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媳婦怎麽樣了
人間自有真情在,可他還是完了個蛋,季女士和宴先生非得把他收拾禿嚕皮了不可。
宴與神色有些僵硬,向宋谙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喝粥的勺停在半空,開始思考怎麽解釋這件事情。而且早上自己騷擾宋谙的尴尬感還沒過去,宴與現在不僅如坐針氈,還有些無地自容。
宋谙看宴與繼續機械地喝粥,表情十分變幻莫測,有些失笑,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宴與的頭:“我走了,好好休息,早上發生什麽我都不記得。”
宴小魚頭上迅速冒出了一個感嘆號!
他久違地感受到宋谙這個笑面虎的惡劣之處,就不能平平靜靜忘掉這件事嗎?臨走前還要給他強調一遍?
還動手動腳!
但是做錯了事的他就宛如被拿捏住了魚尾巴,被早上那段記憶壓的擡不起頭,只能甕聲甕氣:“嗯,走吧。”
聽起來頗有點拔吊無情的意思,宴與于是又補了句:“你要去上課嗎?”
“不去,家裏有點事。”宋谙穿上外套,一瞬間斂了眉目,神色有些淡漠。他轉身,但剛拉開門,就停了下來。
宴與疑惑,就見他皺了皺眉,用一種看不懂的眼神望着自己,斟酌着開口:“就算是再喜歡她,以後也不要以身犯險……我會擔心。”
砰,門關上了。
宴與被他這句“會擔心”砸懵了,看見他背影消失門外,松了口氣,卻有一種奇怪的空落感。
他坐在病床上,手指微微蜷了蜷。這麽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他卻瞬間就聽懂了。
他已經不喜歡江晚晚了,他只是想救人。
如果作為朋友,擔心……也很正常吧。
宴與把那點奇怪的感覺放下,不再多想,打開手機,迅速被幾十個未接來電和滿屏的消息小紅點包圍。分別來自他爸他媽他妹妹他的一衆狐朋狗友,讓他這個見義勇為的好少年瞬間承受了不符年齡的重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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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個未接來電在二十分鐘前,宴與估摸了一下從季春雲的小超市到醫院的時間,驚悚地發現為時已晚。果不其然,下一刻,季春雲就打開了病房門,面色陰沉,十分危險。
宴與靈機一動,迅速想好了對策。他立馬滿臉虛弱望着季女士,手握拳在唇前咳了咳:“媽,你來看我了。”
他穿着純白的病服,臉上本來就帶着病氣,之前的發/情期被抑制劑鎮定劑和标記三座大山給壓了下去,臉上紅暈褪的一幹二淨,顯得整個人都虛弱蒼白極了。
季春雲一看見他這個樣子,怨他瞞着自己的火氣都消了,開始心疼起來,坐在病床邊拉着他的手,責怪卻愛憐:“小與,疼不疼?你為什麽要瞞着爸爸媽媽?”
這招有用!宴與順勢繼續說:“我怕你們擔心,想等傷好了再給你們講。”
這倒是實話了。他覺得自己只是受了點傷,很快就會好,沒必要讓父母為此擔驚受怕,畢竟刀傷這個詞聽着很吓人。
人魚雖然嬌弱,但恢複能力比常人好出許多,這也算是自然界賦予他們的一項自保能力。再過一周,應該就能恢複如初了。
季春雲把帶的雞湯打開,一邊絮絮叨叨:“我剛剛還碰到小宋了,多虧了他照顧你,要不然你自己在醫院怎麽辦。來,接着。”
宴與接過湯碗,緩緩喝着,就聽見季女士繼續說:“你救人沒錯,但我們做父母的還得在電視上才知道你受傷了,你說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膽肥了想上天了?”
季女士聲音中氣十足,宴與端着湯碗的手沒忍住抖了三抖。
他緩緩轉過頭看她,就見季女士面無表情隔空扇了他兩巴掌:“別裝可憐,我也是人魚,我還養你這麽大,什麽不清楚。”
她低垂着眼簾,聲音突然凄怨起來:“你從小就不聽話,剛搬過來別人欺負你和妹妹,也不先告訴爸媽,自個兒逞強,回回一身傷……”
這時候護士過來給他上吊瓶,宴與不好意思地打斷季女士:“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都,咱不提了啊,這次我真的保證!”
季女士戲夠了,嘆了口氣,撩了一下他的頭發:“爸媽就是希望你好好的。”
宴與點點頭,牽住季女士的手:“我明白的。”
季春雲嘆了口氣:“就不和你計較了。對了,昨天晚上陸俞臣那孩子回來了一趟,還專門來家裏找你,我說你去同學家玩了。”
宴與臉色瞬間陰郁了些,顯然是有一些很不好的回憶。但到底在季春雲面前,他還是扯起了一個笑:“知道了。”
·
宋谙說出那句話之後就皺了皺眉,連忙離開醫院。
這種似是而非的暧昧的話不是他該說的,也沒有原因,不知道是怎麽了。
還是被宴與受傷的樣子吓到了吧。
回到祖宅,剛一下車,管家就迎過來:“少爺,一會兒小心點,先生和夫人生氣了。”
宋谙面色如常,回了句“沒事”,就走了進去。
宋家人丁單薄,旁支都不成什麽氣候。自爺爺過世之後,祖宅就由他爸來繼承,但也一直都是空蕩蕩的,夫妻倆常駐國外,他也很久沒回來。
所以他昨天知道他們回國還愣了一下,打算過來,沒想到宴與就出事了。他跟宋明山和林钰在電話裏說了很久,才讓他們沒直接來醫院看宴與。
進了門,林钰在沙發上翻雜志,宋明山在酒櫃旁倒酒,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這次夫妻倆是專門抽空回來看兒媳婦的。雖然他們之間沒有感情,但對繼承人還是重視的。縱使宴與和自己兒子匹配度高到萬中無一,也要找個時間相看一番。
可是宋谙藏着掖着,一直不讓見,是怎麽回事?
宋谙看這架勢,神色卻很鎮定:“爸、媽,我過來了。”
宋明山酒倒完,擡眼看他:“過來?你這是回家!”
林钰頭還是低着,翻了一頁雜志,譏諷道:“算了吧宋明山,什麽家啊,我兒子愛怎麽說怎麽說。”
宋明山咣當把酒杯砸在酒櫃上:“你能好好說話嗎?孩子都是你慣的!”
林钰沒理他,擡頭看向宋谙:“我媳婦怎麽樣了?那麽嬌貴?”
宋谙已經習慣他們倆說話沒一句好聽,見面必吵的情形,坐到沙發上回答:“他還在住院,傷沒好。”
“我看了,救了個小姑娘。”宋明山過來,遞給宋谙一杯酒,“他還挺有愛心。”
林钰把雜志合上,向沙發後一靠:“住院我怎麽就不能去醫院看看了?”
宋谙抿了一口酒:“他需要靜養。”
“呵。”林钰笑了,“別以為爸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和他聯結。”
聯結就是标記的最後一步,俗稱困覺。
宋谙沒想到林钰這麽直接,沒忍住咳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回學校(搓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