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揚偷偷瞥一眼容熹的臉色,好吓人諾。
到了容家別墅,一路上保持冷面裝的容熹開尊口說了第一句話,“你去洗澡。”然後就轉身回他自己房間去了。
白揚低頭看了看自己,天氣已經冷了,他昨天才洗過澡,今天又沒出汗,不過可能身上沾染了一些食物的味道吧,再講,睡前洗澡确實有助于睡眠,于是乖乖拿毛巾洗澡去了。
站在蓮蓬下,被熱氣蒸騰的全身紅撲撲的白揚,略有點懊惱,怎麽就腦子一抽,打電話給容熹了呢?
不過,容熹的反應好奇怪,不是應該為他高興,恭喜他逃過一劫嗎?怎麽擺一張那麽嚴峻的冷臉給他看?
此時在自己房間的容熹,一把拉下緊的讓他透不過氣來的領帶,随意扔在床上,又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一口喝下,內心着急忙慌自責的情緒稍稍壓下,路過巨大的歐式落地鏡時,容熹愣了一下,小白楊看到他這副表情,心裏該怎麽想?
他不是生白揚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他帶出來的人,自然應該安全的送回去。
如果今天白楊真的出了什麽事——容熹心裏想起就一陣後怕。
白揚帶着一身熱氣,拉開浴室門的時候,就見容熹也剛好拉開房門走了進來,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白揚忽的軟軟一笑,放輕聲音叫了一聲“容三哥”。
容熹刻意放晴的臉色更加柔和,晃了晃手中的牛奶杯,“快吹吹頭發,喝點牛奶早點睡。”
想了想又道:“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過了淩晨了,昨天經歷那麽多事,白揚該餓了。
說到吃的,白揚看了看放在門口置物櫃上的“室友們的”宵夜,“三哥,我請你吃東西,你等一下啊。”
說完白揚快速拿幹毛巾擦了擦頭發,又花幾分鐘吹了個半幹,拉着容熹下樓了。
将蒸餃、燒餅和酸辣粉統統放進微波爐裏,過一會兒兒,就見酸辣粉跟蒸餃冒着白氣,就連燒餅,表層呈現好看的暗黃色,原本凹陷下去的酥皮也全部膨脹起來了,空氣中充滿着一股酸辣的味道,以及芝麻的香氣,別提多開胃了。
客廳裏,茶幾上放着三樣宵夜,兩人坐在沙發上,一人一個小碗,開吃。
容熹挑挑眉,有記憶以來他還沒這樣吃過飯呢,什麽餐桌禮儀統統抛到腦後,倒也新鮮。
見白楊一副眼裏只有美食的沒心沒肺樣,本打算明天再提起的話題就這麽說了出來,“你害怕嗎?”被人拿刀子追着,害怕嗎?
“有什麽好怕的,警察叔叔會保護我的。”白揚叼着一只蒸餃,幾口吃下去,眼睛眯起,雖然熱了一遍味道不如從前了,但還是很美味呀,怪不得那家小吃攤生意這麽好。
得到這麽個回答的容熹,嘴角抽了抽。
“其實我倒覺得晚上那裏沒有人氣,陰森森的,有點可怕。”
容熹:“······以後晚上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跑。”最後,容熹只得交代了這麽一句。
跟白揚接觸越多,容熹發現,白揚像是一本看似淺顯,其實內含乾坤的書,他很期待能把這本書翻完。
第二天白揚回到宿舍,毫不意外的被室友們關心了一遍,昨晚白揚遲遲未歸,等宵夜的梁景等人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給白揚打了電話,聽了白揚的驚險事跡,幾人齊齊驚出一生冷汗,待确定白揚安全,幾人才放心下來。
當然,正經之後,就是玩笑了。
“小白揚,哥幾個以後是不敢再讓你帶宵夜了,宵夜變成驚魂夜,再來一次我的小心髒可受不了。”說着,還把白揚的手拉着往胸膛上貼,務必讓白揚感受一下他小心髒現在強有力的跳動。
“以後也不敢讓你一個人走夜路了,現在,我宣布,剝奪你晚上的自由行動權。”
“這個不妥啊,現在是人權社會麽,以後你晚上出門叫上我們呗。”
“對哦,小白揚你長得這樣好,這次是行兇,下次會不會變成劫色?”
“有可能。”
“非常有可能。”
“極其肯定可能。”
······
白揚無語的看着話題越來越詭異,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走到門口,清咳一聲,聊的熱火朝天的幾人一頓,看過來,“下一節是岳老師的選修課哦。”說完,白揚趕緊跑。
他們雖然是不同專業,但是不知道是誰先提議的,說要增加兄弟感情,提高小團體凝聚力,于是大家選修了同一門公共課,即——岳老師的現代電影賞析,還是比較來比較去,最後确定的“完美”公選課。
聽這門選修課的名字就知道,是跟電影有關的,據學長學姐們說,這門公選課占據2/3的時間就是放電影給學生們看呢,宿舍幾人一想,那感情好啊,可上了岳老師第一節 課後,幾人悲劇的發現,什麽看電影約等于睡覺,時不時翹個課之類的美好暢想,全是妄想,岳老師可認真負責了,上課第一件事就是點名,誰沒答道或者代人答道被她發現的話,不好意思,沒有無懈可擊的理由,學分沒了,下學期重修吧。
放電影的時候,岳老師喜歡背着手在階梯教室裏一遍遍走,被她發現睡覺的話,不好意思,回頭私下裏再看一遍電影吧,并交幾千字電影賞析給她。
白揚跑後,宿舍幾人哀嚎一聲,“兄弟們,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向不遲到這個小妖精看齊——。”
這一天的東方大學校園裏,出現了三個風中淩亂的風一樣的男子······
最近王大海的狀态用四個字足以形容——春風得意,腳好了,既能跑又能跳,跑掉的幾個大單又回來了,公司的生意甚至更甚從前,再加上家庭和睦,子女孝順,王大海喜的身形都大了一圈,只覺得現在的日子哪哪都好,想到這裏,王大海對那位年輕大師更感激了,心裏琢磨着,得找個時間,再去跟大師拉拉關系。
只是眼下,王大海整整衣服,走進宴會廳,他今天是來參加一場商業聚會的,來的都是身家豐富的場面上人物,眼下還是打起精神,與人周旋為先。
“哎,老常。”王大海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忙笑着招呼,笑到一半,突然止住,聽說老常家的兒子得了腎衰竭,好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那兒子現在怎麽樣了,要是······他還這麽笑,不是找恨嘛。
“老王。”常方興走過去,瞥了王大海的肚子一眼,笑着打趣,“好長時間沒見了,老王是越來越圓潤了。”
“老王”臉上抽搐一下,這爹媽給的姓喲,實在太能讓人誤會了,雖然他也叫老王,但絕對沒幹過隔壁“老王”幹的那些缺德事,不過見老友一臉沒有任何勉強的笑意,王大海提着的心落了下來,寒暄道:“是啊,好長時間沒見,在哪發財呢?”
“什麽發財不發財的,在醫院陪兒子。”常方興一擺手,輕松的道。
王大海心裏嘀咕,這可是你自己挑起來的話題,不管怎麽樣,都要關心一句,不過看老常這個表情,這個話題還是安全的,“你兒子怎麽樣了?”
說到兒子,老常就高興的不行,“我兒子不是腎衰竭嗎?本來我跟他媽都不報希望了,兒子要吃的給吃的,要喝的給喝的,滿足他的一切要求,誰知道兒子在網上看直播,認識了兩個品性極好的大學生,年輕人就是朝氣,對一切報有希望,好一番安慰我孩子,還指出我和孩他媽之間相處的問題·····。”
那天白揚和趙和川走後,老常也就是給趙和川巨額打賞的小男孩常安的父親,心裏不是滋味極了,孩子病了,他們做父母的互相埋怨不說,也不知道樂觀開導孩子,反而一味消極低沉,帶着孩子小小年紀,有樣學樣,思想悲觀,老常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打醒自己,自那之後,他跟妻子商量好,把孩子當孩子,而不是當成一個病人,果然,自那之後,小安開心了不少,就連他們夫妻之間,也找到了久違的默契。
更讓人開心的事還在後頭,沒過多長時間,醫生就來告訴他——有契合的腎源了!
一家人高興的跟什麽似的,後來小安上了手術臺,幾經兇險,幾次生命體征都沒了,卻最終搶救回來。
老常笑的滿足:“小安恢複的很好,也沒什麽排斥反應。”
王大海由衷的恭喜:“恭喜老弟了。”心裏卻覺得有一些不對勁,哪裏呢?
這時老常突然嘆口氣,“我給孩子花了幾十萬買的保平安的玉,在佛前開過光的,孩子偏不帶,倒把手裏褪了色的黃紙當成寶,裝進小瓶子裏,挂在胸前,這,不是我說,那玩意兒跟紙錢很像,我、我心裏怕呀。”
一道白光閃過王大海的大腦,“黃紙?大學生?”黃紙應該是符紙吧,那個大學生難道是他認識的那位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