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皇都
“那兒!”千裳瞧着荊棘森然的一片。
蕭洛頓時會意,劍氣淩厲而出,斬落了一大片鋒芒森然的荊棘。這二人順利的站在了這兒,算是暫時避了險。
“你的鞋子……”蕭洛瞧着千裳單腳站在地上,收了方才的冷意,只是眉頭皺着,也不知如何。
“無妨,哥哥小心。”千裳悄悄地把腳背在身後,又警惕的往四處張望。“也不知這荊棘地會有什麽危險……”
話語間,只見荊棘又重新生了出來,隐隐的帶着藍色的印記——竟是天生帶毒!
這荊棘叢裏方才還是如尋常一般……
千裳腕間的引靈鏈更是發燙,竟如那日面對朱雀時那般!看着身旁正欲攔起她的蕭洛,千裳的心裏隐隐有了出去的主意。
悄悄将沒穿鞋的腳伸向泛着藍光的荊棘,只覺在即将碰到荊棘林的一刻,腕間灼熱——轉瞬間,眼前的一片化成星星點點,墜入黑暗。千裳松了一口氣,他們終是出來了。
面前是仍是那黑色的密道,只是就算沒了幻陣,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方才借着引靈鏈的餘光,千裳瞧見腳邊的寒芒!
在他們站的這一點兒土地之外,是無數泛着冷光的刀尖。而他們腳下便是方才放置符陣的地方……
“是引靈鏈破了幻境?”蕭洛的臉色在黑暗裏看不清神色,只是聲音冷的讓人打顫。
千裳身子一僵,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心虛。“是……”
“你、可有傷到哪兒?”蕭洛知道,引靈鏈只有裳裳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才會發揮作用。可明明他能将她帶離荊棘叢,傻丫頭一定是為了讓他們出幻境而以身犯險。
“沒,絕對沒有!”千裳搖搖頭,這才反應過來,在黑暗中哥哥看不見她。“我有引靈鏈保護,怎麽會受傷呢?就是哥哥,方才幻境兇險,你可有受傷?”
“沒……”蕭洛斂了方才被樹枝纏住時被倒刺劃傷的手腕,聲音裏的冷意見了不少。“我們先出這密道吧。”
“好。”千裳乖乖應聲,試探着往前。“只是這周圍都是刀尖,我們得小心一點兒。”
Advertisement
“裳裳現在丢了鞋子,還是在我懷裏為好。”蕭洛攬着千裳的腰,手裏的劍出鞘,竟是削鐵如泥一般的把面前的刀尖劈斷。
千裳默了默,悄悄将沒穿鞋的腳往外伸了伸,腕間引靈鏈散發出淡淡的光……
周圍的牆壁上皆是被劍氣震開的刀刃,他們正前方已是沒了什麽其他的陷阱。只是這密道依舊蜿蜒着漫向遠方,一直到看不見的盡頭。
蕭洛回首,便見着身旁傻丫頭的腳已經貼在刀刃上,那刀刃上藍光岑岑,明顯是染了毒!
千裳心頭一顫,更是心虛的低了腦袋。默默地将腳收回來,伸手小心翼翼的捏掉染着泥土和淡淡的藍色的襪子,露出白嫩且沒有一絲傷痕的小腳丫子。
“哥、哥哥,我有引靈鏈,不會受傷的……”千裳将腕間的引靈鏈移了移,靠近自己白白嫩嫩的腳掌。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蕭洛攬了小丫頭的腰後退幾步,以劍攻擊面前的石門。
二人一是沉默,只餘長劍與石門接觸留下刺耳的聲音。
也不知多少擊之後,轟然而烈……
被蕭洛攬着,千裳單着一只腳蹦蹦跳跳的出了密道。只是此處,已是無人看守。
“這?”千裳眨巴眨巴眼,仰着腦袋看向自家哥哥。
“先稍作休整,再去與寧伯父彙合吧。”蕭洛瞥了眼自家傻丫頭光着的小腳丫,又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
“昂~”千裳不自在的将腳收了收,下意識的牽了牽自家哥哥的衣袖。
嗯?怎麽袖子上……染了血跡?!
“哥哥受傷了……”千裳肯定的挽起自家哥哥的衣袖,入目便是斑斑點點的傷痕。“方才在幻境中被樹枝弄傷的?”
“無礙。”蕭洛想縮回手腕,卻瞧見丫頭蹙着眉頭。“只是些小傷。”
“那也不行,方才哥哥還騙了我說沒傷着……”千裳癟了嘴,一蹦一蹦的回自己的房間。“我去取藥來,哥哥等着。”
蕭洛瞧瞧手腕上的傷,收了劍跟上自家裳裳。“我随你去……”
二人在這院子休整一番,才知此處已經人去樓空。這兩位堂主如此急着撤退,不知是覺得自己已經大功告成,還是發現這背後另有隐情……
待二人又急急地趕回南凰皇都,已是足足過了三四日。
只是此時皇城之內,禦林軍已大部分出動,只留少數與影衛一同暗中護着皇城。二人等入了宮,才知寧夏淵已經與寧康帝派大部分力量對抗鶴歸樓。
“裳裳平安回來就好,真是好生讓爹爹擔心……”寧夏淵瞧見自家寶貝女兒進了殿,便什麽也顧不得,只是匆匆起了身沖千裳二人來。
“無事。”千裳摸了摸腦袋,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就是到現在也沒知到鶴歸樓究竟是什麽目的、還有那陣是什麽陣……”
“無妨,無妨,你二人無事便好!”寧夏淵拍了拍自家千裳的發頂,又瞧着白袍翩然、一塵不染的蕭洛。“此番真是辛苦了。”
“伯父別擔心,我二人無礙。倒是方才進來,這皇都連常駐守的禦林軍怎不見蹤影?”蕭洛微微行禮。
“鶴歸樓青龍堂還不見蹤影,待他們知道符陣被我們破壞以後,必會大怒,而後趁機再動手。”寧康帝低語,“此時将大批禦林軍派出皇城,一是往被标記的地方前去,幫助寧洛山莊的弟子斬殺鶴歸樓玄武堂;一是減輕皇城守衛,故意露拙,引實力最高超的青龍堂上鈎。”
“我們此番行動,倒真是只留下了少數人做守。”寧夏淵撫了撫衣上的褶皺,“如此大的吸引力,對于鶴歸樓、尤其是對于如今中了計謀的鶴歸樓來說,定是會派出唯一沒有受到損傷的青龍堂。青龍堂皆是劍術師,此番只要他們青龍堂敢來,便讓他們有去無回。”
“可就算是如此,青龍堂的人若突然攻擊皇都,禦林軍趕不回來,僅憑皇城內的這些,可以抵抗得住嗎?”千裳眨眨眼,倒真是有幾分沒底。
“本是不行,但寧莊主一人,便可護皇城到他們趕回來。”寧康帝一笑,這鼎鼎大名的寧洛山莊莊主,可不是憑空得來。
千裳頗有些懷疑的瞧着自家爹爹,畢竟就算是教導師兄弟們的時候,他也未曾動過武。畢竟從始至終,在千裳的印象裏,自家爹爹就是疼愛女兒的傻爹爹形象。
“那便如此,蕭某願助寧伯父一臂之力。”蕭洛拱手,這分明是要參加後續的惡戰!
千裳眼皮一跳,“哥哥!”
“你剛剛才回來,還是稍做歇息吧。”寧夏淵略微思量,便出口拒絕了他。倒不是不信他,只是他剛剛回了皇都,如此匆匆上了戰場,出什麽意外反倒得不償失。
“伯父,蕭洛武力尚可……”蕭洛低頭,又是拱手行禮。
“那……到時候你務必小心,彼時兩方對峙,難免會有沖突。”寧夏淵無奈,倒只能點頭。
“我……”千裳悄咪咪的開口,又擡眼瞧了一眼身旁應答的蕭洛。
“你就被別着胡鬧了!”寧夏淵眼皮一跳,“裳裳呀,你沒有半點兒防身功夫,此事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哎呦!我知道啦,反正我也沒有半點功夫,到時候我乖乖的跟在皇上伯伯身邊好了。”千裳撇撇嘴,“吧嗒吧嗒”跑到寧康帝身側,拽着他的袖子不放。“伯伯不會不答應吧……”
眨巴眨巴眼,千裳把自己撒嬌的能耐都用到了這上邊。
“好,裳裳丫頭跟着我不但安全,還可以近距離觀戰,到時候也不會無聊。”寧康帝哈哈一笑,對于小丫頭甜甜的撒嬌還是很受用的。
對面的蕭洛,悄悄地緊了手心——看着自家裳裳在別人身邊撒嬌,怎麽就這麽不開心呢!只是轉念,又想着自己在秘境中所見,眼神有些黯淡。許是他天生只能默默的守着她……
……
果不其然,他們在皇城裏等了沒幾天,便聽聞影衛來報,皇城郊外來了一批神秘的黑袍人。
彼時,皇城的百姓皆已被秘密安置,這整個皇城之外,已皆是配着劍的黑袍人。為首,一身繡着暗紋的黑袍,只餘腰間寒芒畢露的上等寶劍。整個人鋒芒淩厲,周圍皆是臣服者!
城樓之上,寧康帝帶着千裳觀戰,身旁被影衛護的密不透風。城門之內,寧夏淵率所有的剩餘力量整裝待發,身旁跟着面色冷然的蕭洛。
“方才影衛已傳回消息,星河率禦林軍和寧洛山莊子弟趕回,這其餘十幾處人馬也皆回朝。”寧康帝望着城門外烏壓壓一片青龍堂殺手,淡定輕語。
“只要這場戰争可以撐到他們,我們便能一舉粉碎鶴歸樓。”這後一句,已是回首,朝着輕松備戰的寧夏淵。
“好,我便讓你們瞧一瞧寧洛山莊的實力。”寧夏淵一笑,聲音裏皆是冷厲。在如此勢境,竟是帶着勢在必得——
千裳第一次見着如此的便宜爹爹,也是在這一刻,竟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父親的影子。果然,無論在什麽時代,自家爹爹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一代英雄。劍術大能、機甲上将……
真是,令人懷念啊!在戰場的感覺……
千裳勾唇一笑,“爹爹最厲害啦!”口中喊着,如今這一世不能上戰場,這樣瞧着自家爹爹和阿洛哥哥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