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和尚的話未說完,薛少辰盯着他,心 裏還有些緊張,這只是什麽?
“小施主命中有一難,只要渡過便能一世平安康樂,這能為小施主渡過難關的貴人乃紫氣東來,能護住小施主一身喜樂無憂。”
薛少辰松了口氣,不過心裏的擔心卻絲毫不減,一旁的薛盼兒則是毫無感覺只是好奇的看着老和尚。
只見他從袖中拿出一個雕工精美的匣子放在桌上“你我也算是有緣,此物老衲就贈與小施主,待日後用上,小施主的貴人也就來了。”
薛盼兒看着桌上的匣子,又看了看自家大哥,只見他點了點頭,薛盼兒這才收下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匣子,裏面只有一株幹枯的,嗯就像是那路邊的枯草似的。
“師父,這是什麽?”
“小施主日後便知,你可要妥善保管,切不可遺失。”
“謝謝師父!”
“孤苦一生,只為再次續緣,天下之人,終究還是癡情的……”
待她兄妹倆剛出門,身後就傳來老和尚那充滿滄桑的聲音,薛盼兒頓了頓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心中入土而出,她握着薛少辰的手微微用力,那句話似乎就這般刻入了她的腦海。
“盼兒,怎麽了?”薛少辰察覺到了,他輕聲的問了一句,只見盼兒搖了搖頭松開他的手獨自往前走去,薛少辰回過頭去看了眼緊閉的禪房房門這才追了去。
小僧人走到老和尚對面盤腿坐下“師父,她便是您說的那位有緣人?可她不過還是個孩子啊。”
“日後你便知曉了,他用一生換來了這一世的重逢,她遲早會知曉的,圓空,這人世間的情情愛愛啊,着實太過于複雜了……”老和尚嘆了口氣緩緩的站起身來往裏屋走去,很快傳來一陣木魚敲響的聲音,小僧人也就是圓空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他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廣闊無邊的天空,心裏思索着師父方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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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祈福完還添了百兩香油錢“青芽,少爺和小姐去哪兒呢?”
“娘親!”“母親。”
青芽還沒說話,薛盼兒和薛少辰一前一後的就進來了,青芽俯身行禮。
“夫人,禪房已經收拾好了,這邊請。”一位僧人從外面進來雙手合十道,他側了一下身子,魏氏牽着薛盼兒領着往外面走去,男子和女眷的禪房不在一邊,薛少辰被另外一位僧人領去了他的禪房。
“方才去哪兒玩兒了?”禪房裏,魏氏抱着丫頭坐在椅子上,如意和青芽收拾着床鋪和一些随身的物品。
“和大哥在走廊哪兒遇到了一個特別奇怪的老和尚他交給了我一個這個,說我是他的有緣人,大哥也知道。”
薛盼兒将放在袖中的匣子取出來,魏氏接過去看了一眼,匣子很普通不過雕工卻是十分的精美,她拿起匣子看了看,發現背面有異樣,她将匣子小心翼翼的轉過來看到右下方的最下面雕刻了兩個小小的字——濟源
“娘親,這是誰?”不知何時薛盼兒湊了過來,她也看到了那兩個字,雖然不認識但是看着娘親的反應這應該是個名字吧。
“這位是護國寺的一位長老,濟源大師,聽聞他時常出去雲游,近日回來,想必你二人确實有緣,這匣子既然是濟源大師交給你的,那你就好好收着。”
魏氏也沒有打開匣子,而是将它還給了薛盼兒,她接過匣子心裏有些驚訝,沒想到那髒兮兮的老和尚還有這麽大的來頭,竟然還是護國寺的長老。
簡單的用了一些膳食後薛盼兒就帶着如意去溜達了,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只是這雪是越下越大了,她站在走廊上伸出小肉手去接那片片雪花。
“小,小姐,您看那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如意一手指着外面,一手捂着嘴,聲音還有些顫抖,薛盼兒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她們的斜對面禪房外有一團雪,大概此她的身形矮上一些“不就是團雪麽?如意你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啊!它,它動了!”
薛盼兒一下抱住如意,只見那禪房在的那團雪突然倒在了地上,她二人對視了一眼薛盼兒拉着如意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踩在雪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小姐,好像是個人诶……”如意走在前面瞧見露在外面的手,兩人加快了步伐走過去蹲在那兒,一個大概有十來歲的少女面色蒼白的倒在那兒,如意将手放在她的鼻子下探了探“活的。”
“快,咱們把她弄回房中。”薛盼兒雖然年紀尚小,可她也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和如意小心翼翼的将少女弄起來,背在背上,冰冷的體溫凍得她哆嗦了一下,如意畢竟是個快十一二歲的少女,背着她往禪房走去,薛盼兒則是跟在身後。
“小姐,如意?”青芽瞧着她二人遠遠的走過來,如意的身上似乎還背着一個人,她連忙走過去搭把手,兩人将少女扶了進去。
“怎麽了?”聽到外面的動靜魏氏從裏屋出來“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冰,快将她放到床上去。”
她上前探了探少女的臉頰,冷得驚人,她連忙讓兩人将她帶進裏屋放在床上。
“如意你去問問寺中可有會醫術的師父,請人來看看。”
“諾”
待如意退了出去後魏氏這才坐在床邊,薛盼兒走過去打量起躺在床上的少女,生得好生漂亮。
“盼兒,這是怎的一回事兒?”
“我方才出去玩兒,結果就看到了她,就帶了回來。”
屋裏燒着地龍,很是暖和,沒一會兒少女的臉頰不再是冰冷蒼白的,漸漸的有些血色了,低聲的不知在說着什麽,一雙柳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青芽上前去聽“這位姑娘一直在說她錯了。”
“難不成是哪家犯了錯,被罰跪在外面?”
“青芽明日你去打聽一下。”
“諾。”
沒過一會兒如意就領了一位僧人進來“夫人,這位是善樂大師,會醫術。”
“阿彌陀佛,善樂大師還請您看看。”
善樂大師走到床榻邊為少女診脈,只見他拿出一方絲帕放在少女的手腕上隔着絲帕将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
“大師,如何?”
“夫人,這位小姐寒氣入體,興許還會發熱,之後要好生調養,不然落下病根,貧僧這便去抓一副藥熬好後送過來。”
“多謝師父。”
送走善樂後,床上的少女已經在開始說胡話了,汗水打濕了額前的碎發,許是趁着魏氏轉身的功夫,薛盼兒竟然自己脫了鞋爬到床上,隔着被褥輕輕的拍着少女,像極了她生病時魏氏照顧她的模樣。
一刻鐘後善樂大師端着一碗藥回來了,青芽接過後端進來,如意坐在床邊扶着少女靠在她的肩上,青芽小心翼翼的喂她喝藥。
一碗藥喝下去後少女似乎睡着了,再也沒有了動靜,瞧着天色已經晚了,青芽去将另一張床榻收拾出來鋪上被褥,和如意一同伺候着魏氏和薛盼兒洗漱就寝。
“咳咳……”
天色剛亮,一聲低低的咳嗽聲就響了起來,驚醒了靠在床榻邊睡着了的如意,她剛擡起頭來就看到那位姑娘似乎醒了。
“這,這是哪兒?”少女的聲音有些沙啞,她呆呆的看着床頂,她感覺此時的腦子暈乎乎的,看什麽都像是在轉圈,而且頭好疼。
“這裏是禪房,昨夜裏我家小姐發現你暈倒在雪地裏,這才将你帶了回來。”如意替她理了理被褥輕聲的說道。
“什麽?不,不行我要回去。”說着少女開始掙紮着想要起來,只是還在病中,怎麽也起不來身。
只是這邊的動靜吵醒了一簾之隔的魏氏,她睜眼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盼兒,慢慢的起身披了件外衣就掀起了簾子“發生何事了?”
“夫人,這位姑娘一直說她要回去,奴婢勸了許久她依然很堅持。”如意沒有法子了,她怎麽勸都沒有用。
少女看着眼前的夫人,雖然還未收拾儀容,可這身上的氣質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她不由得想到昨日聽到路過的僧人說永寧侯府的夫人要來上香,想必這位便是侯夫人了吧。
她手支撐着努力的從床上起來,強忍着眩暈的感覺跪在床上“小女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無妨。”青芽搬了一張椅子放在那兒,魏氏端坐在椅子上,也不讓少女起來,這京都中的貴女她雖不能全部認完,可大部分也是知曉的,可眼前的這位姑娘她卻覺得十分面生。
“不知姑娘是誰家府上的,我好派人去知會你家裏人一聲。”
“不不不,不必,小女自己回去便好。”一聽問魏氏說要派人去知會家裏人一聲她連忙搖頭,小臉都白了幾分。
魏氏從她聲音裏聽出了害怕,她害怕什麽,她不由得想到昨夜盼兒說的,她看到這姑娘的時候她是暈倒在雪地裏……
她眼裏劃過一道了然,就在這時薛盼兒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她揉着眼睛下了床榻,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出來“娘親……”
少女瞧着眼前可愛的女娃娃,聽着那奶聲奶氣的聲音,覺得心都軟了幾分,都說永寧侯府的小姐長得跟年畫上的娃娃似的,這麽一看果真如此。
“咦,姐姐你醒啦,快躺下。”薛盼兒跑過去,她在少女疑惑的眼神下爬到床上,湊到她面前伸出小肉手去探她的額頭,她似乎都能感覺到小丫頭身上的奶香味。
“呀,好燙,姐姐快躺下。”
得了魏氏的許可,如意扶着少女躺在床上“姑娘,您就好生在這兒休息吧,咱們夫人是永寧侯夫人,不會有人為難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