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前途，希望
平素在藍光社團混得有模有樣的花绫知子因為學院獨特的男生小澤金崎出了名。校園的學生看着兩人形影不離，都不約而同閑聊着二人是否有戲的話題。
螢是知子的朋友，那些從當事人得不到的迷案漸漸轉到螢的身上。
“竹川同學，請你透露一點朋友的感情歷程呗！”
“竹川同學，你好朋友搶了男朋友。有沒有想過搶回來？”
“小澤同學如此優秀，當初為什麽會同意輔導你外文一事呢？”
“……”這些抹不去的話題就像紮在腦海中的刺，螢越想拐過彎逃避。便越難在衆多八卦的同學面前否決。她自我認為，實在有點落魄。若是出口必定惹出更大的麻煩，興許心目中那唯一的尊嚴也會在衆人探尋的目光中流逝。
原則意義上，逃避是最好的方法。她拉着書包帶繞過了圍堵的校門，找了一條通往街道的小徑。
“哎，我們又見面了！”前面的櫻花樹下停了一輛摩托車，紅色。阿澤摘下頭盔，耀眼的紅色卷發在空氣裏肆意妄為。他側了腦袋，轉過來時眼睛已經頓在螢的手上。
“看來學生黨真是很累呢？”阿澤抱着頭盔，傾了傾頭說，“來，小阿螢，坐上去兜一陣風！”
“沒辦法，高三學習任務重了點兒。”螢望着自己沉重的書包，苦笑地搖了搖頭。
“嗯，不去？”阿澤笑問，“不要告訴我你還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指了指摩托車後座，“來，放心。絕對不耽誤你回家的時間。要知道這個東西速度挺快！”螢脫口而出：“前輩！”
阿澤撐着手：“打住打住，話說我有那麽老麽？”他揉了揉螢的腦袋，“自我感覺還是哥哥這一稱呼比較好。”
螢放心答應了。其實，這個時候回家也沒有什麽用。畢竟媽媽都加班。
往日她會在學校延遲一小時複習功課。事到如今，小澤金崎這位補課老師的離去，迅速打亂了螢穩健的步伐。如同滾滾麥浪淹沒了田地，一望無際的，沒有尋覓的方向。
“前……哥哥，你們樂隊前景那麽好，為什麽不到好一點兒的地方去發展呢。”坐在摩托車上，耳邊萦繞着沖刺時的呼呼聲。螢越覺無聊，扯了話題出來擺談。
不知阿澤的表情是喜是悲，不過他并沒有回答。螢如同吃了閉門羹，再沒敢說一句話。直到進了那熟悉的酒吧門口。
Advertisement
白日的酒吧尚顯得落寞。淺金色般的光芒投在轉動玻璃門上，有一圈暈紋射地人眼睛生疼。
“走，進去坐坐。”對于小妹妹，阿澤還是不會輕浮地近前勾肩搭背。螢警惕的模樣也讓他不敢輕易紳士般地拿出手來。不過，那個沉甸甸的書包倒是被其接過了。
“謝謝！”螢對着那扛着書包的阿澤說了兩個字，便知趣地跟在身後。
精誠之光樂隊退下場來，幾人正靠在白色沙發上打盹。聽見有人，阿健忙斂了眉看。眯着眼瞧見的一個人兒極不适應地掃描着四周。
“小阿螢！”阿健像彈簧一樣立起身來，朝着比他高出半個頭的阿澤拍了拍肩，“哦呵，你這人真是管用！”當然，二人十幾年的默契也不是開玩笑的。
阿健的那一哦呵中其實只是表達內心的震撼。尤其是他簡單輕松地将小澤金崎的女朋友竹川螢邀請到了跟前的這件事。
“小阿螢吃飯了麽？”阿健屈膝瞧着螢的眼睛，面上如同太陽花一樣溫馨。他手一揚，便将自己的座位讓給了螢。大度而真摯。
“學校生活怎麽樣？”阿健好像話永遠也說不完，“有什麽有趣的生活給我們講一講？”她搖搖頭：“很枯燥無味，沒有什麽有趣的？”
“哦，是這樣麽。”阿健撓撓頭，表示尴尬，“我每天倒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想不想聽？”
結果螢就坐在那裏，聽了一個半小時的笑話。為了避免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別人，螢只是假裝咧着嘴，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正常地只在聽阿健的笑話。
然而同旁的幾個人早已看出哪裏不對勁。村上遞上一支煙：“少說一點廢話吧。總該留點力氣上場。”
阿健怔了下很快領悟過來。他優雅地撓頭傻笑：“呵呵，話說得太多了太多了。”螢搖搖頭：“沒有沒有，阿健前輩的笑話很動聽。”
幾人幹笑。這客氣話講的。
“喂，今晚幹脆留下來陪我們吧！”
螢僵硬地立起身體，驚慌的模樣盡收眼底。
“鈴木，你幹嘛要吓小阿螢。”阿健優雅地一擡手，擋在螢的前面，友好地解釋，“上次你請我們吃盒飯，這次我們打算回請你，所以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吃晚餐？”
螢指着自己，驚喜若狂：“我……我可以麽？”
“當然可以了，你這孩子。”阿健說話突然失了原來的天真。不過這麽幼稚單純的模樣，很難讓人想到他是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僅比其他幾位小上一歲。
“阿健前輩說話真有意思。”
豐盛的晚餐之上，阿健和村上為了一塊雞排打鬧不止。鈴木冷着臉在吸煙，阿澤卻是一臉笑意地瞪着失魂落魄的螢。
“怎麽，不合胃口麽？”螢百無聊賴地用筷子搗鼓着碗裏的白米飯。
“嗯？”螢聽見頭頂上方有人講話，恍然明白自己無禮的舉止，“對……對不起。”
“小阿螢，不用那麽拘束。”阿澤笑笑，“你是有什麽心事麽？”
“心事？沒，沒有。我只是有些頭疼。”每到這種時刻，螢總是從腦海裏搜羅出各種借口。
“小阿螢。”阿澤朝着螢的耳旁吐了一口氣，“你覺得阿健那家夥怎麽樣？”
螢轉眸看去，只得出一個結論。阿健前輩青春活力，朝氣蓬勃。絲毫不像一個成年人。
“阿健前輩很……很好啊。”螢随口回答，“人長得英俊，還會講笑話。”
“這麽說，做小阿螢的男朋友也綽綽有餘了？”螢豁地張大了眼珠。嘴裏驚訝地喊道，“阿澤前輩，你……”
“啊哈，害怕了害怕了。”阿澤為戲弄到螢感到十分興奮，“放心放心，小阿螢還小。我們都是老得不像話的男人了呢。”他手中的煙頭在昏暗的燈光下升騰起寥寥的煙霧。
老男人？螢瞪着他們，心中揣測着這三個讓人好奇的自稱。
“嗨，仁光。”那有過一面之緣的西裝男士走過來。
“馬上又該你們精誠之光樂隊上了。”他撫了一把額，“我沒辦法，底下的人點名要你們上。”鈴木兜着手站起來嚴肅道：“好，我們馬上上去！”擦過阿澤的肩，悶悶地說，“我們走吧！”阿澤應口：“好。”回過頭對仁光點頭，“我們現在就去。”
“那好，你們去後臺準備一下，我去知會老板一聲。”
“嗯！”阿澤點頭，随之回眸望着幹站着的螢說，“小阿螢，介意等我們下場麽，我一會兒再騎車送你。”
又是不經意間地一個觸摸。可是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那不是阿金，螢心裏這樣念叨着。一通電話，解決了回家的煩惱。媽媽心知花绫知子同螢是最要好的朋友，借宿一晚應該沒有什麽困擾。便大意地相信了螢的謊言。
舞臺中央黑地如墨，看不到半點燈光。等着眼中一亮，磁性的聲音已然響了起來。放于正中央的舞臺燈忽明忽暗，左右轉動。
一盞燈映着主唱的臉，深情款款的表情，柔美的聲音。如夢幻一般呈現在螢的腦海裏。
那彈吉他的男人不似平日天真。他的每一緊蹙眉頭都像成熟的長輩。有時候的一垂首，再擡起時，便是堅定的令人無法琢磨的剛強。
而那紅發逼人的阿澤雙手靈活地在鍵盤上敲擊，如蛇變幻莫測，其快慢有致的節奏不得不讓人嘆服其琴藝的高超。
而那穿着白襯衫的村上，她雖然沒有同他多說上幾句話，但也知道那眼鏡下一雙瞳孔折射出的成熟和銳利。
這些人是不該讓她遇見的名人。螢産生了這樣的念頭。
一曲終了，她竟然沒發覺自己已經走在了臺下中央。她筆直地站着，用力地拍着倆手。直到曲終，燈大亮地照着四周。她才瞧見臺下顧客琢磨不定的眼神。
“看來那女孩子是精誠之光樂隊的忠誠粉絲。”一個男人支着下額笑，對着螢的衣着看了很久，又道，“連附近的中學生都這樣歡喜精誠之光樂隊，看來我們在他們身上投的資值了。對了，既然最近生意不錯，你把他們的工資再提高一倍吧！”
“是。老板，你真精明。”仁光笑着拍馬屁。
“你是在嘲笑我做人太陰險麽？”崇則先生怒眼看過去，将手中燃着的雪茄放到自己的嘴裏，“仁光，我是個生意人。要就要對我生意有用的人，沒用的人根本不配站在我們的酒吧！”
仁光陪笑：“老板，仁光知道了。”顯然，仁光的眼色很不對勁。
其實，他多半是為自己臺上那幾位哥們擔憂。從每日酒吧的收益來看，精誠之光樂隊的影響是顯著的。而那幾個團隊的吸引力也是令人信服的。只是這樣一個優秀的不像話的樂隊卻不得不屈服于這個空間狹小的酒吧。
當年生活所迫幾人不得不同崇則這位先生簽訂幾年合約。如今小有名氣，也算是崇則那個生意老狐貍提供舞臺的作用。
然而在此時看來，便成為一道無法逾越的禁制，無法打開的枷鎖。将前途的光明鎖地毫無光亮。
“對了，你做我助手也很多年了，當初也是你擔保将這幾人送到了我的酒吧。你有很大的功勞。”崇則先生把手中的酒杯舉高，“來，我敬你一杯。哦，對了，你的工資我打算提高兩倍，你看怎麽樣？”
一直以來，仁光的工資都是臺上那幾位哥們兒的一倍。因為他，才将幾人樂隊的夢想禁锢在牢籠裏，他怎麽還忍得下心再多拿一倍的工資。
“老板，我的……工資。原來那樣就好。”仁光的目光聚集到鈴木的臉上，“我是同他們一道的。”
崇則先生吸了一口雪茄，觑着大步離去的仁光，口中贊賞道：“你家夥果然重哥們兒義氣。”目光一定，掃過幾人，“遇上仁光，真是你們的福氣！”
崇則先生是生意人，一個生意人最有市儈的味道。
不願拿錢衡量友情的仁光，他那樣的人見到仿佛有種失色的韻味。把錢看得頗重，且患得患失的人偶然遇到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任誰都會有一絲的震撼。
他把雪茄揉進白瓷煙灰缸裏，杵滅了。
“立菊仁光，我真是敗給你了！”崇則先生靠在身後的沙發上小憩。他仰着頭，眼睛也不知何時閉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請支持！後面內容更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