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溫情時刻
他就這樣牽着她的手,不緊不慢的往風園走去。一路上見到的老媽子、丫鬟、家丁都驚訝不已,“啐,是誰說三少夫人不受寵的?你看人家小兩口關系多好!”
一個家丁撓撓頭,“三少夫人之前不受寵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啊!怎麽現在……莫非三少爺中邪了?”
另一個丫鬟敲了一下那個家丁的頭,罵道:“說什麽呢你!要我說啊,我覺得三少夫人挺好的啊,溫柔賢惠大方一點也沒有架子,要贏得三少爺的心那是遲早的事!”
旁邊的老媽調侃道:“喲,這會兒知道三少夫人溫柔賢惠大方了?之前是誰說她像個木頭似得,自己都比她強來着?”
那丫鬟不服氣的插着腰,說:“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我可記得有誰說過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三少爺做妾的呢,嘁,人家三少爺喜歡的三少夫人這一型,一個下人的女兒,靠邊站吧!”
任周圍議論紛紛,牽着手的兩人卻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被他這樣牽着,就算沒有那些議論聲,李硯娚自己覺得有些不适應,她輕輕的想抽回手,可她剛剛動了一下,趙品吉便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這下,她掙脫不了分毫。
終于回到了風園,不知是因為天氣悶熱還是別的,兩人交握的手心已布滿了細汗。還沒等她掙紮,趙品吉便先一步松開了她的手。
把剛剛握住她的那只手擡到眼前,再攤開到她面前,趙品吉笑着說:“你的手出了好多汗。”
李硯娚窘迫不已,嘴硬道:“你怎麽知道是我的汗?天氣這麽熱,難道你的手心就沒出汗嗎?這分明是你的汗!”
看她辯解得一臉認真,趙品吉失笑道:“我不過是随口說了句玩笑,怎麽倒被你說成了‘安能辨我是雌雄’的意味了?”
李硯娚面帶羞澀,低着頭轉身進了睡房,“我才不跟你争辯!”身後傳來他爽朗的笑聲。
關上房門到軟榻上坐下,李硯娚的內心仍舊沒有平靜下來,被他牽過的那只手有些發麻,這種感覺太奇妙了。外面又傳來說話聲,不一會兒,房門被敲響,“硯娚。”
李硯娚以為趙品吉要進來,嚯的站了起來,剛剛平複下去的心瞬間又被擊起了千層浪。趙品吉又敲了下門,溫潤的嗓音吐字清晰,“硯娚,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會晚點回來。”聽到此,李硯娚連忙走至門邊。
一把拉開門,對上他含笑的眼,“會回來吃飯嗎?”
趙品吉思考了一下,“不确定,你不用等我。”
“哦,這天陰沉的厲害,記得帶着傘。”
“嗯,我走了。”趙品吉最後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李硯娚跟出去走到堂屋大門的位置,見他和吳更并排着有說有笑的走了。李硯娚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如果他此時回過頭來了,她是淡定的給他一個溫柔的微笑,還是倉皇躲開呢?但趙品吉好似并未發現她在看他。出了院門,拐個彎,兩人的身影便模糊了。李硯娚內心有些許失望的感覺,暗自探口氣,她又回到睡房坐下。
佩環給她端了一盆涼水來,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佩環嘴角噙着狡黠的笑,把水盆放下後雙手合十,仰起頭,道:“哎喲菩薩,我家小姐心地善良得很從來沒做過壞事!您開開眼好好看看!可別把她的魂魄收走了呀!”
李硯娚回過神來,嗔怪道:“死丫頭!竟敢拿我開涮!”
佩環嬉笑着把水盆端到她面前,“三少爺的手牽着是不是很暖很有安全感啊?”
李硯娚把手放進水裏,那絲清涼瞬間沁入每根血管。她一揚手,手上的水珠便灑落到佩環臉上,佩環下意識的眯了眼睛。
“死丫頭越來越放肆了!”
佩環笑着躲了幾下,調侃道:“小姐嘴上是要罵我,但是心裏可甜着呢!”
“你還說!”
知道自家小姐臉皮薄,佩環也不逗她了,拿了幹爽的帕子給她擦手。說:“這天悶熱得很,小姐剛剛肯定出了一身汗,要不要沐個浴?”
李硯娚懶洋洋的斜靠在榻上,“不了,身上懶得很,不想動。”
“那小姐睡會兒。”佩環又把水盆端出去,并替李硯娚關好房門。
最近,他們的相處越來越和平融洽了,是不是代表,他內心跟自己有一樣的感覺?他的靠近會讓她臉泛紅霞,他的觸碰會讓她心跳加速,他偶爾親密的話語會讓她感覺幸福,一切似乎都是向着好的方向發展。可是,雖然沒人再提起,但他們中間有另一個人存在,這,一直都是她不能釋懷的。為什麽他從沒跟她提起過那個人呢?即使現在他們的關系已經好了很多,他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那個人的蛛絲馬跡,這,又代表什麽?
李硯娚越想心越亂,暗罵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疑多思了?自己不是一向很灑脫,對待愛情不是追求專一的嗎?
李硯娚心裏一驚,愛情?她竟聯想到自己跟他,有愛情!
她就這麽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李硯娚本是愛出汗的體質,所以她最不喜歡夏天,夏天的暴雨之前往往都要悶熱一陣,這時候總是讓人心煩暴躁身上犯懶。在外面不用走,站一會兒便是汗流浃背,比起這悶熱的天氣,倒不如太陽整日裏曬着痛快,太陽曬着只是物外熱,進了屋裏便覺涼快。但這悶熱的天,屋裏屋外一樣熱,屋裏更是讓人覺着壓抑不已。
忽覺一陣清涼的風往自己身上吹,李硯娚幽幽的睜開了眼,面前是趙品閱帶笑的臉,“嫂嫂可是夢魇了?出了好大一身汗呢。”
李硯娚并未完全清醒,眼皮仍是沉重的厲害,她調整了一下姿勢,“沒有,熱的。”她旁邊有了空位,趙品閱拿着蒲扇坐過去,李硯娚連忙阻止,“坐那邊去吧,這裏被我睡熱了,你坐着不舒服。”
趙品閱坐到另一側,手拿蒲扇扇風的動作未停,李硯娚這才清醒了許多,“這扇子好香!你用什麽做的?”
“不就是老媽子用一般的蒲葉做的嘛,我只是把上次嫂嫂曬幹的花瓣泡熱水裏,再把這扇子放進去泡一會兒,就變這香味了。”
李硯娚接過來嗅了嗅,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心思。”趙品閱讨喜的笑了笑,李硯娚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手鏈,取笑道:“看來你很喜歡這手鏈,日日都見你戴着呢!哎,那文質彬彬的張少爺看來是沒有機會成為我的妹夫了。”
趙品閱紅着臉把衣袖往下面拉,試圖遮住那精巧的手鏈,“嫂嫂就愛笑話我。”
李硯娚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說:“這有什麽好害羞的?你不是一向很大膽嗎,怎麽到這事兒上卻扭捏起來了?”李硯娚拉過她的手,輕拍她的手背,“你吳更哥哥我看着不錯,斯文內斂,跟你哥哥又是好友。把你交給他,我們都放心!”
“什麽交不交給他的!怎麽為人婦的女子都喜歡扯這些事嗎?”
李硯娚故意板着臉,“不讓我說這個那你來找我是為何目的?別告訴我就只是來給我扇扇涼風的。”
趙品閱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才不是呢!我就覺得爹娘一會兒問我這一會兒又問我那的特別煩,尤其是二娘,跟個媒婆似地,一個勁兒說些門當戶對的話,真是讨厭。”
段先彙如此熱情卻遭到了趙品閱的嫌棄,這兩人碰在一起的畫面,李硯娚想想就覺得好笑,“敢情是跑我這兒避難來了。”
趙品閱讨好似的看着她,道:“嫂嫂不會嫌棄我吧?”
“你不嫌我這乏味無趣,你便呆着就是。”
趙品閱本是坐不住的人,這會兒她倒能安靜下來了,李硯娚在一旁看書,她便也拿了本書安靜的坐在一旁。李硯娚偶然擡頭,她哪裏是安靜的在看書,原來是打盹呢!紮着兩條辮子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差點沒把頭磕在桌案上。
李硯娚正想叫她去睡一會兒,卻進來一個丫鬟,恭敬的說:“三少夫人,老爺請您去大太太房裏。”
這時候叫她過去,要麽是為了趙品閱的事,要麽就是賬目的事。李硯娚放下書,“知道了,我即刻就來。”說話間,趙品閱已然被驚醒,她揉揉眼睛。
“品閱,我現在我去娘那兒,你自己在這兒玩兒吧,累了就去睡會兒。”趙品閱只一個勁的打着哈欠點頭。
拿了一把團扇,李硯娚便出門了。在涼亭處遇到了劉劍華和段先彙母女,劉劍華腋窩下夾着一個包,行色匆忙的樣子。
“姐夫這是要走了嗎?”
劉劍華見到李硯娚,臉上又表露出欣賞的神色,“是,這就要回去了,事不宜遲,有了主意得馬上把事辦成才好。”
“那硯娚祝姐夫馬到功成。”又轉向趙品倩,問:“姐姐怎麽不呆兩天?下月便是娘的五十大壽……”
她的話還沒說完,趙品倩已不耐煩的打斷她,酸溜溜的說:“我沒說我要走啊!怎麽,你這是不歡迎我?覺得我礙你眼了?”
她話一出口,劉劍華便不悅的瞪着她,段先彙見劉劍華臉色不好看,連忙扯扯趙品倩的衣袖示意她別說話。
昨天還低眉順眼的來哀求自己幫忙,現在又趾高氣昂的對自己,這位大小姐的脾氣可真是不好捉摸。李硯娚也沒想過要去捉摸,她也懶得理趙品倩,只對劉劍華說:“祝姐夫一躍成名,硯娚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讓李硯娚沒想到的是,段進財竟然也在。趙運國和方姳坐在主位上,趙運國手臂下面壓着一樣東西,李硯娚認得,那是她重新抄錄的賬冊。段進財一臉惬意的坐在下方的位置,手裏還剝着炒熟了的南瓜子。
“爹,您叫我。”李硯娚在屋中央站定,趙運國點點頭,示意她坐下,李硯娚便坐在了段進財對面。
趙運國随意的問:“品閱有沒有跟你說什麽?”趙運國的表情看不出什麽情緒。
“小女孩兒臉皮薄,接連兩天有人上門提親,她倒是一個字好壞都沒說過。”
趙運國點點頭,段進財扔了手裏的瓜子殼,他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臉上的肉也擠到了一起,看起來十分讨喜。他說:“一轉眼品閱都到了嫁人的年紀了,我也老咯!”
趙運國抓住重點,沒有過多廢話,直奔主題道:“既然老了那就休息一下,我正有意讓硯娚跟着我慢慢接觸商場,就由你先帶着她學習管理客棧這一塊吧。”
段進財趕緊放下手裏的南瓜子,拍了拍了手,說:“姐夫,哪有女子涉及生意場的道理,要學也是品吉來跟着學啊!”
李硯娚也是意外,她以為趙運國之前說讓她慢慢試着接觸商場只是随便說說的,沒想到現在卻動了真格,而且一來就是找段進財。
“也不是真正意義的涉及生意場,只是讓她更直觀明了的了解賬務來源走向而已,她是未來的當家主母,賬務遲早是要交給她管的。品吉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沒個正形的,要他來學,那是比登天還難。”
段進財又急忙道:“可、可就算這樣也不用硯娚親自來學啊,客棧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硯娚一個大家閨秀怎麽能身處這種地方呢?你要真想讓她了解賬務走向,我每月抽時間回來給她講解便是了。”
趙運國不以為意,“你說到哪裏去了?就是讓她白天跟着你學一兩個時辰而已,也算是讓她見見世面。你在外奔波也挺累的,就不麻煩你經常回來了。”
趙運國都說到這份上了,段進財也不好再說什麽,說多了,反而顯得自己好像是在刻意隐瞞什麽。機靈的眼睛轉了轉,他搬出了最後一張王牌,“這事兒,姐姐知道嗎?”
趙運國擡起眸子睨向他,“怎麽,這點小事我還做不了主需要向她彙報了?”
“姐夫瞧您說的,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準備準備,随後等候硯娚的光臨。”說罷,他表情略顯糾結無奈,頓了一下才起身走了。
李硯娚急急喊,“爹……”
趙運國知道她要說什麽,揮手阻止了她,拿起手臂下面壓着的賬冊随意翻了幾頁,“這兩個月都是你在做賬,你段堂舅的財務有問題你應該有所發現的。”
果然同她猜想的一樣,趙運國是想讓她取代段進財的位置。方姳也說:“其實很久之前我就注意到了,只是數目并不多,怎麽說他也算是我們的親戚,我就沒好拆穿他。”
趙運國憤憤道:“底下的人早有對他不滿,如果他做事勤謹一點對底下的人好點,他私自挪用公家的錢我也不會說他什麽的。但是他太不知好歹太自以為是了,這次的舉動,就當是給他一個小小的警告吧!”
李硯娚回到風園的時候,趙品閱已經沒在屋裏了,丫鬟說她走後不久,趙品閱覺得無聊便走了。
夜幕降臨,天空更是陰沉黑暗的讓人害怕,好在傍晚時候刮起的風吹走了這兩日的悶熱,屋裏也不那麽熱了。不時有閃電劃破烏雲照亮夜空,風也漸漸刮得大了,吹起的灰塵直教人睜不開眼。
屋內的燭火被吹得東倒西歪,李硯娚每次以為它要熄了,它卻又倔強頑強的活躍起來,随後又被吹得東倒西歪。
佩環把窗戶關好,又拿了燈罩把蠟燭罩上,“夏季就愛打雷閃電,外面那個天喲,跟有妖怪在決鬥似地。”
李硯娚并未書裏擡起頭,“你見過妖怪決鬥?”
“那倒沒有,只是看着覺得跟老人們講的故事裏的描述有些像。”
話音剛落,外面就嘩嘩嘩的下起了瓢潑大雨,打在房頂上像是要把瓦片都打爛似地。雨勢來得太猛,飄散開來的細小雨珠在雨中形成一層薄霧。李硯娚放下書,走至窗邊輕輕推開佩環剛剛才關上的窗戶,一股濃烈的灰塵和泥土被浸濕的味道鋪面而來。小花被這來勢洶湧的大雨壓得低下了頭,大樹則高興的洗了個涼水澡。
“這雨真是說來就來。”佩環在她身後念叨。
“是啊,要是誰家院壩裏曬着東西,怕是搶收不贏呢。”
佩環接了句:“要曬的是苞米谷子怕是都被沖走了吧,那戶人家不知該有多心疼。”
“昨日今日如蒸籠,烏雲閃電風吹雄。瓢潑大雨來勢猛,雨景畫卷兩雷同。”
“要等三少爺回來用膳嗎?雨這麽大,他應該不回來了吧。”
李硯娚斬釘截鐵的說:“他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說罷,她才想起趙品吉走的時候叫她不用等他。
“過會兒再傳吧,我現在還不餓。”
佩環知道她是想等他,“那我去叫廚房先做好了溫着,等小姐餓了随時可以吃。”
雨越下越大沒有絲毫要漸歇的意思,雨聲大得連站在屋內隔遠些說話都聽不清,要是站在雨中,肯定是眼睛都睜不開甚至連呼吸都不能的。
等了好半天也沒見趙品吉回來,李硯娚猜想他肯定是被這雨困住了,“佩環,把晚膳拿上來吧,我餓了。”
吃完了飯,下人剛把杯碟收拾走,李硯娚正要轉身進睡房,門口就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硯娚我回來了!”
她轉身一看,瞬間皺緊了眉頭,趙品吉全身到腳濕了個透,原本梳理整齊的頭發濕噠噠的搭攏在額上,發間滴落的水落像是在下小雨似地,他站立的位置瞬間成了一個小水窪。但他懷裏卻緊緊的抱着一個方塊,阿貴舉着傘追到門口,“少爺等等我啊。”
李硯娚拿手帕給趙品吉擦拭臉上的水,抱怨道:“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帶傘的嗎,淋得比那落湯雞還慘。阿貴,你是怎麽給少爺打傘的?佩環,快去叫廚房煮完姜湯來。”
阿貴怯怯喏喏的說:“少爺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他。”
趙品吉卻全然不在意這些,一把拉住李硯娚的手把她往餐桌旁帶,“先別忙着罵人,快來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他一臉神秘得意的樣子,李硯娚也不禁好奇起來。
這個方塊包了好幾層布料,趙品吉一層一層仔細的打開,最後露出的東西卻讓李硯娚哭笑不得,“這是什麽啊?你給我帶的就是這個?”從外觀上看得出這是一幅畫,但由于被雨水打濕了,所有顏色都暈開化作了一團,看不清原來畫的是什麽。
趙品吉一臉沮喪的樣子,失望的說:“這原本是一副荷花的油畫,我想你肯定喜歡想趕緊拿回來給你看的,沒想到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李硯娚驚訝的看看他,又看看這副畫,巨大的驚喜瞬間把她包圍。她又打量了一下這幅圖,笑着說:“你也不用失望,這畫變成這個倒也挺符合現在的天氣的,不如就把它命名為‘風雨圖吧’。”
她笑得天真燦爛,那笑,直擊趙品吉心底。他終于露出一個笑臉,“你喜歡就好。”
李硯娚又趕緊催促道:“好了別說這些了,快去換上幹淨的說衣裳吧,別着涼了。”
全身都被打濕了,頭發濕膩得很不舒服,趙品吉洗了個熱水澡。他回來得匆忙,在外面也沒來得及吃飯,喝了姜湯之後他又飽飽的吃了一頓飯,把自己收拾妥當後這才進了睡房。
李硯娚正在俯身寫着什麽,她只穿了貼身的寝衣,細膩柔滑的布料緊緊的貼在身上,把她纖細窈窕的身形展露無遺。
“你在寫什麽?”
“我剛剛做的一首詩。”他靠得她很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際,瘙癢難耐。
她放下筆,趙品吉拿起那張小紙條,念道:“昨日今日如蒸籠,烏雲閃電風吹雄。瓢潑大雨來勢猛,雨景畫卷兩雷同。”
雨景畫卷兩雷同,再想想那副花了的畫,确實是雨景畫卷兩雷同。他笑得爽朗,說:“若不是我那畫變成了這樣,看到你這句‘雨景畫卷兩雷同’,我要以為你是在嘲笑我了。”
“怎會,雨景畫卷兩雷同,是說美麗的雨景讓人分不清是現實景色還是畫卷中的景色,你說你的畫是荷花圖,用這句來形容也未嘗不可啊。”
“到底是我才疏學淺,竟看不透詩的含義。不過你這字體,看着不像名家字體。”
李硯娚輕笑,“這是‘我體’。”
“我體?”趙品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嗯,名家的字體再出名,可那終究是他們的,總是模仿他們的又有什麽意思,所以我就自創了這套‘我體’,我自己的字體,不模仿參照任何人的。”
趙品吉又細細看了一會兒,“自如其人,隽秀中又透着一股倉勁,果真是只有你才寫得出來的。”
“寫着玩兒罷了,哪有你說的這麽好。”李硯娚拿過紙條,就着畫上未幹的顏料把它貼上去,“把它挂在牆上吧!你覺得如何?”
晶亮含笑的眼睛看着他,他只能笑着說:“你高興就好。”
說做就做,李硯娚馬上讓六全在牆上釘了顆釘子,迫不及待的就把畫挂了上去。
“硯娚。”趙品吉輕聲喊她。
“嗯?”李硯娚回過頭看他。
他走到她身後,雙手握住了她小巧纖細的雙肩,李硯娚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這雨下下來怕是要涼快幾天的,我這兩天會很忙,等我忙過這陣,我陪你回家。”
“好。”
------題外話------
開文以來字數最多的一次更新,寫了将近五個小時,文中拙詩又是我自己創作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嘛我這收藏十天半個月漲不了一個,掉起來總是在同一天一對一對的掉呢?其他苦水我也不倒了,大家看文愉快吧!
為高冷妻字數破二十萬大關,鼓掌!
另外,謝謝
makiyomakiyo同學,
tamghexia同學,最近送的花花!(づ ̄3 ̄)づ╭?~,
不過好像這兩天makiyomakiyo同學出沒的時間都是淩晨以後哦,是工作使然還是挑燈夜讀呢?總之,身體最重要啦,要好好愛護自己哦。
又掉了兩個收藏,我要去吃頓麻辣火鍋撫慰撫慰我嚴重受傷的幼小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