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雞、黃狗和大白鵝
吃完了飯,幾人并排往學校走,路過操場的時候,狄伺非要去打球,還問江寥去不去。
江寥果斷拒絕了他,“不了,我還有罰寫要寫。”
狄伺忽然想起來,自己貌似也被要求“榮辱與共”,所以江寥沒背下來課文的這份罰寫他也要寫,不過他倒是不急着現在寫,就想勸江寥也一會再寫,“不急,晚上再寫吧,先去玩吧,好不好?”
江寥臉上沒什麽表情地斜瞥一眼過去,“沒空陪你玩,晚上我還要做生意,先回去了。”
說完,江寥就扭頭走了。
狄伺看了一眼劉宇同,“還看什麽,跟上去啊。”
劉宇同在後頭跟了一會,忽然停下來拽住狄伺的袖子,“我為什麽要跟着你們跑?你們要寫罰寫,我不用啊!”
狄伺默默翻了個白眼,然後對他道,“你別以為你不用罰寫,老師只是給你換了個隊友,而不是給你換了個腦子,你沒背下來《琵琶行》第三段,這一點是不争的事實,你逃不掉的。”
劉宇同這才想起來上課時事發的具體細則,不由得嘆氣道,“老師這哪是給我換,分明是硬搶,其實我還挺想和江寥同學一組的。”
狄伺瞪眼,大聲朝劉宇同說道,“什麽叫搶,江寥本來就是我的……”
一說到這句,狄伺忽然有些心虛,總感覺這話說出來有些不對味,江寥也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停下來,皺着眉頭回過頭,一臉的嫌棄。
狄伺趕緊弱弱地又擠出來兩個字,“同桌,他本來就是我同桌,理應跟我一組,你來瞎摻和什麽。”
狄伺見江寥聽到他這話之後就把頭轉過去了,看樣子應該是沒生氣,忙松了一口氣。
江寥攤開書本,拿起筆開始寫罰寫。
狄伺就有些心不在焉,寫一個字轉一會筆,寫兩個字,扣扣手,寫三個字,還得瞄江寥一眼。
狄伺瞄江寥的頻率多的江寥都覺得自己寫不下去了,他把筆撂在桌上,擡起頭,看着狄伺道,“你脖子落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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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面的劉宇同聽見江寥的聲音也扭過來,驚訝道,“什麽?狄哥你落枕了?那你剛才還要去打球?”
本來想直接反駁的狄伺頓了頓,随後盯着江寥的臉勾起嘴角笑了,“可不是落枕了嘛,現在就只能朝着這個方向,擰不回去了。”
江寥直接上手把着狄伺的臉,硬生生把他的腦袋掰回去了,“腦袋擰下來就不會有落枕的症狀了,方便省事,一步到位,直接痊愈。”
劉宇同是真的以為狄伺落枕了,看着江寥粗暴的動作,趕緊伸手過來攔着,嘴裏道,“哥使不得,哥撒手,會出人命的!”
劉宇同被桌子攔着,到底沒能救他狄哥一命,眼睜睜看着江寥把狄伺的脖子給扭了過去,然後他親愛的狄哥還活着,看面部表情并沒有出現猙獰情況,初步估計貌似應該也許不太痛苦,那這是——直接升天了?
“卧槽!”
劉宇同一面震驚一面要哭不哭,然後被他狄哥一巴掌打醒了。
“你那什麽表情,我特麽還活着呢!”
罵完劉宇同,狄伺又到江寥跟前裝弱,楚楚可憐他能演出可憐二字,楚楚倒是不楚楚,看着有些讓人發怵,他拽住了江寥的袖子,“你弄疼我了。”
劉宇同噗的一聲噴了出來,這特麽還是他狄哥?這是妖孽附體了吧。
江寥一臉無情,把自己的袖子從狄伺手裏扯出來,“有病的話我祝你早日康複,沒病的話我勸你有點陽間人的樣,謝謝。”
說完,江寥就拿起筆,繼續面無表情地寫罰寫。
劉宇同目瞪口呆,“江哥,你這嘴,牛逼!”
狄伺朝劉宇同一翻白眼,“寫你的罰寫去,滾!”
劉宇同扭頭之前,還問了句,“狄哥你脖子真沒事?”
狄伺朝他擺擺手,“無礙。”
接着狄伺又用胳膊撐着腦袋,趴在桌上看了江寥一會,直到江寥把罰寫寫完,擡頭瞪了他一眼,才把自己的目光收起來,老老實實準備寫罰寫,結果準備工作就遇到了困難,他的筆不見了。
江寥好心提醒,“你剛才轉筆的時候掉地上了。”
狄伺喔了一聲就低頭到桌子下面撿筆,卻沒想到撿起來的只是筆的屍體,他的愛筆讓劉宇同那傻逼用凳腿壓碎了。
狄伺可憐巴巴地望向了江寥。
江寥只好借給了狄伺一只筆。
狄伺眯着眼睛對江寥說了一聲謝謝,拔開筆帽剛要寫,上課鈴就響了。
狄伺命中注定不配寫這份罰寫。
下午一共上了三節課,每科老師都在強調一周後期中考試的事,江寥很是郁悶,他才來上學兩天啊,就要考試,他是真的一點都沒學過啊,這要是考烤冷面的制作方法他還有可能會,考語數外化物生他是真的不行。
雖說他以前的成績也沒有太好,但是倒數第一還是沒考過的,這次要是真考了個倒數第一,他都怕把老頭給氣出病來。
臨放學之前,物理老師也看出來大家都興致缺缺,無心學習,就沒繼續講,說讓大家都自習一會,實際上同學們三兩個湊成一堆聊天,他也沒管太嚴,只是在同學們太放肆,太忘我,聲音稍微有點大的時候,會咳嗽一兩聲提醒大家一下。
物理老師一般情況下還是很和藹的,只要考試你別打個位數,一般不會激發他的狂暴屬性,這個應當屬于被動技能,低分觸發。
下課鈴一響,同學們都躁動起來,背着書包有說有笑地相繼走出教室。
江寥走了一會,發現狄伺和劉宇同又跟在他身後。
江寥停下腳步,皺了皺眉頭,“你們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晚上不吃飯。”
狄伺先是愣了一瞬,而後也學着江寥的樣子皺着眉對劉宇同道,“你別跟着我。”
劉宇同一臉懵,“啊?”
狄伺直接把劉宇同糊弄走了,“你先走,我和你江哥還有事,再見。”
劉宇同一臉懵逼地走了。
江寥抱着雙臂看着站在他跟前笑的直眯眼的狄伺,面無表情地道,“你為什麽還跟着?”
狄伺兩手一攤,“我這不走路呢麽,沒跟你啊。”
江寥長長嘆了一口氣,沒理他,轉過身走了。
狄伺依舊亦步亦趨地跟在江寥身後,還理直氣壯,江寥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江寥先是回家取小攤車,他剛才趁下課的時候,已經給老頭發過消息了,讓他幫忙把小攤車整理出來,一會要出攤。
江寥和老頭住的這個地方,嚴格來講也算是個小村,這塊地方處在江城中偏東北的角落裏,有些偏僻。江城這些年是建設得越來越體面了,但也落下了一些地方,江寥他們住的這個地方就是其中一處,在這個高樓林立的城裏一直是拆不拆,就是等了好久都沒人過來拆。
所以這個地方既然還算村,就少不了那三大惡霸——公雞、黃狗和大白鵝。
江寥住在這裏有一陣子了,惡霸們熟悉他,自然是不會欺負他,狄伺可就慘了,先是被黃狗恐吓,又被公雞追着跑了一段路,最後被大白鵝吓得直接跳江寥背上去了。
江寥原以為狄伺會被惡霸們勸退,卻沒想到他愣是一路跟了過來,随後最後一段路幾乎是完全挂在他身上的。
狄伺被吓到手舞足蹈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搞笑,江寥都不忍心罵他,但還是得說他兩句,“你幹嘛非要跟過來,我都說了我今天晚上不吃飯了,我要去出攤做生意。”
狄伺依舊嘴硬,“誰,誰跟着你了,我明明就是在走我自己的路,我就願意上這邊來。”
江寥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确定你願意被狗咬,被雞追,被大白鵝撲着叨?”
江寥剛說完,那大白鵝就像是配合他一樣,亮着翅膀張着大嘴就撲了過來。
狄伺被吓得一邊大叫一邊往江寥懷裏鑽,“啊啊啊——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江寥實在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兩聲。
狄伺這一段路走的十分艱難,好不容易才進了江寥家的院子,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他以前可不知道鐵鍋裏炖的那種大鵝能追着人跑半個村。
老頭竟然沒在家,小攤車倒是給他收拾出來了。江寥拿出手機給老頭打電話,老頭也沒接。
江寥不禁慶幸,還好他上次被老頭鎖在門外之後就帶了鑰匙,不然這次還進不來了。
他倒是不擔心老頭出什麽事,這附近住的人都互相認識,要是出了什麽事,鄰居都會幫襯一下,而且老頭腿摔傷之前就有去村西頭下象棋的習慣,以前也經常不在家,所以江寥也就沒多想,推着小攤車就走了。
狄伺又跟在他身後,腳步略有些虛浮,江寥估摸着,他這是讓大白鵝給吓得。
江寥的小攤車是自己改裝的,改裝之前是一輛三輪電動車,他只是把後面的車廂稍微改裝了一下,裝上了一個鐵板鍋,空餘的地方用來放材料和餐盒,但是這個小攤車的本質還是一輛電動車,所以還能騎。
狄伺眼睜睜看着江寥坐在小攤車的駕駛位上,打開開關就要騎着車走,他趕緊沖過去想要擠上車,可是小攤車的車廂被江寥改過之後,根本上不去人,狄伺要想擠上去,只能擠江寥的駕駛位,于是他稍作猶豫,然後就坐在了江寥腿上。
江寥:……
狄伺說出了他的苦衷,“我怕公雞、黃狗和大白鵝。”
江寥直翻白眼,“活該,誰讓你跟來的。”
狄伺還是重複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我怕公雞、黃狗和大白鵝。”
江寥:……這貨也學會碰瓷了,艹!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親親除夕快樂,祝大家新的一年裏大吉大利,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多賺錢,賺大錢,賺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