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宋姐姐與江晚晚
學妹走了,宴與不可能還停下來一個人自說自話。于是他在周圍人滿是八卦的眼神裏,強裝鎮定,恍恍惚惚回了班。
究竟是什麽讓這些人對他産生這樣的誤解?
一回班,劉昭就轉頭吹了個口哨:“嫂子哎。”
宴與沒理他,打開手機上張辰陽早上給他看的cp樓,大概明白怎麽回事了,有些後悔剛剛為什麽沒有把宴然抓過來毒打一頓。
張辰陽在一旁撐着臉抖腿,一臉看笑話的表情,十分欠揍:“哥,你也太會搞事了,在下佩服。”
宴與面無表情給狗蛋彈了個腦門崩,賊疼那種。
這個貼紅成這樣,沒法删,只能漸漸等熱度過去。很快中午課開始了,熱愛學習的宴二狗就把這件事逐漸抛之腦後。
現在是高二的下學期,開學兩個月了。所以下周,就是地獄般的,期中大魔王。
宣告這個消息的老白臉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像個沒有感情的NPC。學生們背着書包一臉呆滞出了學校,顯然是已經在腦海裏對這場戰局做了腦內演練,十分可怕。
不過抑郁的大多是中段,兩極其實不怎麽受影響。宴與放學就和一幫子哥們直接去了後山的小黑網吧,繼續早上升旗儀式的樂于助人行動。幫助他人,太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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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谙放學徑直回了家,就發現一個女人倚在門口,抽着煙,整個樓道煙霧缭繞,顯然是等他多時了。
女人留着深紅的大波浪,風韻十足。見他回來,聲音輕佻:“開門啊。”
宋谙臉色冰冷:“回去。”
女人湊近,勾住了宋谙的一縷發絲,在指尖繞了繞。
“我說,你就是這麽對姐姐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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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谙推開宋傾,拿鑰匙開門。宋傾穿着高跟鞋,直接脫掉就進了門,外套也随意搭在沙發上。邊走邊看:“這裏這麽小,你住得慣?你之前……”
“說正事。”宋谙打斷她。
宋傾哽住,把煙點了點:“行,借我點錢。”
“要多少?”
“二十萬。”
宋谙一句話沒問,點開手機:“我現在打給你。”
宋傾沒想到他爽快成這樣,一時間有些呆愣,手上的煙頭也抖了抖:“謝謝啊。”
宋谙沒回話,靜默許久。
宋傾穿上鞋子,把外套随意搭在身上走了,遠遠留下來一句:“以後我不會再找你了。”
宋谙把錢轉過去,嗅着淡薄的煙氣,摸出一包煙,捂着火點了一支,走到窗邊看明滅的燈火。
宋傾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在這樣嚴苛的一夫一妻制下的私生女。
人魚的愛一向強烈,也許這起源于一開始标記時就存在的血腥氣息。宋傾她媽媽愛上了宋明山便不管不顧,宋明山這個老油條也樂于哄騙,畢竟他父母是商業聯姻,沒什麽感情。于是整個家庭結構就變得極其荒謬,各玩各的。
對于這個姐姐,宋谙一開始并沒有什麽偏見,甚至說年幼時期,他們相處得很不錯。可是她也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一個花叢中過的二世祖。
可因為宋傾身份上不了臺面,人家根本看不上她。
宋谙一開始勸過,但她只是越來越癡迷,越來越瘋狂。最後鬧得很難看,不惜和整個家庭決裂,把自己墜到了泥地裏。
所以有豐富的前車之鑒,宋谙沒打算結婚,宴與是個意外。
門鎖聲響起,宋谙下意識把煙熄了,卻見是做飯的徐阿姨。
“小宋,你怎麽開始抽煙了?”徐阿姨關切地問,“有什麽煩心事?”
宋谙笑着說:“沒事,今晚做什麽?”
徐阿姨把菜拿出來放到冰箱裏,絮絮叨叨地說:“去買了一條鲈魚,很新鮮,給你蒸了。小宴不是也住過來了嗎,再多燒個排骨,年輕人吃得多……”
徐阿姨知道的是宴與因為家太遠,在這借住。聽她講些家常,宋谙心中的郁氣散了許多,含笑應是。
阿姨收拾着,忽然問:“對了,小宴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
“他可能忙着救人吧。”
“救誰?誰出事了?”
召喚師峽谷出事了。
宋谙煙熄了,叼在口裏,看了看手機上剛發過來的信息,心情好了許多:“沒誰,他很快就回來了。”
誰能料到楊主任那麽手眼通天,把黑網吧舉報了呢?現在看到他們穿校服的,都不敢收進來。
【老狗比】宴與新的信息又發過來:【明天上學我要多帶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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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記的效力還沒那麽快退,現在只要宴與和宋谙分別的時間不長,就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徐阿姨做完飯就走了,她家裏還有一家人。臨出門的時候宴與正好回來,徐阿姨又是一番誇獎附帶語重心長:“救人自己也要小心啊,不能一個人冒冒失失的。”
宴與一頭霧水地回着“好”,就見宋谙叼着根煙倚在桌旁,眼含笑意看着他。
嘁,笑面虎。
他大概也猜到宋谙說了什麽胡話,聞見飯香氣,就沒有理會他,把包放了就拉開椅子坐下。
宋谙把那半截煙扔進垃圾桶,也一齊坐下來吃飯。
這算是他們倆第一回 坐在一起吃飯,有些奇妙。徐阿姨的手藝雖然和季春雲風格不同,但意外合他的口味。宴與還拍了張照發到家庭群裏,一家人開始聊天刷屏。
宋谙則慢條斯理吃飯,模樣很矜貴,一時間氣氛很安靜。正吃着,宴與突然狐疑地看着他:“我怎麽感覺你哪裏不太對勁?”
宋谙看了他一眼,繼續夾菜:“我能有什麽不對勁?”
“因為我覺得我不對勁。”宴與盯着他。
“你在跟我講繞口令?”
“……”宴與收了眼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就是一種隐隐約約的感覺。“算了沒事,黑化肥揮發會發灰。”
宋谙認真說:“其實我一直挺可惜的。”
“可惜什麽?”宴與來了勁,這家夥不會真有什麽事吧。
“相聲界錯過了你這麽個人才。”
宴與微笑,比了個收的姿勢:“吃飯。”
宋谙不再逗他。他知道宴與為什麽會覺得奇怪,人魚标記可以讓雙方的情緒有一定互相感知,想必那會他心情煩躁,讓宴與也感受到了。
但宴與沒必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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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四,宴與的人魚身份就徹底捂不住了。他這兩天頭發又長了一點,像頂了個藍幽幽的小鍋蓋。他嫌醜,于是上課便都戴着帽子,老師知道內情,也不管他,便沒旁人知道他迎來遲來的分化期。
可人魚的課程安排和普通人的有一定區別。
楓城一中高中部兩千名學生,分化成人魚的只有兩百個。因為生理構造有一定不同,以及人魚信息素的影響,教育部給人魚設立了專門的體育課。
于是早上第三節 體育課來臨,班級在操場集合。宴與在衆目睽睽之下,很自然地去了人魚那一撥。
迎來了一聲聲,卧槽???
宋谙聽着周圍越來越雜的人聲,皺了皺眉,作為班長喊了幾聲“安靜”。他外在的脾氣一向挺好,倒是第一次這麽嚴厲,大家也都噤聲不再說話了。
體育老師拿着點名冊,說道:“我們班宴與同學,于上周五分化成了人魚,之後的課和大家分開上。好了,保持安靜,開始準備運動,體育委員帶一下。”
這個體育老師是個比較陰的,不說狠話,但是會笑眯眯罰你跑圈。于是同學們在他的監視下也只敢大氣不出地做着伸展運動,心裏面的好奇都抓心撓肺了。
宴與這瓜怎麽還吃不完了?
太好恰了吧。
另一邊,宴與走到人魚的體育班級,同樣引起了騷亂,大家都按捺不住地好奇。
老師依舊是報告了一下情況,然後就帶着班級去游泳館下水了。因為人魚人數少,高二年級加起來也只有六十多個,所以不可避免地,宴與和江晚晚碰面了。
他認識的人魚不多,加上人魚中的男性要更少點。所以雖然都是一個年級的,也沒什麽熟人。這下混在這裏面,還碰上表白被拒的女神,更顯尴尬。
但宴與別的不會,就會裝逼。于是他面色淡然,帶些懶散的痞氣站在人魚群裏,反而像個難以接近的大佬。那些人魚性格都比較嬌弱,即使是蠢蠢欲動好奇想問,也只能一小團一小團地暗自猜測,不敢接近他。
到了更衣室,宴與摘了帽子,換上了人魚的那身衣服下了水。這是他自上次民政局之後第二次現出人魚的本體,有些不自在。但也幸好是他臉臭,沒人敢接近他,他周圍的水域清淨很多。
這下同學們看到他霧藍色的頭發和魚尾巴才信了,宴與真的分化了啊,他們沒有做夢!
人魚的體育課附帶講授生理知識,但宴與缺了很多課,老師講的他也聽不懂,于是就安安分分在原地劃水。但宴與本身顏就很好,魚尾又是很罕見的霧藍色,更襯得本人皮膚白皙。換上人魚清透的绡衣沉在水裏,身材盡顯,幾個曾經暗戀他的小人魚的心又砰砰砰跳。
遺憾!為什麽手機!不防水!好想拍照啊啊啊啊啊!!!
而江晚晚一直在前排認真聽課,好似不知道宴與突然和自己一個班。
老師大概講了十分鐘,就讓學生開始自由活動。宴與這條老年魚,還是條沒有小夥伴的老年魚,就選擇了在原地泡水,實力演繹半身癱瘓孤寡老人。他靜靜浮在水面上,頭頂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聲音很溫柔清亮,是江晚晚。
“宴與,發生了什麽事,可以給我說說嗎?我很擔心你。”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宋谙:宴與沒必要知道】
未來:【宋谙:我有故事,你有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