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動搖的心
第十一章動搖的心
「智君，你怎麽不打電話叫我回來呢？」
「我的确很想那麽做，但是要知道我并沒有你的電話號碼。」
啊，好像的确是這麽一回事，除了酒店和由美之外，我并沒有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其他人……
就在我這麽想着的時候，只聽智君問道：「說起來，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你稍等一下，我寫下來給你。」我說完，急忙跑回卧室取紙筆，然後端坐到餐桌前，認真仔細的在紙上抄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
他見我寫的很是認真，走上前來觀看，卻看到我寫了不止一張，于是抽走了我手中的筆：「你寫一張就可以了，我不會弄丢的。」
「不是的，我想說也給Nino君一張。」
「Nino……君？」
你什麽時候跟他這麽熟了？都直接叫這麽親昵的稱呼了？
他很想這樣問出口，但他并不是一個善于表達的人，所以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
「嗯，今天白天的時候，我偶然間在酒店外遇到了他，然後他就好心的送了我回來，還陪我聊了很多話，我很感謝他。但他下午有工作，所以就急忙離開了，因此沒能跟他留下電話。」
我真的很感激Nino君，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坦誠自己那端失敗的戀情，多虧了他，讓我發現原來我是可以面對那端痛苦的記憶的。
他的眉頭皺的愈加深刻：「……你想知道他的電話？為什麽？」
「因為我想要謝謝他，想請他好好吃頓飯什麽的吧。」
小霏笑着回答，全然沒發現對方此刻的心情。
他沉默地望着她，沒答任何話語。
見對方一直望着自己，她有些不自在：「呃，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看我？」
但對方卻在下一秒立刻轉開了實現：「沒什麽。」
「喔……」
智君真的是一個很沉默的人啊，不善言辭，不會表達，即使心裏有什麽事情也時常裝着不說……他一定是一位喜歡把任何困難、心事都藏在心裏，然後默默去承受的男人。
其實，知道自己不該逾越的，但還是沒能忍住開口：「智君。」
「嗯，怎麽了？」
「你是不是很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裏，不講出來，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
他微微一怔：「嗯？」
「啊，抱歉，對你做了這樣的奇怪的評價。」
「……沒事。但你為什麽這麽說？」
「感覺。我覺得你心裏好像裝了很多事，但就是不願意講出來，你習慣自己一個人默默去承擔……呃，抱歉，我又說了奇怪的話。」
「不，你——」
他語塞，不知該不該說出口。說出後續的那句：你很懂我。
「嗯？我什麽？」
小霏期待的看着他，希望從他口中聽到什麽表揚的話，或者是什麽認同的言語。就算不是認同，只要他的稍稍一個點頭就好。這樣至少可以讓自己覺得，她是了解他的。
雖然有那麽一瞬間的遲疑，但他最終選擇了說出口。因此，望着她，微微一笑：「你怎麽發現的？就只是感覺嗎？」
「嗯，好像就是無意間感受到的。你很溫柔，心思纖細卻也敏感，你很懂得照顧別人的情緒，雖然說有事會無意間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但其實那是你表達自己內心情緒的一種方式，或者是你表達幽默的一種方式。」
眼前的女孩，微微垂着眼簾，像是在思考回憶着什麽。說話時，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就好像是在對情人低聲細語。客廳柔柔的橙色燈光打在她的臉上的畫面，美好而又虛幻，讓人移不開眼。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我說，而且，對方還是個跟我認識不到兩天的人。」深深地凝視着眼前的美景，他柔聲說着。
聞言，小霏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又擅自說了一些自以為是的話，如果讓你覺得不舒服，還請你見諒。」
他輕輕的搖搖頭：「沒有，沒有不舒服。但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呢？」
「我……」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卻不想再看到他把事情悶在心裏的模樣。
「什麽？」
沉默了一下，她如實講：「……事實上，我也不知道。但就是不願看到你有心事的樣子……我這樣是不是很奇怪？」
「嗯，很奇怪。」
「啊，果然是這樣嗎……」她不禁有些失落。
「但我覺得這樣很好。」
「呃，很好？」她沒聽錯吧？
「嗯，很好，你這樣關心我的感覺，讓我覺得很好。」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親昵，就猶如一根羽毛輕輕的劃過你的耳膜。
那之後，我們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又聊了一會兒才轉到正題上。
「呃，對了，智君，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來給你送那天你落在我家的衣服。」說着，舉起手指了指放在玄關門口的紙袋。
我順着他的手指看去，頓時覺得驚訝不已：诶？他剛剛進屋的時候有拿袋子嗎？我怎麽沒注意到？等等，說起來，他是怎麽知道我住在這家酒店的？又是怎麽知道我是住在這一層的呢？
「說起來，智君，你是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的？」
「那天你喝醉了之後，我和紗姐打算送你回你住的酒店時，再你的包裏面翻房卡時，無意間看到了這家酒店的名片，因此我猜你大概就住在這裏。于是在來之前打了電話詢問服務臺，直到确定了你确實住在這裏，以及你的房號後才過來的。」他的唇畔勾起微小的弧度，像是在為自己的智慧得意。
「喔，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他會站在這層樓的電梯外面等我，原來……
就在我想要開口說要歸還他的衣服時，他卻先我一步開口，導致我之後完全忘了要還衣服這件事。
他說：「我明天休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海邊？」
「海邊？」
「嗯。你喜歡釣魚嗎？」
對于他的提問，我感到很驚訝，但還是如實回答了自己并沒有經驗的事：「呃，還好，曾經陪着父親去釣過幾次，但并沒釣到什麽就是了。」
「沒關系，我會教你，很簡單的。」他靜靜望入弦歌的瞳孔中，唇角洩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她原本是想拒絕的，但看到那雙溫和得令人無法決絕的雙眸，她鬼使神差的點了頭：「好，那就麻煩你了。」
「嗯，那就這麽定了。時間很晚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六點我會在酒店門口等你，別睡過頭。」
說着，就已然緩步走向玄關，準備換鞋子離開。
意識到自己答應了對方，想要反悔，但一看到那雙眼睛卻又立馬打消了念頭，只得點頭應聲：「……好，我知道了，那就明天早上見！」
「嗯，那我就告辭了。」
說完，還不忘禮貌地對我鞠躬告辭，然後走出這房間，門一打開，冰涼的空氣流淌近來。
直到對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門外的走廊裏，我才緩緩回複過理智，意識到自己應了件麻煩的約。但就只是這一次，應該沒關系吧？就讓我這樣放縱自己一次，就這一次，好嗎……
窗外皎潔的滿月高挂在暗藍之空，明亮的光芒鋪灑在城市的每個角落，為整座城市籠罩上了一層神秘虛化的色彩。
站在窗前眺望着遠方，心裏想着心系之人，唇邊不由洩露出一抹笑，她開始期待明天的約會……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天公不作美，次日下雨了。
但沒有接到智君的電話，想必應該是沒有取消約定，于是，她還是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去赴約。可她站在雨中等候了将近半個小時，卻仍不見她要等的人的身影。眼下更是早已過了約定的時間。她想打電話向他詢問，但又想到自己沒有對方的電話，沒轍之下，只能苦等。
只是這種等候苦了小霏，雖然說她知道今天下雨而特意多穿了個外套，但撐着一支孤傘站在雨中等候了半個多小時的她的渾身上下早就已經被雨水和濕氣打透，更是凍得直哆嗦，但她不敢貿然離開，她害怕自己一離開對方就剛好趕來的巧合，因此，一直撐着傘站在原地等候。
或許是因為看到小霏實在是等了太長的時間，因此一直注意着小霏的幾名的酒店保安紮堆上了幾句後，最終由其中一名友好禮貌地上前勸她回房間，不然，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感冒生病的。
可是，小霏是個死心眼的姑娘，一旦認定了什麽，就一定會堅持到底，因此，她謝絕了保安門的好意，并說：「沒關系，我沒等到要等的人是不會走的。而且萬一我離開之後他來了卻沒有看到我，心裏恐怕會産生和我現在一樣的孤寂心情。我不想讓他有那樣的心情，所以，沒關系，我等就好了。」
她的一番話讓那位勸她離開的保安又是吃驚又是羨慕：「小姐，我真是羨慕那位您等候的人。如果我的女朋友也跟你一樣，我絕對會把她捧在掌心裏，再也不讓她等我。」
「呵呵，您過獎了。」小霏很謙虛的微微向前彎曲了半個身子。
「您客氣了。」
幾句寒暄過後，那位好心的保安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之上，而小霏也仍繼續站在原地繼續等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她仍舊等不到要等的他，漸漸地，她開始想要放棄，想要離開回去。
或許對方只是開個玩笑，又或許，這是天意……
兩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出現，她這才邁動早已麻木的大腿朝着酒店內部走去……
或許她就不該動那個妄想，就不該動那個念頭。自己不是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真心了嗎？為什麽卻還想再放縱自己？為什麽明明知道即使這樣下去沒有結果，卻還是想要繼續？為什麽……
太多的‘為什麽’在腦海中膨脹，讓她無法再正常思考。或許只有抛情棄愛才能避免不受傷害，也許只有冷漠拒絕才是保護好自己的唯一辦法。
這麽想着，忽然，頭一暈，眼前一虛，腳上無力……最終，病倒在瓢潑大雨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