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自己哭得再小聲也沒用,家裏只有她一個人,江易琛早已經離開,她做出一副不讓別人聽到自己在哭泣的倔強樣子,簡直就是在自欺欺人。她也想成為獨立堅強的女性,從不輕易哭出來,但她做不到,她的人生就此被毀掉了,難道她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她和蔣柏川從高中的時候就走得很近,兩人一起約定上一所大學,高中的時候互相鼓勵,一起補課,然後他給她講功課,一直到大學才正式确立關系。她從未想過她有一天會和蔣柏川分手,她的理想就是畢業後和蔣柏川結婚,過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然後江易琛出現,他只是一副表現得對她有興趣的樣子,不顧她已經有了男朋友,硬是要摻進來,在沒有能破壞她和蔣柏川的感情後,便又開始打她家裏的主意,逼得她嫁給他。
所有人都說她嫁給江易琛後,會很好很好,家人會很好,蔣柏川的前途也不會受到影響了。她都已經認命了,認命的嫁給了江易琛,成為他的妻子。他給她的是什麽,徹夜不歸,和一群狐朋狗友玩得翻天,回來的時候要麽衣領有口紅印子要麽身上有香水和頭發。她找他要說法時,他竟然說正常,說他那個圈子就那樣,要她适應,別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模樣。
他嫌她小家子氣,嫌她不會和他朋友玩在一起,嫌她清高小資,覺得她扭扭捏捏不夠大氣……真是好笑,一開始的時候,說就是喜歡她,說她給他灌了*藥讓他神魂颠倒的人也是他。
紀柏靈一直在哭,她恨透了江易琛鑽進了她的人生,更恨他鑽進了她的人生後,又對她不屑一顧。
她是哭着哭着睡着的。
第三頁
紀柏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屬于白天獨有的光鑽進屋內,不明亮不暗沉,新的一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來臨了。好像總是這樣,每次難受得睡不着時,總會到達一個臨界值,或許是一個小時,或許兩個小時,或許四五個小時,總會睡着,然後睜開眼睛到第二天,從黑夜刷新到白天。如果人生也可以如此翻頁,如此刷新,該多好。她呆呆的看着窗外,她放的兩盆花已經枯萎了,最開始的時候,她一直細心照顧這兩盆花,提醒江易琛也好好照顧,一開始他還照做,雖然會小小抱怨她對花比對他還好,然後他越發的不喜歡聽她說話,她讓他澆水,他就澆水,用燒開了的水,直接淋上去,沒幾天花就死了。
她的頭已經不再暈了,也沒有了那種難受得快要死掉的感覺了,只是渾身依舊酸軟無力。而眼睛也像是沾了弱性膠水,不能完全睜開,她從床上爬起來,要穿拖鞋的時候發現了旁邊的玻璃碎片,這些碎片提醒着她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一些什麽事。她禁止去想江易琛去了哪裏,晚上又是和誰一起過的夜,他又把自己當成了什麽。
她把腳放進拖鞋裏,才發現一只拖鞋很濕,大概是昨天他故意摔碎杯子的時候水濺了進去。她穿着這雙濕了的拖鞋,去到下面的客廳換鞋子,因為昨天一直沒有吃東西,她走路時腳步虛浮,只能夠伸手牢牢的抓住欄杆,否則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下一刻就直接摔到在地上。她換上新的拖鞋,才去到洗手間,準備整理着自己。
她站在洗手池前面,鏡子裏的自己,讓她先愣了幾秒,随即是無限的恐怖,原來自己是這個樣子的啊,眼睛紅紅的,眼睛下面是一圈黑眼圈,臉色慘白,眼睫毛上還沾着一些惡心的東西,頭發雜亂如同稻草。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臉,鏡子裏的人也伸手摸着臉,“這是我嗎?這真的是我……呵呵。”原來她是這個樣子,難怪江易琛會露出嫌棄的表情來,連她自己都在嫌棄了,原來她成這個樣子了啊,“紀柏靈,你怎麽會把自己過成這個樣子,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在眼淚滲出來的瞬間,她打開水龍頭,用水澆向自己的臉。那冰冷切骨的水,碰觸到臉上,讓她抖了抖,這極致的冰冷也讓她完全的清醒過來。她打開熱水,用熱水泡着臉,再用洗面臉洗臉,之後做了個簡短時間的面膜。用梳子梳頭發時,她完全不顧及,那些頭發纏繞在一起,變成無數死結,梳子根本就拉不下去,她用力的拖動梳子,梳子上挂着一大把一大把的頭發,而她的頭皮被扯得疼得沒有知覺了。她又懦弱了,因為她真的很想哭,哭自己的愛情,哭自己的人生,哭自己的婚姻,甚至是哭自己的頭發。
掉落了一把把頭發,她才将頭發捋順,然後找出衣服來,她要洗澡。她擡起頭,這一次,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女人從來都善于僞裝自己,換上新衣,化上妝,就跟有了另外一張臉似的。她看着打扮好的自己,鏡子裏的這個人,依舊美麗年輕靓麗,走在街上能有着無數的回頭率,但她卻笑不出來,她對着鏡子裏的人牽動着嘴角,這個強制露出來的笑,比哭還難看,她終于放棄了拯救自己。
紀柏靈拿着包出了門,她坐着出租車來到安明大學,她如今體內滿滿的都是負能量,她覺得如果再看不到什麽希冀的東西,她真會支撐不下去。她打車來這裏,沒有進大學裏面,只是在大門外面的小飯店吃早餐。早上出來吃飯的大學生不算多,也不算少,看上去還是很熱鬧。她默默的聽着那些大學生吐槽自己的班導或者講課的老師,一時間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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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也是這樣在蔣柏川面前抱怨她的某個老師,那個老師明明都說好了不會點明,一切都看同學們自願,于是去上課的人非常少,那一門課程是開卷考試,但她的分數很低,她特別的郁悶,覺得那老師說話不算話。蔣柏川就笑她,自己又不去上課,分數低了還好意思怪老師。她嘟着嘴說他讨厭,都不幫自己說話,可實際上還是很認可他的說法,像她那種不上課的人都能得高分的話,那對那些天天去上課的同學是多麽大的不公平。
往事歷歷在目,好似還發生在昨天,昨天的她還是青春明麗的少女,轉瞬間,她的內心就變得如此蒼老了。別人身上的朝氣和意氣風發,早已經在她身上消失殆盡,她看着那些大學生,突然好羨慕,并且覺得自己如此悲哀。
她一個人慢吞吞的吃飯,竟然也有三個男生來找她要電話號碼,都以為她是本校的學生。她也沒當回事兒,她只是才畢業的學生而已,別人這樣認為才正常,而她大學才畢業,就成了老婆子。為了找到所謂的情懷,孤身坐車到這麽遠來,只是吃一頓早餐,如果江易琛知道她做的這事兒,大概又會諷刺她了吧,在他眼裏,去一個地方吃飯就是因為那裏的飯好吃,不用加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怎麽又想起那個人了呢,她的情緒低落起來。
吃了早餐,她這才進校園随便的轉了轉,這所大學一直是安明市的門面,不僅網絡了衆多成績優秀的莘莘學子,還出了衆多美男美女。她看着安明大學那幾個字,莫名的覺得很親切,這所大學從她得到畢業證那刻,或許就沒有太大的關系了,但總歸不一樣,像是某種根系植物的根,這所大學對她來說,也屬于某種根。她坐在一個涼亭裏,安靜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最終離開。
離開了安明大學的紀柏靈沒有回自己那個所謂的“家”,而是坐車回了紀家,她的父親紀元舟和哥哥嫂子都不在,家裏只有母親邱玲一個人。沒有父親在,她輕松不少,家裏的那個工廠是個食品廠,這幾年大力檢查食品,很多食品行業都蕭條了起來,她家也不例外,為了能讓工廠繼續運轉下去,之前她父親已經抵押了房子和車輛了,對于那個工廠,父親一直親力親為着,那個工廠就是父親一輩子的心血,紀元舟曾經說過,工廠在他在,工廠沒了,那他也不用活了。紀元舟的那話,也是讓紀柏靈選擇和江易琛結婚的最大原因。
邱玲和一般母親一樣,見到紀柏靈回來,很是欣喜,開門的時候又看了看紀柏靈的身後,有些失望的開口,“易琛沒有陪你一起回來啊!”
“沒有。”紀柏靈進門後換鞋,“媽,你別在我面前提那個人。”
邱玲盯着放下包的女兒,凝起了眉頭,“什麽叫做不要在你面前提那個人?易琛是你的丈夫,是這輩子要和你過一生的人,你怎麽能這個态度。還有,前幾天易琛的母親打過電話來,暗示你們之間出了什麽問題,讓我勸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