無法動彈,只能用那雙漫起水霧的眸子對着蘭沁禾哀求,“娘娘……”
“叫沁禾。”蘭沁禾伸出舌尖,細細的舔舐起眼前蒼白卻優美的脖頸,突然含住輕咬,刺激的九千歲悶哼一聲。
“之前送了你一套筆硯,今兒在你書房見了才想起來。”帶笑的聲音從鎖骨處傳來,“你用的可還舒服?”
這話宛如火線,騰地一下徹底羞的九千歲全身緋紅,他幹渴的舔了舔下唇,羞恥的別過臉去,“臣、臣還沒用過。”
“那正好,今兒取來用了吧。”
……
吃午膳的時候蘭沁禾很內疚,“你不舒服怎麽不跟我說?”
本來正喝湯的九千歲手一抖,湯水便撒了出去。
他紅着臉搖頭,“舒服的……”聲音小的聽不清楚。
蘭沁禾嚴肅道,“是啦,玩的時候舒服,過後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這人不管是昨晚還是方才都一臉迷醉的樣子,她便沒多注意。
直到抽出筆管看見了那不正常的紅腫後才知道九千歲被自己使用過度了。
“沒有受罪,”慕良撫着脖子上的牙印抿着唇,嘴角微揚,“娘娘賜予的,什麽樣都喜歡。”
這樣的疼痛,才更加能無時無刻的提醒着他娘娘是有多疼愛自己。
倒不如說這樣強烈的感覺,能讓慕良更加興奮也更安心。
蘭沁禾無奈,轉而道,“樓月吟一死,皇上可有異樣?”
一提起這個慕良就不悅,“皇上今日遲了早朝,我見他口無遮攔性子暴躁,便勸他回宮好好修身後再談國事。”
“當初捧他本就是看中了他胸無城府方便掌控,想來這也是樓月吟選他的原因。”慕良眼裏劃過淡淡的嘲諷,“只希望皇帝能安分等到大皇子回京。”
蘭沁禾心下複雜,第一次這樣強烈的意識到面前這個任自己搓揉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一句話的功夫便逼得皇帝失權,整個大明的君王換代也不過是他轉念之間。
嘆了口氣,她頗有些感慨,“我倒真是佩服從前的自己,什麽樣的膽色才敢去勾搭權傾朝野的九千歲。”
話剛出口蘭沁禾就知道不好,果然權傾朝野的九千歲立刻脆弱的像是快要死掉一樣,“娘娘……後悔了嗎?”
“怎麽老喜歡胡思亂想。”她哭笑不得,只好轉移話題道“剛剛我去找了管家問他拿來了藥,吃完飯我幫你後面上藥。”
這話的效果果然很好,九千歲也不自卑傷感了,滿眼期待的專心低頭吃飯,不再多說一句廢話。
這邊九千歲心情很好的上完藥去書房辦公了,遠處的皇宮內卻是一片烏雲壓頂。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皇帝狠狠的摔掉了手中的茶盞,碎片濺了滿地可無人敢上前收拾。
他猛地站起來,“去通知三位将軍,立刻随朕出宮殺了慕良那個反賊!”
“皇上不可啊!”旁邊的總管立刻跪下去,“慕良手握兵權,您能調度的兵力實在不多,何必以卵擊石?冒然出擊只是自取滅亡,不如忍耐一時做韬光養晦為好。”
皇帝轉身抽出架上的寶劍指着老總管怒喝,“你一個閹人也敢忤逆朕!正好,朕殺慕良之前先殺了你!”
劍光落下,伴随着一聲慘叫禦書房的牆壁上倏地噴上了一層鮮血。
衆人驚恐的尖叫逃竄,皇帝冷哼了一聲,“這就是妄想阻礙朕的下場,區區一個閹人,朕難道還不能奈你何了!”
他提着滴血的寶劍大步出了禦書房,揪住禦林軍統領的衣襟喝到,“集中全部兵力,朕現在就要出宮殺了慕良!”
這一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慕良耳裏。
彼時的慕良才剛到書房沒多久,平喜有點擔憂,“皇帝突然發難,雖然行動草率,可一時之間要召集這麽多兵力與之相抗也有些倉促,不如趕緊帶着皇太妃出城暫避,等風波過去後再回來。”
慕良神色不變,依舊低頭看着手裏的公文,“不急,皇宮到這還需半個時辰。”
路上會經歷些什麽變數,可還未可知。
這樣大的動靜不僅惹得百姓紛紛回避,周邊的朝臣更是早一步得知了消息。
這是個天大好機會。
從今天早上慕良的表現就明顯看得出,他對新皇有諸多不滿。如果在這個時候替慕良攔下皇帝必定能得到慕良的好感。
不少武将心思立刻活絡了起來,紛紛調集手下的兵力自發和皇帝糾纏在一起。
不遠處喊殺沖天,千歲府卻依舊一派寧靜。
九千歲處理完一天的公務,支着頭一手輕敲桌面思忖。
曾聽聞有君王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不知道娘娘喜不喜歡看這樣的場面。
她這幾月總是傷心難過,若是這能惹的她開懷片刻不如帶她去遠處的臺子那裏看看。
可是轉念一想,樓月吟在安樂宮給娘娘留了陰影,再看這血腥的厮殺場面怕是惹得她心悸。
權衡片刻,慕良還是作罷了這打算。
正想起身,僚徽卻匆匆的推開了書房門,“廠督,錢将軍不慎射中了皇帝胸口,情況有些不妙。”
慕良眯了眯眼睛,轉而問道,“人馬調集的如何?”
“已召集一千精兵。”
“好,随我救駕。”
剛剛出門,九千歲腳步又是一滞,對着僚徽吩咐,“分兩百人護住千歲府,告訴娘娘不必驚慌,我很快就回來。”
僚徽略一點頭,利落的轉身出門。
這突然的事變還是讓慕良有些惱怒的,他本沒想這麽快除掉皇帝,起碼在大皇子回京之前是希望皇帝能好好活着的。
可人不長眼,稍微一個刺激就讓小皇帝氣的發瘋。
被射中了胸口,能活着還好,若是活不了了就不得不換從前的小太子上位。
雖說當初老皇帝死前慕良污蔑了太後一把讓前太子無緣皇位,可是這樣的醜聞于皇家不利,所以消息并沒有傳開。
老皇帝病的昏昏沉沉沒有精力處理這事,慕良又被催着離京,導致了現在殷太後母子都安然無恙的好好活着。
慢悠悠的帶着人馬趕到驅散了幾位武将後,慕良護送昏迷過去的皇帝回了宮。
他負手走出殿外,朝邊上的太醫問道,“皇上如何?”
老太醫搖了搖頭,“傷到了心脈。”
九千歲皺眉,片刻後擡手,“罷了,你先退下吧。”
如果大皇子能立刻回京,他還能瞞一陣消息,可這仗打的沒完沒了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既如此,只好先便宜殷氏了。
不……或許是委屈大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