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
一心不是傻女人,一個男人心裏有你時什麽樣,心裏沒你時什麽樣,她很清楚。張博士嘴上什麽都沒說,但行動表明态度。難道真的到了分手的時候?
一心開始考慮這個可能性。
周末,一心約林秋她們去酒吧聽爵士樂。酒吧老板是張博士的朋友,是家房産公司老板,開酒吧為了娛樂生活,也為了方便約人談事。
臨江畢竟只是個小城市,懂爵士樂的少,唱爵士樂的更少。舞臺上的女生一曲唱罷,一心覺得她有些眼熟。
“王子萱。”盡管燈光昏暗、女樂手畫着濃妝,一心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高中音樂班的老同學。
一心到後臺去找她,看見王子萱在喝水,男吉他手在收拾東西。兩個人不時說幾句話,透着一股子親密。
一心看見王子萱笑了。圈子裏的人都知道,王子萱跟了臨江的李總,當年他送了她一輛綠色的甲殼蟲。李總和張博士是好朋友,但不同的是,李總是有家室的。
“你現在好嗎?”一心問她。
“挺好的。”王子萱說。
“你住哪?”一心問。
“朝陽金座。”王子萱說。
王子萱沒有多聊的意思,和一心簡單地說了幾句,就借口有事和男吉他手走了。
“是你朋友嗎?”一心回來後,大暖問。
“高中同學。”一心說。
一心早就聽說王子萱和李總散了,最近幾次出來玩,李總都帶着另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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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非昔比啊。一心想,當年跟着李總的子萱多麽驕傲,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她開着一甲殼蟲背一香奈兒高調亮相。那時候,一心已經跟了張博士,但沒有駕照,也沒有車。也就是那次見面後,一心開始學車,拿到駕照後,張博士把公司裏一輛二手黑色凱越調過來給一心開。這輛二手凱越讓王子萱笑話了很久。
“讓你家老張出點血,他那麽有錢,就你一個女朋友,還不舍得花錢!”有次見面,王子萱背着名牌包張着猩紅大嘴笑着說。
一心咬着嘴唇不出聲,心裏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張博士在很多業務上要倚仗李總,一心不是不知道高低的女人。她不跟她一般見識。況且她是張博士名正言順的女朋友,王子萱再受寵也不過李總外面的女人。地位不同,沒有可比性。
恐怕王子萱也沒想到她的今天。花心的男人總在尋找不同的女人。三五年後,新鮮勁過了就開始厭倦。現在王子萱搬離了海邊的大別墅,和男友靠100元一晚的酒吧駐唱為生。
一心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她不願意做王子萱,更不願意做現在的王子萱。但她已經習慣了錦衣華服,珍馐美味,還怎麽吃得下粗茶淡飯,過得了平凡日子?張博士帶她去香港、新加波,張博士教她喝紅酒品美食,她已經見過最好的男人、最好的生活,還怎麽能愛上別人?
“我們是有愛情的。”一心對自己說。
林秋最近心情很好。單位新來了實習生,年輕、蓬勃、有朝氣。林秋發自內心地喜歡這個女孩。
實習生大麥是211重點院校畢業,心思玲珑。剛到網站就打通了天地線,綜合考量之下,選了林秋做師傅。林秋不知道網站高層這些事,以為是随機派來的實習生。她很樂意和大麥一起工作。
林秋帶大麥采訪,帶大麥做策劃,幫大麥改稿子,大麥像個私人助理似的跟随在林秋左右,林秋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也很虛榮。
虛榮,并快樂着。
林秋心情好,大建的心情也就好。
“大暖不知道忙什麽,好長時間沒來了。”林秋說。
“不來才好呢。”大建抱着林秋,貼着她耳朵說。
大暖最近心情也很好。
下午下班,她去一樓打完卡,又回到8樓辦公室。看雜志到6點多,手機“喵”地響了一聲,她急忙下樓。夜幕中,一輛銀色的奧迪車停在廣電大廈路旁的樹蔭下,大暖飛快地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張衡回頭看了下大暖,嘴角含笑。“連上車的姿勢都這麽撩人。”張衡想。
張衡覺得大暖符合他對另一半的所有要求,她聰明、美麗、優雅、身家清白且有積蓄、工作穩定且有成績。想到大暖,他上班的時候甚至笑出聲來,有時又隐隐擔心,很多主持人嫁了富二代官二代,他何德何能能讨得美人芳心。
張衡家裏是養大貨車的,家庭條件尚可,社會地位欠缺。當年張衡和姜月的戀愛遭到張衡父母的嚴重反對,他們認為自己的兒子一表人才,應該找個更好的。但是大暖的條件又似乎太好了。
張衡像個第一次談戀愛的男孩子似的,心裏既忐忑又甜蜜。
大暖是個戀愛高手。張衡賣相好,身家好,兩個人還是校友。他們在一起在校園漫步回憶往昔,一起看電影讨論情節,一起分析工作遇到的問題并給彼此意見,他們一起去酒吧喝酒,去美術館看畫,去外地旅行。
有天晚上,張衡帶大暖來到海邊,他坐在海邊的棧道上,彈着吉他唱水木清華的《一生有你》,并且說“送給我親愛的女孩”。那天晚上,海風輕輕地吹,海浪一聲聲地拍打岸邊。大暖望着這個為她獻唱的男人,眼裏充滿了柔情蜜意。兩個30歲的人好像一起回到了青澀的少年時期。
“如果你不是姜月的前男友該多好。”大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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