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又來兩個
“神眷者——”席恢與公爵一起揭開了他的身份。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但我不知道。”席恢頓了一下,“你是哪一位神明的神眷者呢?”
“時空之神,還是命運女神?”
公爵的異常都可以說得通了。
為什麽以他的實力可以抵擋黑暗與光明的沖擊?因為他是神眷者。
為什麽黑暗神沒有選擇更适合作神眷者的他作為神眷者?因為他已經是神眷者。
為什麽他可以吸走費奇身上的神性?因為他是神眷者。
“你可以再猜一下,親愛的。”公爵說。
他的頭頂浮現出一頂虛幻皇冠,閃爍着詭谲莫測的光輝。
他身邊的空間變得扭曲,流動的空氣也好像變慢了。
席恢厭煩了這樣的裝腔作勢,他沒再說話,而是四處找尋顧荷安的身影。
大地被黑暗與光明的力量輪番洗刷。在空蕩蕩的土地上,偶爾見些魔物肢節零碎地散落着。
席恢找着了顧荷安亂蓬蓬的銀發。
顧荷安好像累極了,他坐在一個被轟出來的小山丘上,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抓起一塊碎石扔出去。
席恢擠到他旁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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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翅膀呢?”
“隐形了。”
“那我有沒有壓到你隐形的翅膀?”
“你猜。”
“我猜我就是你的翅膀。”
“這個話挺土的。”
“土味情話嗎。”
顧荷安停了一下,手裏的石子嘎達一聲落在地上。
“任務是不是要失敗了?”
“重生者是公爵沒錯了,這一開始就挺明顯的。”席恢沒有明确回答。
“嗯。你覺不覺得自己太自負了。”
“自負啊。”席恢想到先前那個洞窟裏的蒼老聲音對自己的評價,“因為我沒輸過。”
席恢的腿被顧荷安的膝蓋推了一下:“好吧,我輸給過你。”
“現在怎麽辦呀,能放棄任務嗎——”顧荷安細微地笑了一下,撿起石子扔向一副“我是世界之王”模樣的公爵。
石子被空間的壓力碾成了齑粉。
粉屑落到了顧荷安的頭上。席恢替他拍幹淨,手掌附上一層微弱的光芒。
他摸了摸顧荷安的頭,順手将他亂蓬蓬的頭發撸平了。
顧荷安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像貓咪一樣軟下來,然後滾到了席恢懷裏。
“如果公爵是重生者的話,那他就是回溯了時光,也就是說他是時空之神的神眷者。”
席恢作為神眷者兩次看見他的過去也有了解釋。
但是。
世界之上,為公爵戴上皇冠的卻是命運女神。
“你說命運女神飄在天上,她穿着裙子,會不會走光啊。”
“不相信命運的人看不見命運。”席恢回答。
他擡起頭,被顧荷安迅速地按了下去。
“......我不看的好嗎?”
“噗嗤。”
“......你說一個人會成為兩位神祇的神眷者嗎?”
不會。席恢在心裏回答。
一個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時空河流。
同樣,命運女神不會對一個人掀起兩次一模一樣的裙擺。
他猛得想到了什麽,從小土丘上坐了起來。
靠在他身上的顧荷安被帶得一歪。
“怎麽了?”
“我懂了,公爵他是命運女神的神眷者。”
顧荷安指着在時空的夾縫中若隐若現的神明虛影:“那時空之神呢?”
“他為另一個人而來。”
就像在呼應席恢的話一樣,公爵蒼白的臉上刺青鼓動,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
“我把靈魂賣給了時空之神,換來了空間天賦。”席恢喃喃着公爵曾經說過的話。
一個靈魂從公爵身上分離,被時空之神引到身邊。
那個靈魂逐漸凝視,他看上去還是個孩子,穿着貧民窟的破舊衣裳,臉上挂着驕傲疏離卻讓不會人心生厭惡的笑容。
有着這種笑容的家夥,往往都非常厲害。
“你好,我叫陳瀚。”他朝席恢笑着,似乎在等着席恢的反應,但他沒等到席恢的回答,很快又轉過頭對公爵說,“你做得很好,公爵。”
“都是你教我的。”
公爵向他行禮。
顧荷安盯着他們,漸漸也看懂了:“那個陳瀚才是重生者,而且他是時空之神的神眷者。”
席恢點點頭。
這一個紀元,足足出現了四個神眷者。
光明神,黑暗神,時空之神,與命運女神。
這時的陳瀚也對着公爵點頭:“開始吧。”
陳瀚的手中出現一柄權杖,權杖缭繞着世界般浩瀚的氣息,時空為之停滞。
他将權杖遞給公爵。
公爵頭戴皇冠,手執權杖,杖底重重敲向整個世界——
“為天地立規。”
他的聲音傳出很遠,遠到世界角落裏的微小生靈都擡起頭來聆聽神谕。
“我當為秩序之神。”
言出法随,原本的秩序之神被時空之神與命運女神聯合送入時光的罅隙。
“黃昏已至,衆神除卻時空、命運與秩序,皆不得幹涉世間。”
窺視的衆神嘩然,卻被如今最為強大的兩個大神壓制。天地間沒了光明神與黑暗神兩個神祇,當是把握住機會的時空之神和命運女神最強。
那些暗中觀察,按兵不動的神明,已經錯過了他們自身反抗的命運。
這句話一說出口,席恢身上殘餘的力量又減弱了不少。而顧荷安直接說:“我一點都感受不到黑暗之力了。”
諸神黃昏?席恢默默地想着。
世界在重生者的幹預下直接跳過了之後的青銅歷,進入了黑鐵歷,而黑鐵歷之後,則是末法時代。
陳瀚......
席恢再次念着這個名字,他突然想了起來。
在他去過的曾經有過神明的那個世界裏,那個以時間、空間、命運、秩序為基本元素的世界裏,有那麽一個重生者,他将末法時代殘存的神明徹底消除,如果沒有席恢的話。
他叫陳瀚,是一個來自現代的演說家,其實更像個政.治家。
他從未來,回到了過去。而席恢,隔了無數個世界,與他,在過去,其實就是在現在重逢。
但不應該這樣。席恢贏了他,那他就不該重生了,他自然也不會重生到過去改變歷史。
“席恢,他認得你嗎?”顧荷安緊張地拉住席恢的手。
席恢下意識反手握住,他怔了一會兒,才說:“不,他不認得我,他不是那個未來的陳瀚。”
那個未來的世界的确恢複原樣繼續着末法時代才對,而陳瀚也回到了原本的現代世界,不會再重生到那個末法世界。
之所以陳瀚會再次穿越,是因為——
公爵這個命運之子。
一切都是命運的選擇。
公爵還在繼續宣布着他制定的規則:
“世界不再非黑即白,而是遵循秩序。即便內心再黑暗的人他只要遵循了秩序,他就不該被審判。”
“平民也擁有學習魔法,接觸貴族的權利。”
“但所有生靈不能濫用魔法,要對魔法心存敬畏。”
“秩序不比信仰來得低賤。”
“我把它叫做紫荊花改.革。”
“終有一天,紫荊花會開滿整個帝國,開滿整個世界。”
秩序的法則向天地蔓延,時間為其構建威嚴,空間為其讓路,命運為其賦予真理性。
公爵與陳瀚同時笑起來,他們像兩個單純天真又無比狡黠的孩子,将世界與神明玩弄于鼓掌之中。
這份勝利者的宣言,使人向人更進一步,使神向人離遠了一大步。
“這是世俗權力高于神權還是天賦人權?”顧荷安想笑。
席恢摸摸他手上幹涸的血跡:“挺好的,也不知道公爵有沒有意識到,在重生者的幹預下,這還是不是他最初想要制定的規則。”
“放棄任務嗎?”顧荷安小聲問。
再放棄任務的話系統就沒能量了,席恢不能再次穿越了。但他有了別的辦法。
“陳瀚。”他一邊喊着,一邊将顧荷安從小土丘上拉起來。
“你來自哪個世界——”
陳瀚彬彬有禮地回答,那姿态和公爵像極了:“一個明明不相信神明存在卻寄希望于神明的世界。”
“你在那個世界是不是有一個妹妹。”
陳瀚一愣:“你連這都知道嗎?”
“可惜我回不去了。”陳瀚說。
席恢笑了,他在心裏呼喚系統,說道:“我們可以回去。”
陳瀚看了一眼時空之神,搖頭:“不,穿過世界是非常消耗神力的,時空之神為了我已經費了很大力氣。”
系統的力量在這片土地展開,時空之神微微垂下眼眸。
“加上這個力量,我想就可以了。”席恢說。
時空之神的聲音響起:“的确可以。”
“不過,這是什麽力量?”神明饒有興趣。
席恢想了想,回答:“可能是科學的力量吧。”
“科學,科學能成神嗎?”
顧荷安代替席恢回答:“能的,科學使人成神。”
神秘,讓天地間的存在成神。信仰,讓一個人成神。科學,讓所有人成神。
這是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呀,席恢忍住想笑的沖動,望了一眼陳瀚,卻發現他若有所思。
世界的走向,好像奇妙地被改變了。
在這個存在着無數個可能走向的世界裏,世界為它的世界之子指明一條道路。
這不是命運的關系,實際上,命運女神也只是代掌世界的權柄,命運女神本身不是命運。
就像她現在依從命運幫助着陳瀚,卻不知道是在葬送所有神明包括自己的力量。
“走啦。”顧荷安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一切都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一個梗)
要說的都差不多說啦,總之就是公爵身體裏還有一個靈魂寄居,公爵是命運的神眷者,靈魂是時空的神眷者。公爵讓光暗對峙消弱後自己做主達成自己的理想。重生者是席恢見過的人,但是是另一回重生了。席恢選擇不借助系統穿越。
下一章想寫公爵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