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北千秋感覺自己差點也開口說:“你是不是傻!”她強忍着沒說出口,控制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個街上忽然被別的男人熊抱的吃驚漢子,後退半步甩袖道:“臣見過王爺——”
左陽一臉認真:“你是因為變成了男的才不來找我麽?”言外之意,就是“你是覺得這些都是我們真愛之間的溝壑,悲春傷秋不敢跨越才不來見我麽?”
多麽碜牙多麽腦補的一句詞兒啊。
不不不,左直男你想太多了。北千秋腹诽,她要變成了真·漢子,說不定就爬進南明王府,半夜去強x了他,搞的他下不了床,然後點上憂郁的床頭煙,敷衍的安慰着掩面哭泣的左郡王。
想當年她發誓要讓左直男體會一下什麽叫知識豐富技術過硬,如今還是沒有這個硬件設備啊。
左陽似乎覺得自己剛剛的反應會讓北千秋不舒服,連忙又過來牽他的手,想說自己不介意,然而……真的不介意就怪了啊!他是抱着熱戀的心情,天天就差腦補滾床單了,扒拉着指頭算成婚,然而好不容易找到了,才發現對方也是個帶把的!
更何況是北千秋這種流氓到極點的性子!在黃段子和猥瑣行為上的等級比左陽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段位,她哪天跟左陽吵翻了,指不定就把他按床上了,一邊科普知識一邊解褲子!左陽忍不住想多了就膽寒腿軟!
“我們……我們……我真……”左陽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合适,可他心裏又有點急,生怕北千秋覺得誤會了,滿腦門都是汗,豁出去了才說了一句:“你你你給我點時間,我我我盡量——盡量——”
北千秋幾乎是要笑了起來,盡量什麽啊,難道要盡量接受麽?她以為自己肯定還能再裝作陸熙然本人,高嶺之花一般甩手上車,句句帶刺的諷他。可這會兒,她倒是當真說不出口。
她有點想擡起手揉他看起來亂蓬蓬的白發,想去捏一捏他的臉,想逗他,想笑。
左陽看着她眼底有抑制不住的笑意,也緊張又開心的捏了捏她的手,舔了舔嘴唇說道:“沒事兒,我見着你了就好。”他低頭把地上滾落的柿子撿起來,拿手擦了擦,塞進她手裏:“你不進院裏坐坐麽?現在偌大南明王府都沒別人了,就我一個,我住起來不大習慣……”
北千秋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反應才好,她也有些傻氣的捏着那個大柿子,心裏頭難受的很,擡眼看了一下左陽期待的表情,卻仍是說道:“王爺一直都在說些什麽,臣聽不懂。在這兒站着也挺奇怪的,謝謝令儀王的柿子,臣拿一個就走了。”
她說着就走了,卻沒往後轉身。
左陽失望道:“你不願意認我麽。”
天吶。北千秋不怕他生氣,不怕他惱火,卻偏生最怕看他垂下嘴角悶聲悶氣的樣子。她頓覺得有些難堪別扭,饒是平時有千般貧嘴的本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左陽蹲下去,把地上的柿子一個個都撿起來,抱在自己懷裏,仿佛也沒什麽能威脅她的,只賭氣道:“你不認我,我一個也不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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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他這麽幼稚的說話,嘴角忍不住笑起來,語氣卻硬冷着:“什麽認不認的,臣聽不明白。幾個柿子,原想着王爺家大業大,不會在意,要是王爺真這麽喜歡,你自己家的東西拿走就是了。這個也還給你。”她實在無法再多跟他多說一句話,這般糾纏下去了。
北千秋欲轉身上車,左陽忙不疊拽她,她甩袖卻甩不開他的手。
這道兒上只有偶然才有些車馬來往,就在他們二人這麽一來二去的時候,路過的一輛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似乎很樂于見到左陽,不肯放棄這個打招呼的機會,他笑着走上前來,才剛開口:“左王爺,聽聞您從餘杭回來了,林某還——”
他還沒說完,就看着左陽跟個孩子似的死不撒手的拽着旁邊那男子的衣袖。
左陽轉過臉來,發現竟然是林平冉。
而 林平冉也擡眼看向另一人,發現……竟是在朝堂上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政敵,陸熙然。本來中書省的位置還有林平冉的位置,他爹林續必定是以前在朝廷上位置穩固, 縱然這位置空下來,他以為下頭原來依靠着林家這顆大樹的群臣必定會舉薦他,可沒想到他爹的位置,被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陸熙然頂了,而陸熙然以前的中書侍郎的 位置,他也沒坐上。
這邊林平冉見到的場景太過詭異,陸熙然有些惱怒的要甩開左郡王,可左陽甚至轉手挽緊抓着他的胳膊,姿态親密。
“啊,陸大人。這是……”林平冉有些尴尬,他忽然覺得自己剛剛不該下車來打這個招呼。更何況外頭對這位陸大人的傳言實在是有些詭異……一個二十七八還連個妾室都沒有的男人,不是有病,就是有病吧。
雨 墨在那頭看着,緊皺着眉頭手指緊緊捏着那馬鞭,他本來就心中萬分不爽,此刻看着有旁人在,恨不得将髒水全潑到左陽頭上去,此刻開口惱怒道:“王爺也是夠 了,縱然奴才理解您妻子故去,也不要對着我們公子動手動腳!一會兒過來又是牽又是抱,是覺得我們公子在外面有些不好流言,就都當了真麽!”
雨墨真是個天然黑,這會兒一說,本來什麽都不知道的林平冉也知道剛剛發生了些什麽,表情有些詭異尴尬。左郡王真是背鍋成雙,被北千秋坑了多少年。他平日裏對于這等斷袖之事最避之不及,這會兒看着林平冉的目光都詭異了起來,慌不疊的松開手,有些憤怨的望着北千秋。
他總是一次次被北千秋坑着,對上了各種奇怪的謠言。
北千秋看他松開手轉身就上了車,雨墨也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上了車。左郡王帶來的一小隊人馬擋在了前頭,車夫一時半會兒還走不出去,馬車停在那裏就這麽僵着,林平冉明顯感覺到氛圍不對,只打了個哈哈說過兩天再去拜訪,就麻溜的上車滾了。
感 覺他馬車前幾匹馬都慌不疊的逃出這詭異的氛圍,左陽卻有些尴尬的抱着柿子,又走到了馬車旁邊,敲了敲車窗。沒過一會兒車窗就打開來,露出北千秋平靜的臉, 左陽一個個将柿子順着車窗扔進去,鼓起勇氣說道:“你今天晚上來找我好不,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來着。這段時間,也發生了很多。”
那柿子從車窗外滾進來,落在她靠着車窗的腿上,滾在她層疊的衣擺上,北千秋過了好一會才應了一聲,心中終是不忍,唔了一聲:“我知道了。”
“你把手給我。”左陽把柿子都扔進來,倒變本加厲的要起別的來。北千秋猶豫了一下,把手遞給他,左陽拉住她的手,那雙手指節分明白皙纖長,優美而中性,指尖半透明一般。他心裏頭震動了一下,卻仍捏起她的小指,把自己的小指扣過去,拉鈎道:“你可別騙我。”
北千秋幾乎覺得這動作肉麻的她牙都要倒了,卻又感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甜。她局促的應了一聲,連忙将手收回來。這時代沒有拉鈎許諾這一說,這還是左陽以前宮裏的時候,北千秋跟他承諾什麽的時候教給他的,恐怕天底下也未必會有旁人知道。
雨墨有些煩躁的伸手将車窗合上,左陽的手還沒縮回去,讓他這麽給狠狠夾了一下,吃痛的輕叫一聲。幸而他一向脾氣好,也沒多說什麽,北千秋笑了起來,估計是左陽也聽見了她的笑聲,更是連一點惱火都沒有,反倒開心起來。
這邊,陸大人的馬車總算是離開了這顆柿子樹,左陽跟了幾步,才發現他身後跟來的侍衛一個個正瞧着他,連忙斂了步子。在外人面前,他還是要相當有威嚴才行。
而街的另一頭,林平冉卻在馬車裏氣的不行。
他的小厮才剛遞了水過去,他仰頭想要一口而盡,卻燙的倒吸一口冷氣,灑了半身,杯子也擲了出去,更加惱火:“如今令儀王手裏實權越來越大,以前管那些熟不熟的都天天在這南明王府門口發請帖,我本以為摻着以前還算熟稔的關系,倒是號套近乎,沒想到還有更有心機的!”
那小厮沒理解過來,卻看着林平冉更加咬牙切齒:“這年頭長得好的,為了攬權是要連色相都用上了吧!一個中書令,倒是肯去勾搭個王爺!倒是将這事兒鬧出去,看他還有沒有臉做人!”
“也不一定是那陸大人主動勾搭吧。”小厮看着陸熙然一副冷情冷欲的樣子,實在是跟林平冉一副罵小三的描述連不到一起去。
“你倒是說前幾個月還抱着媳婦在我們詩宴上卿卿我我的左郡王,直接死了媳婦被刺激成斷袖,還路上堵着長安城容貌頂好的陸大人求抱抱?!”林平冉怒道:“我怎麽那麽信——”
小厮這會兒倒是不說話了,他腹诽道:以前的s|m重口味王爺現在變成了斷袖……可能性還是有的。
而陸大人也想破除這種謠言,她坐在馬車中,皺着眉半天才對雨墨說:“你說我要不要納兩個妾。”
雨墨轉頭大喜:“大人總算是想通了!以前總說這不想耽誤旁家女子,可你不納妾傳出名聲不好也就罷了,身邊也沒個女人照顧總是不行。”他只要大人身邊不纏着類似于左郡王這種有權有勢的變态就覺得什麽都好。
北千秋沉思着,雨墨說道:“不過這女人也要好好挑,大人若是不與她們同房,指不定她們還往外頭去說您有疾之類的話。”
倒是不用擔心,北千秋已經想好了納到府裏的人選,胸大貌美還會玩音樂,年輕暴力還能保家宅平安。卻看着雨墨沉思道:“要不您納個年紀小的不知事兒的,夜裏頭忽悠忽悠動手動腳就過去了,再大不了就借個玉勢往腰上一綁,小姑娘啥都沒見過,還真說不定當真了。”
北千秋驚悚至極,也甘拜下風。雨墨不才十五六歲,這腦子裏……裝的都是多少年塵封的糟粕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