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待魏氏出去後,少女這才安心的躺下,她側頭看着抱着一個枕頭坐在床榻上的小丫頭,薛盼兒看着眼前的美人姐姐都入神了。
“姐姐,你真好看!”
少女一愣,她沒想到這小丫頭會和她說這句話,她準備張嘴說話的時候小丫頭往她嘴裏塞了一顆甜的,回味過來是顆蜜餞,甜滋滋的似乎心中的一些害怕和驚恐都被沖淡了,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小丫頭。
“娘親說不開心或者不舒服的時候吃顆糖就會好上很多,我之前病了的時候娘就喂了我一顆糖,這次我出門沒有帶糖,只有這蜜餞,不過這可是我珍藏了許久的,很甜的!”
薛盼兒甜甜的笑了起來,露出那兩個小酒窩,少女似乎被她傳染了一般也笑了起來,這一笑就不得了了,少女本就生得好看,這一笑起來就宛如那畫上的仙女一般,薛盼兒看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話說,姐姐你叫什麽什麽名字呀?”
“林楚瑤。
不知為何林楚瑤看着這個小丫頭就不忍心拒絕或者欺騙她,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看到了她的心裏去,若是她也有這麽一個妹妹就好了。
“瑤姐姐!”薛盼兒清脆的叫了一聲,瑤姐姐長得好看,名字還這般的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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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小姐不見了。”
一個侍女從外面走進來,俯身在一女子耳邊說到,銅鏡前一位婦人正在那兒梳妝,她眉頭一挑,她輕輕的笑了笑“興許大小姐貪玩兒跑出去了呢,這兒雖是護國寺可也不排除有什麽個居心叵測之人,行了出去吧。”
“諾。”
“出來吧。”婦人将滑落下來的外衣穿好,她坐在一張椅子上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這寺中的茶水果真是好喝。”
“夫人,如今您這一出來大小姐就丢了,老爺不會懷疑?”一個做小厮打扮的男人從簾子後面出來,他很自然的走到婦人身後為她捏肩。
“哼,他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的人怎麽會知道,大不了回去後就派人去給他說那個小賤蹄子自己跑了,再說了咱們不是還有這個麽……”婦人說着就将手放在小腹上“你這個死鬼,昨兒你可是把我折騰壞了。”
“這不是許久沒見到你了麽,下次我一定注意。”小厮說着還牽起那婦人的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吻了一下,不知那人在婦人耳邊說了什麽,把她逗得花枝亂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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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後魏氏就讓人出發了,走之前将還在病中的林楚瑤一并帶上了,本來她是打算讓人去打探一下林楚瑤的身世,讓人送她回去的,奈何不知為什麽這丫頭這麽喜歡那姑娘,扭着讓她将人帶回府上,她只能點點頭想着回去後就派人去打探一下,然後送個信兒。
就這樣薛盼兒成功的将她喜歡的仙女姐姐拐回了永寧侯府,一路上薛少辰就在外面聽到裏面傳來自家妹妹那歡快的聲音。
回到府上後,許是一路舟車勞累,林楚瑤的臉色越顯蒼白,魏氏前腳命人去請大夫,後腳那二房的人就知曉了。
“表妹,聽說那永寧侯夫人出去一趟不知從哪兒帶回了一個國色天香的小美人,這可怎麽辦啊!”
張佩佩身着一身白色繡花的褙子在屋裏走來走去的,經過這兩日她更不想回那張家了,她要留在這永寧侯府享進榮華富貴,這永寧侯府的下人穿的衣服都比她自己的號,她身上的這身兒還是姨母給她添置的。姨母都能嫁入這永寧侯府,為什麽她就不行。
她想到之前無意中瞧見的那一抹身影,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是她打聽過,還有姨母和表妹告訴她的,說這永寧侯府的世子英俊不凡,而且年少有成,可如今那侯夫人出去一趟竟然帶回了一個小賤人,一想到這兒張佩佩險些揉壞了手中的帕子。
薛秋月則是端坐在榻上喝茶,被茶杯擋住的嘴勾起一抹笑容,她瞥了眼一旁的安蘭,輕輕的放下茶杯,安蘭自然明白她開口道“表小姐,您與其擔心那些個阿貓阿狗不如想想怎麽抓住世子爺的心,這春節就快到了,奴婢估摸着侯爺和世子過了年就會回荊州了,介時您可就一切都遲了。”
“可是我整日在後院,世子爺與我怎麽能相遇。”
“表小姐可別忘了還有一位小姐啊,她可是世子爺的親妹子,您若是和她走得近了,自然就能見到世子爺了,您要知道若是日後您嫁給了世子,可就是這永寧侯府的主子了,這可是一輩子都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安蘭慢悠悠的說道,這一字一句的似乎說道了張佩佩的心裏,她坐在椅子上面色微紅,心裏不由得開始幻想她日後嫁給世子的樣子了,薛秋月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經意間露出手腕的一個鎏金镯子,正巧被張佩佩看到。
她看着張佩佩眼裏閃過一道羨慕,薛秋月擡起手腕将手上的鎏金镯子褪下來起身走到張佩佩面前,輕輕的擡起她的手腕将這镯子為她帶上。
“表妹……”
“表姐,這是妹妹送你的禮物,這日後若是你嫁過來咱們可就是一個府上的了,日後還需表姐多加提攜才對。”
“這是自然,表姐日後定然不會忘記妹妹和姨母的。”張佩佩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瞧見薛秋月眼角的一絲倦容“時辰也不早了,表妹不是還要午休麽,表姐就不在這兒打擾表妹休息了。”
“安蘭快去送送表姐。”
“諾”
待她二人出門後薛秋月這才回了內室坐在書案後面,拿起桌上的毛筆在宣紙上畫了起來,很快安蘭就回來了“小姐,表小姐已經回房了。”
“好,咱們不是在長房那邊有人麽,你讓她打探一下她們帶回來的是何人,真有那些個下人說的那般美麗麽?”她下筆很快,一副盛開的荷花呈現在宣紙上,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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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瑤在侯府住了三日,身子好得差不多了,魏氏也派人打探出她的身份,這姑娘是大理寺少卿那先夫人所生,因為長得太過出衆一直養在閨閣中很少出來見人,之所以會在護國寺出現,是因為那繼夫人去祈福這才将她帶上,至于為何會跪在那雪地裏就不得而知了。
“夫人,聽聞那位繼夫人身懷有孕,還不足兩月。”說話的是位有些上了年紀的婦人,她是魏氏娘家的家生子,一直侍奉在魏氏身邊,這前些日子回去探親,昨日才回來。
“是麽?沈媽媽派人去林府說一聲吧。”
魏氏點了點頭,這大理石少卿的先夫人她也是知曉的,說是江南那邊大戶人家的小姐,生得嬌小,說話也是柔柔弱弱的,不過他那位繼夫人錢氏卻是個厲害的人物,不是京都人,聽聞是錢氏偶然救了他一命,這才嫁入了林府,不知用了何種手段哄得那林仲對她是百依百順的。
其實這高門中都是沒有秘密的,哪家發生了什麽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礙于身份沒有說出來罷,沈媽媽點了點頭無聲的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林府的人就登門了,來的正是那位繼夫人錢氏,錢氏坐在椅子上暗中打量着坐在主位上的永寧侯夫人,她本來以為那小賤蹄子已經沒了,沒想到居然會被這魏氏帶了回來,可真是走了大運傍上了這真正的高門。
屋裏的氣氛有些怪異,沈媽媽和青芽都守在外面,薛盼兒也知曉瑤姐姐的家人來了,她牽着林楚瑤的手偷偷的摸到前院來躲在拐角處鬼鬼祟祟的,其實她們剛來沈媽媽就看到了,她沖着薛盼兒眨了眨眼睛,瞧見小丫頭吓得縮回了腦袋,不由得笑了起來。
聽到外面的動靜魏氏自然知道誰來了。
“前兩日妾身帶着大小姐去上香祈福,沒想到大小姐不見了,這一回來就開始命人四下尋找,可是把妾身急壞了,準備去報官的,不曾想收到了侯府的信說大小姐在貴府,妾身這一大早就來了,可是把妾身和老爺都急壞了。”
錢氏忍不住開口說道,她沒想到那日侯夫人也會在那兒,若是讓她知道……
“無妨,林小姐在雪地裏待了許久,寒氣入體,大夫說只要好生休養日後就不會落下病根,本來應該早日派人通知你們的,只是我家那丫頭很喜歡林小姐,讓我把人留着住兩日,說來也是我們錯在先,應該早日派人送信來的。”
魏氏淡淡的笑了笑。
“不不不,還是要多謝侯夫人,若是大小姐出了何事,老爺指不定傷心成什麽樣子。”最好別回來!錢氏炒面擔心着,心裏卻嘀咕着沒想到這次竟然沒弄死那丫頭,看來下次要注意了,小賤蹄子命怎麽這麽好,居然還能讨得侯府小姐的喜歡。
薛盼兒和林楚瑤躲在外面,其實是光明正大的偷聽,只是薛盼兒沒注意到的是她身後林楚瑤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不過薛盼兒卻感覺到了她牽着的手在顫抖,她有些疑惑的轉過身去瞧見瑤姐姐有些不對勁,她又從荷包取出一顆蜜餞塞到她的嘴裏。
“咱們回去吧,這外面冷,瑤姐姐身子剛好可不能在着涼了。”說着薛盼兒就牽着林楚瑤走了,林楚瑤心情有些複雜,自從來了這侯府,侯夫人和盼兒對她是極好的,只是她還是要回到林府的,她娘親的遺物還在那女人的手上,她要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