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宋狗浪勁得收收
不知不覺, 十二點就到了。
宋谙看了看表,準備催禍害上床睡覺。
“今天就到這吧,快休息。”
“嗯, 你先睡。”宴與還有些意猶未盡,“我再過半個小時就睡了。”
上一次他也是這麽說的, 然後第二天告訴自己, 他學到了半夜三點。
宋谙是不相信這人的鬼話了, 他直接聲音嚴肅了一點:“老師叫你現在去睡。”
“哪個老師, 老白?”
“我。”
“。”
“滾滾滾。”宴與說, “早着呢還, 才多少點啊。”
“我不管, 聽我的, 現在睡。”
宴與奇了, 宋谙這是在耍賴嗎?
認識越久, 他越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變化多端。一開始只以為是個斯文冷漠的笑面虎, 現在完完全全就是個幼稚園大班小朋友。
宴與想到這笑了一下,回道:“那我不呢?”
“嗯, 你将會收獲來自你同桌的考不好詛咒。”
“握草, 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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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沒。”
“有點, 為了回報, 我也只好送你一個永遠單身詛咒。”
這顯然是想到今天下午被張辰陽喂的狗糧了。
宋谙聲音放軟了點:“啊,我也有點怕。”
“噗。”
兩個人接着又東拉西扯半天,宴與竟真的上來了些困意,把卷子冊子疊巴疊巴摞在旁邊。
然後對着桌子拍了張照給宋谙發過去。
“行了哥, 你看。”
“嗯看到了。”宋谙聲音帶着點笑意,隔着電話有些喑啞, “乖。”
“草,禁言術。”
宴與被這個單字一瞬間弄得耳朵有些發癢,心裏面一突,刷的一下就把耳機給摘下來了,電話挂斷。
他咳了一下,仿佛清除掉什麽不對勁的東西。兒子這是真的蹬鼻子上臉了,欠收拾。
宋谙聽着那邊的忙音,唇角微勾,向後靠在椅背上。又點開聊天界面,發了個晚安過去。
然後宴與回了個:【朕知道了,退下吧。】
宋谙:【喏。】
他本想關上手機去洗漱,遲疑了一下,手指又往下劃了劃,點開,仔仔細細看着宴與發過來那張随手拍的照片。
嗯,筆都放好了,書也摞齊了,宴與一般懶得扯謊,所以應該是真的準備睡了。
宋谙準備關掉手機,卻又從照片裏發現了什麽。
書桌的角落裏,擱着宴與小學時的一張證件照。系着紅領巾,微微抿着嘴。好像是看着鏡頭,有些羞澀。
一看就是個乖孩子,和宴與現在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宋谙想起宴與之前的經歷,心裏面那種燥郁之氣又冒上來。
他沒有告訴宴與,上次陸俞臣灰溜溜走了之後,那個周末,他又把陸俞臣拉出來約了一架。
他想把宴與曾經遭遇的一切都原原本本還給陸俞臣。
最後陸俞臣一張俊臉被收拾得鼻青臉腫,身上也隐隐作痛,低着頭認錯了,說再也不敢了。
宋谙失了興致,囑咐人幫忙一直看着,防止他再跑到宴與跟前鬧事。如果陸俞臣做事再出一點什麽差池,就會被安排司法服務一條龍。
考試作弊也算。
盡管這樣,宋谙現在還是覺得有些不夠。
這樣的宴與,他是沒機會見到了。
他應該早點認識他。
·
一周的時間過得飛快。每天重複着上課、寫作業、交作業,讓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過了一周,還是把一天過了五遍。
除了又排練了幾次之外,這周沒發生什麽大事,讓楊主任和老白好生欣慰,老白上課甚至表揚了一下宴與。
只是單純的不搞事,并沒有做什麽好事,都會被表揚,啧,差距。
這周一,班裏洋溢着一種奇怪的歡樂感,人均叼着一根棒棒糖,阿爾卑斯的。
因為六一兒童節到了!明天還校慶!演出結束就放假!太快樂了好吧!
好像哪裏不太對勁,高二一班應該是個高中班級吧?
對比之下其他班好像都很正常,沒糖,沒快樂。
起因全在老白。
老白是個十分注重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的老師,對于學生們的身心健康發展十分關注。
其中一個鮮明的特征就是,喜歡過節,借以開啓雞湯教育。
而且按照《兒童權力公約》對兒童的定義,十八歲以下的任何人都是兒童,所以班裏還真就存在着一部分該過節的。
宴與趴在座位上嘆氣:“唉,老了,兒童節都與我無關了。”
宋谙也趴在座位上:“老骥伏枥,志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你語文好行了吧。”宴與撇了撇嘴,突然表情又帶了點興味,偏頭看着宋谙,“等下,你是不是比我還老來着?”
宋谙也偏過頭,兩個人面對面:“是吧,我3月24的。”
“正好一個月啊,巧。”
“叫哥哥。”
“滾你媽的。”
宴與直起身,戳了戳前桌,聲音懶懶散散:“喂。”
“怎麽了宴哥。”前桌轉頭。
“你幾月的?”
“7月的。”
宴與挑眉:“未成年?”
“昂,對啊。”前桌回。
宴與聞言,絲毫不顧忌被他宋谙就在旁邊,十分不要臉地說:“來,叫哥哥。”
宋谙笑了,在一旁給前桌支招:“你回他滾你媽的。”
前桌,前桌表示不太敢。
因為宴與微眯着眼看着他,面無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他約出去打一架。
他想着,叫就叫吧,但還沒開口,就被打斷了。
宋谙的那根阿爾卑斯還沒吃,見宴與這個威脅人的小模樣,直接剝開,遞到他嘴邊。
“吃糖,看你把人孩子吓的。”
前桌感覺,宋哥雖然是在為自己解圍,但好像把自己的輩分壓得更低了呢。
宴與直接張嘴,隐隐約約露出一點嫣紅的舌尖,把糖含了進去。臉頰撐起了一個小小的包,含含糊糊說道:“行了,哥逗你玩,不吓你了。”
口頭上還是要占人家便宜。但前桌還是松了口氣,轉過身去。
宋谙看着棒棒糖的棍在宴與嘴邊換了兩個來回,眸色深了深,突然問:“糖好吃嗎?”
宴與把棒棒糖又在嘴裏轉了一圈,喉結滾動了一下:“嗯,挺甜的。”
“哥哥下次再給你買。”
“來,這位同學,收一收。”
“?”
“浪勁收一收。”
這人現在說話是越來越沒邊了,誰能還他一個清純可人不做作的宋男神啊,崩塌了好嘛?
宋谙從桌洞翻了一下下節課上課要用的書,一邊閑閑地說:“看來你是忘記了自己曾經怎麽叫哥的。”
宴與回想起自己為了份檢讨而不擇手段的過往,突然想把棒棒糖取下來,換根煙抽。
欠的債,總是要還的。瞎雞掰說的話,也總是要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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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表演結束,大家千萬要注意一起站到前面鞠躬謝幕啊。”老白在講臺上跟大家強調着。
現在天光還微蒙,剛剛過七點,班裏的座位現在已經完全亂了。幾個女生用班費專門為這次節目買了化妝品,正讓大家排着隊化妝。
男生兩列,女生兩列,分別由兩個女生負責。按照不同的角色類型化不同的妝。
侍衛之類比較勇猛點的角色,大地色就刷刷上,侍女就要白很多,白到發光。主要角色的妝要更細致一些,眼線眼影口紅得齊整。
舞臺妝,衆所周知,是要誇張一點的,要不然下面什麽也看不清楚。于是高二一班批量生産出了一群猴屁股臉蛋兒,紅撲撲的,賊可愛。
九點半,校慶就要開始了,現在每個班都在準備,到時候直接一起下樓,去大禮堂。衣服大家也都已經換好,宴與自然也不例外。
和宋谙不一樣,宴與穿上這件類似和服的裙子,竟然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輝日姬的服裝和皇帝的相得益彰,是白底繡金線的,明目張膽的情侶裝。
這種大面積的白很難穿,宋谙皮膚是正常的小麥色,穿上也容易被顯得黑了一個度,再配上寸頭,簡直沒話說。
可宴與不一樣,腰身很細,皮膚也白。加上宴與的長相本來就是那種乖乖牌的,只是一身臭脾氣遮掩罷了。再加上不當的表情管理,眼神又兇,整個人的氣場硬生生被拗了個彎。
但這件裙子完全中和了他身上的這種不良少年氣息,褪去了那層兇悍的外殼,竟有了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但這也只是感覺上,宴直男的性別還是沒人懷疑的。
要不然,殺了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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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與面無表情坐着,等齊萱給他化妝。
齊萱拿過幾瓶粉底液,跟宴與對比了一下,半晌來了句:“粉底不上了吧。”
“哈?”
“我買的幾個色號都比你黑……”
齊萱內心瘋狂吶喊吃檸檬,小宴皮膚真是好到讓人嫉妒啊嗷嗷嗷!
宴與:“……行吧。”
他也不想這麽白,但他從小随季春雲,天生的。軍訓的時候別人都是曬黑,只有他曬得皮膚紅紅的,曬傷了。
對男人來說,有點沒面子。
太陽。
雖然齊萱這麽說,但是為了後續的妝,粉底還是得上。于是她趕快去隔壁班借了一瓶粉底液,給宴與塗塗抹抹,搞定了。
宴與感覺有些透不過氣,臉都皺起來,媽的,真悶,化妝原來是這個感覺嗎。
當女生可真不容易,他算是理解了。
緊接着他就體會了化眼線和塗睫毛膏的厲害,眼睛生理性地瘋狂掉淚,齊萱一邊用紙巾小心給他蘸着,一邊輕聲說:“不哭,不哭啊,馬上就好了。”
宴與顏面盡失,心好累。
全套搞完下來,他已經快死在齊萱的手裏了。
女生真可怕。
這次,宴哥精疲力竭,宴哥認輸。
最後宴與還被棉簽蘸着上了個大紅唇,色號dior999,段鈴蘭贊助的。
兩個字,高貴。
劉昭當時和他坐在一起化妝,轉過頭看到宴與這樣子。
卧槽,有點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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