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于霖離開後,宋鳴又開始了周而複始枯燥又乏味的生活,他拼了命,發了瘋一般的死命學習,只希望宋父能早日同意他回國,回到于霖的身邊。
當年被宋父送來倫敦後,剛開始宋鳴謹遵同宋父的承諾不同于霖聯系,但來這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思念于霖,他想聯系于霖,卻又害怕自己的牽挂會給于霖帶來麻煩。可心中的思念之情與日俱增,他已無法按捺的住,他違背了對宋父的承諾,開始偷偷給于霖寫信。所幸他這一段時間以來循規蹈矩的生活讓宋父的戒心降低,宋父大概以為自己被他馴養的聽話了,就放任他在外國自由的生活。
宋鳴平常的生活除了學習外,就是給于霖寫信,等着于霖的回信,那些信宋鳴反反複複、來來回回的讀,都快倒背如流了。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拿出信來讀讀,于霖這個人對他來說就是一劑良藥,藥到病除。
宋父雖對宋鳴的盯梢寬松了許多,但卻不允許他回國,他本以為自己會一直在這裏呆到大學畢業,卻在來這裏一年多後接到了宋母過世的消息。
宋鳴記得自己出國前最後一次去看宋母的時候,她較之前又虛弱了不少,整個人毫無生氣,對生活亦毫無眷戀,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發呆。
對于宋母的離世,宋鳴其實是有一定心裏準備的,但看到宋母的遺體冰冷冷的躺在大堂正中央時,心裏竟感到了無限的悲傷,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宋母的葬禮辦的很隆重,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宋鳴看着這滿室的人,真正悲傷的大概只有自己一人,就連宋母的父親和母親,他的外公、外婆,對于女兒的死也沒有多少悲傷之情,大概一個瘋了的女兒還不如一個死了的女兒來的體面。
宋鳴是長子,也是宋母唯一的兒子,當他捧着宋母的骨灰時,感受是那麽的不真實,宋父站在他的身邊,沒有一絲傷痛,現在這樣的情景對宋父來說大概類似于參加一個應酬。
待一切事宜塵埃落定之後,宋鳴迫切的想要見到于霖,他的精神寄托,在這個世上他唯一想要主動去見的人。
宋鳴記得那天是高考,他坐在于霖家樓下等着于霖。他呆呆的望着車進車出,慢慢的,心靜了下來,大概是想着很快就能見到于霖,他的心就不複前幾日那樣無着無落。
于霖牽着自行車走進來的時候還哼着歌,一直到鎖好了車才發現了宋鳴。宋鳴看到于霖時,覺得自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想要同他訴苦,想要抱着他,但終究什麽也沒做。
不過才幾日,宋母的墓前已經冷冷清清,無人問津。宋鳴帶于霖去看宋母時,心裏對她說“我比你幸運些,找到了一生摯愛之人,他現在就站在我身邊,我帶他來看看你,希望你下輩子能生在普通人家,遇到真心愛你的人,別在像這輩子這樣受苦了。”
讓于霖來倫敦玩是他計劃了很久的事情,宋母的離世讓這個計劃提前實施了。對于違反當時對宋父的承諾他并沒有愧疚,宋母的離世讓他想了很多很多,不論将來會發生什麽,眼前的這個人才是最最重要的,而他定會盡自己所能保護好他。
于霖的到來是對他這兩年在外孤獨生活最好的安慰。他雖然來了倫敦快兩年,卻從沒有出去玩過,兩年間他都持續着學校、公寓兩點一線的生活,那些帶于霖走過的地方,大部分他也第一次走。那幾天同于霖在一起的日子是他這兩年來過的最開心的日子,未來同于霖的關系會發展成什麽樣他暫時還不敢想,現在唯一能做的是盡快學完宋父安排好的學業,回國繼承家業,漸漸的擺脫宋父的掌控。
宋鳴天分高,又一直很努力,不少學校給他發來了邀請,他最終選擇了一所名氣不是很高,但專業很出名的學校。
宋鳴在大學除了上課外很少露面,但卻很出名,除了成績優異外,不輸給外國人英俊的面容也給他加了許多分。在學校,倒追他的女孩不少,但都被他一一回絕了,慢慢的得到一個“冷面王子”的稱號。漸漸的又有人傳他是同性戀,可又從未有人見過他進出過這類的場所,所以也只是一個謠傳,宋鳴在大家眼中一直是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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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鳴對這些傳聞根本都不在乎,他的生活就像一個苦行僧一樣,每天除了必要的鍛煉外就是刻苦學習。課程本身就挺難,他對自己要求又高,雖然學習生活比在國內辛苦了很多,但他覺得這是以後要回到于霖身邊的必經之路,也正因為有了一個明确的目标,一切過程的努力有盼頭,所以他并不以此為苦,而是在期待中渡過這些日子。
宋鳴一直很努力,只希望把過程縮短,早日實現目标,可再怎麽着急,他也知道會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可國內傳來的一個消息打亂了宋鳴的預想。宋父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病倒了,他被緊急召喚回國。
宋鳴記得上次回來是參加宋母的葬禮,而這次回來是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宋父。宋父的貼身助理許哥告訴宋鳴,宋父是前天晚上在家暈倒的,之前沒有一點的征兆。經過搶救後,宋父恢複了意識,但整個人還是處于昏迷的狀态,且沒什麽要蘇醒的跡象,所以他就先自作主張先把宋鳴叫回來了。
宋鳴到醫院病房的時候,劉氏靠着他那十來歲的孩子在旁邊哭哭啼啼。宋鳴知道她是真的在哭,萬一宋父不再醒過來,她們母子以前衣食無憂的生活怕是要一去不複返了。
劉氏看到他出現的時候,先是一陣驚訝,後又生出一股怨氣,接着看看自己年幼的孩子,最終生出一股無奈之感,勉強給他打了聲招呼,這也是宋鳴第一次看到她面對自己時不是嚣張跋扈的樣子。
醫生告訴宋鳴宋父是急性腦溢血,因為搶救及時,恢複意識的希望還是很大,清醒過來後情況樂觀的話生活能夠自理,情況糟糕的話怕是連生活自理都困難,但恢複到以前的精神狀态基本是不可能了。
宋鳴看着躺在病床上靠着氧氣罩呼吸的宋父,覺得他一下子變的很陌生。在宋鳴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所向披靡、無所不能的,對着別人時總是一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樣子,而這樣的宋父如今躺在這病床上,同其他病房裏那些同病魔垂死掙紮的病人沒有任何不同。
宋鳴在病房裏總共呆了不到三小時,先是聽許哥說了一下大概的情況,再聽醫生細說了一下宋父的病情,接下來再看到宋家一家老小慰問了下宋父的病情,再接着許哥就接他回公司,準備開始接替宋父的位置了。
宋氏企業所涉及的領域比宋鳴想象的還要多,需要處理的文件也比宋鳴預期的多很多。雖然宋父才躺在病床上不到兩天,但需要解決的事情已堆積不少。好在有許哥在旁邊一條一條的給他講明,宋鳴這兩年來對家族事業也有一定涉獵,總算及時處理了一些緊急的事件。
許哥在宋父年輕時候就跟在他身邊,算的上是宋父信任的人,他對宋氏企業十分了解,一一給宋鳴事無巨細的詳細說明清楚。宋父昏迷在床,無人依靠的這些日子裏,宋鳴對許哥的幫忙是很感謝的,如果不是他在身邊一直幫着自己,那些繁複的工作自己要上手恐怕要多花很多時間,所以他對許哥一直有一份感激之心,因此後來出事後,他他并沒有對他趕盡殺絕,只是讓他回老家頤養天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