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今晚要不醉不歸
相比于物理競賽, 期末考的難度顯得就太小兒科了。
試問有多少人能體會到那種,做題如漂浮雲端的絲滑感與流暢感?
那麽就去參加一場物理競賽吧!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宴與這次答題明顯感覺到手感不一樣, 除了這種難度的落差之外,他清楚認識到, 自己本來的水平也有所提升。
宋谙之前和他連麥做題, 确實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宴與想到這裏, 神色就有些恹恹。
自我厭惡感越來越強了, 居然還惦記着宋谙的好處, 人家都幫了他夠多了。
明明應該只有标記帶來的依賴感的。
難不成……他本質是個愛占便宜的人?
草。
兩天的考試就這麽飛速的結束了。第二天下午考完後, 高二一班的學生們從楓一的不同考場出來, 回到班級。
老白提前就通知過的, 因為考完試就要放暑假了, 所以要說一些注意事項, 還要發放快樂暑假等名不副實的暑假作業。
暑假作業起這麽個名字,某種意義上說有點喪心病狂。
但是至少同學們拿到作業的那一刻, 是真真正正的快樂!
因為這預示着假期的開始!
Advertisement
但是即将升入高三的同學們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果不其然, 老白冰冷冷地說:“同學們, 這次我們的假期放到七月十九號, 七月二十號周一準時回學校, 補課。”
她的潛臺詞仿佛是說,接受命運的蹂/躏吧!學生們。
一共才二十天的假……這還叫暑假嗎?
同學們都怨聲載道,哀嚎遍野。宴與撐着頭,也微微蹙了眉。
“老宋你幫我算算。”他一只手指尖撚了撚, “我這得少睡多少覺?”
宋谙閑靠着椅背,仿佛人形計算器般, 略微沉吟便脫口而出:“每天少睡兩個小時,刨掉周末,六十二個小時吧,兩天半,不多。”
“……多的要命。”宴與撇了撇嘴,“照你這麽算,刨掉周末,我們也只用補兩百多個小時的課,一共才九天。”
賀紹楠原本趴在座位上,聽見他倆這麽說,立馬瞪大了雙眼坐直了身,胳臂肘怼了怼同桌:“哎鈴蘭,我們只用補九天課哎。”
段鈴蘭斜睨他一眼:“你是不是傻?”
“你怎麽突然罵人?”
“我沒罵人。”
“那你還……卧槽你居然又罵我。”
“你這還算聰明點了。”
“……”我的女同桌不應該這麽不可愛。
宴與在前面聽他倆這麽說,沒忍住噗的一聲就笑出來。
他轉過頭,認真說:“我和老宋也就開個玩笑,放心,該補的課一天都不會少的。”
這句話明着透着安慰實際上怎麽這麽令人悲傷呢?
不愧是我宴哥。
這時候第一排的學生們全體出動,向全班輸送僅有二十天假期卻巨額的暑假作業。良心商家,人人都有份,還是大份的,絕對公平。
臺下聲音嗡嗡嗡的,老白也不管,等暑假作業一樣一樣慢慢發完,再清了清嗓子,開始說他們這短短二十天的假期裏要注意的安全問題。
比如不要一個人去水庫,晚上早點回家,去遠一點的地方要查好資料,全是些家長裏短的話。學生們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聽着,心裏十分蠢蠢欲動。
老白終于把這些說完了,最後才宣布,晚上六點半,瓊玉樓,不見不散。
這是之前就約定好的期末聚餐,時間地點在宴與他們倆出去競賽的時候就定了,現在只是最後再強調一遍。原本考完試,大家就喜氣洋洋,現在更是炸上了天,吵吵嚷嚷。
老白也滿面笑容,看着這幫孩子們。
接下來,班長賀紹楠分配了一下大掃除的人員,其實就是按照以往的慣例,比如第一組負責樓道和擦牆邊,第二組負責擦窗戶。宴與他們這組就是現在的第二組,他和宋谙就被分到了一個窗戶,班裏最後面那個。
一時間,整個班都行動了起來。
“走吧同桌。”宋谙也站起身,“洗抹布。”
說出這句話,宋男神一下就充滿了生活氣息。
不過他的形象在宴與這裏早就破壞的差不多了,一開始是溫和矜持宋男神,現在是浪蕩蔫壞宋老狗。
宴與想到這,心裏面莫名有點悶,但唇角勾起一個淺笑:“洗!”
實話說,離婚證真的辦下來之後,他花了兩天時間,才收拾好自己心情,和宋谙正常相處。
但也因此松了一大口氣。
雖然心裏還明白虧欠宋谙,但是這件事情就算是結束了,兩人的身份終于回歸坦蕩,不用總擔心麻煩宋谙太多了。
兩人去前窗臺拿了倆破破爛爛的抹布,又拿了個小盆,往水房走。
水房裏人擠人,各個班的學生都在大掃除。他們倆被來來往往的人擠得很近,不可避免般,半邊身子都快要貼在一起。
宴與沒有多想,畢竟張辰陽經常都和他勾肩搭背。但是宋谙餘光看了看身邊的人,心裏面還是不免泛起來一絲苦澀。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禍害。
宴與突然扭過頭:“你擠我幹什麽?”
說罷他就往宋谙這邊擠了擠。
宋谙疑惑:“我什麽時候擠你了?”
然後他也不甘示弱往宴與這邊擠了擠。
其實是剛才一陣人多,宋谙下意識往旁邊靠了靠而已。兩個人就極其幼稚你擠我我擠你,終于抵達目的地。
很快洗完抹布接完水,水盆一開始宋谙拿的,就順理成章讓他端着了。這個盆忒小一只,宋谙看上去個高腿長的,顯得這盆更弱不禁風了。
有點可愛。
回到班,宴與讓宋谙先過去,然後去桌洞裏拿了點報紙。
他英語周報寫完沒扔,就屯在這個時候用呢。
一個窗戶兩人一人一邊,宴與踩着凳子上了窗臺,宋谙已經開始擦了。
他們教室在四樓,宴與這麽往外看出去,嚯,還真的有點高。
“你恐高嗎?”他好奇問。
宋谙低下身擰了一把水,答:“不恐,你呢?”
“我也不。”宴與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拿着抹布開始擦。
一開始擦的都挺好的,他們倆先分別擦倆窗戶扇,然後把裏面擦完。在英語周報的幫助下,窗戶身體力行演繹了什麽叫窗明幾淨,亮亮堂堂。
甚至讓宴與的心境莫名文藝起來,想到一句詩。
【玻璃晴朗,橘子輝煌。】
但是擦到外面的時候,情況就不太一樣了。
宋谙直接不讓他擦了。
“不是,擦個窗戶你也要跟我搶?”宴與甩了甩抹布,依然半邊身子探到窗戶外邊。
宋谙手一伸,從裏面拽住他的胳膊:“我考試考累了,想多吹吹風。”
宴與被他拽住的那只胳膊莫名發燙,他瞟了宋谙一眼:“你想吹随便吹啊,沒人攔着你。”
奇奇怪怪。
“正好我順便就擦外面了。”宋谙說,“而且四樓這看下去,還挺高。”
宴與納悶:“咱倆不都不恐高嗎?”
宋谙垂眸,停頓了半晌:“我剛說錯了,我有點恐。”
他擡眼,神色很認真看着宴與:“你別擦了,我看着恐。”
宴與半邊身子都落在空氣中,看着就讓他心生恐懼。
這時候,正好有風經過宴與的發梢,吹亂視線。
宴與被宋谙認真的眼神看的心裏發慌,有些不自在別過眼:“你這膽也太小了吧。”
他窗外的那條腿跨進來,邊說:“你想擦就擦呗,別咒我掉下去。”
宋谙不理他話說的難聽,神色松了些許,又撕了一張英語周報:“謝謝宴哥給我這個機會。”
英語周報真是為這些學生做了太大的貢獻。原本身體上就被寫滿了字,這下更是五馬分屍,四分五裂,死相極端凄慘。
宴與繼續擦裏邊,滿腦子想的都是宋谙剛才那句話。
怎麽聽起來,那麽不對勁呢。
明明就是這人不信任自己擦窗戶的水平,怎麽心裏一直堵着的那口氣,突然就,舒暢很多。
這時候宋谙身子往外邊又探了探,宴與看着這情形,腦子一抽,突然脫口而出。
“你小心點,我好像也有點恐。”
宋谙怔愣了一瞬,深深看了宴與一眼。
“沒事,我行。”
“……”意思是他不行呗。
·
期末的最後一項工作也做完了,接下來,這個教室就不屬于他們了。他們下個學期會去高三的那棟樓,在一個新的教室裏面,備戰高考。
大家都各自先回家,等晚上到瓊玉樓聚個餐,這個學期就徹底畫上句號了。
宴與回家之後,宴然還在十分苦逼複習。她哥今天放假,她明天中考,試問人世間究竟還有沒有比這更慘的事情。
答案在下一刻就有了,宴與面無表情說:“我七月二十號開學。”
宴然表示她有被安慰到。
宴與把一書包的寒假作業從包裏扔出來,恭喜它們,在這一刻開始,就被打入冷宮了。
他并不打算寫這些,或許可以留給宴然提前預習高中用?
他把校服脫下,換了身衣服,藍色五分袖oversize衛衣,配深灰短褲,舒服。
宴與收拾好,又躺床上看了會書,就出發了。
瓊玉樓就在他們學校旁邊,名兒起的氣派,實際上菜品價格都很親民。再加上環境還挺好的,所以經常有楓一的學生在那兒聚餐。
到那的時候,人來的已經差不多了。有些人家遠的壓根沒離開學校,留到最後等檢查完衛生,就直接跟着班長先過來了。
宴與就驚奇的看着賀紹楠和幾個男生提着幾件啤酒上來。
甚至還有個男生手上拿了瓶白的。
哦呼。
張辰陽興奮的不行,拉着他說:“這下好了,喝醉了我媽也不會罵我了。”
“……出息。”
大家就随便坐下,男生很自然和男生坐一塊,宴與也随便找了個位置坐。
他右手邊坐着張辰陽,張辰陽的再旁邊坐着莫衡宇,而左手邊的位置卻被自然而然的空開了。
同學們都心照不宣,自動忽略了宴與身邊的位置。
宴與:“?”
宋谙好像是有點事情,來晚了,徑直坐在宴與身邊。賀紹楠見人齊了,高喊了一聲——
“不醉不歸!”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來晚了……十點寫到現在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