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他的手背上移動。
依然麻麻地,癢癢地。
不是名單的原因,那就只能是發通訊過來的人的緣故。
“你想知道小雅?”穆待試探地問,心裏卻覺得不大可能。一個普通的人類女人,連異能都不曾進化出來,小白問她有什麽用?
右手猛地頓住,左手不停地動着。他猜對了。
小白詢問小雅的消息……難道兩人有什麽關系?
說起來,小白這個名字還是他起的,他根本不知道小白從哪兒來,身上有什麽秘密,更不知道小白還是人類時都和什麽人有聯系。
一想到小白可能認識小雅,穆待心裏不知為什麽突然有點兒不舒服起來。
小白明明一直都只陪着他,只守着他,怎麽還能想着別人?
“你……認得小雅?”穆待壓住心裏的異樣,努力平靜地問。
右手在動。
小白不認得她,穆待有些高興。
“末世還沒來的時候,小雅是我的老同學,”小白不認識她,應該只是想了解小雅的情況,他自然不會隐瞞,“我們沒說過幾句話。末世後,很多親人朋友死在眼前,原本熟悉的人突然就沒了。再加上危機四伏,過了今天,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這時候能看到曾經認識的人,感覺很好。”
“尤其是,後來我們還進了同一個基地,我因為末世前曾經主持過幾個大型實驗,再加上精神力大幅度進化,挺被基地看重,分給我一間實驗室,還搭配了一些普通人當助手。”穆待說。
白桦能理解。畢竟科研人員到哪裏都是重要人物,穆待這樣的實驗狂人更被人當成寶。
“小雅不一樣,她是普通人,勉強進了基地,卻沒有異能,又是女孩子,力氣不大,時常被人欺負。我因為和她認識,時不時就關照她一下。畢竟是老同學,能遇到也算是緣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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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冷哼了一聲。
鬼的緣份!都是猩猩的粑粑!
“有一天,她來實驗室找我,說有人要強行娶她,她根本不喜歡那個人。她說那是個軍人,在軍隊裏人緣不錯,她雖然拒絕了,卻怕被打擊報複,希望我能幫幫她。我本想出頭幫她說和,她說這辦法頂得了一時,頂不了一世。”
白桦幾乎不用想就知道後續什麽樣兒,無非是女人提出和他締結婚約逃避壓力,男人答應了。
“有了婚約,小雅沒再提起那人,倒是時不時來我這兒,以我未婚妻的名義理直氣壯拿些吃的喝的。你知道,我是科研人員,平時的配給量很足,而且都是普通人的食品,也适合小雅吃。外面的人知道小雅和我有婚約,排擠她的人幾乎沒了。”
難怪一見到穆待就要死要活地,非要他救她出去,原來根子在這兒呢。一開始予取予求,之後當然要變本加利。
穆待一直說着以前的事,并沒刻意隐瞞小雅的背叛,兩人婚約的破裂,小雅另投老情人懷抱,甚至把他對廢棄實驗室遇險的懷疑也講了出來。
“我實驗室裏丢的那些材料,有一種是引誘喪屍的。那時我只是單純覺得,要是能把這個研究成功交給基地,幫他們在人力許可的情況下做個陷阱,說不定能殺死不少喪屍。可惜我還沒把實驗完全完成,東西就丢了,實驗結果也被銷毀,到處都沒找到。”
白桦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穆待對他笑了一下:“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吧。你還想知道什麽?如果沒有了,我們進行下一個問題?”
白桦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聯絡器,又指了指他的心髒位置。
穆待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你想問小雅在我心裏的地位?”
白桦左手拍了拍他。
“就是個曾經的老同學吧,”他說,“以前在基地時我還想着難得是熟人,能照顧就照顧一把,可現在,她有了超級戰士,也就不需要我關注她哪怕一眼。至少對她我問心無愧,當然也不會再想着她。真要說在我心裏的地位……”
白桦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你敢說忘不了試試?
穆待想了很長時間:“她不在。”
不在什麽?自然是不在心裏。
不在心裏,也就沒地位。
白桦一瞬間覺得四周的花兒都開了,先前的什麽解剖刀啊刺傷啊,都被他扔到了九霄雲外。
世上最好聽的回答,莫過于穆待的一句“她不在”。
“對了,”穆待突然說,“一開始我只顧着看那幾個進化喪屍了,現在想想,好像被圍攻的那幾個人類裏面,應該有小雅?離得太遠,我又沒怎麽注意,你看那些人裏是不是有女人?”
有,可是我才不會告訴你。
白桦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穆待。
什麽小雅大雅,以後都不要再想她再理她,我們有彼此就夠了。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穆待被他摟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卻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種愉悅的氣氛,也就沒推開對方。
白桦放開他時,他認認真真地把聯絡器固定在白桦纖細白嫩的手腕上:“你既然這麽喜歡它,就送給你。”
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可既然你送了,我就最中意。白桦看着男人低頭的樣子,在他長長的眼睫毛上親了一下。
穆待愣了一會兒,這才伸手摸上白桦的臉:“小白,你長得可真好看。”
白桦偏了下頭,方便他繼續摸。
“這麽精致的臉,如果不是摸起來沒有溫度的話,簡直和人類一模一樣。真想解剖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構造。”穆待喃喃地說。
白桦推開他,走到實驗臺邊,一件件脫着身上的衣服,脫得光光地。
穆待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小白這是要幹什麽?不希望自己解剖他,生氣了?可是……生氣幹嘛要脫衣服啊?
白桦脫完之後,躺到解剖床上,用束縛帶一條條地把自己綁緊,又用床邊的特制鋼環把自己扣好,四肢大大地打開,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樣。
這是讓他随意實驗的意思。
要是放在以前,穆待早就走過去舉起刀子,這時候他卻下不了手,趕緊過去把束縛帶和鋼環全打開,又把衣服一件件幫對方穿好。
“小白乖,我怎麽可能真這麽對你?”雖然知道小白的自愈能力很強,這從他脖子受了一刀後很快就愈合就能看出來,可他終歸還是舍不得,“我們先穿上衣服,放心吧,以前說好的,先用頭發指甲來做實驗。再說不是還有刀子上的血麽?那些足夠了。”
白桦任由他替自己把衣服穿好,眼神裏滿是詢問,像是在說:“不解剖了?”
“不解剖。我們小白這麽乖,不能那麽做。”穆待說着,幫他把最後一顆扣子系好,又在他唇上親了親。
小白點點頭,示意他把實驗室門鎖打開,自己去浴室洗澡。
先前那一刀,雖然傷口已經愈合,皮膚上卻留了血跡,需要洗一洗才行。
穆待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猛地低下頭,朝自己兩腿中間看了看。
那裏的小穆待已經擡起了頭。
小白的衣服脫得太突然,一開始他都沒反應過來。可小白的身體真好看,摸起來光滑細嫩,連他這個長年在實驗室裏不見陽光的人都比不上。
要說以前他還總想着研究白桦,這次對方把自己綁到解剖床上之後,他才發現,比起研究小白,他更想護着他,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解剖什麽的,果然還是口頭上說說吧。真到了那時候,他不可能下得了手的。
穆待的想法,白桦不可能知道。他進了浴室,站到花灑下,開始搓洗,尤其是脖子上那塊。
雖說沒有傷痕,痛覺也被屏蔽掉,無緣無故挨那一下子,流了不少血,心理上還是有些過于刺激了。
只是對白桦這種人來說,蔫也就蔫一會兒,很快他就跟系統得瑟起來。
“系統,你看,我就說穆待聰明吧?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這麽聰明。就算物種不同,你們又限制了我的溝通能力,也根本不可能妨礙到我們交流。這次的苦肉計使得值。”白桦在腦子裏得意洋洋地說。如果他身後有根尾巴,估計已經翹到天上去。
“難怪宿主讓我耗費能量把注射器和解剖刀換了位置,還暫時解除你的無敵狀态,”系統回答,“你就那麽有把握,他捅你一下後,不會□□再捅第二下?”
“當然不會,你不看看他是誰?第一下已經是猝不及防,再來一下,他舍得嗎?”白桦美滋滋地說,“現在好了,不但知道那個女人跟他毫無關系,還能把我們倆的關系再拉近一步,這比什麽都強。”
系統不遺餘力地打擊他:“拉近一步?你所說的拉近一步就是自己脫光光了擺在他面前,還被對方又一件件地把衣服重新穿好?這是對你沒興趣吧?”
“我脫衣服是為了讓他解剖,他卻拒絕了。你別忘了,以前他看我洗澡時,看我的眼神完全像是在研究從哪裏下刀更好。”
這倒是,系統沒辦法反駁,只得沉默以待。
白桦卻不是見好就收的人,繼續興高采烈地說:“哎呀,以前雖然也經常和他親親抱抱,可我感覺得出來,穆待那時候都是敷衍我。他大概是把我當成一個可供研究的喪屍兒子養了。以後嘛,嘿嘿,我倒是想看看,這個男人親我的時候能不能還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
☆、第五個世界(7)
誤傷事件後, 穆待對白桦有了很大不同。第一個是,他真的把研究白桦提上了日程。
白桦的血讓他整整研究了近一個月, 之後他又取了白桦的毛發和指甲, 再次進行研究, 這兩樣東西又讓他研究了一個月。
第二個則是,這兩個月裏, 他再沒親過白桦。
以前研究結束時會習慣性地親一下, 甚至實驗開始前, 出于安撫心理, 偶爾也會親一親。
可這次,除了第一次結束實驗時他低頭想親卻突然頓住, 接着轉身繼續收拾實驗器材外,之後每天連要親吻的動作都沒有。
“宿主, 我看他對你真的沒什麽欲-望了。也是,你現在都是喪屍了, 就算再漂亮,怎麽可能讓他對你産生性-沖動啊?”系統在白桦腦海裏說,怎麽聽怎麽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
先前還說一大堆有的沒的,信誓旦旦說兩人的關系有改進,這下好, 親都不親了。
生生的被打臉啊!
“這是好事啊。”白桦回答。
“……”系統覺得宿主被它氣傻了。以前不是蕩漾得每天都想方設法把目标拉上床嗎?怎麽現在連最基本的福利都沒了, 他反倒覺得是好事?
“你想啊, 他不親我,說明他心理上沒辦法再當我是喪屍兒子, 而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和他平等的、真真正正的對象來看。再說了,就算他轉不過這個彎兒,難道我不會自己找機會嗎?我又不是白吃飯的。”
“山不來就你,你就去就山?”
“小統,你看你跟着我變得多出息,連俗語都會用了。”
系統:好想說MMP腫麽辦?
這天,穆待再次做完了當天的實驗,和白桦一起把器皿都清洗幹淨,分門別類放好,離開實驗室,去浴室洗澡。
白桦刻意錯開了一段時間,在外面磨蹭一會兒,這才假裝不知情地回到卧室,開始脫衣服。
“宿主,你要幹什麽?”系統有不好的預感。
“洗澡啊!不每天洗澡,我怎麽保持幹淨?”白桦反問。
“可是穆待還在裏面。”
“廢話,我就是知道他在裏面,我才要洗的。你忘了我說過,我要采取攻勢?”
……容我說句實話,攻勢再強,最終你還是被攻的那個。
白桦推開門進了浴室。
裏面熱氣氤氲,一個修長的身影正在裏面清洗。白桦上下打量着穆待,對自己看到的感覺很是滿意。
“小統,你發現沒,我們剛見面時,穆待瘦得厲害,我抱他都覺得硌手。現在看起來好多了,腰是腰臀是臀的。”
……廢話,難道你家腰不是腰臀不是臀?系統覺得自己都無力吐槽了。
不過,宿主确實把目标投喂得很好。末世裏的物資已經越來越少,白桦卻總有辦法弄到吃的,而且一天三頓盯着穆待吃飯。
這種情況下,男人原本虧損得厲害的身體竟然慢慢補了回來,比末世到來前還好一些。
“哎,你看到沒有,穆待看到我進來,轉了下身子呢。”白桦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這不很正常嗎?”系統實在看不得他得瑟的樣子。
“當然不正常。如果他對我沒感覺,就不會轉身子。這動作是下意識的,剛好暴露了他的內心。”白桦說。
……親,你長得那麽美,說什麽都對。系統幹脆不再理他。
白桦一步步走了過去。
穆待背對着他,沒有轉身,只偏頭低沉地問了一句:“小白,你也要洗?我馬上洗完了。”
白桦伸手拿過一邊放着的澡巾,打濕後開始幫男人搓背。
澡巾接觸到皮膚的一剎那,穆待有些緊繃,察覺到白桦的意圖後,他立刻放松下來。
以前一個人洗澡時,後背這些地方,手能夠到的他就搓幾把,夠不到的都是沖沖水算了。
有小白幫他,省不少事兒。
搓一遍之後,白桦學着穆待平時洗澡的樣子,擠了點兒沐浴露出來,打出泡沫。
沐浴露還是他在外面找物資時帶回來的。這裏實驗器材齊全,生活物資卻少得可憐,不論吃的還是被褥都是他從別的地方一點點找回來的。
白桦還挺開心,這就像是他在親手打造兩個人的家一般。
沐浴露、洗發水、鍋具、衣服,他幾乎見到什麽就拿什麽,一樣都不落下。
就連櫃子他都搬回來好幾個。
至于系統時不時冒頭提醒他刷善人值的事兒,他一句話就讓對方成功閉了嘴:“您老那麽能,您老指條明路給我,這次怎麽刷善人值?你放心,哪怕是殺了我自己就能成功,我都下得去手。”
幫穆待洗完後背,他的手悄悄往下移了一下。
男人一下子就察覺到,頓了頓,似乎下了什麽決心一般,轉過身子。
他一直都想徹底研究白桦,但之前總怕傷到了對方,這時候卻有了個更好的想法。
“小白,”穆待放緩聲音溫和地問,“我想做個研究可以嗎?”
白桦一動不動地盯着他,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穆待知道他這就是同意了。
“你看,你和其他喪屍一點兒都不一樣,不論是外表,血液,還是這裏,”他濕漉漉的手指了指白桦的頭,“我總覺得,你就像是一個沒被完全感染的存在,雖然已經停止了心跳,”他的手指着男生的臉龐緩緩落到心髒位置,“卻保留着人的神志。”
白桦學着他的樣子,伸手在他的心髒位置點了點。
“我想知道,你的其他人類本能是不是還在,能不能讓我看看?”穆待說着,就照着自己的想法開始動作。
“宿主,他,他他他,他這是……”系統被穆待突然轉化的畫風吓了一跳,連話都說不全了。
“他這不是很正常嗎?不是說了想研究一下?身為一個科研人員,研究了我那麽長時間的血液指甲頭發,要不是我沒有唾液,估計前後怎麽也吐出幾大杯來讓他做這樣那樣的實驗了。”白桦回答。
“可這……”
“啧,他這一世在那方面根本就一點經驗都沒有,沒輕沒重的,超不溫柔。”白桦一邊抱怨着,一邊微微眯上眼睛,眼見男人從旁邊拿過一個玻璃杯,把大願得償的産物全接進了杯子裏。
“這也能行?”系統有些不解,“這能實驗嗎?”
“應該不能,不過現在的情況對呆子來說是意外,他總不能洗澡的時候還随身帶試管。等他回到實驗室,就會想起這份樣品根本用不了。”白桦說。
穆待很快擦幹身上的水,穿好衣服推門出了浴室。
白桦站在花灑下,開始清洗自己。
系統莫名覺得宿主有點兒可憐。
這是用完就扔的意思?而且,要是它看得沒錯,穆待明明有感覺的吧?竟然不趁機下手,就這麽跑了。
真是太不像他前幾世的風格了。
白桦卻沒什麽感覺,慢吞吞地洗完澡,穿好衣服出來,就看到穆待正在房裏滿臉通紅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宿主,他這是發現樣品被污染不能用了吧?”系統問。
“當然,不過他又不真傻,哪好意思立刻找我要第二份。”白桦毫不在意地說,“下次他要是什麽代價都不付出,我不會就這麽輕易給他了。”
沒辦法,科學家精神附體的穆待,和前幾世太不一樣,滿腦子除了實驗就是實驗,讓他拐帶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容易。
他甚至相信,假如沒有喪屍圍攻,讓男人一個人待在廢棄實驗室裏,穆待早晚把自己餓死。
“就當我前幾世欠他的,這一世在償還吧。”白桦安慰自己。
“還清之後一刀兩斷?”
“你傻啊?還清之後當然是繼續欠他啊。一刀兩斷,怎麽可能?”白桦理直氣壯地反問。
系統覺得自己确實傻了,它怎麽忘了白桦的本質呢?還真把他當好人看了。
穆待躊躇半天,終究沒把自己的訴求說出口,轉頭拿起一邊的大毛巾,默默幫白桦擦幹頭發上的水。
白桦舒舒服服地坐着,微微後仰,任由他動作。
擦幹水,穆待并沒離開,看着他欲言又止。
白桦靜靜地等着。這就是不會說話的好處了,不用強逼着自己搭話,只要安心等着就好。
穆待輕輕問:“小白,你真的沒有唾液嗎?”
白桦一愣。他還以為對方會問自己跟剛剛那杯“牛奶”有關的事情呢,沒想到竟然轉到了唾液上。
這個自然是沒有的。
白桦沒法點頭,索性把舌尖伸出來給他看看。
柔嫩,卻一點兒都不濕潤。
穆待湊近看了幾眼,白桦感覺他靠得太近,正要偏開頭,男人已經欺上來,張口含住了他的舌頭。
……還真是出!息!了!
平時看着清冷又禁-欲的科研人員,竟然學會騙他伸舌頭接吻了。
白桦等了一秒鐘,見穆待沒有放開的意思,索性擁住對方,加深這個吻。
穆待這一世的技術太爛,包括接吻都是這樣。還是讓他來主動吧,少點兒遭罪,多點兒享受。
等兩人分開時,穆待已經氣喘籲籲了。他從來沒真正接觸過感情方面的事,以前和小雅有了婚約也幾乎是各做各的事,純潔得連臉頰都沒碰過。
沒想到,不過一個接吻,就讓他感覺這麽的……欲罷不能。
是所有接吻都這樣,還是只因為剛剛的吻存在于人類和喪屍之間,種群不同,才更有感覺?
他推了推眼鏡,習慣性地開始思考。
白桦一見他這樣,就知道他走神了,不由很是無奈。
這還是第一回碰到這種的,上一秒還在深情款款地接吻,下一秒腦回路就不知道搭到哪兒去了。
既然這樣,幹脆再把男人的魂拉回來就是。
白桦重新貼了上去,先在他的唇上碰了碰,接着繼續深吻。
等他放開對方時,穆待眼睛有點兒失神,很快就恢複了清醒。
大概是覺得和白桦心理上更拉近了一點兒,他毫無防備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小白,剛剛我很舒服,也很……喜歡。”
還沒等白桦繼續得瑟一下,他的下一句話就加了玻璃渣:“是因為物種不同嗎?我是人,你是喪屍。人和人之間接吻的感覺也會這麽好嗎?确實需要研究一下……”
系統在白桦腦子裏唯恐天下不亂地說:“宿主宿主,目标這是想出軌嗎?他想再找個人去試試?”
白桦雖然面無表情,眼睛卻暗沉沉地。
“呵呵,你覺得我會給他這個機會?”
“那宿主打算怎麽辦?捆綁?囚禁?強迫?還有還有……”
白桦覺得有些不對:“小統,你是不是看過什麽奇怪的東西?”
系統立刻開始訴苦:“還不是你先前太可怕了,差點兒讓我以為你要毀滅世界,為了拯救你的心靈和靈魂,不得不看一些引導方面的資料……”
“引導資料?引導人怎麽小黑屋怎麽捆綁囚禁?”白桦才不上它的當。
系統不好意思地嘿嘿兩聲:“那個,不是怕你像以前那樣不信任我嗎?我就想,如果看點兒你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投你所好,和你有點兒共同語言什麽的,說不定會改善我們兩個的關系。”
為了任務達成,它也是拼了好嗎?
白桦才不理它賣慘,起身走了出去。
“宿主宿主,你這是要幹嘛去?”
“抓個人給他。他不是要實驗嗎?那就給他實驗。”
“不會吧?宿主?這是正大光明當着你的面出軌的行徑啊,你都能忍?”系統大叫。這太不符合宿主的性格特點了好嗎?
“誰說是他出軌?”白桦反問,“既然他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和喪屍接吻都是這樣,我就當面做給他看好了。”
……系統為穆待點蠟,默哀一秒鐘。
果然開了外挂的宿主惹不起啊。
這一言不合就給對方戴綠帽的行徑……它覺得好爽是腫麽肥四?一定是前些天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多了,它得繼續再看一點兒鍛煉一下自己的承受力。
白桦原本想随便抓個人回來,沒想到一抓就是三個。
還是熟人。
龍哥,小花,奎子。
三人組也沒想到能這麽巧看到白桦。這次見面仍然是他們和喪屍戰鬥的時候,那些喪屍明明占了上風,突然潮水一般退回去,四散奔逃。
緊接着,他們就看到了男生。
還是那麽漂亮,還是那麽幹淨。
因為有了前兩次相遇,三人組沒那麽緊張。小花甚至悄悄松了口氣,在心底遺憾這次又是只能看一眼就分開。
沒想到男生突然對他們出手。
龍哥最先反應過來,粗壯的閃電朝對方惡狠狠地劈了下去。
一段時間沒見,他的異能已經晉了一級,威力比之前只大不小。
男生根本沒躲,一層淡淡的藍光浮現在他的體外,那道閃電不知怎麽竟反彈回來,直接落到龍哥身上。
龍哥是超級戰士,身體比普通人強些,畢竟不是鐵打的,聲都沒吭就倒了下去。
奎子見勢不妙,凝起精神力猛地朝對方一刺。
他的精神力在這段時間也已經升級,只期盼這次能夠奏效。
他的祈禱沒人聽見,随着龍哥倒下去後,奎子成了第二個。
小花見到瞬間就趴在自己身邊失去戰鬥力的表哥表弟,擡起頭握緊了拳頭。
白桦停下腳步,看着她。
小花鼓起勇氣說:“你,我跟你走,你放過他們兩個好不好?”她知道自己除了力氣大一無是處,龍哥和奎子都打不過的喪屍,她更沒指望。
還不如好好談談條件。她直覺男生聽得懂她的話。
男生沒說話,也沒離開,就靜靜地站着。
小花想了想:“我先把他們兩個安頓好,再跟你走好嗎?這裏,很危險的。”
四處都是喪屍的殘肢斷臂,黑血四濺,當然危險。
男生走上前幾步,一手一個提起龍哥和奎子,扔給她。
小花趕緊把兩個大男人全都扛起來,眼見男生邁開腳要走,她立刻跟上去。
她在心裏慶幸剛剛沒對男生出手,不然肯定也落得表哥表弟的下場。看男生一手一個提大活人的模樣,她就知道這個喪屍力氣絕對不比她小。
走到岔路口,小花見前面就是她們的休憩地,剛要過去,就見走向另一條岔路的男生回頭看她。
小花小心翼翼地解釋:“我先把表哥和表弟送過去好嗎?”
男生不吭聲,在小花想擡腳時攔住了她。
如是幾回,小花明白了,男生這是想讓她把表哥表弟也一同帶走。
如果面對的是別的喪屍,小花寧可同歸于盡都不會幹這事兒,可對着男生,她總有奇怪的感覺,覺得他不會害她們。
走就走吧。
在表哥表弟昏迷的時候,小花替兩人下了決定。
他們走了很遠的路,眼見出了城市,進了荒野。四周的路越來越難行,饒是小花力氣過人,也開始喘起粗氣。
男生卻沒什麽反應,依然平靜地走着,連點兒汗珠都沒有。
也是,喪屍怎麽會出汗?小花自嘲地想着,卻忍不住繼續偷偷盯着男生。
真好看,太好看了。她想。
等他們到達目的地時,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期間龍哥和奎子都清醒過,不知男生用了什麽手段,很快就讓他們再次昏迷。
停下來時,小花看着四周不由張大嘴巴,連肩膀上扛着的龍哥和奎子頭朝下滑到地上都沒察覺。
這裏……是實驗室?
男生領她們進深山時她已經覺得奇怪,可她很有當俘虜的自覺,并沒開口詢問。
本以為就算不被吃掉,頂多有間破房子容身就不錯了。但這裏明明是哪一處大型實驗基地吧?
一個喪屍竟然住在這裏?
還是說……小花腦洞大開:會不會這個男生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其實是哪個科學怪人的實驗品,這樣一來,他那麽幹淨漂亮又那麽厲害也說得通了。
可這種科學怪人……一般都是反面人物啊,小花苦惱起來。她一個最常見的力量進化者,能打過武裝到牙齒的科學怪人嗎?
男生提起龍哥和奎子就走了進去,小花趕緊跟上,眼睛不停地在四周看着,想找出一條大戰時可能用得到的逃生之路。
沒什麽逃生路線,她們一行四個進了大門,穿過長長的走廊,就進了一間很大的實驗室。
想到馬上直面最終大BOSS,小花緊張得身子都硬了,一點一點扭轉頭看向實驗臺前站着的那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哎?
哎哎哎?
身材修長,戴一副金絲眼鏡,寬肩細腰長腿。這這這,這麽俊美的科研人員,怎麽看怎麽眼熟。
小花猛地想起來,上次龍哥接了個保護科學家出城的任務,結果在廢棄的實驗室裏遭到大批喪屍圍攻。
那是他們第二次見到男生,那個科學家就是眼前這個。
原來不是幕後大BOSS嗎?小花松了口氣,緊接着又有點兒失望。看來自己這次當不成和喪屍攜手反抗黑化科學家的女主角了。
上次喪屍把穆教授救回來後,他們一直住在這裏嗎?
小花偷偷打量了穆待一眼。
穆教授臉色比和她們在一起時好多了,不瘦得那麽厲害,看着更好看了哎。
不過,喪屍把她們三個帶過來是什麽意思?難不成穆教授覺得孤單了,想找人做伴?
小花天馬行空地想着,一點兒危機意識都沒有。
能住在這裏,看着好像挺好的。畢竟是兩個類型完全不同的絕世美男哎,末世裏天天打打殺殺,誰都沒時間精力關注外表,已經很少見到這麽養眼又美型的男人了。小花流着口水想。
☆、第五個世界(8)
穆待看到小白帶回來三個活人, 不由愣住了。
他幾乎習慣了白桦每次出去之後,都會帶回來一些什麽。有時是生活用品, 有時是實驗對象, 或者其他的東西。
可是……大活人?
這還是第一次。
他不解地看向白桦。
白桦不看他, 自顧自地把昏迷過去的龍哥綁到解剖臺上。
穆待抿着嘴沒吭聲,靜待事情發展。
小白不會是要他把這個男人解剖了研究一番吧?
正想着, 就看小白把鋼環和束縛帶系好之後, 微微彎下腰, 對着龍哥的唇慢慢親了下去。
小花張大了嘴巴。
就算看到解剖臺上血跡斑斑, 她都不覺得男生是要害她們,畢竟男生身上一點兒殺氣都沒有。而且她們和穆教授相處那些日子, 穆教授脾氣溫和,為人體貼, 被喪屍包圍時還讓她們先離開,在她心裏是一等一的大好人。
可這是什麽情況?
綁完之後, 要接吻?
男生……看上了表哥?
小花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先不說這兩人根本就沒見過幾面吧,再說龍哥那長相,就是個普通人,整天和喪屍打打殺殺,人夠警覺, 卻少了柔情, 十足十的糙漢子。
這樣的表哥也會有人喜歡嗎?啊, 不對!應該是,明明都是男的吧?就算要親, 也要親她才對,怎麽會親表哥,她哪裏比表哥差了。
當然,那個親吻是沒成功的。
穆待一直注意着白桦的舉動,看他一彎腰,趕緊過去把人拉起來,眉頭緊皺:“小白,你幹什麽?”
話裏的不悅任誰都聽得出來。
白桦沒看他,被阻止之後就繞過去,走到地上軟着的奎子身邊,抓着對方的領子,依然作勢要親。
“小白!”穆待無奈了,他總算想起來自己先前說過的話。
小白這是在和他鬧脾氣不成?
可是,他明明是在很認真的探究。
穆待拉着他的手,一字字認真地說:“小白,別鬧了,你是男生,不能随便親別的男人。”
這時他倒忘了,兩人以前實驗前後時常會玩親親游戲的。
白桦看了看他。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