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別問,問就是親了!
被楚峥這個直白而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得面色發紅,喬以燃難得有些窘迫。
喬以燃用力地按住了楚峥的手,其實他還是第一次握住這個男人的手——這雙手并不像他的主人那樣總是冷冰冰的,白皙,修長,有力,還帶着男人熾熱的體溫。
兩個人在這樣尴尬的境地下雙手交握,氣氛一觸即燃。
喬以燃咽了一下口水,他反複默念了三遍“權宜之計、權宜之計、權宜之計”,破罐子破摔地開口:“不,不用了,我去還不行嗎!”
楚峥這才悻悻地收回自己作亂的手。看他那表情,還有點小遺憾。
房間裏的陽光愈發黯淡,喬以燃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與楚峥相處:在此前二十幾年的人生裏,戀愛經驗一片空白的喬以燃對于gay雖然也有過道聽途說的了解,但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體驗這樣的荒唐經歷。
得到了一點承諾的楚峥似乎稍稍放松了一些,他僵着臉,調動了一下面部表情,試圖露出一個更柔和的笑容。然而常年冰凍的氣勢,還是讓他的懷柔政策失敗了,那張冷冰冰的臉上露出的違和笑容看得喬以燃心慌:“那,晚上一起去吃飯?”
喬以燃也不想過于生硬地拒絕楚峥的要求,以免又觸發了對方的犯病模式,他盡量說服自己:這大佬喜怒無常,內心黑暗,目前看來,自己識趣一點,能茍一天是一天吧。
在這段別有用心的扭曲關系裏,楚峥已經或主動或被動地投入了太多太多的沉沒成本,以至于作繭自縛,徹底無法脫身了。
總之,只要自己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堅定不移地進行反向洗腦,向楚峥持續揭露渣男的種種不當之處,楚峥總有大徹大悟的一天!
喬以燃勉強說服自己暫時接受了這個設定:“行吧,你想去哪兒吃?”
楚峥十分疑惑地看了喬以燃一眼:以往自己邀他吃飯,總要三四次才能答應一次,而且自己的飲食習慣與對方并不相同,他是從來不會遷就自己的。
想了想,楚峥試探性地說了一家:“還是去蘭桂居嗎?”
這家店的名字聽起來清淡柔和,實際上店裏的大廚最拿手的是川菜。
楚峥作為一個大集團的執行總裁,雖然書裏面寫得他好像完全不用工作一樣,但實際上,處在他那個位置上,日常的突發□□務很多,工作電話不分白天黑夜。
由于長期飲食不規律,楚峥的胃一直不太好,但是原主是一個合格的渣男,自然根本意識不到楚峥其實并不能吃辣的這個事實,原主無辣不歡,每次與楚峥吃飯都只考慮自己一個人的喜好,因此,在他們僅有的幾次約會中,蘭桂居算是比較常去的地方。
喬以燃不明所以,心裏也不想太快崩了人設以至于被楚峥給弄死,他估摸了一下情況,故作鎮定地點點頭:“嗯,那就還是去老地方吧。”
對于他的不假思索,楚峥并不感到意外。
這位在外威名赫赫的總裁猶豫地摸了一下自己口袋裏常備的胃藥,他并不想破壞此刻難得的溫和氣氛,只是順着喬以燃的意思,默默地點了點頭:“嗯,我給趙秘書打個電話。”
喬以燃看到楚峥這樣怪怪的眼神,他也弄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系統傳輸給他的記憶相對模糊,對于去哪吃飯這種小事并沒能提供什麽參考意見,喬以燃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的安排應該沒毛病,便把這件事抛之腦後了。
兩人來到地下車庫,楚峥的座駕是一輛相當低調的黑色奧迪。
轎車內部空間寬敞大氣,楚峥開車很穩,話也不多,車窗外的樹木飛速後退,喬以燃靜靜地聽着車廂內播放着的寧靜鋼琴曲,倒覺得這一刻有難得的平和惬意。
來到蘭桂居的門口,早已在此等待的侍者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楚先生,喬先生,這邊請。”
喬以燃與楚峥一起走進這家古色古香的餐廳,迎面就遇到了一個頭發油光水滑,下巴削得太尖,導致看起來略顯刻薄的男人。
這男人打量了他們一眼,眼前一亮,幾步就走到了喬以燃跟前。
喬以燃本能地覺得有點不太舒服,而身邊的楚峥原就是一身低氣壓,此刻見了這個人,他的神情繃得更緊了。
喬以燃不太清楚雙方之間是否曾經有過什麽過節,結果下一秒,戰火就直接蔓延到了自己身上,那個刻薄男人相當做作地掩着嘴唇笑了一下:“喬少今天可是姍姍來遲啊,孫少他們都已經在樓上包廂等着了,我們蕾蕾今天也特意過來給孫少捧場呢。”
說着說着,這人還特別意有所指地沖着喬以燃遞了個眼神:“要是早知道今天喬少也要來,蕾蕾肯定是要下來迎一迎喬少的。”
聽到“蕾蕾”這麽嬌軟甜膩的名字,喬以燃頓時雞皮疙瘩掉一地。
而且他敏銳地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楚峥此刻很不高興,有種火山爆發即将之前的異常寧靜,平靜的表情之下,仿佛壓抑着什麽狂風暴雨!
喬·直男·以燃在這一刻潛能爆發,展現出了自己驚人的應變能力,他毫不猶豫地趕緊否認三連,自然而然地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後的楚峥:“不是,沒有,想多了,我今天是特意陪楚總來的。”
随後,喬以燃主動拉着楚峥的手往樓上包間走,自顧自地忽視了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不好意思,借過借過。”
一進包廂,楚峥将門一關,就毫不客氣地攥着喬以燃的手腕,将喬以燃抵在了門邊的牆上:“楚總?”
楚峥剛才沒有當場爆發,已經是非常忍耐的結果了。
他惡狠狠地瞪着喬以燃,眼睛有些發紅:“喬以燃,我告訴你,你別逼我……”
喬以燃一頭霧水:“等等!有話好好說!我沒什麽意思啊……”
楚峥一聲冷笑:“虧我還以為你今天怎麽轉性了,原來是因為岑若蕾也在,怎麽?你想去孫成文那邊趕場子?”
“喬以燃,我警告你,你已經招惹了我,就別想着再動這種招蜂引蝶的心思!”
喬以燃被這天降一口大鍋扣了個嚴嚴實實:這特麽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發展?
喬以燃堅決不想背鍋:“不是,我真的是為了陪你吃飯才來的,不然的話,剛才我怎麽拒絕那娘娘腔拒絕得那麽幹脆?”
楚峥定定地看了喬以燃一會兒,他黑沉沉的眸子裏流露出的那種瘋狂偏執讓喬以燃繃緊了神經,他甚至開始試圖掃視一下這間屋子裏究竟有沒有擺放着水果刀、大花瓶之類的兇.器。
過了好一陣,楚峥咬着牙松開了手:“最好是這樣。你別逼我。”
楚峥幾乎是貼着喬以燃的臉說出了這句警告,喬以燃被這樣過于靠近的動作弄得有點尴尬。對方身上的木質香氣随着這幾下拉拉扯扯的動作而變得愈發濃郁,讓喬以燃整個人都感覺不自在。他默默地推了楚峥一把:“現在解釋清楚了,可以放開了吧。”
隔着薄薄的白襯衫,喬以燃能夠感受到掌心下面緊繃着的蓄勢待發的肌肉,他心裏天馬行空地開了一下小差:還別說,這個楚峥看起來蒼白清瘦到弱不禁風的樣子,其實身材還挺有料的。
楚峥抿着唇,沉默着收回了剛才那副失控的模樣,重新恢複了人模狗樣的總裁形象,終于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
喬·順毛·以燃:真實心累.jpg
兩個人坐在包廂的沙發上等着服務員上菜,喬以燃整個人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而楚峥的坐姿筆挺,正襟危坐宛如在召開公司董事會。
喬以燃看了一眼桌上擺着的一盤子葡萄,陪着楚峥這個變态折騰了一下午,連一口水都沒喝上,那水靈靈的紫葡萄此刻看起來極為誘人。
去拿呢?還是不去拿呢?
鹹魚狀癱倒的喬以燃陷入掙紮。
楚峥敏感地注意到了喬以燃在葡萄上停留得有點久的視線:“想吃?”
喬以燃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心中期待了一下:難不成這變态如此貼心,還會給我拿水果?
很快他就明白——自己還是太甜了!
楚峥猶豫了一下,見到喬以燃仍是以那副沒骨頭的樣子癱倒在沙發上,這是打算坐等着自己伺候呢。
他心裏有片刻的別扭,但是想到今天下午難得的溫情時刻,還是把心一橫。
喬以燃眼睜睜地看着楚峥默默地剝下了葡萄皮,然後!!!
楚峥回憶着自己在生意場上曾經見過的那些情形,他動作生疏地将這顆葡萄咬住,随後俯下身來,遞到了喬以燃的唇邊。
喬以燃本能地向後仰了一下頭,避無可避地以這樣親密暧.昧的姿勢吃到了楚峥送上來的葡萄。
清甜的葡萄汁水在口腔中彌散,是帶着地中海陽光.氣息的迷人果香。而這個冰冷又堅硬的男人,他的唇有着出乎意料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