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勇者和魔王當晚睡在酒吧附近的小旅館裏,環境絕對算不上舒适,魔王對此非常不滿。他像一只陀螺一樣在這個不足40平方米的小房間裏轉來轉去,直到确定自己在每個角落都施了清潔咒為止。
但要說好的地方,也不是沒有。比如這個又小又破的旅館那麽湊巧的只剩下一間空房,屋子裏僅有一張床;附贈有一個醉酒的勇者正像一只大貓一樣窩在床上。劣質的燈泡散發出暖黃色的光,恰好落在勇者陷在純白色枕頭中的側臉上。魔王能看清他因為光線而不适地蹙起的眉,每一根柔軟的發絲,甚至唇上隐隐的水光——每一樣都在考驗魔王那根本就沒有的自制力。
魔王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勇者的唇角,勇者半眯着眼睛,下意識地就舔舔唇,恰好觸碰到魔王的舌尖。勇者無意識的動作簡直是在魔王的腦袋裏點了一支煙花,甚至還炸成一個巨大的心型。
魔王爬上床,隔着被子摟住勇者的肩膀,然後低下頭與勇者接了個吻,唇舌間都是葡萄酒的味道。
不過接吻這個詞運用的不太好,畢竟只是魔王單方面這樣做,而勇者什麽都沒有意識到。勇者在那一點兒缺氧感覺的指使下很遲鈍地掙紮了一下,并且短促地從鼻腔裏發出幾個悶悶的音節,聽起來實在非常委屈。
這點可愛的反應并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勇者被吻過之後反而清醒了不少。他直起身,癱軟地靠在床頭上。他喘了口氣,伸手将魔王推開,但沒有成功。于是勇者像往常一樣,嚴肅地瞪了魔王一眼以示警告。然而他不知道眼角的濕潤的紅暈完美地出賣了他,使這個警告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味道。
魔王被勇者瞪了一眼之後,‘害怕’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毫不畏懼地又湊上去,畢竟對付現在的勇者甚至比對付一只貓咪還容易得多。勇者的反應總是慢了半拍,他根本無法捉住這只不停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
多麽下流!勇者真想大聲咒罵他,然而一旦開口,所有的單詞都變成了不可抑制的呻/吟。
勇者惱怒地哼了一聲,不客氣地在魔王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虎牙将細嫩的皮膚劃破,魔王‘嗷’地哀嚎着瑟縮了一下,木板床也很應景地發出吱呀的聲音。
勇者咬着不放,但也完全不再反抗了。
勇者眯着眼睛活像一只餍足的貓科動物,他或許是将魔王的肩膀當做了捕獲的獵物——對于魔王而言,他願意将這看做一種無傷大雅的小情趣。
木板床還在吱吱呀呀地尖叫,但魔王并沒有在意。
但就在魔王決定着手‘享用’勇者的時候,隔壁房間的人突然将什麽東西重重砸在牆上,粗罵着要求魔王他們小聲一點。
這聲巨響顯然吓壞了勇者,他警惕地直起身四下看看,這一次他完全清醒了。
“你在做什麽?”
勇者擡頭盯着壓在自己身上的魔王。乘人之危違反了規定的魔王又瑟縮了一下,很久才不情不願地松開他。
“我——呃,我出去一下,很快,你就在這兒等我。”魔王說着,邁着小碎步倒退着往門口走,眼睛緊盯着勇者,生怕勇者什麽時候蹦起來給他的腦袋來上一下。
勇者用指腹蹭了蹭剛才被魔王咬破了一點兒的唇,許久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隔壁響起了一陣巨大的痛呼聲。
旅館老板娘吓了一跳: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在她這個破地方打架鬥毆!她饒有興趣地側着頭聆聽了一陣,得出了另一個結論:哦,并不是打架鬥毆,只是單方面毆打。
魔王把那個壞他好事的人打得鼻青臉腫,然後怒氣沖沖地返回房間。要推門的那一剎那又想起了什麽,轉而蹑手蹑腳地打開一條門縫,溜進房間裏——有人在他之前關上了門。魔王剛轉過身,就被揪着衣領拎起來。
然後,老板娘又一次聽見了‘單方面毆打’的聲音。她面色冷靜地在聖誕樹頂上挂了一顆小星星,心裏還是忍不住擔憂那些可憐的家具在經歷這麽個晚上之後,還能不能繼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