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像是被誰親狠了
事已至此, 宴與也只能接受事實,他把宋谙睡都睡了,不如多睡會(誤)。
主要是時間還早, 一看表才五點半,考試早上十點開始, 還可以補很多覺。
宋谙起身, 整了整衣衫:“我先回去了, 一會見。”
他這麽在宴與房間裏睡了一晚上, 雖然是合法夫夫, 但別人不知道, 怕對宴與影響不好。
他想到這, 低低一笑, 怎麽突然老幹部思想。
顧忌太多。
“嗯, 一會見。”宴與目送他出門, 又呆坐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後終于不敵困意, 攏着被子睡去。
今天周公有點帥。
·
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宴與揉了揉眼睛, 又打了個噴嚏。
他好像真的着涼了。
窗外的寒風瑟瑟地吹, 季春雲的話語他的淚。
這要是被她知道了肯定挨罵。
宴與想到這心裏就一寒, 換了件短袖, 在衛生間洗漱了一下,然後突然發現哪裏不太對。
他湊近鏡子,仔細看了看。怎麽感覺……嘴角有點發腫。
宴與摸了摸,不是被蟲子咬了吧, 這六月天的,可能性還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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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不大。宴與沒管, 把臉擦了擦就出去了。
其他人已經去餐廳吃飯,一會固定時間集合,然後一起出發去考點,準備迎來這幾天旅途的重頭戲。宴與收拾好,就去敲了敲宋谙的門,準備一起下去。
不一會,宋谙開了門,徐嘉好像在刷牙,在裏面含含混混跟他打了聲招呼。
宴與應了一聲,對宋谙說:“走?”
宋谙看着宴與唇角輕微的紅腫,眸色黑沉,又想到了昨晚的偷的那個吻。
他心情很好:“嗯,走吧。”
但是話音剛落,他眉心就緊了緊:“你怎麽不穿件外套?”
宴與穿着一件白色短袖,版型寬松,很潮,也很好看。但他記得宴與昨晚還是着涼了。
宴與揉了揉鼻子:“忘帶了,沒多大事,你說你年紀輕輕的怎麽跟我媽一樣?”
“你等一下。”宋谙聲音有點嚴肅,然後就轉身往裏面走。
宴與看着他這架勢,忙喊了兩聲“不用。”但宋谙壓根沒理他。
宴與撇撇嘴,靠着門框等。
他仔細一想,樂了,宋谙性格裏好像真有點老媽子。
徐嘉收拾完,擦着毛巾走出來:“宴哥還在等宋哥啊。”
“嗯。”
徐嘉也看到了他嘴角有點腫,疑惑地問:“宴哥你是不是被蚊子叮了?我有驅蚊水,給你拿一下吧。”
宴與擺了擺手:“沒事兒,別麻煩了,沒什麽感覺。”
他這三連,徐嘉只好回:“嗯……好吧。”
感覺仔細看,又不像蚊子叮的。
作為一個有女朋友的人,徐嘉越想越覺得,像是被誰親狠了。
握草……不可能吧,沒準是哪來的新型蚊子。
而且,就算送魚cp是真的,另一個主角宋哥早上是還和他一塊起的床呢,哪也沒去。
這時候宋谙正好拿着外套出來,不由分說遞給宴與:“穿上。”
宴與接過外套,是宋谙很喜歡的純黑色,衣領上的牌子看不懂。
鑒于這人表情實在是認真,宴與只好把外套套在身上,表情很無奈:“行了,謝謝宋小姐。”
宋谙眉宇這才舒展了些:“嗯,走吧。”
徐嘉就愣愣地看着這宴與穿上宋谙的衣服,然後兩個人相攜而去,想了想,給女朋友打了個電話。
“那個,雲雲,他倆好像是真的。”
“你別哭啊,別哭,我心疼,你等我考完立刻就回去找你。”
“哦……高興啊,不是難過就好。”徐嘉眼眸垂了一點,“我只是怕你還喜歡他。”
·
宴與只是稍微受了點涼,不算感冒。本來宋谙還打算買點藥,但是想了想是藥三分毒,就作罷了。
還是關心則亂。
很快吃過飯,衆人在樓下集合,一起出發去考場。幾個人裏,也有兩個人穿了件薄外套,宴與到底還不算太突兀。
宋谙的衣服對他來說稍微寬松了點,但外套這種就還好。衣衫上依舊是輕淺的草木香氣,很好聞。
讓宴與有種莫名的安心。
之前在宋谙家住的時候,徐阿姨用的洗衣液就是這種味道的。所以有一陣,他的衣服上也染上了這種香氣。
但那個時候可能因為身處其中,他沒什麽太大感覺。只知道草木香都是一樣的,現在才覺出細微的差別。
宴與感覺自己腦子裏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雜了,忙停住,開始在腦內用幻燈片放映物理公式。
頓時那些雜七雜八的就沒了,沉浸在學習的快樂裏。
前一天點已經踩好了,所以這次沒花什麽多餘的時間,很順利就到了考點。許燈泡又叮囑了一下他們各自容易犯的錯誤,就原地解散,等待進場。
他們穿的都是自己的便服。而其他還有很多學校穿的是他們的校服,五花八門争奇鬥豔的,宛若一個個不同的幫派。
嚯,殺氣。
昨天他們來得早,所以看見的學校并不是很多,但是這回,宴與眼一尖,就看見了楓城七中的校服。
——是陸俞臣的學校。
好巧不巧,陸俞臣緊接着就闖入了他的視線,他似乎是來晚了點,和同伴打招呼。不過宴與回想了一下以前他人面獸心的樣子,覺得遇見他也不怎麽奇怪。
畢竟這人表面功夫向來做的好,從小到大各種好學生的獎也一直拿,門門優秀,代表學校來參加個物理競賽也很正常。
宋谙也看見了陸俞臣,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這時候陸俞臣和同伴說說笑笑,突然轉過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他瞬間面露驚懼,又僵硬地轉過頭,接下來交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宴與把這一切都收在眼裏,心下有點奇怪。難不成巷子裏宋谙打他那一頓,就讓他怕成這樣?
這可太慫了吧,他都要落淚了。
宋谙內心嗤笑一聲,這點苦就受不了,以後怎麽辦?
被人盯着,時刻要注意自己言行舉止的感覺,應該不太好受。
一報還一報罷了。
這時考試鈴響了,考生陸陸續續往教學樓裏面走。宴與經過這麽長時間,已經不會因為陸俞臣而有什麽觸動了。他冷淡地看了兩眼,就轉過頭去。
“考試加油。”宴與對宋谙說,“走吧。”
“嗯,考試加油。”
兩人随着人流上樓。宋谙的考場在宴與的正上方,到第三層時,兩人就要分別了。
宋谙沒有直接往上走,而是穿過人流,在三樓這裏往前走了幾步,停下來看着宴與:“你同桌需要一句祝福語。”
“剛不是說過了嗎?”宴與納悶。
宋谙眼含笑意看着他:“還想再聽一遍,沒準能考得更好。”
“我幹脆給你錄下來得了,放上個百八十遍,你就是全國冠軍了。”宴與笑罵。
這厮現在越來越會耍賴了,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小學放出來的。
宋谙眼睫低垂,似是把他的話當真了:“手機關機了,你等我打開一下。”
“……你別。”宴與忙制止他,“我就再給我親愛的同桌說一遍,考試加油,碾壓他們!”
宋谙這才心滿意足:“嗯,你也要加油。”
“行了,上去吧。”
“嗯。”宋谙應了,轉身上樓。
走之前沒忘了薅一把宴與的頭發。
宴與:“。”
這人吃錯什麽藥了今天?
他理了理頭發,搖搖頭,去找自己的考場。
宋谙很快就到了考場,對好身份證和準考證,然後在座位上等待發卷。
時候差不多了,等這次競賽的結果出來……
宋谙唇角勾了勾,就找他家小禍害說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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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競賽的時間很漫長,整整三個小時,但是沉浸在其中答題,只會覺得時間不夠。
一場考罷,所有人都被這變态卷子給變态到了。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來競賽題就夠刁鑽了,這次更是往刁鑽的盡頭猛勁開,整個卷子給考生的印象就是——
太他媽刻薄了,好像一點分都不願意讓他們多拿。
就這麽摳門嗎???
競賽有很強的篩選性質,能夠堅持寫到最後的,都是狠人。
甚至一部分考生覺得自己第二天的實驗沒必要參加了,直接返校會比較體面一點。
但是意外的,宴與感覺還挺好。
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他本身實力不差,還有男神限量1v1補課,錦上添花。
他很清楚這張卷子的難度,但是有些題仔細想想,總能找出來解題突破口。特別是其中有一道題,和昨晚他同宋谙争論的極其類似,于是他直接就規避了這個極大的陷阱。
雖然最後還是有兩道題不會,但是對他自己來說,基本上已經合格了。
全神貫注了三個小時,衆人都腰酸背痛。下樓集合後,都打不太起精神,神色恹恹的。
宋谙看上去和之前沒什麽差別,還是一臉淡然。見宴與下來,過來問:“考怎麽樣?”
宴與點點頭:“海星,你呢?”
宋谙笑了:“我也海星。”
他們隊裏一個妹子聽見二位大佬這麽說,雙眼放空:“我的海星可能葬身比奇堡找它的親戚派大星了。”
簡直人間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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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考試到此結束,大家一塊吃了個飯,就回賓館各自休息。
宴與發情期後遺症,還是有些困,回去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這一覺睡得很長很長,夢一個接着一個,差一點溺死在夢境中。
也許是因為白天遇見了陸俞臣。雖然他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但潛意識裏還是在糾葛着。畢竟小學和初中加起來快八年的時間,不是那麽簡簡單單說忘就忘的。
他夢見那只窒息而亡的鳥,在他身上啄來啄去,很疼,而陸俞臣在一旁看着,笑得溫溫柔柔。
他還夢見自己被關在廁所的隔間裏,一盆水從上面倒下來,然後陸俞臣解救他,輕聲哄他:“沒事的,陸哥哥來了。”
他被陌生人拳打腳踢,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陸俞臣擋在他身前,保護他,然後仔仔細細給他上藥。
“啊與,不要怕啊,哥哥好喜歡你。”
宴與就被這一聲吓醒了,冷汗直流。
他下意識地喊出一個名字:“宋谙……”
……
宴與一瞬間愣住了,手指微微蜷了蜷,然後翻了個身,內心有點難過。
他會不會太依賴宋谙了。
這樣不好,宋谙不欠他什麽。
宴與又在床上翻來覆去片刻,還是起身,去行李箱翻出自己給宋谙準備的禮物。
放在自己這總是惦記着。那就先給他吧,就當考試獲獎的提前祝賀。
宴與單手夾着禮物盒拉開門,準備去找宋谙。門沒關,微微敞着一個縫,宴與敲了敲就進去了。
賓館條件不錯,标間兩張床前面有很大的空餘,放着桌椅,适合學習。
徐嘉不在,而宋谙背對着他,和一個貌美的紅發女人面對面坐着。
女人神色眷戀,輕輕觸碰着宋谙的臉頰。看見他來,神色中帶了點好奇。
宴與頓時漲紅了臉:“抱歉,打擾了。”
然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