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上人’,不過,現在“上”字應改成下字,叫做‘人下人’。”
“‘人下人’,為什麽?”
“假如我是‘人上人’,今天就不會在這裏啦。”
“老前輩被人陷害?”
“或許是的。”
“誰?”
“我等會告訴你吧!”
夏江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如救我,我還能活多久?”
“這很難說,最低限度,你再能活兩個多月,因為你所服的一種藥,不是我所能解開的。”
“不錯,對方說我服了‘烈火色元’之後……”
“什麽……你碰過‘鬼中鬼’?”
“是的,我碰過‘鬼中鬼’……”他把經過,告訴了“人上人”一遍。
“人上人”點了點頭,道:“你福緣不淺,能進‘血谷’而不死,‘鬼中鬼’既然把他生平絕招‘鬼斧神功’傳你,對你愛護備至,此人生平奇特,我當年跟他感情不錯。”
“聽說你與‘鬼中鬼’、‘奇尼’,三個人同事一師?”
“是的。”
“後來為什麽搞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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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個情字。”
“哦。”
夏江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人上人”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三人同出一師,‘鬼中鬼’為大,我次之,‘奇尼’最末,先師死時,把‘奇尼’許給鬼中鬼!”
“當然,那時候奇尼還沒有落發為尼,而奇尼卻愛上我,我因為先師之言,而不敢愛他。我們三個人都很年輕,為這一點原故,表面上雖沒有什麽,但暗地裏卻互相不滿。‘鬼中鬼’不滿我奪他所愛!‘奇尼’恨我冷若冰霜!我恨‘鬼中鬼’不成全我們。于是,我們三個人,為了一個‘情’字,翻臉成仇,後來,‘奇尼’終于落發。”
‘鬼中鬼’恨我從中勸導,致令‘奇尼’落發為尼。‘奇尼’恨我對他的情意一無所睹。可是,我心申明白,我的确是愛奇尼的,只因為先師一句話,我不敢愛奇尼!後來,我們三人各得一份‘三絕圖’,于是借故發揮,三個為這一張圖,打了十天十夜。可是,依舊不分勝負………”
夏江接道:“以下的事我知道?後來你們言明在今年的三月三日,在‘仙覆谷’各收一徒赴約。”
“正是”。夏江心裏突然想起了海女,開口道:“老前輩,你收了一個女兒叫‘海女’?”
“沒有呀!”
“沒有,可是,那個女的有一份‘三絕圖’教人奪去。”
“那個人是誰?”
“天靈劍客。”
夏江聞言,臉色一變,道:“天靈劍客害你?”
“是的,當年我與天靈劍客感情頗為莫逆,那知道他就對我身上這份‘三絕圖’打主意,暗中下手,點中我穴道,如非我內功精純,加之對醫學頗有心得,當場就得斃命。他就用鐵鏈把我雙手扣住,丢在這古井之中,當時,不問可知,我那一份‘三絕圖’是失落了。”
夏江憤憤道:“老前輩為什麽不去救他?”
“現在這樣?”
“現在這樣有什麽不行?”
“我還有這個臉?”
夏江微一含首道:“是的,現在你因臉面問題,而不肯出現在江湖,同時,你與‘鬼中鬼’‘奇尼’也有約,如非分出勝負,不得出現江湖。”
“是的,我們三個人有這個約定。”
夏江又問道:“老前輩,我想請問你一件事,海裏是否能長人?”
“你說美人魚?”
“不錯,美人魚!”
“人上人”道:“這個很難說,不過據傳說上,海裏确是有—種美人魚生成,從前,就有人見過‘美人魚’。”
“老前輩斷定海裏有美人魚?”
“我肯定有,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見過一個女人,她說是海裏的美人魚,這個少女身上發出—種魚的腥味,而奇怪的是,這個女人不會說話,而有一份‘三絕圖’!”
“是真的?”
“晚輩親眼見過,她的外表看來,是一個純潔的少女,只是我不敢斷定,她是不是海裏長出來的‘美人魚’。”
“有尾巴沒有?”
“尾巴倒沒有,不過她的肚上,确有魚鱗,我親眼目睹。”
“人上人”皺了一皺眉頭,道:“她有一份三絕圖?”
“是的。”
“不過,我不敢肯定是不是海裏生長的美人魚,據你所說,似乎不可能,因為她雖然沒有尾巴,就不可能是美人魚,據我所知普天下醫學再高之人,也無法把她的尾巴去掉,換人的腳!”
“那麽,這個女人不可能是美人魚?”
“是的,不可能是美人魚,可能是人。”
夏江這一來不由大感奇怪,問道:“那麽,那魚鱗是從何來?”
“這個很難說,或者,是一種萬年黃魚之皮,這種黃魚之皮,為千百年難找之物,如能做成緊身內衣,就是武功再高之人,也無法傷之分毫。”
夏江一時之間,不覺疑念叢生,這個女人既然不是美人魚,為什麽騙他是美人魚?心念中,問道:“那麽,她是‘天靈劍客’的人!”
“是的,她既然持有三分之一的“三絕圖”,就是‘天靈劍客’的什麽人,或許是他的女兒!”
夏江暗吃一驚,暗道:“不錯,可能是‘天靈劍客’的女兒,否則她為什麽說她有爹爹?”
夏江心念一轉,說道:“可能是的,我不大明白,她為什麽騙我是海裏的人。”
“人上人”哈哈一笑,道:“小娃兒,看來你對這個女人不錯,你是不是愛上了這個女人?”
夏江苦笑了一聲,道:“老前輩你知道我不解人道,怎麽能愛女人?”
“人上人”沉思了半晌,說道:“你我不期而遇,終歸有緣,現在我先救你才說!”話落,但見他轉身入洞,半晌,又走了出來,但見他手中拿了三包藥粉,說道:“我師兄,烈火還元藥,我雖然可解,不過,我現在能救你,這一點,相信你會明白,否則,他不肯原諒于我,我只好救你外表之傷了,把這藥吃下。”
夏江感激道:“晚輩蒙老前輩惠賜良藥,得于不死,此情永難忘。”
人上人哈哈一笑,道:“得了得了,吃下吧。”
夏江把藥吃下,運氣療傷一陣,果覺精神大暢,“人上人”又道:“假如鬼中鬼到到時不肯救你,我自然會救你,這個你放心。”
“多謝老前輩!”
“謝什麽,我剛才給你吃了幾包藥?”
“三包!”
“不錯,三包,可是,這三包藥功力各有不同!”
他語鋒略為一頓,又道:“你既然來了,我順便把十年所學一套閃身之法傳給你,這閃身之法,配合我師兄‘鬼中鬼’的‘鬼斧神功’運用,威力非同小可!”
夏江道:“晚輩無功不敢受祿,好意心領!”
“人上人”怔了一怔,道:“怎麽,你不學?”
“在下不敢多勞老前輩,況你對我已有救命之恩。”
“人上人”微微一笑,道:“你忠厚過人,不過,我傳你武功,只是你我相逢有緣,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那麽,你找一把利刃,斷了我這鐵索好了!”
夏江道:“我一定替你找到一把利刃,把你鐵鏈斬斷!”
“那麽,你學不學?”
夏江道:“但是我覺得不好意思。”
“什麽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語鋒略為一停,說道:“你走過去,在前面桃林下,有一排我走過的腳印,只要你照上面所排行的腳印,細練一遍就行。”
夏江感激道:“晚輩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
人上人呵一笑道:“假如你覺得不好意思,以後我出江湖時,請我喝杯酒好了。”
當夏江走到挑林之下,果然地上有一排腳印,夏江看了一陣子,就看不出這腳印有什麽驚人處。人上人笑道:“你不要先看,學呀!”
夏江照看腳步,走了一遍,人上人說道:“走快一點。”
夏江微微一笑,照着腳印,放快了腳步,夏江這一快,果然發現這個腳步有驚人與精奧之處。
夏江雄心大發,腳步越走越快,越快越覺得這腳步之中,不但包括了奇異的閃身之法,也包括進與退。
夏江心中大喜這數十個腳步,果然有意想不到的妙用,他一口氣練了十多遍。
人上人說道:“小娃兒好了,你已經學會了。”
夏江停下了腳步,走到人上人前面,感激道:“晚輩得于老前輩救命之恩,再傳武藝,晚輩終身不忘。”
話落,伏跪于地,向人上人叩一個頭。
人上人雙手扶起夏江道:“人與人之間結識,講究一個‘緣’字,你我有緣才能相逢,區區之事,算得什麽!”他語鋒略為一停,說道:“三月三日仙履谷之約,還望你能取回三絕圖,我那份雖被天靈劍客所取,但有人出面,我也不多說了。”
夏江點了點頭道:“海女既然是天靈劍客的人,說不定這其中有問題。”
“什麽問題?”
“說不定她會說活,而騙我。”
“這年頭騙人花樣百出,你也不要上她的當。”
夏江道:“晚輩不會的,老前輩請放心,如果海女騙我,我會不理她,那麽,晚輩就此告辭了。”
“好,你走吧。”
夏江緩緩走去,突然,人上人又叫道:“夏江,你回來。”
夏江轉身問道:“老前輩宵什麽吩咐?”
人上人微一沉思,從懷中取出一包綠色紙所包的藥:說道:“你把藥吃下。”
“可是,我的傷好了。”
“部分之傷,并未全部好,過來。”
夏江接過丹藥,納入口中,突然,就在藥物入口不久,一陣象火般心火,湧了上來!
夏江臉色一變,忽聞人上人低喝道:“快運出七星靜脈循經各處經脈!”伹覺那般烈火,被他分散在各處經脈之火,全身如浴火海,痛苦難熬,他額角汗如豆大,滾滾而落………終于他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悠然轉醒,舉目一望,但見人上人口角輕笑,立在身側。夏江爬了起來,道:“老前輩。”人上人接道:“現在你的病全部好了。”
夏江問道:“我睡了多久?”
“五天!”
夏江吓了一大跳,脫口驚道:“我睡了五天。”
“是的,整整五天!”
“什麽藥這麽厲害!”
“當然是療傷之藥,現在你真的可以走了。”
夏江終于離開了那神秘的古井,也離開了那個救他生命的人上人。他離去時,不知流了幾滴眼淚,默然的在井口良久,他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會來救………于是,他走了。
他離開了那愛護他的人,來到了開封,因他結拜弟弟玉飛燕有十天之約。
他對此次雞公山之行,真似一夢,如非蒙人上人之救,他可能巳死在何青雪之手。
想到何青雪他又想起了那一份奇書及二大門派旗令,此物喪他父親之命,他如何能讓它落在河青雪之手了可是自己的武功,又不是何青雪之敵……他望着街燈初上的開封街,緩緩籲了一口氣,夾在人群中,他徘徊在街道上。行人,投給他奇異的眼光,因為夏江身上的衣服,因在地上爬過,而破爛不堪。他們認為他是一個叫化子,可是見他面目清秀,又覺不像。而夏江沉思事情,一無所覺別人用奇異的眼光看着他。他在想,他如何才能取回那本奇書及旗令,……可是,他想不出,因為他武功不及何青雪。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又想到了那個純潔的海女,她既然是天靈劍客的女兒,為什麽騙自己來自海中?他想着海女所說的每—句話……每一個動作……每—次笑容……忽然,他突然覺得背後被人一拍,他悚然一驚,一個聲音問道:“你不是夏公子麽?”
夏江吃了一驚,轉身望去,但見一個夥計打扮的人,立正當前。
夏江怔了一怔,問道:“你是……”
“我就是裕昌布行的夥計,你上次不是……”
夏江馬上記起來,接道:“原來是你。”
那夥計打量了夏江一眼,皺了一皺眉頭,道:“夏公子怎麽變成這樣?”
夏江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破爛不堪,當下尬尴一笑道:“我在地上爬破了。”
“到陳爺那裏換一件,他在開布行,只要你夏公子要,馬上可以做好。”
夏江心頭一寒,打了一個冷戰,他突然想起了那慈祥的老者,以及許素珍……他栗聲道:“不,不,我這樣可以。……”
“你,公子客氣什麽,陳爺對你救難之恩,無時不在言報,他說你公子為人正派,區區一件衣服算得什麽?”
“不,不,我不要……”
店夥怔了一怔道:“你公子不必客氣,還是跟我去做件穿,你看,街上的人都在看你!”
夏江眼光一掃,果然發現所有的人,都投給他奇怪的眼光……
那店夥一拉夏江,道:“進去,進去,不必客氣。”
夏江不覺跟着那店夥走進了布店,那店夥笑道:“公子,我們這裏雖然只賣布匹,但我有朋友在做衣服,只要你公子要穿,一日之內,包管可以做好!”話畢,拿起布尺,在夏江身上量了起來。
夏江心裏真不是滋味,但由此可以看得出來,裕昌布店陳爺對他解難之恩,是多麽感激……想到那慈祥的老者,使他想起了他太太——許素珍……他輕輕一嘆,忍不住黯然欲泣。
店夥說道:“好了,你的身材尺寸,我巳經量好,請到客廳喝杯茶,然後吃飯!”
夏江道:“不必了,我要走了……”
他突然似有所悟,道:“陳爺的病好了吧?”
“唉!老毛病,說來就來說好就好,他巳經到外埠做生意去了。”
夏江應聲道:“他不在家?”
“不在。”
“那麽,你怎麽替他做主……”
“這個公子放心,他走時,特別交待,如果碰見夏公子,要好好招待不得怠慢,否則,我就得卷鋪蓋回家,他夫人在裏面,我領您去,她會招待你。”
夏江臉色一變,驚道:“不不,我要走……”
店夥計道:“公子,你也應該看在我家老婆孩子面上,你走了,我主人回來,我就得滾蛋呀!”
夏江見他可憐,當下心忖:“反正我是一個不能人道的人,總不會做出對不起老人的事,與許素珍發生關系……”
他苦笑了一下,店夥領他進後院,但聽店夥道:“夫人,夏公子來了。”
但見後院走出來了許素珍,她見夏江後,先是一怔,随即淡淡的一笑,道:“夏公子,賤妾有禮了!”
這時,店夥回店面去招呼生意!許素珍苦笑了一聲道:“我想不到你會來……”
夏江苦笑道:“這也出乎我自已意料之外……”
她淡淡一笑,道:“上次沒有好好招待你,現在就補請吧。”
當晚,許素珍準備一桌酒席,在房間裏與夏江共飲,夏江如坐針毯,面對情人,想起了那慈祥老者,他怎能乘人不在,與昔日自己愛人,同桌共飲了他想到這裏,打了一個寒戰,但見許素珍喝了幾杯酒之後,粉腮呈觀紅暈,在淡淡的燈光下,她的眼波,像兩道攝人的光彩……她充滿了欲念……醇酒,美人,這兩樣東西,自古迄今,不知使多少人犯罪,害了多少人,走上死亡之路!
酒,使人精神錯亂……在錯亂中,加上美色的誘惑,縱使理智再高之人,也無法克制,人,為了這一點,常常為這兩件東西而犯罪。
夏江明白,他不能對不起那慈祥以及心底善良的老者………可是,現在,他在精神錯亂中……許素珍的嬌軀向他靠了過來,他下意識的把她摟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