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不會知道的她
一個人是要有多愛,才能假裝不愛。
你只知道“我不愛你”這四個字最淺顯的表面含義,卻不會知道,我的記憶總是在提醒着我“應該要不愛你的”,可是我的心髒甚至就連我的呼吸在見到你的那一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膽小鬼,你已愛他病入膏肓!
所以“我不愛你”的另一層含義便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沒有辦法不去愛着你。
三年後,法國巴黎STUDIO BERCOT設計學院。
“Renee,今晚去我家吧,Alston今天休息,要做他的拿手好菜給我們吃。”一個穿着波西米亞風裙子,散着一頭金色長發的Carol對夏小蟬說道。
是的,三年前的夏小蟬申請了法國的留學項目,就來到了法國巴黎TUDIO BERCOT設計學院,變成了現在Carol口中的Renee。
而這位說着漢語的Carol則是夏小蟬在設計學院的同學,也是位法籍華裔,中文名字叫沈佳柔,而她口中的Alston則是他的哥哥,是一位法籍華裔的醫生,中文名字為沈信庭。
夏小蟬與他們兄妹的認識還頗有淵源,不止單單因為她和Carol是朋友的原因,還有一些說不清的緣分和關系糾纏在裏面,所以一來一去就熟絡了起來,如今更是混到了經常去Carol家裏蹭吃蹭喝的地步。
“Alston,我們回來了。”Carol對正在廚房忙碌的沈信庭說道。
“嗨,Alston”夏小蟬打了個招呼。
“Renee你和Carol先去餐桌坐着,我一會就好。”Alston說道。
不一會桌子上就出現了三菜一湯,蒜蓉西蘭花,山藥木耳,珍珠豆腐和玉米冬瓜排骨湯。
她突然看着桌子上的蒜蓉西蘭花出神起來,直到Carol問了她一句好吃嗎?她才回過神來。
“嗯,好吃,還是中國菜好吃。”夏小蟬低着頭猛往嘴裏扒拉飯菜,因為她怕一停下來,眼淚就會洶湧泛濫,曾經也有一個男人這樣為她洗手做羹湯,填飽了她的胃,也溫暖了她的心……
原來到底有多愛一個人,是要到離開他後才會真正明白,時間終會證明愛的重量,下一秒一個熟悉的場景浮現在眼前時,你才會幡然醒悟,那些你以為塵封在記憶中的愛,其實從未真正的離開過。
吃過飯,三人坐在沙發上看電影,而Alston則貼心的在為她們兩個女生削飯後水果,夏小蟬和Carol則專心的看起電影來,畫面裏的一個法國女人被綁架了,歹徒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掙紮過程中刀子劃破了她脖子上的皮膚,她疼的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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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Carol突然轉過臉來看向她問道:“Renee,你當時怎麽那麽勇敢,就那麽狠狠地劃開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救下了一車廂的人質啊,我平時就連手指劃破一點小傷口都覺得疼的受不了呢。”
“哈哈,大概是我感覺系統不怎麽發達吧,所以沒怎麽感覺很痛。”她幹笑了兩聲,胡扯到,為了掩飾緊張,她又趕緊拿起一塊蘋果塞進自己的嘴巴裏,用力嚼起來。
她想:世界上存在的每一個人,哪有一個人真的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太過勇敢,可能只是因為心裏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而夏小蟬在那一刻,想的是:顧惜朝,我不說謊了……
所以她決絕的劃開了自己纖細的手腕,因為大量的血液從車門的縫隙裏流出來,才使得本來檢查完覺得無異常準備離開的警察發現了車廂內大批的人質。
“顧惜朝,如果讓我再也見不到你……”
“顧惜朝,我會活下去……”
“顧惜朝,因為你,所以勇敢……”
距離法國一萬一千多公裏外的中國S市,一個身材修長,臉龐英俊表情卻有些冷冽的男人正坐在咖啡館裏,悠閑的喝着咖啡,時不時的低頭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一會又用他那好看的側臉看看窗外,好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不嘛,人家就要吃紅豆冰嘛。”一個女孩的嬌嗔就傳入那個正在喝咖啡的男人耳中。
他擡頭往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是一對年紀小小的情侶,男孩正一臉無奈的哄着那個女孩,不知男孩在女孩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女孩突然就乖乖坐下來,不一會就見店員端了一份紅豆冰放在兩人的面前,女孩二話不說的就舀了一大勺紅豆遞到男孩面前,心滿意足的看着男孩咽下去,然後又同樣舀了一勺塞進自己的嘴巴。
這個畫面那麽似曾相識,他不是忘記了,只不過是他再也不願意回憶起而已。
“顧惜朝,你看什麽呢?這麽出神。”和蘇柯一起進來的韓易哲問道。
聽到韓易哲喊他的名字他才将視線收回來,看了一眼他和蘇柯兩人。
“情之還沒到嗎?她剛給我打電話說在這附近。”蘇柯問道。
剛說完,就見溫情之走了進來,笑着看向他們:“抱歉,我遲到了。”
“沒關系,我們也剛到。”蘇柯笑着說道。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聊着,只剩他一個人坐在那裏還是很沉默,他們或許也是見怪不怪了,聊了一會,溫情之突然轉過臉來對他說道:“下個周是你的生日,我們去你家裏慶祝好嗎?”
溫情之剛說完,其他三個人的臉色就突然變了,只見顧惜朝臉色瞬間變得更加冷峻,氣氛一下子僵了起來。
“我不過生日。”顧惜朝沖溫情之冷冷的說道,自從她離開後,他就再也沒有過生日,顯然剛才溫情之的話觸到了他的雷區。
韓易哲趕緊出來打圓場:“那個,情之,你別多想,他就那個德行,你甭搭理他,再說他生日那天正好工作日,我們肯定都沒空,那就算了,不慶祝了,等周末咱聚一起吃個飯不就得了。”
聽到韓易哲這番話,溫情之的臉色才慢慢好轉說道;“是我考慮的太少,忘記是工作日,大家都要工作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他就推開椅子離開了咖啡店,這三年來,他變得越來越沉默,也越來越封閉,好像再也沒有任何事能打擾到他。
有人曾說過,如果一個人用盡飛蛾撲火般的力量去愛一個人過後,就會喪失再去愛其他人的能力,變得只愛自己,顧惜朝他便該是這樣的人吧,他把最好的愛給了她,這一生就這樣了,再也無法給予別人了。
在她剛離開的那一年,在無數個被失眠折磨到快要發瘋的深夜裏,他不止一次的想過,也一次一次的對自己妥協過……
夏小蟬,在我每一次想起你,幾近絕望的時候,我甚至都想,我什麽都不計較了,只要你回來,在我視線看得到的範圍裏就好,哪怕那時在你身邊的人早已不是我;只要你回來,就算最後牽着你的手步入教堂,給你無名指套上戒指的人不是我;只要你還在這個城市,哪怕偶爾與你有擦肩而過的機會就好……
“夏小蟬,你聽得到嗎?”
“夏小蟬,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瘋了?”
昏黃的路燈下,一輛白色的MASERATI Ghibli S Q4車旁,一個英俊的男人手指夾着香煙,眼睛出神的看着遠方,煙霧缭繞模糊了他眼前的視線,也模糊了他的記憶。
同一個地球上,相隔萬裏的兩個國家,不同的兩座城,一樣受傷的兩顆心髒,彼此思念卻不得見,彼此相愛卻終究分離,那如果可以再次相見,我們是否還會繼續錯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