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憑什麽?我會離開
一周的畫展圓滿結束,正在整理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
“Renee小姐,這幅畫是上次您說要送給您的一對要訂婚的朋友的。”工作人員将一幅用牛皮紙包好的畫遞給她。
“謝謝。”
“對了,這是上次那位小姐留的地址。”她接過紙條看了一眼。
從畫廊出來,她本想先将畫放回家裏,可是一想還得折騰,不如還是有誠意一些,給溫情之送過去吧。
“您好,麻煩你,我去XX路。”她遞上紙條對司機師傅說道。
三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S市著名的別墅區:原來他們的新婚房在這麽高檔的別墅區啊,她感慨道。
終于找到了紙條上的地址,她伸手按了一下門鈴,可是好久都沒有回應,于是她又按了第二遍,還是沒人開門。
“大概沒人在吧。”她剛想抱着畫回去,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等到她看到開門的人之後,就一臉尴尬,而顧惜朝在看到門外的她時,也微微變了臉色。
沒辦法,她先開口說道:“那個,我是來送溫小姐上次的那幅畫的。”
“進來吧。”說完他轉身就往客廳走去。
進了門以後,她看了一眼,客廳很大,東西卻不多,每一件家具卻都給人一種簡潔,大氣的設計感,她抱着那幅畫站在客廳裏,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原來這就是他和溫情之的新房啊。
“你喝什麽?”他問道。
“謝謝,我不渴。”循着他聲音傳來的方向,她看到了他家裏的開放式廚房。
“是啊,他做菜那麽好,以後溫情之有口福了,他一定是很愛她,所以才會這麽細心的裝修廚房吧。”她苦笑道。
她哪裏會知道,自從她離開後,這三年裏他一次都沒有再進過廚房,更別說做菜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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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畫廊什麽時候,這麽人性化了,竟然還讓畫家親自當苦力送貨上門啊?”他語氣裏帶着一絲嘲諷。
“我不知道你在,我以為這是溫小姐的住址,所以……”聽到他的話,她趕緊解釋道。
只見他仍舊坐在沙發上不說話,只是從桌子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支煙,點燃後,緩緩的抽起來。
她心想:他什麽時候開始抽煙了?原來在她離開的這三年他的習慣真的變了好多。
“那顧先生,我先走了。”看着他不說話,她将畫放下,轉身就準備離開。
“嘩啦……嘩啦……”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裙角不小心刮到了放在臺階右側一個不大不小的魚缸,魚缸落到地上摔成碎片,在她腳下散開來,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吓壞了,就那樣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他一個箭步沖到她身邊,将她拉到眼前。
“我沒,沒事,對不起,魚缸我會再買一個還你的。”說完她掙開他的手,就準備往外走。
她剛走到門口,就突然被他打橫抱起,又帶回了家裏。
“你放我下來,我說了我沒事。”
“你就準備這樣回家?”他将她放下來,直視着她的身體。
她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水濕掉的裙子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近乎透明的裸色,讓她的身材顯露無疑,于是她瞬間就紅了臉。
他轉身走進房間,出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一套衣服,他丢給她:“你不會一直打算穿着這件衣服站在我眼前吧?”
“謝謝。”她換好衣服走到沙發前對他說道。
說完這句話,客廳裏又沉默的可怕起來,她甚至能聽到彼此間劇烈不安的心跳聲。
不知什麽時候,他又點燃了一支煙,刺鼻的氣味嗆得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
他看了她一眼這才将手中的煙熄滅。
“那個,抽太多煙對身體不好,而且,你和溫小姐就要結婚了,如果以後有了小孩子的話,對他們……”對他們也不好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的話給打斷了。
“奧?你給我想的還真長遠。夏小蟬,你以為你是誰?你沒有資格關心我。”他丢給她這幾句話。
“對,對不起。”說完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想換回衣服離開這裏。
她經過他身邊時,他用力一扯,就将她壓在身下,然後他火熱的唇就吻了上來,不帶一絲憐惜的,發瘋般的親吻她,再也不似從前般讓人溫柔沉溺,只覺得心疼,如果說他現在是在吻她,還不如說他是失去理智般的在噬咬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他嘴唇經過的地方在她的身上留下一處一處的殷紅和齒痕。
他的手探入她寬大的衣服裏,從上至下狠狠地撫摸她的每一處身體,仿佛恨不得将她吞進身體裏,化為他的一部分再也離不開一般,他的身體越來越熱,不顧及她因疼痛而蜷縮在他身下,就那樣進入了她的身體,身下傳來的不适感讓她不停的掙紮想脫離他的束縛,可是她越是掙紮,好像越是刺激着他想要她的欲望。
“惜朝,不要,我們不可以這樣……”她流着淚看向他。
下一刻,他突然停下來所有的動作,撐起手臂看向她,在她耳邊氣息不穩的說道:“夏小蟬,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你當時那麽決絕的就離開,現在又說回來就回來。”
“你憑什麽認為我還會愛你,憑什麽認為我還會再給你一次機會來踐踏我給你的愛。”
“以前或許我還恨你,現在你連讓我恨你的資格也沒有,你不過是出現在我生命中無數個陌生人其中的一個,現在是,以後是,永遠不會改變。”
“你給我清楚地記好了,你在我心裏什麽都不是,因為你不配……”
她不知道她是怎麽離開那裏的,走在路上只覺得心疼,心疼的要窒息了。
那天回來後她睡了好久好久,這兩天以來她除了吃飯,喝水,就是不停的睡覺,平靜的好像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叮鈴叮鈴。”她的手機響起。
“喂,你好小蟬,我是溫情之,有時間的話,我們出來見一面吧。”
挂了電話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不堪的樣子,就出門了。
等她到咖啡廳的時候,就看到溫情之已經坐在那裏了,還是那樣的優雅自信。
“抱歉,我遲到了。”
“沒關系,是我早到了。”溫情之笑着說道。
“對了,你這次回來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啊?”溫情之問道。
“啊,回哪去?”夏小蟬一直魂不守舍的回答道。
“難道你要留在這裏,不再回法國了?”聽到這句話,剛才還保持微笑的溫情之臉色瞬間冰凍下來。
當她那天回到顧惜朝家裏看到衛生間的垃圾桶裏一件裸色的裙子丢在那裏,她一直以來的不安終于使她瀕臨崩潰了,她不敢想象面前的這個人那天和顧惜朝之間發生了什麽。
不等夏小蟬回答,她就渾身發抖,連聲音也開始不受控制的跟着顫抖起來。
“夏小蟬,你為什麽要回來?”
“你當年抛下他一個人,那麽決絕的離開,現在又這樣子回到我們中間,你一點也不愧疚嗎?”
“你以為你還有資格說愛他嗎?你爸爸犯下的錯,為什麽結果要由他來承擔,他做錯了什麽?”溫情之再也不顧及周圍人的眼光,沖夏小蟬咆哮起來。
說完這些話,她拿起包轉身就往門口走去,卻又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仍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夏小蟬,如果你還愛顧惜朝的話,就請你徹底的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
回家的路上,她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喂,Alston,你打算什麽時候回法國,沒事,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嗯,好的,再見。”
晚上睡覺前,她突然抱着枕頭敲了敲姥姥的門:“姥姥,我想今晚跟你一起睡可以嗎?”
“你這丫頭這是怎麽了?都該嫁人了還跟姥姥撒嬌。”夏仲梅看着她笑着說道。
“我不嫁人了,一輩子都陪着姥姥好不好?”她把枕頭放到床上,躺下緊緊地抱着姥姥說道。
“你這丫頭說什麽傻話呢,你要找一個愛你的人,給姥姥生一個可愛的重外孫啊。”
就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就讓她濕了眼眶:不會有了,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那麽愛她的人了。
姥姥輕撫着她的脊背,溫柔的對她說道:“小蟬,有時候,寬恕別人,其實也是在寬恕自己。”
“放下那些纏繞着你,讓你痛苦不堪的人和事吧,你媽媽也不會希望你因為她的事而過的這麽痛苦,你要是不快樂,你媽媽又怎麽會心安呢?所以不要責怪任何人,誰都不應該再成為那件事情痛苦的延續者。”
有時候執念太深,會害了自己,也會傷了別人。
直到淚水肆意蔓延,心疼難以言語,她才終于明白:那麽驕傲的他,當時不計後果的選擇愛她的決定,是要怎樣的決絕和不肯回頭。
可惜她明白的太遲太晚,她錯過的不只是那短短的三年時間,而是他的一輩子。
她蜷縮在陽臺的角落裏,任由眼淚肆意蔓延,心痛像無垠的黑暗一樣将自己吞噬掉,屍骨無存。
顧惜朝,你曾給與我在最絕望的時光裏,那麽放肆的漫天溫暖。
是你教會了我,
世界上除了恨一些人以外,
還有很多更美好的事情可做:
比如,愛你。
比如,相愛。
比如,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說,以後這些事情,
我們都要一件一件的去經歷,去體驗,去實現。
這些都是你給我的美好,
可是随之而來的真相,終将這些變成了最錐心刺骨的痛疼。
使我再也不敢向你靠近,再也不敢想起,
只好選擇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