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陸觀雲雖說短期內算是毀容了, 但好在他平時也不咋出門,也沒人看見他的臉。
容真真可了勁的往落星閣送各種名貴藥材,看起來比陸觀雲還在乎他的臉, 可惜那些藥材都被陸觀雲拿去煉藥了。
書房中。
“盟主,今年的武林大會, 您看如何安排?”陵游上交了一份文件過來, 那上頭是一些流程事項。
容真真仔細的看了下來,點頭說道:“就按着你寫的這樣來布置吧, 我看着沒什麽大問題。”
武林大會是江湖千百年來的老傳統了, 每四年舉行一次, 其實就是一個盟主資格選拔賽,誰都可以去挑戰一把,武功最高人品最好通過層層考核的人都可以去參賽, 容真真就是上一屆的冠軍。
如果這屆大會有人比他更優秀,那他這個盟主自然也要讓位,如果沒有, 那就還是他連任下一個四年。
容真真不覺得當今武林新秀中能有比自己厲害的,大概率他還是會繼續在這個位子上穩坐。他的确早早的就想跑路, 可他也不敢在武林大會上放水假裝不敵他人, 那些擂臺下的前輩們個個眼睛都賊精,一眼就能看出他沒有出全力, 到時他又要挨叔父的揍。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不急,可以慢慢規劃流程。”容真真把看完的文件放下,又繼續說:“你看着把西廂房收拾一邊, 空出十幾間屋子來,到時要招待前輩們暫住, 一定要幹淨整潔。”
“是。”陵游低頭應下了。
容真真想起還飄在外頭不知在哪浪的容雄飛,又添了一句:“給雄飛那死丫頭傳信,讓她早點回來幫忙,別成天在外頭瞎跑,十七歲的大姑娘了,就知道玩!”
他一想起容雄飛的婚事就頭疼,古代對女孩子出嫁的年紀還是有歧視鏈的,縱然他并不着急這些事,容雄飛愛幾歲結婚就幾歲結婚,哪怕一輩子單身都可以,只要她高興。可是,這個古代卻沒有那麽寬松的環境,柳寒月十八還沒嫁出去,不也一樣被人在後頭議論。
容真真看了一眼陵游,忽然問他:“阿陵,反正你也單身一個人,不如你把雄飛那丫頭娶了,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
陵游哭笑不得,他是真不懂盟主的腦子裏整日都在想些什麽,“萬萬不可啊盟主,屬下自小與二小姐一起長大,早就把她當做妹妹來看,實在無法将她當做妻子來看。”
容真真也就是腦子一抽想出來的主意,他也知道陵游對雄飛沒那個意思,便揮揮手作罷:“唉,我就是随便問問,畢竟雄飛那死丫頭心野,我擔心沒人要。”
陵游卻笑了:“盟主這是關心則亂,二小姐才貌雙全靈秀活潑,江湖中想要求娶她的少年俠士還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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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那德性,我可不指望。”容真真破罐子破摔,“誰家婆婆能忍她天天上青樓喝花酒,打架鬥毆尋釁滋事,三天就得給我退回來。”
容真真越想越心塞,幹脆不提這事了,“罷了,你先出去吧,我去看看阿阮。”
“是。”陵游轉身出了門,沒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容真真在書房裏待了一會後,果真就去找阿阮了。阿阮正在小院子裏練劍,自打容真真親手給他傳授內功,他的劍術一天天好起來,可是內力卻始終難以前進,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卡在了那一節。
好在容真真也沒指望阿阮真能練出什麽,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阿阮剛練完一整套劍法,轉頭就看見容真真坐在桌邊看自己,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容大哥,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容真真笑道:“剛來沒多久,剛好是你耍最後一式的時候。”
“我瞧着,你這劍法使得比上幾天更精進了,确實進步不少。”
阿阮撓頭羞澀的笑,“只是內功還不行,總也參不透。”
其實并不是真的參不透,只因為承天九華功是至陽至剛之心法,習武之人多為陽剛之氣的男子,而玄月教的禁玉珏則恰好相反,至陰至柔,武功路子比較偏冷,一般男子很少有願意習的,因為多少會影響人的心性。
這兩種心法剛好相克,阿阮不敢多學,生怕走火入魔爆筋而死。
“沒關系,你只管練着,就當是強身健體也行。”容真真安慰他。
“下個月就是武林大會了,你要不要給我幫幫忙?”他繼續說,“到時江湖只要是叫的出名字的門派都會來參加,人多且熱鬧,到時宛城比過年時還人多。”
“真的?”阿阮明顯有興趣,“那我能做什麽?”
容真真摸了摸他的頭說:“也不必你怎樣辛苦,到時你就跟在我身後,幫着安排下那些人的衣食住行即可。”
“那好。”阿阮笑眯眯的應下來,“我還是第一次參加武林大會呢。”
容真真點點頭,忽然嘆了口氣:“但願今年的武林大會能順利結束,魔教的那些人千萬別來搗亂,不然我又要煩死了。”
阿阮睜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往地上看,嘴角卻隐隐的有森森笑意。
你們不歡迎玄月教來,我卻偏要帶人去讨教!
第二天,容真真閑的發慌出門散步,護城河邊的柳樹發了新芽,遠遠看過去一片嫩綠煞是讨人喜歡,街上刮着風也終于不是冷風,吹拂在人臉上暖洋洋輕柔柔的,渾身舒暢。
他擡頭看着不遠處的茶樓,腳步一轉就自動往樓上走,二樓坐滿了人,只在角落裏還有一張空桌。
容真真走了過去坐下,眼角不經意間瞥到身旁那桌只坐了一個年輕人,從側面看不出具體長相,卻也能依稀分辨出那人生的很好看。
他一身月白華服獨坐桌前,金束冠白發帶,腰帶上還用暗金色的絲線繡了祥雲圖案的花樣,上頭墜了個翠綠的玉佩。
看上去應該是個大戶人家出來的公子,他身邊還站了兩個護衛模樣的人,都冷着一張臉立在一邊,仿佛別人欠了他們幾百萬。
容真真微微一挑眉。
那人似乎是察覺到身邊有人打量,側了頭看過來。
卧槽,又是一個絕頂帥攻!
容真真一口茶差點塞鼻子裏。
那人正臉轉過來的時候,容真真才看清他的模樣,比楚寒若都不差了。他頭一次知道,什麽叫目若辰星眉如遠山,還一身的高貴優雅範兒,看着就是個大寫的高富帥,這男的簡直帥慘了。
那人見容真真并沒有敵意,微微一笑後點點頭算是打招呼,複又扭過去繼續喝茶。
就在他對着容真真笑的時候,容真真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在浪蕩的飛舞,四肢百骸都在沸騰,他要竭盡全力才能忍着不然讓自己浪笑出聲。
他低頭趕緊喝茶掩飾自己的失态。
媽媽,我又戀愛了。
那男人真是人間瑰寶!
茶樓的說書先生今天又給換了個故事,講起了最近很流行的那個叫做二狗的作者寫的小黃本,盟主和教主不得不得說的那些風花雪月。
雖然是本小黃書,主角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啥,但說書先生靠着自己多年講故事的經驗,愣是把這故事完善成了一個完整的有劇情的東西,有板有眼的在二樓諒解。堂下人聽得舍不得離席,一邊還紛紛為盟主和教主二人可歌可泣的動人愛情而鼓掌落淚。
故事還在連載,但并不妨礙這些江湖糙漢子們腦補。
盟主跟教主可真他娘的天造地設的一對!
當衆聽自己的小黃文現場,容真真這種厚臉皮表示他一點也不尴尬,可旁邊那桌上的絕世大帥哥也聽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的讓身後的護衛去給說書先生打賞,明顯就是愛了這個故事。
帥哥的口味看來也挺獨特,容真真暗自思量。
他吃着果子聽故事,偶爾偷看一眼帥哥,覺着今天的日子過得挺美。
豈料那桌的帥哥突然坐了過來,那張帥臉忽然出現在容真真面前,差點把容真真的眼睛閃瞎。
那人微微一笑,接着說:“這位公子看來也是一人獨坐,那你介意在下暫時拼一桌嗎?”
“不介意。”容真真內心跳海草舞,外表卻下撥正經的點頭,“閣下請坐。”
那帥比就大喇喇的坐下了,開始自我介紹:“在下是忻州來的客商,名叫賀憬微,不知公子貴姓?”
容真真聞言忙謙虛的道:“免貴,姓容,容真真。”
賀憬微一愣,接着有些意外的說:“在下雖見見識淺薄,但……兄臺可是如今的武林盟主?”
“正是。”容真真頗有些一高,“在下正是當今盟主。”
賀憬微有些高興,忙端起茶來說道:“雖不是江湖中人,在下也以茶代酒敬盟主一杯,三生有幸。”
容真真被帥比的笑閃花了眼睛,連忙舉起自己的茶杯一飲而盡。
賀憬微跟他的外表一樣,是個溫柔優雅的人,說話輕聲慢語娓娓道來,可言語舉止間卻又隐隐透着一股子的威嚴貴氣,還有種說不出的氣質。
這強攻……呵。
愛了愛了。
容真真跟賀憬微相談甚歡,兩人當晚還一起回了盟主府。
阿阮在家裏等了很久,眼見着人回來了,高高興興的迎了上來,結果就看到容真真身後站着的人。
他的眼神立刻就沉了下來。
憑他對容真真這個虛僞好色的狗東西了解來看,這貨八成是看上這個新來的男人了。
這新來的男人看起來是個無害的良民,阿阮卻能嗅出他身上那種屬于同類人的氣息,他們兩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容真真這個招蜂引蝶的狗頭盟主,他早晚要打斷他的腿,叫他再也不能出去浪!
作者有話要說:
教主目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對盟主有些情感混亂,所以做事行為邏輯會有種人設不穩定的感覺,後面會慢慢解釋清楚,其實他也只是個不大成熟的少年人而已,從小就沒有人用正常的情感對過他,他不知道怎麽去跟人相處,無意識吃醋起來可能會做一些小家子氣的事,希望大家給我機會寫清楚他的成長,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