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盟主,七絕幫的人傳話來,說是他們的一批物資被人給劫走了,死傷了不少幫裏的兄弟。”陵游站在堂下禀報剛剛才得到的消息,“他們的葛幫主說,活下來的幾個弟子都說是魔教所為。”
“又是魔教?”容真真單手撐着下巴看起來并不是很着急,“這是過完年後的第幾次了?先是靈山派,後是七絕幫,這些魔教中人就沒完沒了了?”
“盟主,我們是否要主動出擊?這些魔教人來無影去無蹤,又個個都武藝高強,單靠那些小門派自保,怕是不行的。”陵游沉思道,“往後去這樣的事肯定會越來越多。”
容真真往嘴裏塞了快桂花糖嚼,想了一會兒後說:“你繼續讓人盯着江湖上所有眼生的外來人口,派人去七絕幫安撫一下葛幫主,就說我一定會找機會給他報仇,讓他不要擅自行動。”
“是。”陵游領命,擡起頭來看着容真真,略有些遲疑的問:“盟主,您還是認為此事不一定是魔教所為嗎?”
容真真瞥了他一眼,緩緩地搖搖頭:“我并不肯定。但是阿陵,我們不能輕易挑起跟任何勢力的鬥争,否則那個代價是你我都賠償不起的。”
陵游有些茫然。
“打架說起來很容易,我現在就可以召集八大派以及江湖衆多小門派的人手,馬上就能殺去西域找他們報仇算賬,匹夫之勇誰都能耍一把。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魚王出來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陵游仍然搖頭。
“朝廷看咱們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兩天了,只是苦于沒有什麽借口收拾我們罷了,此時魚王突然出京城,你覺得他想幹什麽?”
陵游被三連問,還是那一臉懵逼的樣子,根本就是有聽沒有懂。
容真真仰天長嘆,算了,這幫子武林俠士就不能有一個帶腦子的嗎?這一天天的跟傻白甜一樣。
“魚王這次出城是秘密,他是微服私訪,雖然還沒查出他的具體下落,但我猜……他十有八九,是為了咱們而來。”
“最近魔教的人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跑,到處惹是生非還要故意留下證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魔教的人。”
“我就納了悶了,真要是魔教大兄弟幹的好事,趕他們的邏輯,應該一個活口不留才對,怎麽還留着幾個小喽啰專門回去報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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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游聽到這裏,終于從一臉懵逼的狀态中走出來,“屬下明白了!盟主的意思是說,朝廷可能在中間挑撥離間,冒充魔教行事然後嫁禍,讓咱們跟魔教打起來,最好是兩敗俱傷,他們漁翁得利?”
“這只是我的猜測。”容真真扶着額頭摩挲,“可能也不全對,我覺得真正的魔教人的确來了,只是他們現在的行蹤更為隐秘,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麽。”
“所以我才覺得現在的局面很複雜,朝廷的人和魔教的人,咱們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太被動。”容真真癱在桌邊,“阿陵,這次的事不像以前那樣簡單收場。”
“以往我們就只要把兄弟們團結起來就算完成任務,但是如今我們的對手不止一個,無論是朝廷還是魔教,都恨不得致我們于死地,魔教或許還能跟我們打個平手,但真要等到朝廷動手那天,我們這些人是鬥不過千軍萬馬的鐵騎的。”
“你懂我的意思嗎?”
陵游沉默了很久很久,他忽然低下頭單膝下跪:“屬下明白,一切都聽盟主調遣,屬下願赴湯蹈火。”
“你先起來。”容真真懶洋洋的擺手,“跪我幹什麽?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想得出什麽好法子來一勞永逸保護你們所有人,到時真要不行,咱們跑路。”
陵游并不肯站起,他低頭道:“盟主,屬下不會跑的。”
“屬下曾答應過師父,無論生死,必定守在盟主府身邊,與江湖同僚共進退。”
“但是您與二小姐小少爺,屬下也一定會護得周全。”
容真真擡起頭來看着下放跪着的青年良久,忽然開口問:“阿陵,你今年都二十三了吧?”
“是。”
“你都這麽大年紀了,不讨個媳婦?”
陵游搖了搖頭:“屬下木讷又沒什麽志氣,誰家姑娘願意跟我呢?”
“瞎說。”容真真坐直身子打量陵游,“你長得這麽俊,暗戀你的人多了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陵游不吭聲。
“我說你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死心眼,我叔父說什麽你就聽什麽,你就沒點自己的打算?你知道與朝廷作對的人都是什麽下場嗎?自古以來就沒有好的,尤其你要是遇着昏君,那就更慘了。”
“咱們的皇帝年紀大了,比以前更加多疑殘暴,他真要下狠心清剿咱們,我跟你說,整個武林加起來算上九族都不夠他砍的。”
“這世上,像前朝代皇那樣的明君不多見,不是人人都是謝元嘉的。”
容真真嘆氣說,“不到最後一刻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會離開,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也同樣在意你。”
陵游十分感動。
陸觀雲從外頭敲門走進來,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陵游,大概是沒懂這兩人怎麽回事。容真真忙坐好,和氣的問:“小雲怎麽了?”
“我的藥草用完了,想去山裏再摘一些回來。”陸觀雲老實的回答,“你近來有時間嗎?”
“有有有,我太有時間了!”容真真巴不得離開府裏,最好離柳寒月遠遠地,馬上就同意一起去,“你什麽時候動身?”
陸觀雲答道:“明早就出發。”
容真真于是便應了下來,當晚回屋後就讓阿阮給準備一下,阿阮有些不解:“陸神醫要去采藥,為什麽容大哥也要跟去?”
“因為他路癡,而且毫無生活自理能力。”容真真解釋說道,“他除了在醫藥方面有天分,在其他地方就是個九級殘障,要是放任他自己出門,明年都找不到回來的路,在外頭連口吃的都弄不到,我不跟着能怎麽辦?”
阿阮露出同情的表情。
容真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明天也跟我一起去吧,我帶你去城外散散心。”
“我?我也要去?”阿阮更不懂了。
“我怕你在府裏頭,柳寒月找你麻煩,萬一下次她直接又要殺你,我不在怎麽辦?”容真真實話實說,柳寒月的個性他多少也能了解些,她那高傲的性子真是被慣壞了,萬一真動了殺念,等他回來阿阮就是個涼的了。
阿阮聞言臉上露出一些溫柔的神色,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那我回去準備下。”
看着他轉身離去,容真真溜達着回到自己床前坐下,盯着桌上的紅燭發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容真真就起床穿好衣服,敲響了阿阮的房門,如今阿阮是他正經義弟,自然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服侍他起身,容真真也懶得找人每天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後麻煩,幹脆自己洗漱,還能剩下一份工資。
門很快就被打開,阿阮穿得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口,表情看起來很興奮,“容大哥,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容真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搖頭說:“不行,山上風大,現在才剛剛開春,還會有倒春寒,這點衣服不行。”
說完他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厚鬥篷給阿阮披上,然後才帶着他一起出門,趁着天沒亮的時候出發,三人三匹馬,一路出了城。
陸觀雲雖然平時足不出戶,但他畢竟是江湖中人,武功的底子還是有的,跟着容真真騎了一個時辰的馬也不見喘氣。當天色大亮的時候,容真真就提議到路邊的亭子裏稍作歇息,順便一起吃個早飯。
陸觀雲沒什麽意見,阿阮下馬後手腳麻利的幫忙生活,鑒于容真真那個可怕的廚藝,再加上陸觀雲更是個生活殘障,只好他親自動手。
随便抓了把米放進水裏煮粥,阿阮把帶出來的餅子放在陶罐上蒸,三個人圍着篝火取暖說話,容真真看了一眼一身白衣好似谪仙的陸觀雲,又看了看粉粉嫩嫩貴氣小少爺模樣的阿阮,忍不住感嘆道:“我怎麽就不能是個攻呢?”
“我要是個攻,得多少讀者詛咒我啊,一下就占了倆絕世小受。”
陸觀雲和阿阮同時擡頭看他,兩人都看着一臉的懵懂,一個單純一個天真。
這簡直就是大型賣萌現場,容真真再一次遺憾自己的屬性。
“容大哥,你總是會說一些我們都聽不懂的話。”阿阮半真半假的抱怨,“我總也不明白。”
容真真嘿嘿一笑,嘴裏叼着根幹枯的稻草,看起來就像是個流氓地痞,“你不用懂,知道多了對小孩子發育沒啥好處。”
陸觀雲早就習慣了他這副不着調的模樣,他盯着篝火一直看,忽然聽到身後的草叢裏有什麽動靜,剛一回頭就看到十幾個拿着大刀的壯漢鑽了出來,把他們團團圍住。
容真真眉間一挑,這是遇到土匪了?
為首的大漢身高足有一米九,寬鼻闊嘴一臉的大胡子,肚腩突出去像懷孕五個月的樣子,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後哈哈一笑,惡狠狠地說道:“大冷天的,也怪不得你們三人落到老子手裏!”
“此樹是我栽……”
“是你栽的又怎麽樣?”容真真懶洋洋的伸了伸腿,“多少年了還不能換個詞?”、
土匪頭子一愣,大概是沒見過這麽嚣張的肥羊,他啐了一口罵道:“是我栽的就得給我過路費!”
“不給。”容真真淡淡的說,“你能怎麽着?”
土匪頭子貪婪一笑:“不給也簡單,你把身上那身衣服扒下來給我們,順便再留下你身邊那兩個大美人。”
陸觀雲表情都沒變過,淡定的繼續看着篝火,而阿阮卻氣紅了一張漂亮的臉蛋。
容真真上下打量了一下土匪頭子,陰森森一笑:“長得這麽醜也配肖想我家小雲還有阿阮?你怎麽不肖想肖想我?”
他本是想譏諷那頭子兩句,誰料那土匪頭子一臉“拿你沒辦法”的寵溺表情,還嘆氣一般的說:“你若是也想留下來給我當夫人也成,雖說個子高了些,勉強也能湊合,反正蓋了被子都一樣。”
容真真:“……”
阿阮:“……”
陸觀雲:“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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