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勇為
莫寒沖了個熱水澡,洗了頭,用吹風機簡單吹了下頭發,揪着毛巾擦拭後頸上面的遺漏,進了屋,他翻箱倒櫃想找瓶紅花油擦擦被揍的臉。
上次池越和別人打架身上挂了彩,他記得有買紅花油和祛瘀青的膏藥,就是不知道放哪兒了。
莫寒一邊這個抽屜戳一下,那個抽屜瞧一下,一邊嘲諷自己死魚幹的記性。
哦不對,上次池越打架會受傷距現在已有三四年了吧,期間院裏大掃除過若幹次,紅花油這等不召喚的兄弟早就不知扔哪犄角旮旯裏了。
莫寒伸展手臂擴擴胸,往前走幾步一躍上了床,不經意間瞥到了書桌邊上的六神花露水,桂花色瓶裝噴嘴。莫寒宿舍樓在二層,蚊蟲比較多,而他的血型又對了這些小怪獸的胃口,夏天不備點花露水簡直不能活。
盯着花露水看了三秒,莫寒決定用它噴噴看有沒有效果。
他閉上眼睛,側着臉,手裏花露水對準絲紅的地方就是一個狠噴。
“嗷!”
花露水噴嘴本身就是個缺陷,噴射的範圍呈扇形,但是莫寒手抖,大部分花露水被當做發膠噴到了頭發上,只有一小塊蓋到了臉上的雷區。
幸好只是一點點,這一點點就讓他疼的腦袋糊成一團亂線,髒話擠在嘴邊差點就噴出來了。
“你自殺啊?!”帶點無奈的笑聲,池越憑空出現在莫寒的房間裏,擡手扔了瓶東西砸在他肚子上。
“買了點消腫的藥,把花露水放下。”池越搬了個凳子坐在對面。
莫寒維持着手裏拿花露水,面容扭曲的模樣,眼睛不離池越,伸手亂摸抓到了肚子上的藥。
“你回來的時間超出了我的預期,怎麽曹主任的洋相很精彩?”
該死的藥膏蓋子擰的這麽緊,要怎麽打開啊。
莫寒得勁瓶蓋的手都暴筋了,蓋子一點松動的痕跡都沒有。
池越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輕轉動瓶蓋上的一層殼,對準了一個三角符號,然後輕輕一擠,乳白色的藥膏水蛇似的冒出來。
池越沾了點藥膏,小媳婦似的給莫寒上藥,徹底忽略了他氣得發青的臉。
“曹明這孫子吓得開車撞到了護欄,幸虧那安全氣囊救了他一命,就傷了點皮,他從車裏爬出來,他媽的還不忘撿掉落在車裏的卡,老子一巴掌扇了他,立馬狼狽的瞎跑。”
池越将藥膏抹勻,又擠了點出來,接着道:“老子嫌棄被他碰過的東西,将卡扔了。”
莫寒忍不住插了句嘴:“你倒大方。”
“那家夥拿着錢買了好多女人的內衣,還是特小號的,這特麽什麽惡趣味。”
莫寒不經意地問:“然後呢?”
“然後——”池越嘴角的壞笑收不住,急切想将看到的一切告訴他。
“曹明有個小情人,我給使計弄到他家去了,一個正房,一個小
|三,曹明肉肥的狗腿樣,一會哄這個一會哄那個,最後他老婆氣跑了,絕對要離婚。”
想到當時的場景,池越就想笑,曹明的小情人蹬着恨天高,塗着豔麗的口紅,氣勢淩人,一遍遍捋自己的長頭發,還拿着象征曹明是自己的證據——特小號內衣,向正主炫耀。
他老婆是個狠角色,卻也認得清事情的本質,若按照尋常人,老公出軌,老婆打的第一個人就是小|三,她卻揪着曹明的頭發又是罵又是踹,曹明的小情人還嬌滴滴假意勸架,嘴裏說着好話,愣是不上前幫忙。
曹明被揍得抱頭躲避,咿呀叫喚。
池越心想,原來曹明是個怕老婆的孬種。
這勁爆的消息全孤兒院也就他一個人知道吧。
池越給莫寒抹好藥,還溫柔地吹了吹,祛祛熱,問:“疼嗎?”
莫寒不以為意:“皮糙肉厚的,疼什麽。”
池越龇着嘴,笑眯眯:“任務圓滿完成,有什麽獎勵沒有?”
他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喝完水樂滋滋搖尾巴的秋田犬,彎着眼睛,搖着尾巴,向主人讨賞。
莫寒扯着一個極難看的微笑,半邊臉不敢動,整體看起來像兩張臉拼合在一起。“沒有,快滾。”
他撐着身子往下一躺,舒舒服服地呼了口氣,池越不依不撓,半挂在他身上閃着亮晶晶的眼睛道:“真的沒有嘛?”
莫寒眼睛看着天花板,恍惚想起了什麽:“哦對,有,我剛才洗澡的時候,洗發露剛好用完了,你現在去給扔掉?”
池越笑容漸漸變得僵硬,莫寒故意一臉純真:“怎麽了,可行?”
池越被放了氣,滾到一邊:“明明明天扔。”
剛才還說曹明是怕老婆的孬種,自己,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過,他樂意了。
莫寒心胸舒暢,順順他的毛:“乖啊,麽麽……馬上空留雪行處……”
還以為莫寒要獻上香吻,池越殷勤地撅起嘴唇,可沒想到他念起了詩,果真男人不可信!
空氣停滞了一會。
“嗯?不是雪上空留馬行處?”
“滾……”
次日,原本計劃帶的行李箱被莫寒簡化成了一個小背包,挂在肩上,池越騷包地弄弄發型,還用不知從哪偷來的香水來了個全身噴。
“你一個鬼打扮這麽好看幹嘛?”
池越對着鏡子,細細挑着自己的碎發,嘴裏嗚嗚道:“出門了,不能給你丢臉啊。”
莫寒冷哼,誰能看見你啊。
“我們去你家那邊,坐火車要兩個小時,不算遠。”莫寒攥着火車票,看着上面的發車信息。
池越聞聲,過來瞅了兩眼:“咦,你哪來的錢買票?”
莫寒:“就那張卡啊,我綁定了支付寶,提前買的。”
池越喃喃道:“昨天那家夥沒改密碼。”
曹明逼莫寒說出了銀|行|卡密碼,去商場買了內衣後,可能是準備去改密碼的或是轉賬的,沒想到池越出來搗了亂。
“就是說,我照樣可以買東西喽。”
池越笑笑:“是這樣的。”
曹明那不要臉的,被整的錢沒有了,老婆還要離婚,最重要的是顏面掃地,想想就痛快。
“你幹這麽多壞事,閻王爺要是知道了,還給不給你投胎?”
“誰愛投誰投,反正我不投。”
做鬼逍遙自在,何必再回有血有肉受罪去。
充分享受到了無拘無束的好處,肉身什麽的都見鬼去吧。
……
莫寒招了輛出租車去火車站,支付寶付款,先掃領優惠券還省了幾毛錢。
池越語氣誇贊之意只聽出了諷刺:“媳婦,你真會過日子。”
靠,尼瑪。
到了火車站,檢了票進了候車廳,火車發車還有五十分鐘,莫寒便找了個離進站口近的地方坐下,掏出手機看消息。
莫寒在他周圍飄蕩,實在無聊,湊到他身邊說道:“媳婦,我不是昨天看你整了一箱子行李嘛,怎麽今早就一個包了?”
莫寒瞥了他一眼:“那是為了給你裝糖,我衣服沒幾件。”
池越驚了個訝,指着這個完全被行李箱碾壓的包道:“難道,你把我糖全丢下了?”
莫寒口袋掏出一個糖就丢過去:“滾,包裏全裝的糖。”
興許最後一句話沒控制住聲調,吵到了身邊坐着不遠睡覺的一位乘客,那人不滿地嘀咕咒罵,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池越嘿一聲小狼狗要變身,莫寒卻不在意讓他別沖動。
偌大的候車室,零零散散坐着不到百來人,這些人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安安靜靜,互不幹擾。
可是,安靜環境沒稱幾分鐘,就被某個小孩凄厲的哭叫聲打破,莫寒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屁大點小孩哭的驚天動地,臉抻的通紅。小孩身邊站着一位身高大概一米六的男子,目測是他的父親。
可這位父親見小孩哭不但不安慰,反而不停地拿巴掌往小孩身上招呼,還淨往臉和腦袋上打。
骨頭和皮肉相撞,發出的聲響扣人心選,男人打的兇,邊打邊罵,小孩也哭的兇,坐在那邊離得近的乘客看不下去說了幾句,卻被男人難聽的咒罵逼退回去,不再吭聲。
周圍也沒有人敢上去和男人講理,他們都害怕男人的兇相。
當男人舉起手想再次打向小孩的時候,莫寒抓住了他的手,嚴聲厲辭:“先生,小孩做錯了事,好好教育,動手是不是有點嚴重了,再說你吵到了大家休息。”
男人另一只手拿着碎成兩半的火車票,因生氣被揉捏的皺破不堪,想必男人是因為孩子調皮将車票撕碎了而生氣發火。
男人眼袋鼓起,眼珠凸出,瞳孔還有紅血絲,穿着并不顯得富裕,應該是個外來打工的,他的皮膚像被烤焦了的烤鴨皮一樣,呈焦糖色還發亮。
看着眼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不顧死活的毛頭小子,男人的怒火絲毫不減,逼上前一小步,嚷嚷道:“你他媽的誰啊,我教育小孩關你屁事!”
莫寒看了看小孩被打的腫的高高的臉頰,平和道:“先生,你教育小孩也不能這麽打,小孩容易受傷。”
男人似乎在家也是個大男子主義,做事一意孤行,唯我獨尊,然而在公共場合被一個陌生人指手畫腳,本能覺得失了面子,他的髒話脫口而出:“□□媽!幹你屁事,你他媽地給我滾,渾身賤的沒處使,皮癢是吧!啊?!”
他這一聲吼,震得所有乘客的目光都移向了這邊。
兩大人,一個小孩成了戲劇的主角。
伴随着男人的一聲吼,小孩不明所以,哭得更厲害,男人轉身猝不及防又是一巴掌,一下把小孩呼了個趔阻,跌倒在地。
心中的火氣還是盈滿的,男人回身,欲想打莫寒,一巴掌舉到空中,眼看着要扇下來。
莫寒不傻,他往旁邊偏了點,躲過了男人的攻擊。
男人第一掌落了空,便想扇第二掌,可這一次他的巴掌卻呼到了自己的臉上。
啪啪啪,連續三下,男人莫名其妙地打了自己三下,這三下特別重,臉上的五道痕立刻顯現了出來。
男人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他舉起手是想打別人,可恍惚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将他的手往自己臉上拍,重的感覺他腦漿都要噴出來了。
池越施念想力控制了男人的手,加了三倍的力氣往他自己臉上招呼。
莫寒心驚肉顫地皺了皺眉,這聲響,得骨裂吧。
可是,池越他……
“放心,只要我想,沒什麽是做不到的。”
就是這麽炫酷狂拽,為所欲為。
過了一會,候車廳工作人員聽到了動靜趕來解決,打人的男人被帶離候車室,小孩也被送去醫院檢查,工作人員禮貌地向莫寒表示感謝和道歉,莫寒輕輕搖頭,轉身回到自己位子。
還是謝謝我男朋友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謝謝我男朋友吧,莫寒想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有多得意。
嫉妒,我是單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