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師
顧研岚在住進這個院子以後就在床上躺了三天，這三天裏她沒有見大長老，只有侍從阿離每天送飯到房間裏。
三天以後，顧研岚想通了一件事。雖然她已決定了不再過跟上一世一樣的生活，但是有一件事她必須要做。
吱呀，推開閉了三日的木門。顧研岚踏出房門，腳上的繡花鞋還是在密室裏穿得那雙，身上也還是早已弄得破爛不堪的紗裙，在她受傷的這段時間裏從沒有人幫過她換一套衣服。
顧研岚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這個世界的空氣，再睜眼環顧四周。都是熟悉的景觀，上一世也是這個房間。看不到一個人的院子，只有幾棵光禿禿的大樹，樹下厚厚的落葉并沒有讓這裏顯得特別破舊，相反，在暖暖的陽光照耀下，金黃的葉子顯得特別可愛。
她看了一下天色，這個點大長老應該還在閉關。上一世她就是在這個點吃了閉門羹的。
木門旁邊放着一把掃帚，顧研岚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将它拿了起來。粗糙了棍子膈得她手痛，從沒有幹過粗活的她現在打算将這滿院的落葉給掃掉。
走下臺階，背後是暖日，顧研岚不由得彎了嘴角。
另一邊的廂房內，原本應該閉關的大長老坐在桌前。桌上的三個銅錢泛着奇異的光，讓人不由得想要多看幾眼。
阿離走進房間以後，也是第一時間就被金黃色的銅錢給吸住目光。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他是為了什麽而來的。
“大長老，岚小姐今日已走出房門。不過她好像不急着來找你，也沒有四處找人，而是在掃落葉。”阿離此時已經褪去了木木的表情，只有滿臉疑惑。
大長老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無神的雙眼還是繼續注視着銅錢。終于在半響之後才将頭擡起來，捋一捋胡子，說：“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走去。等那個丫頭将落葉都掃完以後你再帶她來見我。”
說完便揮手讓阿離出去，現在是吉兆，顧家可能會又有一個幾百年才出現的機遇了。這麽看來卦象的指的應該就是顧研岚了。
顧研岚每天起床以後都在掃這滿院的落葉，通常今天還沒掃完又有新的落了下來。終于在掃了幾天之後，迎來了阿離的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大長老讓我帶你去見他。”
顧研岚停下動作，揚起了她這些天一直保持着的笑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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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看着此刻的顧研岚，好像從沒有見過她一樣。雖然左臉上的疤痕讓她看起來格外地恐怖，但是顧研岚身上散發的光芒讓她不由自主地吸引着人的目光，不是殘顏，而是那種極為讓人溫暖的感覺。
“……”
“阿離你幫我找一些花種子來，什麽花都行。我看院子旁邊有一大片的空地，種了花以後應該不會讓人覺得這裏空曠了。”
在去見大長老的路上，顧研岚率先開口，雖然一開口就是提要求。
“是。”阿離停下來轉身應道，他沒忘記他的身份。
“還有你可以不用對我這般，我已經不算是顧家的小姐了。”
“您還是姓顧。”
阿離不明白顧研岚是怎麽回事，身為顧家的人應該對這種外在形象不介意才對。因為修習占蔔之術，殘缺的人并不少，起碼顧研岚在他們中間并不會是一個最引人注目的人。
“只有你們會這麽認為，其他人在意的還就是這張臉。”顧研岚好像能看得出來阿離心中的想法，雖然她自己不介意，但是其他人并不是如此。
顧研岚好心情地看着這一路上景色。大長老雙眼看不見，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尊貴的地位。千奇百怪的假山，建的極美的亭子，波光粼粼的觀賞湖……這一切都是極為地熟悉，并且溫暖。
阿離推開房門以後讓顧研岚先進屋，大長老在裏面等她。
在見到大長老以後，顧研岚還沒等他說話，率先雙膝跪地，磕出了極大地聲響。
“請大長老收我為弟子，我會好好學習占蔔之術。我已經想通了，怨恨只會讓我變得更加像一個鬼，我要當人。所以請您成全我。”
顧研岚将雙手撐在地上，叩叩叩地磕頭并且磕出聲了，好像這樣做會顯示出她的誠意來。
“阿離，扶她起來。”
阿離聽到大長老的話以後立馬将顧研岚從地上拉了起來，力氣大得完全不讓她反抗。
“你可知道學習是一件苦事？”大長老極為嚴肅地說道。
“我不怕苦。”
“占蔔可能會傷到你自身。”
“我同樣會好好學習其他相輔之術。”
“若将占蔔用于不當之處，反噬之力可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我決不會将所學之物傷害無辜的人。”
顧研岚也是一臉嚴肅地回答着大長老的話。
“阿離，你去倒一杯茶過來。”
大長老的這一句話讓顧研岚跟阿離都愣了一下。很快，阿離就反應過來了，立馬倒了一杯茶給顧研岚。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顧研岚掩飾不住喜悅的表情，這次未免也太順利了吧。
“從明天開始，你要跟我好好學習。就不用改口了，你還是叫我大長老吧。”
“是。”顧研岚笑彎了眼。果然現在已經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自己可是在大長老的門口跪了一天才獲得了可以自由進入藏書閣自學占蔔之術的機會，但是現在……
她會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的。
第二天清早，空蕩的院子外面坐着一老一少。
“占蔔是一門大學問，不拘束于什麽形式。一般而言，我們最常使用的便是金錢卦，即用三枚銅錢算卦。還有五行占蔔，即結合陰陽五行和天幹地支，根據五行的生克來判斷兇吉。我想這些你都應該懂，就不具體講了。現在我們來學習最常見也是最方便的金錢卦。”
大長老越說越興奮，這種有人陪伴的感覺已經好些年沒有體會過了。他從袖中拿出三枚一看就是經常用的銅錢。顧研岚在很久以前見過它們。
“這三枚銅錢還是我從前一任長老手中接過來的，日後你出師了，我也将它們傳給你。其實法器這物件并不拘束于年代，順手就好，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否擁有駕馭它的本事。”
說着話的功夫，大長老就為顧研岚蔔了一卦。“這卦象就将你遇事前後給反映了出來。”
顧研岚雖然以前也在家學中學過占蔔，但那都還是其他長老教授的，所以就算她在很久以前就懂得了這些事，也還是認真聽大長老的講解。
她看了一眼銅錢，好像看到什麽令人震驚的東西。
“這卦象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若是有一個環節改變了，那麽未來也都會全盤打亂，重新來過。”大長老好像能猜中顧研岚心中所想的一樣，将她的疑惑給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孩子，可能在你們這些小輩中，最有天賦的人就是你了。但是以前我并沒有打算要收你為弟子，要知道人這一生，正是因為未知才有趣，占蔔是能讓人提前知道該做何打算，但是有些事還是要親身經歷以後才算是值得的。而且若是什麽事都被預先知道了，但是無法做出适當的準備，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抵抗也是沒有用的。”
大長老的這一番話讓顧研岚陷入了沉思。“岚兒你要知道，占蔔是窺探天機的事情，是要用壽元來交換的，我就是因為不想讓原本純真的你陷入這番兩難的境地。但是現在都不一樣了，你要有所取舍。”
顧研岚只是低着頭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今日的學習就到次為止吧，你回去自行修習吐納之術，會對你的修為有幫助的。”
顧研岚應聲而退，回了自己的院子。大長老的這一番話讓她醒悟過來。上一世正是因為占蔔之事害了她。或許她如果轉變了心态就會有不同的收獲。
－－－－－－題外話－－－－－－
岚姐要走上占蔔師的道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