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等他回到陸府的時候,陸府上下竟然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響,連紅燈籠都給挂出來,北千秋捂着又犯疼的肚子,怔愣愣的看着自家門,半天不敢走進去。
雨墨竟穿上了一身喜氣的正服,嘴都咧不上的走出門來:“大人,那兩位夫人已經到了。”
“兩位?”北千秋才反應過來這是外人眼裏頭的納妾,可她只讨了冬虹啊。沈浮圖因為這事兒最近都沒給她好臉色,自個兒的老婆成了別人名義上的妾,如同是千真萬藏的好酒讓人喂狗了一般,他也足夠氣的摔東西。
“還有誰?”北千秋愣了一下,往屋裏走去:“這不過是納妾又不用穿喜服,至于弄得這般動靜,還在門口發紅包,又不是什麽大喜的事兒。”
“這是為了洗清大人的污名,前幾日跟令儀王爺來往,外頭的話都不知道說得難聽成什麽樣子了,林家的林平冉還非說見着了大人與令儀王爺來往過密。”雨墨提起左陽來就不大高興。
北千秋笑着點點頭:“我們本來就來往過密啊。到沒有閑言碎語說我今兒從他府上出來,早已成為入幕之賓、膝下弄臣就不錯了。要是外頭有些說我在下頭的,你就記得托人再去傳言,傳令儀王爺被陸熙然大人所強。”
雨墨驚了:“大人你瘋了麽……”你可是個實打實的女孩紙啊!
“夫人都在那個屋?”北千秋十分有坐擁後宮的感覺:“要不給我弄個托牌讓我翻個牌子?”
“長得好的那個在西屋,長得一般的那個在東屋。”雨墨說的很簡言意赅。
北千秋微微晚起袖口,毫不猶豫的往西屋裏走去,西屋裏頭一片寂靜,北千秋推開門,果不其然看着冬虹挽着發畫着紅妝,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兩只腳蕩來蕩去,聽見她的腳步聲猛地從床上彈起來,看向北千秋。
“統主?”冬虹舔了舔紅唇小心翼翼問道。
“正是。虹夫人,該叫老爺。”北千秋合上門,冬虹表情極為歡喜,她跟在北千秋身邊也久,十分喜歡依賴她。冬虹走過來親密的挽着她,嬌聲叫道:“老爺先來看的我麽,冬虹好生歡喜。”
“你要是對沈浮圖有半分這樣嬌滴滴的勁兒,他早讓你迷的不知南北了。”北千秋笑着坐在了床上,雙手放在膝上,微微斂了表情,看向冬虹:“江南之前我們幾個支持的流匪已經獨立了吧,若是左坤有先攻打他們的意思,就讓他們主動歸順左坤。”
冬虹看她臉色變得正經,也不再嬉笑,半跪在地道:“左坤果然想要急速擴大勢力,幾波流匪雖各自為王,但畢竟南方多年動蕩,他們也不算兵肥馬壯。若是這時左坤歸順他們,會不會直接派遣他們與朝廷的兵馬對抗?”
“你替我帶封信去。就說是要左坤将幾波歸順的流匪多于重用,他們都是早年間北門就開始培養的散兵,雖不比正軍,卻也絕不會閑散放肆胡作非為,要他盡快重用,給那些流匪頭目增強兵力,四周的府軍看到了甜頭,自然會心動。”北千秋的手指輕敲膝蓋。
冬虹點頭記下:“朝廷派了幾波人去暗殺惠安公主的替身,然而如今宣州城如鐵桶一般,幾次都未成功。左坤前幾日主動聯系了北門,似乎在尋求合作,可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了勢力打到長安來,咱們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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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他合作着。”北千秋沉聲道:“我們要想分散順帝的精力,左坤必不可少。盡量去幫助他擴大勢力,長安這裏的計劃照舊進行。我要的人帶來了麽?”
“帶來了。只是他的存在一旦被發現,計劃就要被人發現,之前您說過帶到陸府來,冬虹以為不妥。單說那個雨墨,明明早已發現您的不同,卻毫不言明,就不是個好對付的。”冬虹擡起頭來,面色顯露出幾分戒備。
北千秋往窗外看去,仿佛聽着遠處雨墨使喚下奴的聲音,說道:“他且不必在意,應該不會是旁人派來的。一會兒我就要見那個人,雖然尋到已有一段時間,還是要我親自聽聽,才知道他的聲音是否真的能做到天衣無縫。阿朝進宮了麽?”北千秋壓了壓下腹,只感覺還是痛的厲害。
“之前去餘杭一趟,出宮之後那個身份便不好再用了。”冬虹起身,倒了杯熱茶遞給她:“而且現在派不進元貴妃身邊去。”
“不用去元貴妃身邊,你要她今夜入宮見過皇後,皇後應該懂得這是合作的第一步,自會替我安排。只是我看不懂徐瑞福,只能先把他排除在外,宮裏頭勢力從我當年何北的身份上位開始,換血換了十幾年,也沒有多少皇上的人了。”
冬虹點頭稱是,她甚至有些激動:“統主應當記得我的請求吧。”
“自然記得,你劍法如今練得怎麽樣了?”北千秋占便宜般抓住了她的手,滿心享受的摸了摸她細滑的手背。
“我不敢懈怠的,畢竟只有我的劍法強了,我才能做統主的劍。”冬虹才只說道,就連忙坐回了床上,倚着北千秋不言語,果然她剛坐下,就傳來了雨墨敲門的聲音:“大人,您看一眼得了,夜裏頭再做別的,另一個好歹也要去看一眼啊。”
“好啊,我知道了,美人看過了,不美的不看也無所謂。”北千秋對外說着,站起身來看向冬虹:“你要不還是跟阿朝說一聲,她這麽多年也應該回家去看看了,左陽要是知道她還在,也會開心的。”
冬虹想了想阿朝,心裏頭有些難過,她只點頭稱是,北千秋走出門去。
當她走到東屋裏推開門,看着粉裙銀釵坐在床上嬌羞無限的另一個夫人時,幾乎是讓門檻絆了一跤。棋玉立刻站起身來,滿面關心的扶起她,往屋裏頭拖,嘴上還說着:“陸大人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妾身還以為陸大人不會過來了呢。”
“不會不會,不敢不敢。”北千秋對于這個影後級別的丫頭有些怵,連忙擺手,棋玉快使出吃奶得勁兒把她拖到榻邊,按着她坐下,興奮的哼着小曲兒就給她倒茶。
“不用不用,我剛剛在虹夫人那裏都快喝飽了。”北千秋連忙擺手推脫了茶,她本來就是逗一逗這許久不見的丫頭,左陽就給塞進家裏來了。
“在……虹夫人那裏……喝過了。”棋玉滿面不可置信,倒退半步幾乎撞到了小桌,面上強撐出幾分笑意:“那老爺要不要吃些甜食,想來早早入宮這會兒也餓了,棋玉叫小廚房備飯去。”
“不必不必!”北千秋簡直讓這丫頭的熱情吓得後背發涼,她更怕棋玉把她騎在地上給扒了,正要出門的棋玉緩緩回過頭來,紅了眼眶:“難道老爺要去虹夫人那裏吃飯去麽?想來虹夫人比棋玉貌美,手藝也定是不錯……可憐棋玉,連老爺想吃什麽都不知道,還做什麽夫人……”
哦艹,棋玉最拿手的淚眼婆娑,北千秋從換了李氏的身子就知道她的能耐,連忙舉手投降:“我吃,你快去叫人做,做啥我都吃——”
棋玉歡歡喜喜的跑走了,過了沒一會兒就端上來一桌慘不忍睹的愛心午餐,北千秋拌着飯吃的欲哭無淚,她覺得自個兒開口就是被齁啞的嗓音,連着喝了三四壺棋玉泡下的沒有茶味兒的茶,潦草的抹了嘴抱了她一下,說自己日後再來,獨留下滿面春情癡癡望着的棋玉,落荒而逃。
北千秋齁的都想摳自己嗓子眼,本來就疼的例假這會兒真的是要痛死人了,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自己主屋裏走,這會兒才剛進了主屋的院子,他就聽見幾個婆子的吆喝,雨墨憤怒的聲音和以及……今兒早上還打鼾的左王爺說話的聲音。
“她明明受了傷,倒是你這個小厮,連她怎麽受傷了都不知道!”左陽站在門檻上,有些惱怒的理直氣壯。
雨墨本就看左陽不爽,竟沒想到他敢跟個強盜一樣往裏屋闖,手裏還拿着什麽藥膏,說是要給北千秋上藥。上藥你大爺啊!人家是子宮內膜周期性脫落,你給上個藥試試看啊?!
北千秋看着左陽簡直腦袋一懵,真想原路返回爬回去,可左陽卻看見了她,大步走過來一把拽住北千秋,看着她面色蒼白,嘴唇也沒有平日的顏色,皺了皺眉頭:“你果然是什麽受傷了吧,早上你叫我我就能起來幫你,為何不肯跟我說就溜回來了。”
雨墨聽了這話,簡直是在後頭倒抽一口冷氣。他簡直高聲在罵道:“陸熙然,你丫真的是不要命了!你還真敢跟別人好上!”
卧槽這又是撕逼現場,北千秋頭疼的捂住了耳朵,左陽竟打橫将她抱了起來,徑直往屋裏走去,擡腳合上門将雨墨擋在門外,有些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屏風後的床鋪上。床榻上讓雨墨收拾的幹幹淨淨,左陽扯起被子改在她身上,卻又眼尖的發現他的柳青色長衣上又有一塊兒血斑。
“你的傷口又裂開了麽?你到底傷在了哪兒?”左陽拽着她那塊衣料,就要去摸她的腿,北千秋再怎麽厚的老臉也說不出她的傷口就是一條縫的事兒,拽着褲子往床裏滾,擡腿去蹬他:“你個腦子有洞的死直男,以後你問我什麽話我都不覺得奇怪了!”
左 陽心裏頭着急,他實在猜不出來,北千秋不肯說,他又怕她受了什麽委屈,憑借着如今力氣上有些優勢,就要去扯她褲子。北千秋外頭罩衣散開,扯着褲子不肯讓他 扯,眼見着左陽都要真的把褲裆都給扯裂了,她實在無法,只得咬牙切齒道:“我是例假!例假!你他媽別拽我褲子了,我沒幾條幹淨褲子了!誰知道走哪兒漏哪兒 啊!”
“例假?”左陽呆了一下,過了好半天才接話道:“你……是來例假了?”
例假——名為生理上的循環周期,發生在一些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人類和黑猩猩之間,也可能出現在母牛、母馬、母駱駝、母豬、母羊身上。
這兩個大字兒在他腦袋裏晃蕩了半天,左陽才開口:“你是母的……?”
北千秋實在是無話可說,左陽竟來伸手去往她胸前摸,嘴裏還說着:“不可能啊,你都成這樣了,怎麽可能是個女的……”
北千秋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回手就是去推他,怒道:“我這是勒的,要是平日裏擠一擠也是有的!”
左陽被她推得怔怔的,看着她雌雄莫辯的面容,半天才反應過來,指着她惱羞成怒道:“北千秋你居然騙我!你怎麽這麽不要臉,這種謊話竟蒙了我這麽久!還不知道拿什麽勞什子來頂我,裝作是男子!”
“是你傻。昨兒我都有意讓你知道的,你自己感覺不出來怪誰喽,之前說什麽‘我會盡量适應的’……你現在适應的怎麽樣了。”北千秋樂的斜倚床頭,幾乎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嘲諷。
左 陽忽的真是羞惱萬分,又心生委屈,怒極了猛地掀開被子,提起北千秋的瘦腰壓在懷裏,一巴掌就往她臀上打去。北千秋半天沒反應過來,緊接着第二下打的她火辣 辣的疼了,她才幾乎是整個人就要在床上打滾的撲騰起來:“左陽你敢打我!你他媽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