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元悅其實在屋子裏早就已經醒了,只是一直靜靜的看着還在熟睡的衛慕隐, 這張臉她前世此生看了那麽久, 可現在還是看的入迷。
“她們外面好吵。”衛慕隐睡眼惺忪的輕吟說道。
“她們都準備好了, 咱們要出發了。”元悅輕撫着衛慕隐的黑發,沒有半點的裝飾物的秀發,依舊讓人着迷。
衛慕隐這才慢慢的爬起來,看到外面天色才蒙蒙亮,心裏埋怨起琥珀, 怎麽自己要走, 她這麽積極,生怕自己會走晚了。
等她們二人磨蹭的出了府門, 身後的琥珀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一路邊送邊和元悅唠叨着公主平時的習慣, 一遍一遍的囑咐元悅一定要照顧好公主。
元悅聽的耳朵起繭, 可抹不開琥珀的好意,只能想魏琳依求助,示意她趕緊帶着琥珀回去,再送那就跟着一起出發了。
終于出了涼州城門,元悅才算徹底松口氣。
“琥珀為何變得唠唠叨叨?”元悅不解的問道。
“她可不離開我半步, 此次出門她不放心。”衛慕隐看着元悅一臉無奈的神情,心情大好,原來任何問題都能處理的元悅也有頭疼的時候。
一路二人無話, 直奔道觀方向走去。
等到了道觀附近, 已經是五天之後, 這路上衛慕隐還是諸多的事兒,拖慢了行進的速度。
“你真該把元昊和薩道長一起帶回公主府,也不用我這麽辛苦了。”衛慕隐覺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馬車颠壞了。
“元昊不便進涼州城,萬一被朝廷的耳目發現,公主府上下人等都脫不幹系。”元悅解釋了一句,跳下馬車,扥着缰繩又走了一個時辰,終于二人看到了道觀的大門。
衛慕隐撩開馬車窗簾,看到道觀,确實如同元悅所說,隐藏在山林之中,不禁暗自感嘆,自己住在涼州這麽久,都沒有發現,自己公主府的眼線着實不夠盡責。
她半起身子挪到門口,馬車下的元悅早已經等在下面,舉着手準備扶她下馬車,衛慕隐也不客氣,抓住元悅的手腕就跳了下去。
元悅剛想調侃她怎麽這麽不矜持,就聽到耳邊傳來道童稚嫩的聲音。
“你們終于來了。”道童說罷就蹦蹦跳跳的走到她們馬車前面。
“這次的馬車真高級。”道童從沒見過這樣奢華的馬車,上面的圍簾都是鑲着金絲銀線,還有一串風鈴挂在門沿上,被風一吹叮叮作響。
衛慕隐一笑,從袖口拿出來一個油紙包好的蜜餞遞給道童,這可是琥珀專門給她準備賄賂小道童的。
“這是給我的麽?師傅可盼着你們來呢。”道童接過油紙包,也不客氣,展開一看,裏面是各式各樣的果脯蜜餞,立刻喜滋滋的沖着衛慕隐甜甜一笑。
元悅看到衛慕隐還是如此會收買人心,随即同樣向道童微笑示意,讓他前面帶路。
等見到薩道長,元悅不等寒暄,衛慕隐就搶先走到薩道長面前。
“本公主要去見元昊。“衛慕隐擺出公主架勢,絲毫沒有給薩道長面子,這讓站在她身邊的元悅感到尴尬,連忙沖着薩道長一笑,而薩道長臉上卻沒見一丁點的不愉快,反而拱手揖禮。
“我帶長公主去。”薩道長說罷,就親自引路,領着二人去了隔壁的偏房。
一進屋門,二人鼻息間就問道濃濃的藥味,衛慕隐眉頭促成一堆兒,心想薩道長真是菩薩心腸,不分好壞的救人。
衛慕隐看到正躺在榻上的元昊,周身纏滿了白布,身上的傷也被薩道長一一包紮起來,但他始終緊閉雙眼,像是沉沉睡去,連她們進來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衛慕隐走上前去,伸手在元昊的鼻孔出試了試,察覺他只是睡去,于是問道:“他為何不醒?”。
薩道長就站在她的身後,而走在最後的元悅也探過去頭,環顧這房間四周。
“醒來公主可還能見到?”薩道長一笑,反問說道。
衛慕隐狠狠地盯着元昊的臉,臉上像是浮上了一層冰霜,眼神如同能冒出火星,如果此刻她手中有一把刀,那她一定會刺向元昊的心髒。
“真難得,他還有這麽安靜的時候。”衛慕隐收回目光,極力掩飾眼神中的憤恨,故作輕松的說道。
“你們來是要帶走他?還是殺了他?”薩道長直截了當的問道。
元悅一聽這話,連忙走到衛慕隐身前,拉住她的袖口,二人交換了一下顏色。
“我想請薩道長使出針灸妙術,讓元昊聽命于我們,禪讓皇位。”元悅說罷,就将自己心裏的想法又仔細講了一遍,薩道長輕輕捋的胡須,很是認真的聽着元悅說話。
“也不是做不到,只是這攜君子之事可是要殺頭的。“薩道長平心靜氣的說完,又看了看二人,眼神竟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詫。
而這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元悅的眼神,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為了驗證自己腦中轉瞬即逝的想法,元悅慌忙開口問道。
“你可用針灸的秘術改變他的記憶,讓他忘了此前我襲擊他的事情?”元悅問完,鄭重其事的盯着薩道長,心裏砰砰跳個不停,腦中那個念頭也越來越清晰。
“自然可以,只是催眠勾魂之法。”薩道長很是自信的說道,可說完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立刻轉身走到門口。
“你們再商量吧,商量好了與我溝通。”薩道長說道,頭也不回的出了屋。
元悅咬着嘴唇,看着薩道長離開的背影,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他是怎麽了?像是我們會吃了他一樣。”衛慕隐悻悻的問道。
“我現在還不能和你說,待給元昊針灸之後,我們便問個清楚。”元悅看到薩道長的反應,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衛慕隐又仔仔細細看了看元昊,緊閉雙目的他哪還有一點皇帝的威嚴,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可以任憑人處置。
“這樣的暴戾荒淫的人,最終還是落了個好下場。”衛慕隐看出元悅始終沒有要殺他的意思,故意說道。
“他欠你的,欠我的,欠這西夏的,我都會和他清算清楚。”元悅說完,拉着衛慕隐就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