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昨天跟趙和川說好了今天帶他們在村裏轉轉, 白揚幾人便起了個大早,準備吃過早飯再行動。
早餐是粥和包子以及鹹鴨蛋, 粥是趙叔用糯米、紅豆以及去了籽的大紅棗用大鐵鍋熬的,濃稠好看, 喝起來還有一股淡淡的甘味, 包子是用自家種的筋道小麥粉做的, 餡兒一共有兩種, 鮮香蘑菇餡,北方鹵水大肉餡,鹹鴨蛋蛋黃流油,蛋白鹹度恰好, 還帶着一股酒香,從吃過不少美味的白揚, 到見多識廣的容熹都滿意的不得了, 容羽更是吃的頭都擡不起來。
看白揚吃的臉頰一鼓一鼓的,一手拿勺子,一手捏着個大包子,忙不過來的樣子, 容熹拿一只鹹鴨蛋, 在碗沿輕磕,鴨蛋在手指間轉了幾圈, 外殼便脫落了,露出白生生圓溜溜的蛋白,就手放進白揚的粥碗裏, 旁邊趙母看見了,誇贊道:“你們感情真好。”
白揚無所覺,拿勺子碾碎鴨蛋舀着吃,容熹沒在意,臉上揚着笑容,自從昨晚之後,他覺得他可以做的更明顯點,容羽聽見了則是瞥了瞥嘴,感慨,自從白揚出現了之後,他是越來越沒地位了!
吃過早飯之後,一行人懶洋洋的走在鄉間,土豆貓咪也剛剛飽餐一頓,正在旁邊輕盈無聲的跑來跑去,白揚感覺,自從來到鄉間,貓咪看上去也靈動松快了不少呢,最直接的表現是,更好動了,而且表現出一定的交友欲望,白揚就看到它去撩過一只大黃貓,說不定回去能瘦一點?
現在是早晨7點多,又是大夏天,太陽出來的早,白揚就見家家戶戶門前的空處已經曬上了各種野菜蘑菇,有一些看樣子還是新鮮采摘的,水分尚未褪去,一看就新鮮肥大,孩童們玩耍的時候都會有意避開自家曬的幹貨,連着看了幾家,容羽忍不住道:“這麽好的野菜不可能賣不出去吧?味道那樣好。”即便他從不缺美味的食物,也開始心疼這些野菜了。
趙和川道:“這種野菜山上多着呢,賣不出多少,大家采摘的有限,自己家吃或者逢年過節送些給親戚朋友。”趙家飯莊裏還專門收拾出一塊地方,展示曬好的野菜野蘑菇,每當客人結賬的時候,趙父趙母就會帶着推銷一下野菜,買的人有,但是不多,而且這麽好的東西,從沒有回頭客,你說奇不奇怪?
趙和川正想問問白揚這事能不能用風水解釋一下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打破了這個山野小村清晨的寧靜。
“遭了,一定是刑家出事了。”趙和川側耳聽了聽,突然低叫一聲,就悶頭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白揚納悶,怎麽開口就斷定刑家出事了,難不成這個刑家還經常出事不成,幾人對視一眼,決定跟過去看看。
就見一戶比村裏其他人家看上去都要破敗的房屋前,站着不少人,人與房屋之間的空地上,一個40來歲的皮膚黑黑的女人完全沒有形象的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喊,旁邊一個瘦小的男人佝偻着背面對房屋牆壁蹲着,整個背影給人以極其無奈心酸的感覺,不透光而顯得黑暗的房屋靠近門口的地方坐在一個老太太,沉默的一動也不動,除此之外,屋檐下,陽光普照的地方,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懷裏抱着個娃娃,低着頭用腳尖在地上轉圈。
就聽那女人哭喊道:“你怎麽這麽犟呢,我都跟人家說好了,把你弟弟給他養。”
“你不讓,你不讓,你不讓你就是要你弟弟的命啊!”
少年抱着孩子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嘶啞着喊道:“也不看看你找的是什麽人家,一個死了老婆的爛賭鬼,弟弟跟着他能過什麽好日子?說不定哪天賭鬼賭紅了眼,把弟弟賣了當賭資我看你到哪哭去,反正如果是這個爛賭鬼我不同意。”
因為他,大概沒有哪戶好人家願意撫養弟弟,這樣想着,少年心中自責不已,頓了頓,繼續道:“我不練書了,我去打工,我以後不回來了,我每個月給你寄錢養活他,只要我跟弟弟兩個人不生活在一個地方,弟弟也許就會沒事的。”
開始有大嬸們勸那女人,說這個辦法也許可行,勸那女人不要把孩子送走,但那女人鐵了心的要把孩子送走,一句“我再也承擔不起再失去一個孩子的痛苦了”讓所有人再不敢多言,乖乖閉嘴。
白揚幾人聽的雲裏霧裏的,便問趙和川這一家子是怎麽回事,原來這一家子男主人姓刑,就是蹲在地上的那個瘦小男人,女主人叫溫花,就是坐在地上哭喊的那一位,趙和川有記憶以來,村裏別家都是越過越好,人越來越多,只刑家越過越差,人越來越少。
抱着孩子的是兩夫妻的大兒子,名叫刑山,孩子則是兩夫妻的小兒子,剛出生幾個月,還沒有取名字,夫妻倆準備把孩子送人,因為他們覺得孩子留在他們身邊必定活不了。
事實上,在刑山之後,夫妻倆還養過三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對雙胞胎,只可惜大病小病不斷,通通養了幾年,便一一夭折了,所以才有今天這一出。
趙和川小聲道:“村裏有傳言,說刑山是天煞孤星。”所以大家都不怎麽樂意跟刑家交往,這附近其實有好人家缺孩子的,但都不樂意養刑家的這個孩子,怕跟刑家沾上關系。
他父母每天接觸來來往往的人,心境開闊,并不拘着他不讓他跟刑山來往,所以他跟刑山關系還不錯,此時便很擔憂這個好友。
“怎麽可能,天煞孤星是給周圍所有人帶來災難的人,注定一生孤獨的命格,是一種極其稀有罕見的命格,你看刑山他父母,還有屋裏的是他奶奶吧,不都活得好好的。”白揚道。
容熹突然想到了什麽,問白揚:“會不會有人下黑手?”就像對待安安,對待他兩個姐姐一樣,容熹突然陰謀論了。
白揚搖頭,“不像是,再講了,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刑家沒什麽好讓人圖謀的。”
“那是什麽原因?”容羽好奇的問白揚,容熹的視線鎖過來,趙和川也期待的看向他。
白揚摸下巴,“嗯······。”
正這時,刑母突然從地上站起來,撲過去搶刑山手裏的娃娃,刑山驚慌的抱着娃娃在屋前跑動躲避,正好經過白揚的面前,使得白揚可以看清他的面相。
“刑山小少年的命格确實非常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