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魏琳依和琥珀早早的守在衛慕隐的房前, 二人瞅着房門不知道該不該去叫門。
“現在已經卯時了, 若公子還不起床, 該不能按時出操了。”魏琳依擔憂的說道, 真是沒想到衛慕隐有這個大的本事,能讓每日從不遲到早退的元悅,神魂颠倒的連早操都不願意參加了。
“叫門吧,要不然讓兵士知道了, 影響太差。”琥珀一咬牙, 雖然心裏忐忑, 但是仗着公主對她的寵信, 她倒覺得不會激怒公主。
“還是我進去吧。”魏琳依攔住琥珀, 心想琥珀還不知道元悅是女子的事情, 她萬一莽撞的沖進去,肯定會撞破元悅的秘密。
魏琳依說罷, 也不等琥珀答應, 就走到門前, 砰砰砰, 三聲敲門聲。
“公子, 該出操練兵了, 兵士們都眼巴巴的等着呢。”魏琳依盡量壓低聲音。
但是裏面一片安靜, 魏琳依抿了抿嘴,心裏估算時間, 此刻營中士兵已經列好隊伍, 等着元悅。
魏琳依心想反正都是女子, 即便看了不該看的,也不會被元悅重罰,于是大起膽子,一下子推開了房門。
屋中濃濃的甜膩味道撲面而來,地上散亂着直裰長裙,還有更加私密亵衣亵褲,叫人看了面紅耳赤。
“唔……誰呀……”一聲低吟從床榻圍簾中傳出來,魏琳依一聽就知道是公主的聲音。
這輕聲嘤咛穿破魏琳依耳膜的時候,她都不由得身上酥麻,這聲音太過誘惑,她想象着公主的聲音在元悅的耳邊低語幾句,那公子就算是天神,也要下了人間與她相會。
“公子,已經卯時,該出操了。”魏琳依說道,但她老老實實的低着頭,不敢胡亂看。
“嗯,我知道了,你……你先出去吧。”元悅驚醒慌張的聲音,與公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魏琳依聽出元悅是剛醒,就應了一聲準備轉身出去。
“誰準你走了,陪陪我。”衛慕隐話雖然說的霸道,但是語氣又軟綿無比。
魏琳依自然明白,美人纏繞,元悅哪還有心思去出操,篤定她今天是起不來床了。
“我要求将士必須每日出操,我自己怎麽能毫無理由的曠了,你再睡會兒,我去去就來。”元悅終于完全清醒,好聲好氣的安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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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正屋的魏琳依也聽得真切,心裏不由得佩服起元悅。
“魏琳依打水洗漱,更衣。”元悅站起身子,看到地上已經雜亂不堪,不由得皺了皺眉。
衛慕隐看到她急匆匆的就要穿衣服洗漱,心裏理解元悅作為副都統,身上肩負的責任,也就不在勉強她留下。
“叫琥珀伺候我沐浴。”衛慕隐沒了睡意,雖然身上酸痛不已,但還是和元悅一同起床。
當衛慕隐沒入浴桶之中,更加感覺身上酸楚,熱水一浸,又舒服的想要神格懶腰。
“公主你這身上……”琥珀看着公主身上青一片,紅一片,就能想象到昨天晚上她和元悅纏綿是有多麽的激情。
“無礙,過幾天就好了。”衛慕隐低頭看看,發現自己上半身的痕跡,不禁臉有些發燒,心想元悅這厮也太不知道輕重了。
琥珀拿起最軟的絲綢為衛慕隐擦拭按摩身子,她手上力道适中,惹得衛慕隐直呼舒服。
“公主身子可好?”琥珀怯生生的問了一句。
衛慕隐本來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她明白琥珀話中的深層含義,莞爾一笑。
“那是自然,我還是處子之身。”衛慕隐說道。
琥珀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從昨天夜裏就緊繃的心弦終于放松下來。
等衛慕隐一切妥當之後,就百無聊賴的等着元悅的歸來,可這一等竟然就是整整一天,她心中腹诽,元悅分明就說很快回來,可一天都不見人影,這鬼地方一個人待着可比王宮更加難熬。
衛慕隐心思開始煩躁,想起姐姐尚在王宮,不禁擔憂起來。
興慶府王宮之中,元昊剛剛寫完給王撰的信箋,他滿意的看了看信中的內容。
“副都統衛慕元悅雖做先鋒進攻涼州,但務必保護其性命,不得有誤。”信箋上白紙黑字的寫道,元昊心想這樣元悅就能在攻下涼州一戰中立下首功,今後對她任用也無人敢非議了。
“衛慕鶴這幾天如何?”元昊叫來守在衛慕鶴宮中的侍衛問道。
“王妃每天安心念經,并沒有任何異樣。”侍衛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元昊點點頭,心想這個衛慕鶴也是能熬得住,不過能熬得住十天半個月,看她能不能熬住一年半載。
“王爺,可要對王妃的吃喝用度限制寬松一些?”侍衛試探的問道。
“不必了,一切如常。”元昊擺擺手回了一句。
“衛慕大人想去看看王妃,被我攔下了,王爺你的意思是?”侍衛躊躇片刻,說道。
“以後衛慕山喜來了,就讓他進去看,只是要搜身,不準夾帶任何物件。”元昊心想自己不能做事太絕對,而且讓衛慕山喜還能勸勸她這個掌上明珠,乖乖當好王妃。
衛慕鶴看着眼前的佛像,周圍一切寧靜,但想起遠在河西的元悅,又不能完全平靜下來,她已經聽說元昊要自己的親弟弟去當先鋒,這種九死一生的戰争,元悅生死難測,若是這個弟弟有個三長兩短,那衛慕府豈不是絕後了。
“唉。”衛慕鶴長嘆一口緩緩的站起身子,走到窗緣邊上,看着窗外藍天白雲,天空中偶爾略過一兩只小鳥,自由自在。
“王妃,老爺來了。”侍女在門口通報說道。
衛慕鶴也不搭話,轉身走了幾步又跪回了佛前,口中念念有詞。
“拜見王妃,王爺最近來看你了麽?”衛慕山喜一進來,就看到女兒在念經,稍等了一會兒,實在沒有忍住,出口請安問道。
“見不見又如何,女兒并無想法。”衛慕鶴停止出口中的念詞,悠悠的回答道。
衛慕山喜向四周看了看,屋中沒有任何擺設,唯有一個佛龛擺在正中,上面的佛像莊嚴肅立,而滿屋子裏,也只有佛像前拜訪的鮮花給樸素的房屋帶了一點點顏色。
“你過的如此清冷,王爺就不心疼?”衛慕山喜扭頭看着衛慕鶴,見她毫無精神,眼神渙散,手中一直撚着佛珠,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衛慕鶴嘴角扯了扯,算是笑過了,但并沒有答話。
“以你的姿色和品行,若是當個王後也不為過。”衛慕山喜心中并沒有後悔将女兒送進王府,即便她現在不能解開心結,日子久了也會想開。
衛慕鶴手中的念珠突然停住,擡頭看了看衛慕山喜。
“元悅現在怎麽樣了?”衛慕鶴問道。
衛慕山喜一怔,思忖了好久,張了張嘴,又閉住了。
“涼州一役,元悅可有把握?”衛慕鶴繼續問道。
“有把握,她現在訓練了一批精英中的精英,必會保護她的周全,你就安心。”衛慕山喜有些違心的說道。
“公主也去了河西,不知道二人怎麽樣了。”衛慕鶴自語的說道。
衛慕山喜聽罷此事,心裏也不免擔心,公主尊駕去涼州之事他只是略有耳聞,一直想當面問問元昊,可元昊将此事瞞的死死的,一點風聲都沒有透漏出來。
“十九年,中原仙道薩守堅薩道長曾來了西夏,見過公主與元悅,二人同一時辰出生,幾乎分毫不差,但元悅落地能言,公主卻不能發聲,薩道長見了此等異像,便斷定二人之間将是生死孽緣,此事只有德明王爺和我知道,所以我們一直未讓她們相見。“衛慕山喜将十餘年前發生的事情盡數告訴了衛慕鶴。
衛慕鶴突然感覺背後發涼,十九年前元昊雖然還是個孩童,可王府之中何事能瞞過他,那他現在違背道長預言,還撮合二人的姻緣,到底是什麽居心?
“元昊不信道家學說,更鄙視中原文化,但我擔心元昊雖然表面同意二人的婚事,算是逆了道長意思,可心中還是會有嫌隙,現在讓元悅當個馬前卒,若是元悅陣亡,那就算破了道長的話,也給自己留了後路。”衛慕山喜分析的說道。
衛慕鶴點點頭,父親的話正是自己所想,元昊一向好面子,必不會向宋朝低頭,更不會篤信道教,只要元悅一死,那這段生死孽緣就算是破了,保住了端宜長公主,可她見過元昊十分器重元悅,衛慕鶴看不透元昊的做法和心思,為何元昊做事如此矛盾。
“父親可有好辦法解救元悅?”衛慕鶴急忙問道。
“有。”衛慕山喜看着衛慕鶴的眼睛回答了一句,他心中惋惜,這麽清澈的眼睛,即将就要看破這世間種種醜陋。
“什麽?”衛慕鶴感覺父親為何這麽吞吞吐吐。
“你若是王後,必能保住元悅。”衛慕山喜說罷,就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氣。
衛慕鶴一愣,馬上使勁搖頭。
“野利霜今年成年,我已聽說她不日将要入王宮,而現在元昊後宮只有你和蕭溶月二人,蕭溶月是遼國公主,并不完全得元昊信任,你要趕在野利霜進宮當上王後。”衛慕山喜急切的說道。
“野利霜?”衛慕鶴念出了這個名字,腦中閃出那個深愛着元悅的女子,她也成為了一個棋子受制于人,不能和心上人一生相伴。
“保住元悅不是只有這一個辦法。”衛慕鶴鄭重的說道。
“在這冷宮之中,你還有其他法子麽?”衛慕山喜不屑的指了指毫無生機的房屋說道。
“我要見到野利霜就有辦法。”衛慕鶴相信野利霜不會眼睜睜看着元悅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