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撿漏王
芙蓉性子浮躁,免不了愛嘚瑟。莊王爺冷笑,瞅準了時機,憋着肋下的痛,手上發力,旁人還沒看清狀況呢,寒光劍直直地刺向了芙蓉。
清灼心一動,好機會!
萬條銀線平地起,流光百丈,集結成網,當真令人看得目瞪口呆。鋪天蓋地的光網向芙蓉湧去,可大家都低估了她的實力。她雖從魔障中剛走出來不久,可從端端身上得到的那滴血助長了她不少修為,要知道渺修對端端可謂精心喂養,也就是說芙蓉這個撿漏王間接地從淨一觀觀主那裏撿了些修為。
眼見她化手為爪,撕裂光網,電光火石間火花四射,堪比煙花璀璨。
馬駿眼皮子掀了掀,一睜開眼就被耀眼的光亮刺得複又閉上眼睛。重新趴下,忽然感覺到身/下溫溫軟軟的,也不知道壓了個什麽東西。鼻間有清幽的香氣傳來,馬駿掙紮着再次睜開眼,皺着眉仔細辨認了身/下的東西。這一看,了不得了,把他吓了一大跳,莊王府的丫頭怎麽在這兒?!
不遠處打成一團,花園估計都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王府的侍衛圍成圈,就是幫不上忙,一個光波掃來,侍衛們全部被震了老遠出去。
馬駿咬着嘴唇,将手指放到端端鼻下,總算松了一口氣,人還活着。他知道自己是被芙蓉扔下來的,這要是不明不白的砸死了這個丫頭,那莊王還不得劈了他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先前被收拾的狠了,馬駿現在對着莊王爺打怵。
他們打得熱鬧,馬駿正巧樂意在這裏躲閑,看熱鬧。冷不丁的瞧見端姑娘鎖着眉頭昏迷的小模樣,心裏怪癢癢的,但是癢癢歸癢癢,他沒那個膽去碰,老虎似的莊王就在不遠呢。
突然,噗通一聲,不知道從哪裏砸下來一個人。看來摔得挺狠,那人痛苦地直哼哼,馬駿費力的挪挪屁股,坐到那人邊兒上去,“兄弟,外邊兒打的怎麽樣啊?咱們王爺能贏還是那怪女人能贏?”
摔下來的人正是張銳,他捂着腰杆子直呼痛,“用得着問?當然是咱們爺贏!”
這人誰呀?
張銳扭頭一瞧,“馬駿?!”
馬駿也沒想到是他呀,莊王的大跟班兒,當初抓他還有他的份兒呢,頓時臉僵了僵,幹幹一笑,“張,張大人...好巧哈.....”
張銳腹诽:丫的居然沒被打死?命夠大的呀。
“怎麽進的王府?幹什麽來了?”張銳一臉警惕,審犯人的架勢。眼一斜,我靠!那邊躺着的是誰?!
“老子劈了你——”
馬駿真是冤死了,幹壞事的時候被人追着打,不幹壞事的時候還被人打,合着他就是鐵匠鋪的料——挨打的貨呀?!
眼見張銳拔劍毫不含糊,馬駿立馬抱頭求饒,“大人,張大人!您先聽我解釋好不好啊?我是被那女人從天上丢下來的,誰知道端姑娘她就在這兒啊。”
張銳橫眉豎目,“然後呢?”
“然後....估計叫我給砸暈了....”
張銳把馬駿踢到一邊去,将地上的端端扶起來。雖然她現在跟王爺比較親吧,可是怎麽看她都還是那個半夜裏跟着他找爹娘的小破孩兒,張銳捏捏她的鼻子,“小丫頭?快醒醒....”
端端是被張銳憋醒的,她一睜眼,張銳就咧嘴樂了,不愧是莊王的手下,有時候跟他一個德性,“這法子還真管用。醒了?”
端端苦了苦小臉,捂着腦袋,“頭疼...”
這也能叫頭疼?頭疼的還在後邊兒呢.....
芙蓉說要跟王爺玩玩的,她就真的要跟王爺玩玩,雖然被他的暗箭傷人、仗勢欺人,收拾的有點慘,但是她就是任性,沒辦法。
芙蓉換回了端端那張臉,勾唇一笑,萬種柔情。
趁着大家愣神兒的空當,她一掌吸起清灼道長的銀絲網,嘩啦一通雜揉,将所有人捆作一團,連清灼都中了招。氣得他直罵:世間妖邪多狡詐,世間妖邪多狡詐!
夜恢複了溫柔,莊王爺所站立的地方忽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湘妃有淚,清竹無塵。翠竹萬竿的盡頭,一少女盈盈而來,身姿曼妙,腳步輕盈,步步生蓮。
莊王爺劍眉蹙起,搞什麽鬼?!
少女行至近處,眉眼似彎月,朱唇微翹,鵝蛋臉明媚白皙,竟然是端端!莊王爺不敢大意,他方才明明是在降妖,怎麽忽然就換了地方?再說那丫頭病怏怏的正躺在房裏呢。
“哼,區區幻術,能耐我何?”
鋒刃迎風,铮铮作響,淩厲剛猛,有不破不立之勢。一陣光風劍雨,莊王爺猛地剎住了腳步,濃眉永皺:誰能告訴老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近在眼前的少女,淚盈于睫,滿面委屈,哀怨的叫了一聲,“哥哥.....”
媽蛋!太像了好不好?!
本王下不去手啊!
端端抹了抹眼淚,直撲莊王,踮着腳摟緊了他的脖子,“你怎麽總是對人家那麽兇....嗚嗚.......”
莊王感覺到她身上滾燙,頓時惱了,“又把本王的話當成耳旁風?不是告訴你在房裏好好養病的嗎?”
“我要是再不出來,你不就被芙蓉抓走了嘛。”
莊王無語,把她從自己的脖子上把拉下來,“沒長骨頭是怎麽的?站直了,向後轉,回你的卧房去!”
風吹青草香,端端就不,她重新靠上去,不知怎麽的畫風就變了。那水汪汪的眼睛深情款款,姑娘吐氣如蘭,王爺眸色一深,一高一矮兩個人影逐漸靠近....
“王爺...這是怎麽了....”張銳捂着眼睛不敢看。
圈內的人越來越親密,圈外的端端簡直氣得要吐血,都告訴他了不要認混了!不要認混了!他居然真的就認混了!!
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大的氣性,端姑娘一把奪過張銳的劍,氣哼哼的要去将兩人分開,“小道長太不靠譜了!王爺都被妖女迷惑住了,他還在那兒玩網兜兒呢!”
張銳不愧是莊王的心腹手下,莊王爺身形一點點的變化,他都能注意到。突然一把拽住了怒氣沖沖的端端,肅容道,“別動!王爺他好像自有打算。”
端端急得就差跺腳了。
張銳只見圈內的那個端端,将将要将嘴唇貼到莊王的唇上,卻忽然怔住了,低下頭看着右胸心髒對應的位置插着一把飛刀。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莊王,“你.....”
那張臉與端端實在太像了,甚至連表情都學得天衣無縫。有那麽一瞬間,莊王爺有一絲絲心疼。可戰場上從來都講究的是兵不厭詐,你詐我,我詐你,不亦樂乎。
十九歲混沙場,如今二十五歲的莊王爺是狡詐場上的老油條了,剛出道的小賊,玩手段?于他來說還嫩了點兒。
莊王爺冷笑,“你不是告訴本王你的心在右邊嗎?”不紮上一刀,對不起你不是?
芙蓉漸漸恢複了本來面目,幻像也消失了。莊王那一刀力道把握的恰好,入了心,卻不至于置她于死地。因為王爺不清楚她與端端的牽扯有多深,若是殺了它會不會影響到那個鬼丫頭。
王府花園被糟蹋的一塌糊塗,一直躲在角落的老園丁可心疼壞了,照顧了幾十年的花花草草眨眼的功夫就毀了。
清灼終于脫身出來,網被掙壞了,指揮不起來了。芙蓉滿面陰霾,忽然揮袖退後一仗,場上形成了三角對峙的格局。她站在陰影中,臉上忽然詭異的笑了,眼中卻是風起雲湧。
這次她是真的被那一刀惹怒了,半邊臉上豔紅的紋路妖冶異常,觸須一般蜿蜒伸展。
馬駿瞧得心驚。
清灼的乾坤袋尚未打開,便被不知哪裏來的樹枝叉了出去。端端暴急,這會兒頭疼根本不是病,拿着劍就沖上去了。
芙蓉因為憤怒,此時已經全然不是正常模樣,猙獰的恐怖,可見了端端的那一剎那她本能的愣住,“你也在?”
趁着這個空隙,清灼的乾坤袋大開,呼啦啦的殘/花敗/柳、碎石假山,還有水塘裏的一條倒黴錦鯉都被吸了進去。
芙蓉頂了一陣兒,終是沒頂住,“日/你姥姥——”被吸了進去。
等一切結束,花園裏一片安靜,場景猶如狂風刮過,一片狼藉。清灼将袋子封上,裏面還傳出來芙蓉的嚎啕大哭聲,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張牙舞爪,輸了倒哭起來了,真令人無語。
端端丢了劍,跑過去将莊王扶起來,好心疼,“哥哥——”
莊王爺嘆了一口氣,伸手抹掉嘴角的血絲,問她,“你有沒有受傷?”
一聽這話,端姑娘紅着眼眶一蹦三丈高,膽子瞬間暴漲,“你答應我不受傷的,你答應我不認錯人的,你總是騙人,你個騙子王爺!”
騙子王爺?!清灼假裝沒聽到,張銳和馬駿相互看一眼,其他人愣了一下,然後該打掃戰場打掃戰場。
莊王爺瞧她上蹿下跳,一幅怒目金剛的架勢,看來她應該是沒什麽事的。
王爺出人意料的沒有生氣,他只是拍了拍她的頭,表情頗為嫌棄,“差不多就行了,鬧什麽鬧?”
至于馬駿這個人,小命兒看的比什麽都重要。見莊王爺眼下顧不上他,瞅準了機會,慌裏慌張的從王府花園的狗洞鑽了出去。
美女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芙蓉被逮到了,馬駿瞬間恢複了自由,屁颠颠的離開了莊王府,片刻不敢呆。
芙蓉被治住了,可是王爺新的煩惱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