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你這又是怎麽了?都結婚了,別以為自己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還那麽任性。”
誰說了結婚了,就是必須共度一生的人?她看着自己的母親,想反駁,卻又反駁不出來。就像母親會告訴她夫妻的相處之道,邱玲一輩子幾乎都在忍讓着紀元舟,紀元舟的脾氣不算好,邱玲做的就是一直包容再包容,就這樣紀元舟有時候還會發脾氣。她小時候就不明白,為何母親在這個家裏要如此委曲求全,她有一次沒有忍住問了母親,母親告訴她,雖然父親有很多缺點,但也有很多的優點,比如即使條件好了也沒有學那些人在外面亂來,并且邱玲認為自己現在年紀大了,也沒有什麽能力,花的都是紀元舟賺的錢,在生活上吃點虧也是應該的。
紀柏靈控制住反駁母親的情緒,閉了閉眼,“知道了,媽媽,今天吃什麽?”
邱玲被轉移了注意力,立即去冰箱裏查看,發現還有一些菜,便決定做紀柏靈喜歡吃的糖醋排骨,邱玲做的糖醋排骨味道很不錯,就連不喜歡酸酸甜甜的紀元舟都會吃一點。紀柏靈看到母親高興的拿出排骨了,松了一口氣,大概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去想父母對自己的好,從而讓自己不那麽偏執。
紀柏靈一直都知道很多事和母親說不通,就像母親認為談戀愛的話,就得好好談,然後直接結婚生子,帶回來的男人,那就必須是結婚了的。但母親是那種不知道外面社會的無知婦女嗎?也不是,母親甚至在她成年後告訴過她一些外面社會的狀态。
她坐在沙發上,拿着遙控器打開電視,或許是心情不好的緣故,每個電視節目她都能找到看不下去的理由,把遙控器放在一邊,電視停留在一個類似于動物世界的節目。
邱玲從廚房裏出來拿東西,看了眼電視,“你喜歡的那個唱歌節目現在在放重播。”
紀柏靈拿過遙控器,按到那個頻道,發現是真的,真在放重播。她一時間又有點感動,她都好久沒回來了,但母親還知道她喜歡這個唱歌節目,甚至還清楚重播時間,而她對于母親喜歡看什麽電視節目完全不清楚。
她認真的看着這個歌唱節目,她就是在聽歌,至于那些草根出生的歌手,她沒有好感,也沒有反感。
因為家裏只有兩個人的緣故,邱玲只做了三個菜,一葷一素一湯。邱玲常年在家裏做飯,廚藝那是沒話說,紀柏靈和紀柏凱都喜歡吃邱玲做的菜。飯廳是在客廳的旁邊,有一個明顯的隔斷,這種比較大的房子現在已經很少見了,他們早年買得還算便宜,現在這房子的價格已經翻了好幾番了。紀柏靈一邊吃飯,一遍誇獎邱玲的好手藝,惹得邱玲一直樂呵,讓女兒多吃點。
紀柏靈吃着飯,她瞟了瞟坐在對方的邱玲,“媽媽,我想和你說件事。”
“說吧!”邱玲不以為意,她都不覺得女兒身上有什麽大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覺得我和江易琛過不下去了,你會怎麽樣?”她有些怯怯的對上母親的目光,她都已經成年了,卻始終是個二十二歲不到的女生而已,提出這種問題,還是不敢自作主張。
“什麽叫你和易琛過不下去了?”邱玲猛的放下筷子,讓紀柏靈本能的抖了一下,邱玲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你這又是在鬧什麽幺蛾子?易琛對你多好,我們都看在眼裏,你怎麽還不知足?你要怎麽樣才覺得好?我看你就是太年輕,沒有過過苦日子,才喜歡這麽胡思亂想。以後少看點電視劇和小說,別幻想什麽情啊愛的,有什麽能比得上生活。”
“媽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江易琛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現在每天連家都不會,身上動不動就是別的女人的香水味什麽的……”
邱玲搖搖頭,“你這就是不懂事,易琛每天工作那麽忙,不僅得在公司忙碌,還得出去各種應酬。你不僅不去體諒他,還抱怨這些小事。你別那麽任性,好好和易琛過日子,多體諒她,少發你的小姐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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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諒,什麽叫體諒?像母親這樣,在父親回來的第一時間把茶遞過去,給父親放洗澡水,把飯菜早早準備好,一旦有任何不對,父親就能大發雷霆。
“我都說了,你不了解我和他之間的事。”
“行了,你就是被我寵壞了,凡事都理所當然,你結婚了,不是個小女孩,誰都得遷就你。怎麽一個個都這麽不懂事?我把你們撫養這麽大,不求你們對我多好,但把自己的日子過好,這要求不算高吧?你這樣,你大哥也這樣,現在你大哥大嫂逼着我們出錢給他們買房子,還得買別墅,我們哪裏來那麽多的錢?全都是些不省心的……”邱玲揉着自己的額頭,似乎很頭疼的樣子。
紀柏靈動了動嘴角,還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就像當初,所有人都在勸說着她嫁給江易琛,媽媽說那小夥子不錯對她那麽好,爸爸說那樣條件的人過了那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哥哥讓她嫁了這樣就可以保住爸爸的工廠,嫂子也對她各種勸說,好像如果她不按照他們說的那樣做,她就是這個家的罪人。沒有人會過問她願不願意嫁給江易琛,也沒有人問她喜不喜歡江易琛,她所謂的愛情在他們看來,就是可笑和不懂事,一個個都說她是在執迷不悟。
當她被家人反複念叨着執迷不悟冥頑不靈時,連她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真的是冥頑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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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柏靈和邱玲不歡而散,她從出門的那一刻就把手機關了。她現在的狀态,好似在一個偏執的頂端,說是心如亂麻或者是心空空的荒涼都可以。有太多的事糾纏在一起了,偏偏纏得太緊,她早已經無力去把它們全都解開。她現在不想待在這裏聽母親或者是父親反複的教育,也不想回她自己的家,她想去一個很陌生很陌生的地方,誰都不認識她,而她也不認識任何人,她想要逃避自己現在的生活。
他們都說她太理想化,她過去的理想只是和蔣柏川在一起,然後結婚生子,他們一起奮鬥,買一套房子,然後養育小孩,再教孩子學習。這個想法很理想化嗎,是她的要求太高了,還是別人理解得有太多的偏差。
她從出門開始,就一直沿着左邊的路走着,她一直都很喜歡這樣慢慢的走着,無論前方是什麽,就這麽走着。穿過斑馬線,無數車輛在她身邊走過,路過花店,與無數行人擦肩而過,聞到無數小吃的味道,聽到許多店裏傳出的音樂聲,她就這麽走着,一直不停的走着,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要去那裏,就是這麽一直向前着,直到她看到一件買珠寶的店,她站在店門口,靜靜的看向裏面。她看到很多人都在店裏,在選着戒指或者項鏈或者別的裝飾物,他們有的人正詢問着旁邊的人意見,女人滿臉的笑,而男人看向女人的目光無奈而充滿着寵溺。
她突然很想知道,當初,不是,幾個月前的江易琛是不是也是這樣看着自己。那時他帶自己去到一家珠寶店,讓她選一件喜歡的首飾,她逛了一圈,興趣缺缺,不是不喜歡,單純的不想要他買下的東西。她不選,他就大手一揮,要将她看過的首飾全都包起來,哪怕她只是掃過一眼。商場裏的人都詫異于他的決定,而他不是在說笑,而是真的要全都買下,上演着“有錢就是任性”。而她沒有辦法,只好選了一對鑽石耳釘,他這才罷休。她看到商場裏的所有人都在注視着自己,每一個人的眼光都在寫着羨慕,都在說她多好運,能遇到一個對她這麽好的男人。
紀柏靈笑得有幾分扭曲,她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紀柏靈,你這是在犯賤麽,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江易琛,你只是被逼着嫁給了他而已,如今竟然懷念着他曾經對你的好。
她繼續走着,直到腳走得累了,便在某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段時間。她覺得別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定在寫着這個人就是神經病,她能看清潔工掃地一看就半個小時,看一朵花兒也看十幾二十分鐘。但她就喜歡這樣,靜靜的待在某個地方,在看着某樣事物,無論是人還是物,對于她而言,都是一種享受。
休息夠了,她起身,又繼續向前走。她一直都很喜歡走路,高中的時候,下了晚自習,蔣柏川在操場上跑步,她就沿着跑道慢慢的走着。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一對,但他們真不是,或許算得上暧昧,有同學在私底下說蔣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