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硯娚遇險
在娘家住了三天,李硯娚不得不回趙家去了。這三天,李謙庭明顯的表達了對趙品吉的不滿,因為三天時間過去了,他還是沒來。李硯娚原本還有些期待的心,也一點一點沉落到谷底。天空已經放晴,可她的心情卻濕噠噠的。
縱然對女婿有所不滿,但女兒即将離開,李謙庭再大的火也消了。陳業齡依依不舍的握着女兒的手,“回去要好好侍奉公婆。”
李硯娚對李謙庭說:“爹,我回去一定讓品吉來向您請罪。”
李謙庭不屑的垂眸,“他的請罪我可受不起。”他又随意的揮手道:“行了我也不生氣了,你回去之後也別拿這件事跟他鬧,免得影響你們兩口子的關系。”
李硯娚心下感動,縱然父親心裏有多少不痛快,但為了女兒他也默默忍受下來了。李慶狄那小家夥跑到李硯娚腳步,拉着她的裙擺,癟着小嘴要哭的樣子,“姑姑怎麽又要走了?姑姑還沒跟慶狄玩兒藤球呢!姑姑不準走!”說罷一把抱住李硯娚的腿,竟就真的傷心的哭了起來。
外甥嘤嘤的哭聲牽扯着李硯娚的心,她一把把他抱起來,擦幹了他的淚,“慶狄不哭,慶狄要做個堅強的男子漢哦!”
李慶狄抱着她的脖子哭得不能自已,“可是我舍不得姑姑離開。”越哭越傷心,也許是因為離別總是傷感的,在場的人都跟着抹了眼淚。
陳穎莉上前抱過孩子,“慶狄乖,姑姑過幾天又回來了,你很快就能見到姑姑了。”
小家夥趴在母親肩頭嘤嘤抽泣,李謙庭深吸一口氣,說:“快上車吧,再耽擱下去會更舍不得的,多寫信回來,讓我們知道你的近況。”
李南江笑道:“下個月姻伯母大壽不是就見面了嗎?怎麽說得跟再也見不到似地。”
“呸呸呸!”陳業齡嗔怪的看着兒子,“你瞎說什麽呢!”李南江撇嘴摸摸鼻子。
再這樣道別下去怕是到了晚上還走不了,李硯娚轉身看着送行的親人,“爹、娘、哥哥、嫂嫂,我回去了。”話罷,她狠心的轉身就走不再做一絲停留。
上了馬車,車夫駕車,車子行動,她撩起車窗上的簾子,揮手告別她的親人。忍了許久的眼淚這才掉了下來,此刻的心情,竟比出嫁那日還低落。
佩環似乎是聽見了她落淚的聲音,“小姐你別這樣,很快又能見到老爺夫人了。”
李硯娚沒說話,只把頭靠在車身上閉目養神,不時還有眼淚落下來,一條一條淚痕交錯在白淨的臉上。
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李硯娚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馬車突然劇烈震動了幾下。她猛的驚醒,她剛想問佩環怎麽回事,就聽到佩環尖叫着說:“小姐快跑!”
她雖不明所以但可以肯定的,他們遇到麻煩了。佩環又厲聲罵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攔截我們的車!啊……”清脆的巴掌聲,一個擦噶的男聲說:“老實點!”
李硯娚心裏一驚,他們遇到搶匪了?馬車又震動了幾下,圍繞在馬車四周保護李硯娚的家丁被人掀開捆綁在一起,李硯娚害怕極了,她正想着怎麽讓自己脫身,車簾卻被人掀開,兩個蒙着面的男人鑽進來一左一右把她劫持住。
李硯娚害怕得直冒冷汗,手握緊了帕子抵在心口,“你、你們想幹什麽?”
其中一個蒙面人瞪着眼睛兇悍的說:“我們只想求財不想傷人!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們,免得遭受皮肉之苦!”說話間,他的同伴已經拿出布條蒙住李硯娚的眼睛,同時,他也拿出繩子反綁住李硯娚的手。
“別碰我!”他們的動作毫不溫柔,李硯娚死命抵抗惹惱了其中一個蒙面人,他啪一巴掌打在李硯娚的臉蛋上。李硯娚被打得頭偏向一邊,粗糙的手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打她的那個蒙面人破口大罵,“敬酒不吃吃罰酒!臭娘們老實點!”
聽到李硯娚的叫聲,佩環急得快哭了,“小姐!”
兩個蒙面人動作利索的綁住李硯娚,其中一個掀開窗簾對外面的一衆家丁說:“回去告訴你們家當家的,要想要回這娘們就準備好十萬銀元的贖金。我們可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人,你們要是敢報官的話,小心這娘們的命!準備好贖金,到時候自會有人來取!”
說罷他們便駕車離開,外面還有跑步跟随的聲音,看來他們人不少。得到自由的佩環趕緊上前追馬車,“小姐!小姐!”無奈,她的步伐始終是跟不上馬車的。
李硯娚心裏着急萬分,這幫人要真是為求財那還好說,要是他們……輕輕動動手腕,雙手被反剪綁在身後,繩子勒很緊她掙脫不開分毫,只稍稍動了幾下,手腕就被麻繩磨得火辣辣的疼。嘴巴也被堵住了,這下可該怎麽辦?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挾持住她,眼睛被蒙着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只聞到他們身上令人作嘔的汗臭味。
所幸的是,她一直很安靜綁匪也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麽。馬車駛過坑窪不平的路後又在平順的路上行駛了一段距離才停下來,兩個綁匪大力的扯起她,掀開車簾就把她扯下車。李硯娚眼睛被蒙着看不見,被這力道扯得險些摔倒。
“娘們真是麻煩。”綁匪抱怨了一句,一左一右掐着她的胳膊,把她往一間木屋帶。
“唔唔唔……”
“老實點!”綁匪一把把她扔在堆滿稻草的木屋裏,“給我老實點,你跑不掉的,最好期待你的家人快點拿錢來救你。”
他們出去了,門被鎖上了,她聽見他們在外面喝酒說話,“今兒這一票夠我們哥幾個吃一年的了吧!”
“你想得美!難道你想私吞孝敬給老大那份?”
“管他呢,反正夠我們逍遙一陣子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七八個男人,喧鬧不已,劃拳聲、說話聲交錯在一起。李硯娚确定,至少這會兒,自己是安全的。她又試着掙紮,手腕被磨破了皮也沒掙脫一毫,無奈又是徒勞一場。她稍稍一動,稻草間便升起一股嗆人的灰塵,她沒忍住,咳了幾聲。木門瞬間被打開,綁匪進來看了一眼,罵道:“老實點,否則沒你的好果子吃!”又是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就算她內心再強大表面裝得再堅強,她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此刻的李硯娚很害怕,只求佩環能快點回到趙家把綁匪的話傳達回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外面漸漸安靜了,“把人看好了啊,別讓她給跑了。”
“放心吧哥們,難道我還看不住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娘們?”
說話談笑聲漸漸遠去,外面只留了兩個人看守。門又被打開了,一個蒙面人端着一碗饅頭進來,把饅頭放在李硯娚面前,“吃吧。”
“唔唔。”
“哦我倒忘了你手被幫着,量你也跑不掉,就給你解開吧。”
他正要伸手解開她手上的繩子,門口又進來一個蒙面人,呵斥道:“你在幹什麽?”
“她的手被反綁着,我給她解開好讓她吃飯啊。”
“蠢貨!”後面進來的蒙面人咒罵一聲,三兩步走到李硯娚身旁,解開她手上的繩子又迅速把她的手綁在身前,還把她的腳也綁上了,動作熟練利落。
“唔唔唔。”李硯娚趁機掙紮,臉上卻又挨了一巴掌,重重的一巴掌又打在先前挨打的地方,半邊臉瞬間腫得高高的。
“他娘的給我老實點!”
重新把她綁好,兩個就出去了。李硯娚扯下蒙住自己的眼睛的布,扔掉了捂住嘴巴的布團。木屋裏堆滿了稻草,悶熱至極。
她肚子也餓了,雖然饅頭上已經沾滿了灰塵,但現在不是講究的時候。雙手被綁着不是太活動,她拿起一個饅頭小心翼翼的剝掉了外面的一層皮,冷掉的饅頭幹哽不已,讓人難以下咽,李硯娚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看守她的那兩名綁匪不時的會進來看一眼,李硯娚警惕的盯着他,綁匪看了一眼被扔棄在稻草上的饅頭,“怎麽,還嫌棄饅頭不好吃?我勸你還是吃點吧,咱一幫哥們兒可都是粗人,你想吃山珍海味?對不起,沒有!”
那綁匪剛要準備出去,“我想喝水。”
綁匪詫異的回頭,“呵,還以為你多有傲氣呢,想喝水是吧,等着。”
不一會兒,另一個叼着牙簽的綁匪端了一碗水進來,李硯娚早已口渴得喉嚨都快冒煙了,此刻也顧不上什麽形象風範了,端起粗碗便大口大口的喝。
“嘔。”剛喝了一口她就吐了,這碗剛剛肯定轉過酒的,水喝着都有一個濃濃的酒味,一想到這只碗剛剛被那些人的嘴碰過,李硯娚抑制不住胃裏翻上來的惡心,低頭幹嘔了幾下。粗碗從手中滑落,水也翻灑出來打濕了她的裙擺。
“嘿。”綁匪糾結着眉毛把牙簽拿在手裏,“你這娘們不識好歹是吧!那你就別喝了!都淪為階下囚了還顧念着自己的身份是吧!”
綁匪臨走時還把那只粗碗踢到了角落裏,外面又傳來說話聲,“怎麽了?”
“沒事兒,千金小姐難将就而已,算了別管她了。”
過了一會兒外面便安靜了,四周只能聽到蟲鳴蛙叫聲。夜空籠罩大地的時候,木屋裏就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被關在一個封閉的黑暗空間裏,李硯娚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腦海裏不斷閃現親人的音容笑貌,以此來給自己鼓勁。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爬到她的腳上,她吓得失聲尖叫:“啊!啊!”
門外立刻響起敲門聲和綁匪的咒罵聲,“鬼吼鬼叫的幹什麽!給老子安靜點!”
李硯娚極力忍住淚水,可再堅強的心也抵擋不了此刻的恐懼。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此時,她只想屋裏能亮起一盞燈,或者聽到那兩個綁匪的談笑聲,這樣,她就不會那麽害怕了。
睡意襲來,可李硯娚不敢睡,她一直緊繃着神經,就怕從稻草裏又竄出來個什麽東西,或是那兩個綁匪趁着酒勁對她做出什麽無理的事。
怎麽睡着的,李硯娚不知道,怎麽醒的,她也不知道,也許是被餓醒的,也許是被外面的說話聲吵醒的。
“大哥怎麽樣?探子怎麽說?”
“娘的!難道那丫頭還沒有回去?怎麽城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大哥,城裏要是有動靜,說明他們已經報官了。”
“可這都過去一晚上了他們還沒有一點消息。”
“再等等吧。”
“那就再等一天,要是他們還不拿錢來,咱就把這娘們賣到妓院去!反正人都抓了,咱也不能虧本不是?”
“大哥,我看那妞兒長得挺标致的,把她賣出去之前不如咱哥幾個先樂呵樂呵?”
“小沒出息的,一天竟想着那事呢!”
七嘴八舌的說話聲讓李硯娚的心猛的一提,難道,趙家不準備拿錢來贖自己嗎?
木門嚯的被打開,李硯娚如帶刺的小獸般防備的看着他們,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退,他們如狼似虎的眼神,她害怕得呼吸都快凝滞了。
其中帶頭的綁匪蹲下身來,盯着她美麗的臉看了片刻,忽然伸手猛的扣住她的臉頰。
“你最好祈禱你的家人能拿錢來救你,不然,可就別乖哥幾個不溫柔了。”
他放開手時,李硯娚只覺兩頰疼得麻木了。他們出去前在她身上流連的眼神,想想都覺得惡心、害怕。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端了兩個饅頭進來,李硯娚已經餓得沒有力氣了,她拿起饅頭咬了一口。嘴裏已分泌不出唾液,幹哽的饅頭卡在喉嚨不能咽下,她努力吞了幾次才終于吞下去。咬了第二口在嘴裏,仍然卡在喉嚨不能下咽,她又試着吞了幾次可還是吞不下去。饅頭卡在喉嚨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難受極了,她忍不住幹嘔起來,最後終于把它嘔出來了。她口渴難耐,木屋裏又悶又熱,稻草上的灰塵讓她不住的咳嗽,那咳嗽聲極其沙啞,像是喉嚨都要被咳破了一般。
外面又來了一批人,雜亂的腳步聲讓李硯娚的心又提了起來。
“海哥。”之前那幫人的頭頭畢恭畢敬的喊。
衆人簇擁着海哥坐下,讨好谄媚的給他倒水,那海哥喝了口水,這才幽幽的問:“聽說你們昨天又綁了個人?”
“海哥消息真靈,昨天确實是綁了個人,這還沒收到贖金呢,等收到贖金一定立馬就給老大送過去。”
海哥頭也不擡,“嗯,你們記得規矩就好,人呢?在哪兒?我看看。”
“在屋裏在屋裏,還不快給海哥開門。”
海哥伸手制止,拿出黑布把臉蒙住,這才進了木屋。
李硯娚虛弱疲憊不堪,軟軟的倒在稻草上,頭發淩亂,臉頰上有紅腫交錯的巴掌印,華貴的衣裳沾滿了灰塵,布滿了褶皺。如此狼狽,卻還是抹不掉她出塵脫俗的氣質。
她看見海哥的眼睛裏,閃過震驚、氣憤、惱怒,随後,他不由分說的反手就給了旁邊的人一巴掌。
被打的人不明所以,“海、海哥?”
“我有沒有交代過,做事要幹淨不要弄出人命,你把她折磨成這樣,死了怎麽辦?”
被打的人不敢多說一個字,趕緊招呼手下,“還不快拿水給她喝!一群蠢貨!”
手下拿了一碗水來,剛要上前喂李硯娚喝下,海哥卻一把搶過了水碗,上前抱起李硯娚的上半身,把碗遞到她唇邊。
裝水的碗還是那種粗制的,裝過酒的碗,可是李硯娚已無暇顧及這些,就着海哥的手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喝完了水,海哥把碗丢棄到一旁,再把李硯娚放回到稻草上。
關上門的瞬間,李硯娚聽到他說:“好好看着,別叫她死了。”
天又黑了,綁匪又送進來一碗饅頭和水,李硯娚把水喝幹了,饅頭卻只吃了兩口。外面的喧鬧消停後,木屋裏面仍舊是黑漆漆靜悄悄的,李硯娚疲憊的閉上眼睛,她已經顧不得恐懼了。
------題外話------
端午節不能說節日快樂,我祝每一個人都身體健康!但首先要保護好自己的牙齒,因為牙好胃口就好,胃口好了,身體就棒棒噠了!好吧,這是說了一個冷笑話o(╯□╰)o
這一章,我有寫出硯娚那種恐懼無助的心情嗎?
各位看官快發揮你們偵探的特性吧,猜猜那個海哥是誰,猜中,沒獎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