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飛揚

第12章 重回師門

“月兒，快出來!你小師叔要回來了，師父讓你去山門迎接他。”月琴喊道。

自從曉星塵離開之後，月兒便像變了個人，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活潑機靈愛鬧騰的小女孩，仿佛一夜之間就長成了大家閨秀，溫婉端莊。

明羽覺得月兒這樣挺好，月琴卻深谙女兒心思，知道她情動心苦。

女孩子一旦動情就是又傻又癡，活不成自己的本來模樣，唉。

聽到月琴的話，月兒連忙跑出來，好像又變成了那個純真小丫頭，驚喜地問道：“真的嗎？小師叔真的要回來了？”

月琴點點頭：“你什麽時候見過師父說妄語。”

“是呀，師祖可是仙人……娘親，你看我今天好看嗎？頭發亂不亂？”月兒忽而嬌羞道。

“不亂，很好看，我們月兒一直都這麽漂亮。”月琴笑着說道。

月兒好像還是不放心，跑回房中照了照鏡子，并且在鬓間插了一朵花—正是那山頂碧潭之中開放的白瓣紅蕊的靈花，常年不敗。

月琴看着女兒這幼稚的舉動，心中泛起一絲酸澀，“快去吧，免得小師弟久等。”

月兒點點頭，歡歡喜喜地出門去。

到了山門處，月兒發現小師叔正跪在地上，想來是在懇請師父抱山散人，他旁邊坐着一位閉着雙眼、面容清秀冷峻的黑袍道長。

月兒慢慢走到曉星塵面前，輕聲說道：“小師叔！”語氣中滿是歡喜。

曉星塵睜開雙眼，眼前站着一個白裙粉面的少女。

“你是，月兒？”曉星塵遲疑地說道。

“是，小師叔，是我。師祖命我下山來迎你們。跟我走吧。這位道長是誰？”月兒行禮答道。

曉星塵凄苦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沒想到幾年不見，月兒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愈發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變”。

“這位是我的好友宋岚，我們前來是想請師父醫治他的眼睛。”曉星塵望着宋岚說道。

宋岚聞言也站了起來，月兒仔細一看，果然是雙目無光，頓時心中閃過一絲憐憫，但看他一幅冰冷模樣，便只是輕輕“哦“了一聲，然後領着曉星塵和宋岚往山上行去。

月兒将曉星塵和宋岚引到曉星塵從前的宅子裏，宅子一如從前，桌上潔淨如新。

曉星塵心中頗有些慨嘆：“想必是月兒打理的吧。”

曉星塵将宋岚交給月兒照顧，自己先去拜見師父。

月兒陪着宋岚坐在房間裏等候曉星塵，宋岚靜坐無聲，月兒覺得有點無聊，便問道：“宋道長，你想喝茶嗎？”

宋岚搖了搖頭。

月兒又問道：“你餓了嗎？”

宋岚搖了搖頭。

月兒站起來，說道：“你們長途奔波，想來還是餓了，我去做飯，你自己坐着可好？”

宋岚點了點頭。

月兒走出房間，長長喘了口氣，然後前往廚房準備飯菜。

半個時辰之後，月兒将做好的飯菜端到房間，說道：“宋道長，你要不要先吃點？”

宋岚搖了搖頭。

月兒便坐下，與宋岚一起等曉星塵回來。

過了一會，宋岚聞着這飯菜香氣，終于開口說話了，“你的廚藝不錯？”

月兒聽到宋岚開口說話，立馬笑道：“是呀，小師叔說我做的比我娘做的還好吃，小師叔最喜歡我做的飯菜，希望也能合你胃口。”

宋岚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小會，曉星塵推門而入，面色蒼白。他柔言對宋岚說道：“師父答應為你醫治眼睛，放心吧，很快你就能看見了。你幾日未食，餓了吧，快吃點飯菜，然後便随我前去見師父。”

宋岚點點頭，端起碗筷開始安靜吃飯。

月兒發現小師叔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更不要說誇自己做的這一大桌子飯菜，又看到他們倆十分默契地無聲吃飯，曉星塵不時幫宋岚夾菜，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心情複雜地默默吃飯。

曉星塵終于轉向月兒說話：“月兒，多謝你！三年不見，你的廚藝愈發精湛。看你這模樣，又端莊又乖巧，真是長大了。”說完伸手想摸月兒的頭，忽而又收回來，笑道：“忘了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不可以再随便摸你的頭。”

宋岚筷中的菜掉在地上，曉星塵立馬幫他又夾了一些。

月兒心中湧上一絲異樣。

三個人各懷心事吃着這重逢後的第一頓飯。

吃完飯，曉星塵帶着宋岚去師父住所醫治眼睛。

月兒收拾完碗筷返回明月閣，剛走到家門口，聽到明羽和月琴在長籲短嘆。

“小師弟這又是何苦，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要挖出自己的眼睛換給他。”

“星塵一直是這種個性，愛恨分明，外柔內剛，你看他那副痛苦的表情，比那瞎眼的道士還要痛苦，星塵過不了自己的心關啊!”

“爹，娘，你們說什麽？小師叔要挖出自己的眼睛給那宋道長？這怎麽可以！沒了眼睛，小師叔還怎麽用劍救世？”月兒急切地說道。

明羽和月琴沒想到被月兒聽到剛才的談話，有些後悔談論此事，小師弟本來讓他們保密的。

“月兒，你聽阿娘一言，你小師叔有自己的選擇，不可強求，就随他去吧。”月琴勸說道。

月兒根本聽不進去勸，沖出家門，想去阻止曉星塵。

她匆忙跑向抱山散人住所，曉星塵和宋岚已經走了，月兒又禦劍下山，終是沒見到第二次不辭而別的曉星塵。

“小師叔，你不要走，你的眼睛……”月兒捂着臉哭了起來，眼淚從指縫間溢出來，滴在山中地上，變成了一顆顆珍珠，就像一顆一顆小月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