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章節
,帶着自由芬芳的氣息。
紀柏靈的眼神多了一層防備,如今她把窗子打開了,那就等于能傳出聲音,只要他在這個時候大喊一聲,她就讓他這輩子都見不到陽光。并且這裏的環境特殊,外面除了那個送日常用品的人和只有她打電話才來的司機,根本沒有人會來這裏,她清楚這件事。
江易琛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會對一束陽光如此癡迷,如果可以,他是真的很想伸出手,去感受陽光的味道。
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把目光移到她的臉上,“謝謝。”
紀柏靈臉上快速的劃過了一絲詫異,卻沒有表現出什麽,在他開始吃飯後,她再次爬上窗子,把窗戶關上,只是這一次沒有用東西把窗子再糊上一層,只是把窗子四周都封得嚴嚴實實。這樣陽光也會射進來,只是沒有那麽直接罷了。
從人字梯上下來的紀柏靈,再次看了一眼他,發現他沒有什麽表示。她略帶不解的看他,這會兒的他不是該憤怒該表現得不滿嗎,為何他如此的平靜,還是說他接受了自己的生活現狀了,準備和自己長期抗争了?
既然如此,那就磨吧,一天一天磨下去,看誰堅持到最後。
紀柏靈以為江易琛遲早會爆發起來,畢竟被關在這種地方,再好的性子,也會因為壓抑而變得狂躁起來,但江易琛卻沒有。他不會反駁她,更不會惹她,只是會提出一些非常合理的要求,比如該換洗衣物了,比如該換被子了。而當他需要熱水時,他會用更加委婉的方式表示,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得到熱水。
江易琛太過配合了,配合得紀柏靈沒有辦法去找他的茬,加上如此聽話的囚禁者,也讓她心情平和了很多了,也沒心思故意針對他什麽,于是兩個人之間竟然有了很詭異的平和。
比如說,當紀柏靈試着做了一道魚香肉絲後,江易琛雖然第一口吃下後就感到很難吃,卻還會淡笑着問她,開始學習做新的菜式了。過了幾天後,紀柏靈的魚香肉絲有了進步後,江易琛也會很誇獎她,手藝變好了。
因為日複一日的生活太過無聊,紀柏靈很是在廚藝方面下功夫,嘗試做新的菜式,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在江易琛吃飯的時候向他預告下一頓吃什麽。
現在江易琛的生活也很平和,除了手常年被铐住,別的似乎都還好,在他提出要洗澡需要刮胡刀剪刀等等東西時,紀柏靈都不會反對。
平淡的生活就在這樣一日複一日中渡過,一年過去了,兩年也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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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柏靈的廚藝現在變得很不錯了,她的心思也從做各種各樣的菜式上收了回來,現在只要一看到菜,她幾乎都能想出不同的花樣做出來,而且味道還不錯。她現在開始進行養花了,養各種各樣的花,她開墾出來的地方,都種上了花花草草,開花的時候,整片都是黃色或者紅色,讓這死氣沉沉的別墅也顯得生機了起來。
讓她最喜歡的不是這些花,而是一種她叫不出名字的草。她原本是要買一種很特殊的花,結果被那老板忽悠了,她買回來種下了,就長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草,她也無所謂,當這種草長大後,整片的紅,讓她簡直感到驚喜。草的葉子是綠色,但中間會長出很長一段的大紅色,不是花,看不出是什麽,而綠色的葉子很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遠遠看去,就是一片大紅,如果有風吹拂,如同整片翻滾的紅浪。
紀柏靈會花很長的時間去看這些自己種植的花花草草,它們給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新奇很美好。她走到土裏,扯了一根紅色的徑,然後拿着一小盆仙人掌,這才鑽進那間她每天必進的小屋子。進屋後,她便打開了燈,這是江易琛要求的,盡量不要開燈,只在她來的時候開燈,她離開的時候就把燈關上。
江易琛原本處于睡眠中,或者說他其實不能完全分辨自己是不是在睡眠中,因為一聽到動靜,他立即便醒來了,這種情況他早已經習慣,只要她進入了這間屋子,他就會立刻馬上的醒來。
紀柏靈走到他面前,把那盆仙人掌放到他面前去,這是她這段時間常做的事。放一盆仙人掌在他這裏,讓他平時沒趣的時候玩,過幾天後就用另一盆仙人掌來換,以免仙人掌長期處于這種環境下會死亡。
她把那根大紅色的徑放在他面前,“有沒有很漂亮?這是我最新種植的東西,雖然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江易琛拿在手中仔細的看了看,“如果是一大片,會很美。”
紀柏靈點點頭,“是啊,很美。”
很詭異的,大概是她心中的愉悅或者快樂不知道該與誰說,沒有可以分享的人,于是他成為那個唯一的聽衆。她笑着把自己被騙的事跡說出來,但卻驚喜的種出了這樣的草,人生就是這樣,在以為自己吃虧的時候,卻能發現跡遇的奇妙之處。
江易琛聽得很認真,把她的每一句話都聽得仔細,并且還看到了她臉上快樂的神色,他知道她是真的愉悅,可同時也能感到,她不怎麽快樂,大概是相處太久了,她的每一個眼神的變化,他都記得認真仔細,一旦有變化,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來。
“你……”他想了想,選擇了一個非常婉轉的問話,“這幾天有沒有遇到特別的事?”
她以前也有特別的事,這種“特別”太生活化了,無非是那個司機不怎麽聽話了,還對她擺臉色,于是她直接辭退了對方,而那個經常送日用品的家夥竟然偷工減料,把她氣壞了,硬是不給錢,和對方大吵了一架,結果對方最後主動向她道歉,以後都送最新鮮的水果和蔬菜了。這些都是她的戰績,她會用特驕傲的神色講訴給他聽。
紀柏靈聽到江易琛的問話,臉色有些落寞,“我媽媽生病了,還是我哥哥想辦法通知我的,我去醫院看了,幸好沒事……”
幸好沒事,否則她會內疚一輩子。
從她的神色中,他能明白,她一定是偷偷去看的邱玲,不敢出現在邱玲面前。一開始或許只是單純的不想和家人見面,時間一久,很多感情就變了,如今家人成為了她最愧疚的那部分,一旦想起,都感到自己是個罪人,于是不願意去觸及。
“你可以和家人多聯系……”
江易琛這句話說完,紀柏靈的神色就已經變了,她最初不想見家人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現在都堅持那麽久了,何必如此。現在的她和江易琛的确相處不錯,可這種不錯的前提,她太明白了,他逃脫不了她的控制,只能選擇這種“必須”的服從。而他或許時時刻刻都在想着用什麽辦法逃離,現在的江易琛如此會隐忍,除了讓她感到安心,也感到害怕,但凡做大事的人,都會忍和算計,比如當初她能成功,也就用了這兩點,如今江易琛或許只是在實行中……
一旦他脫離了她的掌控,或許自己真會死無葬生之地,至于她的父母……如果真有那天,看在他知道她的父母毫不知情的份上,希望他能高擡貴手。
“不勞你費心。”她拍拍手,把另一盆仙人掌抱起來,慢慢走了出去。
剛轉身的時候,又有點感嘆,一個人這樣,好像和死也沒有什麽區別,但總是不甘心就此死去,好像自己活着總能夠找到活着的利益,但每天都是迷茫,每天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
紀柏靈,你要這樣一輩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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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須過回正常人的生活,只因為她發現了自己對于這樣生活的厭倦,不是因為對哪一件事感到煩躁,單純的是內心對于現狀的排斥。她已經想了好久,介于某些微妙的事一直未能夠做出實際行動。江易琛失蹤了這麽久,江博懷和隋雪在他一直沒有回來後,也開始日漸擔心,開始着手派人出去找江易琛,只是毫無消息,也查不到任何關于江易琛的蹤跡,于是江博懷和隋雪想到了很多,開始關注周邊出現的莫名屍體,或者一些綁匪的動靜。因為一直沒有下落,江博懷和隋雪終究抱着幾分希望,希望他真的只是離家出走,又因為遇到某些事了,所以選擇留下,這種猜測原本就不合理,就算他真的離開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也沒有不與家人聯系的說法,他做事雖然不靠譜兒,但還是知道給家人抱平安,尤其是在他離開了這麽久的情況下。
這一兩年裏,紀柏靈也回了江家去幾次。江易政自然是派人打探江易琛的下落,或許這個當哥哥的已經猜出了不對之處,卻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