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一好消息, 元悅當晚就告訴了魏琳依。
“公子是要獨自前去, 還是帶着奴家?”魏琳依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是帶着你了, 你一個人留在軍營, 對你而言,周圍将士堪比豺狼,尤其是那個斐庭朗,我擔心他趁我遠行欺負你。”元悅早就打算好了, 堅決不能将魏琳依留在軍營。
魏琳依這才如釋重負, 滿心的憂愁一掃而光, 歡歡喜喜的開始為回去做準備。
“咱們這一去, 再歸來的時候, 就是唯有你我主仆二人, 琥珀便留在王府了,還不知道何時你們再能一聚。”元悅關心的說道。
“無妨, 奴家已經告訴琥珀了, 這只是暫時的分開, 公子将來會帶着奴家一同回到興慶府。”魏琳依大大咧咧的說了一句, 繼續埋頭收拾行李。
元昊擔心母親不适應, 特地囑咐了琥珀在身邊伺候, 而王撰也是個圓滑之人, 他知道琥珀石端宜公主的近身侍女,伺候民婦會委屈了琥珀, 又在附近鄉裏尋來兩個阿嬷一同伺候玉娘。
“那便是最好, 不過你還是早些回去陪陪琥珀, 春宵一刻值千金。”元悅見魏琳依如此心寬,于是揶揄的說道。
“公子取笑奴家。”魏琳依聽罷臉臊的通紅,可心裏确實時時刻刻惦記着琥珀。
元悅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光掃到牆上那一副被遮住衛慕隐的畫軸,想起過幾日就能看到衛慕隐的真容,心中不免興奮起來,再次催促魏琳依趕緊回去。
“此次回去,只停留如日,況且衛慕府中甚也不缺,你也不必收拾太多物件。”元悅說罷,直接走到魏琳依面前,竟然搶過她手裏收拾了一半的行禮,将她連推帶搡的趕了出去。
魏琳依心知公子想讓她多些時間和琥珀相處,也不惱怒。
等元悅獨自在房中之後,她急忙将那副掩人耳目的畫取了下來,露出衛慕隐的畫像,她饒有興趣的欣賞了好大一會兒,不由得心蕩神怡,可這種情緒又馬上被她刻意的壓住,不敢放肆。
入夜,元悅難以入眠,本來調整好的作息再次被打亂,睜着眼睛,看着光禿禿的屋頂,耳畔再次想起從隔壁傳來的妩媚動人的低吟,還有伴有卧榻咯吱扭動的聲音。
元悅舉手捂住耳朵,可這聲音像是有了魔力,怎麽也防不住,直往自己耳朵縫裏鑽來。
“不知疲憊麽?”元悅腹诽了一句,狠狠的轉身側卧,正巧目光對上了牆上的畫像,腦中回想起魏琳依對床笫之事的講解,不禁渾身燥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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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被魏琳依這人教壞了。”元悅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騷動,尤其看到衛慕隐半遮半露的胴體,更加叫她心癢不止。
元悅就在這種躁動中,迷迷糊糊的睡着。
“元悅,今日成婚,你我就是夫妻了。”衛慕隐的身影出現在元悅的夢中,輕啓紅唇說道。
“你……”沒有等元悅說話,就看到衛慕隐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那誘人的嘴唇再次觸碰到自己的耳畔。
“你我今生是大仇人,來世我還會如此對你。”衛慕隐的語氣驟然變了,那張美豔的臉蛋也仿佛變成十八層地獄的勾魂鬼,既勾人心神,又叫人恐懼。
元悅猛地吓醒,覺得身上侵着寒氣,她低頭看了看,渾身已經被冷汗浸。
“竟然被這厮迷了心神。”元悅想起方才那夢,夢境與現實淆雜在一起,她腦中混亂,又惱火自己沒出息,只是看了看衛慕隐的畫像,就晚上夢到她了。
第二日清晨,衆人啓程,一路無話,當元悅再次返回興慶府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之後,這一路為了照顧玉娘,怕她路途勞累,衆人也是走走停停,這讓心焦的元悅恨不得長上翅膀,一個多月前內心對邊疆軍營的向往早已經蕩然無存。
她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前世半生都在沙場征戰,如今只是待了月餘就受不住,又暗自安慰,肯定是因為衛慕隐這個身子太矯情,只适合做個養尊處優的假公子。
此刻已經臨近黃昏,興慶府的城門依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比起冷清的涼州軍營熱鬧上百倍。
元昊帶領着衆人沒有在城中逗留,而是直奔王府。
“老婦想在城中安歇兩日,再進府拜見德明王爺。”玉娘看着馬車一路沒有停歇,于是撐開簾子向馬車随性的侍衛說道。
侍衛聽罷,小跑幾步将此話傳達給了騎馬走在最前面的元昊,元昊簕住缰繩,扭頭看了看馬車中的母親,思忖片刻。
“回了她,父王谕令,不得耽誤進府時間,路上已經慢了,在城中便不再另做安歇。”元昊雖然理解母親,但他還是拒絕了母親的要求。
元悅同樣騎在馬上,車行舊路,可她還是興奮不已,四下裏到處張望。
一行人走到王府門口,元昊胯下大馬站定,他也不用下馬蹬,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不等門口侍衛通報,就急匆匆的進了王府。
王撰和元悅都是外臣,沒有王爺召令哪敢随意進出王府,尤其是元悅,她深知王爺對她心存芥蒂,王府高高的城牆就是一道屏障,裏面的一切幾乎與她絕緣,大門口就差立個牌子,上書元悅禁止進入。
衆人停當完畢,就立在原地整頓,周圍路過的老百姓看着這麽一大群兵士,都駐足觀望,不時的指指點點。
元悅不适應成為衆人焦點,下了馬走到魏琳依和琥珀乘坐的馬車前面,招呼她們下車。
“公子,這就是王府啊?”魏琳依一下車,就尖着聲音問道。
“你的琥珀最知道王府是何模樣,你反倒是問起我了。”元悅苦笑了一聲,自己對于王府的了解僅限于前世,今生是一次都沒有進去過。
“她對王府只字不提,好像這裏面是玲珑寶殿,藏着什麽大寶藏,不讓我等老百姓知道。”魏琳依頗為不滿的沖着琥珀撇撇嘴,向元悅告狀說道。
元悅聽完,狐疑的看着琥珀,不懂她為何對魏琳依隐瞞。
“王府就是王府,沒有王爺的吩咐,哪能透露府中格局秘密,萬一隔牆有耳,被有心人聽到,惹了禍事,我可擔待不起。”琥珀趕忙解釋道。
魏琳依長長的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怔怔的看着王府大門,見着大門頗有威儀,心中大生羨慕,又為自己凄涼,人果真分三六九等,上等人住着豪門庭院,數百家奴伺候,而自己孤身一人受盡冷眼欺負。
“王爺已經着手建設宮殿,肯定比這個還要氣派數百倍。”琥珀看着魏琳依看呆的眼神,不禁驕傲的說道。
元悅聽到琥珀此話,卻感受到了另外一層意思,琥珀是個十分忠心的奴婢,并且以此身份為傲,才會致死都想在府中伺候,這樣的琥珀,斷不可能和魏琳依長相厮守。
想到此處,元悅看了看還在發愣的魏琳依,心中萌生同情之感。
不大一會兒,王府大門中跑出來一個侍衛。
“王爺已經在客廳等候民婦趙玉兒,王大人随行陪同,端宜公主命琥珀進府伺候,其他人在此等候。”侍衛的聲音不大,但是很響亮,衆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沒等琥珀反應,元悅就扯了扯她的琥珀的袖子,叫她去攙扶玉娘下車。
魏琳依聽到裏面并沒有召喚元悅進府,心中不解,但一時不敢提問,只能看着琥珀扶着玉娘緩緩走進王府大門。
“王爺不讓你進去麽?”魏琳依忍了半刻,就忍不住反問了。
“唉,我在王爺眼中,如同牲畜一般,厭惡的很,就算各路神仙顯靈我都進不去,唉,這輩子要是能進了這王府一次,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元悅長嘆了兩聲,自嘲的回答道。
魏琳依不懂其中奧妙,可看着元悅一臉無奈,心裏篤定她肯定是得罪了王爺,不由暗自惱她沒用,公子進不去王府,那自己更是進去不得了。
正在主仆二人竊竊私語的時候,一個侍衛又匆忙的跑了出來,四周一看,看到元悅正杵在門口左側,趕忙上前,扯着嗓子叫道。
“王爺請衛慕公子進府請安。”侍衛說完,就看着元悅主仆瞪圓了眼睛。
“公子,他是在叫你麽?”魏琳依愣在原地問道。
“好像是。”元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還說自己這輩子踏不進去王府,這時便聽到王爺召喚,當真有神仙顯靈麽?
“衛慕公子?”侍衛再次提醒的喊了一句。
“走。”元悅吞了吞口水,鎮定住心思,朝着魏琳依說了一聲。
王府的前庭後院,元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着侍衛來到正廳門口。
魏琳依收了在涼州軍營的潑辣習氣,不敢張望,但心中好奇,還是偷偷看了幾眼,看到正中坐着一個極其威嚴的中年男子,其餘身穿官服的肱骨大臣和世子都位列兩側。
元悅看着前世的父王,心裏并沒有格外興奮,和她與兄長的兄妹之情,德明王爺與她的父女情誼的确冷漠。
“那就王爺麽?”魏琳依幾乎沒有張嘴,只是發出聲音,嘟嘟囔囔的問道。
“嗯,右邊站的是老爺。”元悅補充了一句,随即帶着魏琳依踱步進了正廳當中。
“請衛慕元悅請安。”一個宦官,拿腔拿調的喊道。
元悅呼了一口氣,聽到宦官的聲音并不是适應,王府宦官人數甚少,僅有的七、八個宦官都是在德明王爺書房伺候文檔批書,德明王爺不給宦官官職,更不允許任何一個宦官在後院伺候。
“臣……衛慕元悅給王爺請安。”元悅行了跪拜之禮,身後的魏琳依照貓畫虎,學着元悅一個樣子跪倒在地。
衛慕山喜看着元悅,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德明王爺看了元悅,心情不爽。
“免禮。”德明王爺聲音洪亮,盯着元悅說道。
元悅起身站直,看着前世威嚴的父王,今生已經毫無血緣,只有君臣之別,心中大感凄涼,這種王家威勢對自己來說,只有震懾,再無親切。
德明王爺也不寒暄,只是命元悅站在一側,繼續和衛慕山喜說起朝中之事。
元悅劍眉蹙成一堆兒,餘光看着局促不安的魏琳依,思索如何支開她,朝中之事不便讓她聽到,于是壯着膽子再次走到屋子中間。
“臣有一事相求,望王爺恩準。”元悅拱手說道。
“講。”德明王爺只和元悅說了一個字。
“臣之婢女與琥珀朝夕相處,感情甚好,此次一別,怕是難續姐妹情誼,臣請求王爺,恩準臣之婢女與琥珀再說說貼心話。”元悅将心中所想,一點不落的說了出來。
魏琳依聽到公子向德明王爺提的請求,心中感動不已,向元悅投去感激的一撇。
“準。”德明王爺依舊是一個字。
其實在德明王爺心裏,看着元悅帶着大丫鬟進來正廳,就已經煩躁起來,可又不想讓一幹肱骨大臣覺得自己小氣,只能按捺住情緒。
尤其魏琳依進來的時候他就有心支走,一個村野女子旁聽朝中大事,大為不妥。此刻聽到元悅提的要求,自己倒要時另眼相看元悅了,能準确揣測到自己的心意,
魏琳依聽到德明王爺恩準,慌忙跪倒在地,膝行出了正廳大門。
元悅看着魏琳依出去,才緩緩從地上起來,松了口氣,重新站到旁邊。
魏琳依一出門,就被一個宦官攔住,她趕忙将王爺的口谕告訴了侍衛,宦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領着她去了後院。
但到了後院門口,宦官就停下腳步,王府有規矩,宦官不得進入後院,他把公主所居住的西廂房指給了魏琳依,就轉身回去正廳。
魏琳依按着小宦官所指的方向尋路走去,剛走過長廊盡頭,就看到琥珀正在屋外采摘花朵,魏琳依眼睛一亮,急匆匆的跑了過去。
“琥珀。”魏琳依的聲音也變得甜膩膩的。
“你怎麽來後院了?”琥珀見到了魏琳依也高興不已,可看了一圈四周無人,趕忙問她緣由。
魏琳依再次将德明王爺的恩準講了一遍,琥珀這才放心,此地不容二人親親我我,琥珀趕忙引着魏琳依去拜見衛慕隐。
屋中軟塌,衛慕隐半卧在上,魏琳依又是一套行禮問安,心中覺得王府規矩真多,不如涼州軍營來的自在,不理解琥珀為何喜歡待着這裏。
“你就是衛慕公子的大丫鬟啊。”衛慕隐眼皮都沒擡說道,心想原來元悅的大丫鬟就是這副樣子,雖然樣貌出衆,穿着得體,舉止恭敬,可衛慕隐就是看不順眼,。
魏琳依不敢造次,輕輕的點了點頭,偷偷的看着眼前的端宜公主。
此刻的公主要比畫中更是驚豔,一身絲綢長裙,不沾染半點塵埃,未盤起的發髻傾瀉在身後,雙鬓散落的細長發絲掩蓋不住傾世的容顏,柳眉舒展,似乎藏着款款溫柔,可美眸微眯,又顯得拒人于千裏之外,略帶淡妝的臉上沒有一點波瀾,看不出任何表情,紅唇粉嫩,卻無傾國之笑。
魏琳依看着端宜公主不近人情的模樣,憂慮琥珀在這樣寡情的主子身邊會不會受委屈。
“你家公子呢?”衛慕隐冷冷的說道。
“公子正在正廳議事。”魏琳依如實相告,琥珀看着公主不大高興的樣子,生怕魏琳依說錯了話。
“父王竟然見她了?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那她叫你來給我請安,有沒有帶話給我?”衛慕隐稍微欠身,緩緩坐直了身子問道。
“奴家出來的時候,公子不方便給奴家留話,但公子時常提起公主。”魏琳依這嘴能說的死人說活,當然不會惹衛慕隐惱怒。
衛慕隐果真如魏琳依預料,眼神馬上放光,身子坐的更挺直,等着魏琳依的下文。
“公子時常說端宜公主是西夏最美之人,天姿國色,說罷還埋怨奴家沒見識,根本想象不出公主容顏,待我看到公主的畫像,才真正知道,這天宮的仙子是何等模樣。”魏琳依朱唇一啓,開始胡說八道,讨好衛慕隐。
衛慕隐聽得很受用,雖然她知道元悅不可能如此誇自己,這個大丫鬟說話也不盡不實,可她能肯定的是,元悅确實經常與她提起自己,這種存在感讓衛慕隐十分滿意。
“可惜公子不能親見公主,只能靠畫像度日。”魏琳依最後還略帶同情的語氣說道。
”為何不能見?我偏要元悅來見我。“衛慕隐一下從軟塌邊上站了起來,哪還有冷清之感,氣呼呼的說道。
“公主,外臣禁止進到後院,尤其是衛慕公子,今日能得王爺相見,已經是榮幸了。”琥珀從旁提醒道。
衛慕隐眼珠子一轉,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心裏有了個好注意。
魏琳依将衛慕隐所有的反應盡收眼底,她沒想到自家公子有這麽大的魅力,招惹的公主情緒如此多變。
“你們二人過來,我有事交代。”衛慕隐也不坐下,揮手讓琥珀、魏琳依二人近身,在耳畔私語起來。
元悅就站在正聽當中,看着太陽緩緩落下,夜幕降臨,直站的腰酸背痛,王爺才大手一揮,算是議事完畢。
但這麽長時間的會見中,德明王爺并沒有提起一丁點關于玉娘的事情,這讓元悅大為不解。
她出了正廳大門,見魏琳依在門口已經等候她了,就趕忙走了過去,看她懷中還抱着一個包袱。
“你見到公主了?她怎麽樣?說什麽了?這是她賞給你的麽?”元悅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魏琳依一笑,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走,公子,等下奴家帶你去見端宜公主。”魏琳依幹脆不回答元悅的問題,直截了當的說道,随後從袖口拿出端宜公主的牌子。
元悅心知就算進了王府,她也見不到衛慕隐,就打算與老爺一同回府,這幾日再想辦法,可聽到魏琳依這話,看到她随身還有衛慕隐的牌子,這都讓元悅興奮起來。
“你能帶我去見公主?”元悅抑制不住喜悅,聲音也高了八度。
“噓,公子莫要再問,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去,奴家自有辦法,公子先帶我尋一個可以更衣的地方。”魏琳依趕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也不等老爺,說罷就拉着元悅就直接出了府門。
元悅對興慶府如同自家後院,三拐五拐的就找到了一個專門裁制衣服的成衣鋪。
成衣鋪的店家掌櫃還在算賬,擡頭就看到元悅二人急赤白臉的沖了進來,沒等他招呼,元悅率先開口。
“掌櫃的,我們借用一下內室更衣。”元悅話音剛落,就被魏琳依連拖帶拽的拉近內室。
店家掌櫃一臉懵的看着二人拉拉扯扯,風風火火的進來,心裏直呼世風日下,大白天的年輕男女就拉扯在一起,不成體統,掌櫃稍等片刻,從臺前出來,走到內室門口,就聽到裏面有調笑的聲音。
“公子如此穿着真是……”魏琳依的聲音傳了出來,還伴着嘻嘻的笑聲。
掌櫃自認為是正人君子,幹不出偷聽他人說話的事兒,于是也就作罷,但心裏更加鄙夷元悅二人。
好大一會兒,掌櫃就聽到內室門開,他眼珠子差點飛了出來,從裏面出來的竟然是兩個女子,剛才還是公子打扮的元悅,搖身一變,變成一個絕世美人。
“你們都是女子?”掌櫃這才明白,失态的驚呼道。
“叨擾掌櫃了。”元悅聲音低沉,還是一副男子做派,一拱手作揖,禮貌的說道。
站在旁邊的魏琳依看到元悅如此滑稽的模樣,已經笑得前仰後合,元悅冷眼一瞪,魏琳依才止住笑聲,連忙拱手給掌櫃賠禮。
“公子,你可與公主的相貌比肩了。”魏琳依一走出成衣鋪,馬上奉承的說道,生怕公子不自在,掉頭回去換了衣裳。
剛才在內室,她可是好一頓勸說,最後為了說服元悅換上衣服,下了最後通牒,要是不穿女裝就見不到端宜公主,公子才乖乖換裝。
“我真活成男子了,現在這模樣反而變扭的很。”元悅看着周圍人看自己,都覺得眼神異樣,悻悻的說道。
“公子好看着呢,雖然比不上琥珀,但還是貌美的很。”魏琳依說罷,仔細又看了看公子,心裏還是覺得好笑。
“情人眼裏出西施,我這皮囊還比不上一個小丫鬟。”元悅又瞪了眼魏琳依。
“我管不了世人如何比較,但在我眼裏任何人都比不上琥珀。”魏琳依反而一本正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