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我的抑制劑
江晚晚依舊很好看,膚白唇紅,金發散了滿身。宴與第一時間居然想的是,人魚系列的化妝品防水性真的不錯。
愣了一秒,他才宛若一只蘑菇安安分分長在泥地裏被人揪出來,有些手足無措。他狀若随意,笑着回道:“沒什麽事,就是分化晚了。”
江晚晚蹙了蹙眉,浮在他身邊不遠處,也仰看着穹頂:“那,你感覺還适應嗎?”
“還好。”宴與這麽說着,慢慢挪的遠了一點,開玩笑的語氣,“以後還要靠你罩着了。”
江晚晚很認真地看着他:“宴與,你有什麽需要幫忙,都可以找我的。”
宴與被江晚晚這态度弄的有些悶:“行啊。”
他看着游泳館映着白色水紋的穹頂,嘆了口氣,正想問她是不是真的喜歡宋谙。就聽到江晚晚率先開口:“你和宋谙好像關系變好了啊。”
果然是這樣,宴與內心嘲弄自己。他雙手搭在腦後,很閑散的樣子:“對啊。”
中午吃什麽好呢,昨天的鲈魚挺香的。
“那就好,宋谙人不錯的。”江晚晚回道。
宴與想了一下,是挺不錯,輕輕回了聲:“是啊。”
江晚晚似是因為他的不同尋常的冷淡,并沒有再往下細說的意思:“那我就不再打擾你啦。”
宴與心裏松快了些:“嗯。”
一直到江晚晚游走了,宴與在原地停留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樣子簡直就像個受了情傷的失足少年。
因為和江晚晚之間的話題,一向都是他先提出來的,從來不會兩個字兩個字回她。
何況這次來了個四連串,行啊對啊是啊嗯,要多明顯多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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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人挺不錯”的宋谙,也不知道頭上這頂熒光綠的帽子該往哪戴。他和宋谙是法律上的伴侶,所以是江晚晚綠了他,還是他綠了江晚晚,還是宋谙把他倆都綠了。
宴與被自己的想法莫名逗笑了,明明江晚晚/幹脆利落拒絕了自己,還說什麽綠不綠的,真擡舉。
他在原地又待了一會,煩躁得尾巴尖都有些發癢。泡在水裏是舒服,但他一個人根本沒什麽意思。宴與想了想,選擇去——
找老師。
咱後進生也得補補課不是?
于是宴與認認真真聽老師給他開小竈上了人魚的生理課,在知識的海洋裏徜徉得十分快樂。
·
“宴哥!你回來了!”劉昭誇張地喊着,“握草你,牛逼!”
宴與拍了拍他的頭,真是沒見過世面的人類。
但是他壓根不想再解釋什麽,回了兩個字:“別問。”
一圈人都懷揣着滿滿的好奇心,聽見宴與這麽說,也不敢再問了。畢竟宴與臉臭起來,是真的臭。
但是蒸煮不敢接近,論壇不出所料還是爆了。四月份的最後一周,這個男人哦不人魚成功霸占了楓一論壇的熱搜與頭條,甚至還傳到了別的學校,風/騷整個楓城。
宴與上完體育課莫名疲憊,第四節 老白的語文課聽都沒聽,直接睡過去了。他桌子上習慣摞一摞高高的書,這下整個人趴在桌上,被書擋着,壓根看不見人影。
老白的課上睡覺,穩得一批。張辰陽宛若一只鹌鹑,看着緩緩走過來的笑眯眯的老白,他悄咪咪伸出手點了點二狗哥的背。
二狗哥反手拍了他一掌,繼續睡。
現在大家正在默寫《蜀道難》,抓耳撓腮思索猿猱的猱該怎麽寫。平時老白也喜歡到處轉悠,就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張辰陽被打回來之後,老白摸了摸宴與的頭,宴與趴着的肩膀擡了一下,不耐煩喊了句:“張鐵蛋你他媽是不是想死?”
一聲過後,紙筆皆停。
宴與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覺得哪裏不對,歪着頭:“老師?”
尴尬。
班裏人偷偷摸摸往後面的角落看。
張辰陽在內心笑話,好心當作驢肝肺,這下看你怎麽辦。卻見老白只是拍了拍宴與的肩膀:“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要不要請個假?”
???老師你怎麽能差別對待?學習好就可以為所欲為?
宴與坐直了身體,頭發的霧藍色已經是很明顯能看清的地步了,長得飛快,随口解釋道:“剛剛上完體育課有點困,不用請假,謝老師。”
老白只是看他之前上課從來不睡覺,有些奇怪。看他精力還挺充沛的樣子,就沒多想,講了一下默寫任務就轉悠回去了。
宴與背的溜,張辰陽還在小心翼翼抄的時候,他已經默完了。突然手機振動,他看了看,卻見宋谙破天荒地發來一條消息。
【中午校服給你】
宋谙覺察到宴與從體育課開始就有些不對。當時診斷書下了,按宴與這個激素紊亂的狀況,第一次标記可能還不夠,還需要一些額外的接觸。
醫生開單子開的一本正經:觸摸伴侶的常用物、牽手、擁抱、接吻、深入标記可緩解一切不适。
當時他們倆同時收到這一封來自醫生開上高速一步比一步猛的診斷車,差點當場離婚。
到底沒離成,因為宴與嘴很硬,說用不着。
【不用】宴與回【沒多大事】
倒是個預料之中的回答,宋谙挑了挑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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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宴與忍着腿疼在班裏等宋谙,這厮怎麽中午吃個飯吃這麽慢?
他進班的時候從門口宋谙的座位上默不作聲順了兩支筆,卻并沒有緩解多少。幹脆又和張辰陽他們幾個排了兩把游戲,開啓瘋狂殺戮模式來自我治愈。
這治愈的方式也不是一般人幹的出來的。張辰陽他們一路躺贏,游戲都玩的沒意思了。
“我說哥,你有啥不爽直接說。”劉昭一邊躲了個彈一邊說,“別憋在心裏。是不是有人看你分化了欺負你,哥幾個幫你出氣。”
宴與轉頭刺了把刀,補了殘血:“得了吧,誰欺負到我頭上來。”
張辰陽撿包:“沒人欺負你,能不能給我們留兩個人頭啊。”
宴與輕飄飄扔了兩個字:“菜雞。”
幾個人就這麽被一路帶過了幾局,都習慣了這種躺分模式,地圖中的宴與突然不動了,任人開槍。
跟在他身邊安靜刷分的一哥們頓時被圍了個滿頭大漢,刺刀嚯嚯,瘋狂逃竄:“老宴???”
只見老宴扔下手機,大步流星走到剛回班的宋谙的後桌坐下:“班長,掰手腕嗎?”
他的藥回班了,不玩了,人頭讓給他們。
莫衡宇和宋谙一道回來,看着風風火火走到他們後桌坐下的宴與,耳邊回響起那句話,有些錯亂。
掰手腕???
宋谙看着宴與一臉生無可戀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勾起笑意:“來。”
也虧他想出來這麽個好理由。
“握草……”被圍殺的哥們程皓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轉頭就看見了這魔幻二人掰手腕的魔幻的一幕。
誰能告訴他們為什麽這兩個人會突然掰手腕啊?
這一局的最後自然是輸了個底褲都不剩,全員挂機跑去看熱鬧了。
宴與握上宋谙的手,肌膚的直接接觸讓宴與躁動想變成魚尾巴的雙腿安穩了下來,是最好的抑制劑。
倒真像是在吃藥。宴與沒多想,認認真真使了勁開始掰手腕。但是……
吃瓜群衆就看見這兩人面色淡然,交纏的兩只手一動不動。宋谙的手很修長好看,宴與的也不遑多讓,還更白一些,抹抹護手霜可以拍廣告系列。
但是現在不是在棚裏!這倆掰個手腕能不能認真一點!一動不動算什麽!
過了兩分鐘,張辰陽代替周圍一圈人,沒忍住問了句:“你倆還不開始?”
宴與額角抽了抽,壓根沒看鐵蛋一眼:“閉嘴。”
宋谙淡淡來了句:“已經開始了。”
莫衡宇就近拍了張照,開小號傳到了論壇cp樓裏發個現場糖,嘴上說着:“不是吧你倆這麽勢均力敵?”
宋谙笑了笑,沒說話。
宴與心想自己從小到大掰!過!那!麽!多手腕,還不信掰不過這厮了。
壓根忘了自己一開始是為了緩解疼痛而來。
但宋谙記得。兩人僵持許久,宋谙估摸着差不多了,然後“啪”的一聲,結束戰局。
宴與看着宋谙突然被他壓倒的那只手,又看了看他,緩緩打出一排問號:“?????”
宋谙笑了一下:“你贏了。”
張辰陽坐到他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慨嘆:“還是我們二狗厲害。”
·
比賽怕遇到什麽情況,輸。
比賽最怕遇到什麽情況,你對手藐視你。
宴與現在正被自己對手瘋狂藐視。他面色一下就臭了起來,泛起冷笑,早上的綠帽子理論的新仇舊恨一齊沖向他這個新朋友。
“再來。”
他雖然頂着個萬年老二的名頭,總不至于連掰個手腕都要宋谙讓他。
宋谙看他神色認真,也起了些興味。
這小祖宗不會忘記自己掰手腕的最初目的了吧。
他斂目輕笑了一聲:“好啊。”
于是衆人就看見兩人長長的一局完了還不過瘾,開始了第二局。
後來事實證明,宋魔王有魔王的資本。
宴與這個掰手腕小能手,終于遭逢了人生的第一敗。
原地升天。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游戲的部分都是編的因為我不會玩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