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胡說什麽,什麽女兒,是兒子。“衛慕山喜臉色風雲突變,陰着臉咬着牙說道,雖然音量依舊低沉,可語氣氣急敗壞。
夫人被他這麽一呵斥,大氣都不敢出了,品日歷衛慕山喜對夫人恭敬有加,二人真算的上舉案齊眉,何曾聽到老爺這麽憤怒的語氣。
“以後人前人後,我再聽到你這麽妄言,也別怪我不顧夫妻情誼。“衛慕山喜正在氣頭上,一句接一句的說道。
“妾身謹記。”夫人連忙作揖道歉,語氣略微哽咽,眼眶都紅了。
“罷了罷了,我一早就知道你們母子二人竊竊私語。”衛慕山喜看夫人這般小女子模樣,憐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後悔自己語氣過重了。
“夫君如何得知?”夫人為博得老爺歡心,将稱呼也立刻改口。
“天氣入秋,那日達仁親自來給夫人送應季的花果,在窗戶邊上聽到的。”衛慕山喜對自己這個管家十分放心,再說這府裏都能有什麽事兒逃得過達仁的眼睛耳朵。
夫人一聽是達仁,心裏也松口氣,若是換做別人,難免又橫遭殺身之禍。
“我之所以不點破,就是等着夫人親自告訴我,若你今天不說,我倒是懷疑你我夫妻之間是不是有了嫌隙,幸得夫人對我坦誠布公,為夫甚是安慰。”衛慕山喜話鋒一轉,反而安慰起夫人。
元悅被二人私密的談話驚醒,但緊閉着小眼睛,佯裝睡覺,實則聽得真真切切,一聽到達仁将自己和夫人說話的事兒告訴了老爺,心驚不已,想起達仁那一副點頭哈腰哈巴狗的模樣,心裏頓生厭惡之感。
她立起自己的小耳朵,生怕落下二人的每一句話。
“我是害怕。”夫人見衛慕山喜情真意切,拉着他坐在床笫邊上,頭輕輕靠在衛慕山喜肩膀,帶着一絲嬌嗔說道。
“害怕?害怕什麽?怕為夫溺死兒子?”衛慕山喜感受到夫人的溫存,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了一句。
“妾身知道夫君不舍得,這可是咱們唯一的孩子。”夫人瞥了一眼搖床上的元悅,拉起衛慕山喜的手,在他手掌心裏畫了一個字,衛慕山喜掌心發癢,看着夫人的筆畫,正是寫了一個止字。
“咱們夫妻二人好久沒有去散步談心,今日夫君有沒有興致,夏末景色別有一番意境。”夫人說罷,也不等衛慕山喜答應,就拉起他朝外走去。
衛慕山喜覺得夫人這話說的如此僵硬,仿佛是說給某個人聽一樣,他立刻明白了夫人的意思,元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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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等到夫妻二人走到後院花園之中,夫人才松開衛慕山喜的手。
“你我這樣拉拉扯扯,也不怕下人看到笑話。”衛慕山喜話雖如此,可心裏卻舍不得放開夫人那一雙像嫩蔥一般的小手,真是心口不一。
“我覺得咱們的兒子,真像是薩道長那般說的,是神仙轉世,我現在都有點懼怕這孩子。”夫人開門見山的說道,随後又仔仔細細将這一段時間和元悅的對話全盤托出。
衛慕山喜認真的停着,也不插話,等着夫人一表心中隐瞞之事,才怔怔的看着夫人。
“我思來想去,隐兒不管是什麽身份,為夫必好好培養,一定要讓她心向衛慕府,為我所用。”衛慕山喜這才明白夫人說的害怕之意,其實他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好好培養元悅,再加上她當時摸物件的時候,分明就是認得那一柄短刀,更讓衛慕山喜肯定這種想法。
“嗯。”夫人一顆懸着的心徹底放下來,自打她和元悅對話之後,每日無不提心吊膽,生怕哪天老爺一聲令下,溺死元悅。
“不過,公主的事兒難免不讓人聯想,難道是咱們的孩子方了她?“衛慕山喜又是滿臉愁人的說道。
夫人此刻也和衛慕山喜一樣,兩道繡眉蹙成一團,又不知道該如何接上衛慕山喜的話頭。
“薩道長說咱們的孩子是神仙托生,那不會說話的公主,是不是鬼怪托生?二人難道有羁絆?難道還是前世今生的緣分?”衛慕山喜一連幾個問題,向彈珠一樣連發脫口。
“那咱們孩子陰差陽錯的扮成男子,不會将來徒增姻緣或結仇的煩惱吧?”夫人一聽緣分二字,女人的直覺極其敏銳的抓到了重點。
“知我者,夫人也,我會讓薩道長久留府邸,時刻留心預防此等事情,二人姻緣婚配切不可以發生。”衛慕山喜最後鄭重的說道。
尚在屋中躺着的元悅,卻獨自生着悶氣。
“說好不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能說話的事情,現在反而都和衛慕山喜全都說了,真是枉我這麽信任她。”元悅心中憋着一口悶氣,心裏越想越後悔自己的草率,人家是夫妻一心,自己再裝扮的高深莫測,只要衛慕山喜想鬧死自己,如同掐死一只蝼蟻。
想到此處,元悅頓時困意全無,開始嚎啕大哭,奶娘聞聲進來,抱起元悅安慰拍打,但元悅惦記着夫人快點喚回來,哪能輕易就止住哭聲。
可令元悅吃驚的是,自打這天之後,夫人對她千般萬般的好,衛慕山喜也時常和自己聊天解悶,雖然元悅硬是忍着不開口,可心裏卻漸漸放下防備,清楚他們已經沒有殺念,日子也過得相安無事,滋潤起來。
衛慕隐可沒有元悅那麽好運,為了治自己的啞巴病,不知道被醫官灌下了多少苦藥,自己稍微掙紮,便被好幾個小丫鬟按住手腳,着實難受。
她現在有苦難言,聲帶像是被人時刻掐住一般,根本叫不出聲音,她清楚這肯定是前世自己自戕帶來的後遺症,真心希望這些湯藥能治好自己倒黴病。
德明王爺不僅是找來諸多醫官來為公主治病,還請來佛教一幹僧侶來為公主祈福,每日王府青煙邈邈,在外牆看來,都以為王府改建成了寺廟。
可一年過去了,衛慕隐依舊無法出聲,德明王爺也不管家醜不家醜了,四處尋找民間能人異士,求着他們來為公主看病。
一天,薩道長主動找到衛慕山喜,提及公主的病情,說完之後,衛慕山喜已經了然于心,薩道長是想要入幕王府,為公主看病。
“除了去看病,道長可還另有他事?”衛慕山喜狐疑的問道。
“貧道确實還有事情,不過得等我到了王府才能知曉這事的來龍去脈。”薩道長故弄玄虛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