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人停下手裏的煙不抽,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狀,“我曾經喜歡上一個男孩,給了他我全部的愛,能給予全部最好的東西……”男人嗤笑一聲,低下頭,“可他,總覺得我欠了他,怨恨我,利用我對他感情戲弄我,直到我再也承受不起。”
男人看似平靜的語氣下,夾着悲悵的味,這樣袒露心事,相當于是揭開傷疤給人看。
他的心,痛,痛有幾分,那幾分都在顧羽的心裏放大。
他是愛他,還是感激他?要走,還是留下?這兩個問題在顧羽的腦子裏像無頭蒼蠅一樣盤旋。
他久久做不下決定,回過身來時,男人點燃的第三支煙已燒了一半,并沒看他,而是看着打火機上的火苗發呆。
看到這樣頹喪的男人,顧羽想起和他在客廳裏、籃球場、咖啡廳、他抱着自己入睡,一路走來的時光,心裏已有了決定,合上窗簾,緩緩走到他身側坐下。
“我不能确定,現在我對你愛有沒有比感激多,可是以後一定會的。我要留下,留在你身邊。”
“這樣的感情有悖常倫,被世人所恥,你也願意?”男人繼續試探他。
顧羽在他耳邊一字一句的說:“有悖常倫,被世人所恥,為了你,我也想試一試。”
男人聽的真切,丢開手裏的煙和打火機,摟着他的肩貼到自己胸前,臉上是久違的悅色。
“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男人在他耳邊一字一字鄭重的說。
顧羽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能辦到。可是他沒想過,能傷害他的,可不止是別人,往往傷害一個人最深的就是說這句話的人。
顧羽忘記羞恥是何種感受,在男人的高級轎車裏,在司機和彪形大漢的其中一個的後面,橫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任他上下撫摸,緊摁着後腦勺,貼在他仰靠在椅背的頭前,與他唇齒相依,舌頭任他按壓撕咬。當他與男人并立行走,身後跟着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入電梯去到公寓時,會覺得自豪無比。身上被他緊箍、撕咬的疼痛都幸福無比。
他來不及看看自己的變化,已義無反顧投身在男人編織的巨大幸福裏,甚至會擔心自己做的不夠好。
他把這叫做,愛情。
彪形大漢繼續充當立體門神,跟着他們的鴨頭卻進到公寓裏,這讓顧羽覺得困惑不解。他還來不及問,男人拉着他徑直去到卧室裏的衛生間,擰開花灑龍頭,剝去兩人的上衣,推他到牆壁上,發洩半個多月來強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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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條條的顧羽在他熱烈的親吻和重力的撫摸下難忍輕吟,被撩撥擡起的老二與他的碰撞在一起。急待進入,他很清楚能進入的不是他的。在這份有悖常倫的愛戀裏,必須有一個人做出犧牲。他忽然明白了,男人給予那麽長時間讓他思考那個問題,這樣的犧牲不是感激之情能夠抵消的,要真愛對方才能無怨無悔無尤。
顧羽推開他,用後背迎上他,他卻遲遲沒有動作。
“就這樣還不行,得讓鴨頭給你塞肛。”
“必須是他嗎?”顧羽不喜歡這個人,不想看見他。
“他經驗豐富,不會把你弄的太疼。”
男人抱着他的前胸,親吻他的後腦,給予安慰,沒過多久就出去了。
按照男人的交代,顧羽擦幹身上,赤條條站在衛生間裏,無所适從的等着鴨頭。
男人赤身套上睡袍,進到客廳,對哈着腰腆笑的鴨頭丢下一句,“輕點!”就去陽臺上的吧臺處了。
鴨頭連聲說:“一定一定!”拿出随身包裏包裝精致的盒子,推門進到卧室裏。
此時的男人,端着裝有白蘭地的酒杯倚在陽臺的欄杆,望向遠處,沒有得意、激動或興奮,只有難忍的□□和焦急的等待。
顧羽眼裏的鄙夷和不屑,鴨頭都看在眼裏,做這一行若不懂得察顏觀色只有死路一條。
“放心,今天之後,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算是安慰吧!他此刻的心情,鴨頭最清楚不過,有誰想見到目睹自己不堪過去的人,他自己也是這樣熬過來的。
鴨頭讓顧羽趴在水池上,擡高臀部,讓他想象正和那個男人正在做那事,讓他放松自己。後面的話,說的更露骨,這是為了減少他的痛楚。
“肯定會痛,千萬別叫出聲來,讓大家都難堪。”鴨頭囑咐。
長條狀的物體抵到肛口,顧羽的身體第一次受到外物的進入自然的排斥,鴨頭按摩他髋骨處緊繃的肌肉,讓他得以放松。娴熟的手法,讓長條物一點一點進入由淺入深到身體裏面。
這樣的行為讓顧羽的羞恥感再次來臨,直至爆棚,身體卻豪無察覺、沒有來由的感到興奮。
他想過放棄,抽站立在他後面按壓着他□□身體的人一巴掌,拔腿就跑。
鴨頭總是适時的安慰他,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長條物在他身體裏左右上下來回撩撥,他已分不清攪亂的是他的身體還是腦子。
“我為什麽在這?為什麽忍受這些?”這樣的想法沒有來由的冒出來,他已忘記了在男人面前信誓旦旦說過的那些話,只盼在他忍耐到極限的時候,能痛痛快快的狠扁身後的人。
塞肛結束,鴨頭拔出長條物的動作都很輕很輕,就怕弄疼他。
他終究沒有扁鴨頭,看他洗好長條物,擦幹,收進盒子裏。
鴨頭在洗手臺前收撿工具時,看到鏡子裏稚嫩俊麗的臉上現出迷茫,遂安慰說:“這樣的事,第一次做難免覺得難受,适應就好了。”
鴨頭看他茫然未逝,想給予他一份忠告,但願他會明白。“他對你極好,我看的真切。可是情到真時真亦假,你不能不當真,也不能太當真,善自珍重吧!”
“為什麽是我?”顧羽開口跟鴨頭說了這一晚上以來的第一句話。
“為什麽是你?”鴨頭笑笑,仰頭思索着怎麽回。“上頭說要來了一個不能得罪的主,要一個未開包的小夥,我看你長的好就帶過去了。”
顧羽又問:“為什麽要沒開包的呢?”
這樣沒有緣由的問題讓鴨頭覺得真真可笑,“客人們都有自己找樂子的方式,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只聽說那天,外面那人的相好跟別人跑了,發了好大火。”
顧羽知道自己的問題太傻氣,沒再問,鴨頭也怕男人等急了,拿着盒子就出去。
男人聽見開門的聲音,回過身來,見鴨頭哈着腰站在門口,說道:“二十萬,去外面的人那裏取。顧羽的事不許說出去,刀架在脖子上問你,讓那人來找我,洩露半個字,你提着腦袋來賠罪也沒用。”
這是男人跟他講的最狠厲的話了,他自然知道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的下場,可這不過是富人風花雪月的過場,用不着如此興師動衆吧!心裏這樣想,嘴裏卻連連稱是,他一定守口如瓶。
鴨頭走後,男人進到房間,看到顧羽躬身躺在被子裏,正忍着痛,便安慰他說:“第一次都會痛,過了這次就好了。”
男人忍着□□,現出疲态,身體的反應久久未退,在掀開被子,貼在他身後之時更顯興奮。
他瘦弱的身板和吹彈可破柔軟的肌膚,讓男人欲罷不能,一個個濕熱的吻一遍遍揉捏撫摸,在男人充滿他身體的那一刻似要沖出喉嚨裏。
愛與欲,是鴨頭的長條物無法營造的歡愉。顧羽難忍□□,在一遍遍抽拉中忘記了鴨頭給他的不快,似在車上那般忘我。
全情投入給予男人的快感,是他這麽多天以來強忍着的、辛苦盤算得來結出的果。
事業上的成功給予了男人心理上和物質的雙重滿足,那身下這具身體,解決了他生理上的需求還有心理上的快感也是雙重滿足。
後進式,前進式,擱在肩上柔滑的雙腿,貼在男人胸前細滑的胸脯,在他柔嫩的身體裏一遍遍抽拉,根本停不下來。
顧羽不知做了多久,痛暈過去多久,在抽拉中痛醒,身體只有痛的感受,在他濕熱的吻和有力的撫摸下,心理得到滿足。
他認為這也是愛。
男人終于累了,躺在他身後沉沉睡去,雙手牢牢摟着他比以前小心翼翼的擁抱更顯親密溺愛。
顧羽全身如尖刀刺入,痛的沒法沉睡。
深夜,男人的電話鈴聲剛響,他立刻驚醒,推了推身後的男人。
男人頭埋在頸窩處酣睡,被他推了幾下,半睡半醒埋怨說:“好累,別吵了,睡吧!”
顧羽沒再推他,可是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終于把他惹煩了,拿起電話,看到是生意上重要朋友的電話,才接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卻不是那位朋友,而是那個人。
4.
“我就在你門外,有話要跟你說。”
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丢開手機,嘆出長長一口氣。
他不得不出去,也終于決定出去,親了親顧羽的後腦,說:“來了一個讨厭的人,我必須得去見他,你在這乖乖的睡覺,我一會就來陪你。”
男人拖着疲憊的身軀,出了房門,關上,打開大門。
一個發長至耳下兩寸,穿着一身白衣的俏麗小夥被門口的彪形大漢攔在門外。見他,笑了,笑的勉強,不減妖冶。
男人搔着亂糟糟的頭發,包裹着魁梧身軀的睡袍在他轉身走開時飄曳生風,似随口說的“進來吧!”,如強有力的指令,致使門口的大漢聽命,放行。
從沒受過這等待遇的來人惡狠狠的瞟了瞟門口的大漢,似在說“等我找你們算賬”,大漢卻并沒有半絲畏懼,阻止不明身份、老板不願意見的人出現是他們的職責。
男人在吧臺椅上坐着,給自己倒了杯烈酒,又點上煙,讓自己保持清醒。
來人說:“我這裏有好酒。”一個深色的酒瓶落在吧臺上。
男人瞅了一眼,是他那瓶珍藏了多年不舍得喝的陳年幹紅,不屑的幹笑在他臉上彌漫開來,“我既然把它給了別人就沒打算再喝了。”
來人苦澀一笑,“看我多傻,明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一定會這樣做,還心存幻想,以為你會看在我給了你,我最好的年華的份上會有所改變,想來我跟這瓶酒一樣,不管你曾經多麽珍視,給了別人就不會再要回去。”
男人喝了一口酒,抽了一口煙,揉了揉惺忪的眼,久久沒有說什麽。
來人如雪一般的肌膚,腮上是鮮嫩桃花般的緋紅,神情裏卻透着不合時宜的苦悶,“你說過,除了我,不會和其他男人做的。”
男人疲憊不堪,怨恨他此時還來重提舊事,臉上的表情和眼裏都是不留情面的厭煩。“黎若,沒有誰能守着承諾吃定一個人。我跟你說過,要馴化自己身體裏的野獸才能馴化別人。我已厭煩了你的小心眼、妒忌、醋壇子。人會變,你是,我也是。感情都會變,過去的,現在的,都一樣。”
黎若蹲在他膝邊,悵然痛哭,強拽着他的手貼上自己的淚臉,卻被他厭棄的抽開。
“你放着大別墅不住,住在這個小公寓裏就是怕我找上門來,對吧!”黎若忍下抽涕,“你早已做好決定,不管我會不會回頭找你,你都不會再要我了。所以立即招了另一個男人來伺候,你就不怕我吃醋報複?”
黎若擡起眼眸看向男人,眼睛裏都是狠厲的光。
男人會怕嗎?不會,他眼裏狠厲的光更甚,咬緊的後槽牙呲呲作響,“你若不怕死的很慘,你就試試看。”
“你可真無情!”黎若知道他的狠厲手段,他的前任就是例子。他就是一個男寵,無權無勢無後臺,怎麽跟他鬥。大顆大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狹長的眼角落下,梨花帶雨本是最美麗動人,他最怕見他哭,他一哭他就心軟,在情意變遷之後卻是最無用的。兩個人在一起總會有輸有贏。回顧他和這個男人走過的這三年來,他覺得他們就好像下了一盤棋,他輸掉手裏一個個棋子,一寸一寸的陣地,最後落得将死的結局,都是技不如人的結果,是咎由自取。
他為自己的将來覺得迷茫,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僵硬的無非動彈。
男人疲憊,不想再跟他耗下去,打開窗戶把煙彈了出去,從此之後恐怕很久都不會再抽了。顧羽不喜歡煙味,為了他一句不喜歡,男人會下定決心戒掉這個習慣。
愛情是什麽?愛情對大多數人來說,其實就是一種習慣。驟然拿掉會讓人覺得不适應,生不如死,當一種習慣被另一種習慣取代之後,被取代的習慣就變得毫無價值。
他是這樣,顧羽是這樣,黎若也會是這樣。
“你趕緊走吧!”男人自顧自走開,推開房門進到卧室裏。
淺淺睡着的顧羽被靠近的男人驚醒,睜開一雙小鹿般美麗無辜惹人憐的眼睛,看着男人。男人面對他躺下,摟着他的肩膀,挑開他額上的發,深情的看着他,和悅的笑着,哄他乖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