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間真愛
陽歷新年第二天,晨昏隐晦,整個城市在熹微晨光中朦朦胧胧。
侯岳的手機鈴聲很催眠,《初吻》的主題曲《Reality》。兩個人剛睡了三個多小時,所以很一致的都拿鈴聲當催眠曲聽,響了兩遍也沒人去接電話。
侯岳閑的沒事幹翻老猴的珍藏磁帶,找出來這首歌,蘇菲瑪索是老猴心目中的女神,這首歌前幾天意外正中侯岳的心尖。
Met you by surprise I didn't realize 偶然中遇見你但我并沒有意識到
That my life would change forever 我的生命将從此改變
Saw you standing there 看見你伫立在那兒
I didn't know I cared,There was something special in the air 我不知道我會在意空氣中已經漸漸的有點特別
……
侯岳當時還不要臉的認為劉五就是他的Fantasy,不真實的時候那個人就是他的幻想,總有破滅的時候,有時候美的又像是做了一場白日夢。
侯岳從被子裏踹了一腳劉五:“去接!”
劉五從側着睡被踹成趴着睡:“再聽會兒,挺好聽。”
就這麽樣,明明在睡覺,結果成了大早起閑聊。
“老猴最愛,他女神演的電影,80年代的,看過沒?”
劉五悶枕頭上“嗯”了一聲,伸胳膊亂劃着找人問:“你睡個覺能不能老實待一個地兒?”
侯岳光顧着驚訝了,從床邊滾了兩圈滾到劉五跟前:“啊?!你看過這個電影?”
劉五又“嗯”了一聲,也不伸胳膊劃拉人了,乖乖收回胳膊裝死,雖然是80年代電影,但是個經典小清新談戀愛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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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下去他的狗腿不保!
猴精猴精說的就是侯岳,抓着劉五的頭發,把臉轉向自己:“行了!大限将至,說吧!”
劉五嘿嘿一笑,該插科打诨的時候絕對不能說實話:“我上學時候,學校組織看的。”
這慌扯的幼兒園級別都夠不上,幼兒園小朋友聽了都得嗤之以鼻,侯岳“砰”的砸了一下他枕頭,“你丫比我大三歲,都他媽是九零後,扯個毛的學校組織看電影,你丫以為你60/70後呢?!我告訴你劉五,倚老賣老這招救不了你……”
侯岳還沒逼逼完,眼見趴着裝死的人像被火烤了一樣,都沒個彈跳過程,直接蹿出卧室,跑去接電話:“喂,你好,我們老板……”
侯岳聽見外面突然禁聲了,以為是劉仙兒,穿上拖鞋溜達着往外走,心想,看來親爹親媽要上門抽他倆了!突然有點興奮是怎麽回事?
劉五拿着電話,沖着窗外,窗簾還是昨天他跳進來拽開的一條縫,晨光耀眼,他幹脆閉着眼,所以臉上的表情全部清零。
侯岳從他身邊站定,側耳去聽電話裏的聲音,是個男的,耳熟,像……伍陽?!
他戳了一下劉五,劉五扭頭看他,擡手把他不規矩的大中分歸位,五五分分擺弄好了,剛醒的美少男立刻加了0.5分。
伍陽的聲音非常萎靡,像個将死之人:“阻止他發瘋,李海判了死刑,李國棟會拉着多少不相幹的人陪葬?張鈞想什麽呢?張炀現在已經算是翻案了,無罪釋放也只是年前年後的事,他這麽搞無非怕李海出來,張炀還是得死一回……”
劉五捏眉心,伍陽的精神狀況很不好,他有意瞞着李婧和李美馨的行蹤,就怕伍陽在李國棟面前露餡,看樣子伍陽找不到妻女生不如死,劉五打斷他:“今天來趟津市。”
伍陽陷入沉默,過了會兒冷冷一笑:“快過年了,我在家等等她倆。”
劉五喉間一梗:“過來吃團圓飯。”
另一頭完全靜止,劉五挂了電話,侯岳從廚房出來腋下夾着一瓶水,兩手擰着一瓶水。劉五走過去兩瓶水都拿過去,擰開又捏着下巴喂水。
水順着侯岳嘴角流下,侯岳一仰頭喝了,他擦着嘴角看劉五:“你這是什麽狗屁的情節,不是喂水就是喂酒!”
劉五仰頭喝掉半瓶,湊過去又渡了一口:“你的嘴特別性感!”他說完後退,眼神癡迷的看着侯岳的嘴唇。
侯岳懵逼,情話說的猝不及防,心律明顯紊亂,在這麽下去大有可能休克窒息,他掙紮着轉身問:“吃什麽,沒餃子了。”
劉五低頭沖地板笑,伸胳膊倒拽着人進屋穿衣服,他們倆加起來一共穿了兩件,大冬天再浪也要穿衣服。
“出去吃,我去見見張鈞,然後上街購物,買那啥,到底是生活用品還是計生……”
侯岳回頭一指他:“計你妹!有沒有一個流氓該有的文化素養,那他媽叫情趣用品!”他說完一愣,情趣?!好像也不對!
劉五看他陷入沉思,點頭附和:“對,情趣用品,肯定不止這兩樣,作為一個流氓,該有的素養已經缺了,該備的裝備得買齊了。”
侯岳往床邊一坐:“找套衣服給我。”說完拿出手機開始搜情趣用品,停在生命和諧大門前的豪華大游艇,劃開浪花,浪打浪的就沖他開來,滿載着侯岳對和諧的期待和興奮。
劉五搭了一套衣服往床邊一扔,他穿好了也沒見侯岳動,彎腰看他手機,有些驚訝:“這,你要買?”
侯岳兩眼都是狼性光芒,直勾勾盯着劉五,從頭發絲看到腳指甲,身體中斷重點停留掃視,試探問:“行嗎?試試呗!”賊他媽性感,要不是他壓制着體內躁動的洪荒之力,這會兒鼻血早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劉五瞠目結舌,他伸手指了侯岳購物車裏長長一排剛添加的東西裏的一件:“……除了這個我穿,其餘你他媽休想!”
侯岳鮮少聽劉五爆粗口,別看人家是個讓青少年乃至幼兒園聞風喪膽的大佬,但是人家很少爆粗口呀,還不如他這個良民說的多。
侯岳撓撓頭,書到用時方恨少,他現在深深體會到這個真理,說點啥能說服劉五呢?雙丁庫性感的他想就地打兩個滾,這個就算求他也得讓劉五穿上,還有那啥按摩%&*,跪求也想試試!
侯岳此時大腦裏一片:啊啊啊啊啊!!!
瘋狂刷過,導致大腦直接當機。
劉五見這個沒出息的猴兒被幾樣情趣用品刺激傻了,上手給穿衣服,直到提褲子扣腰帶,人才清醒過來。
眼看自己剛扣好的腰帶,被急吼吼的揭開。
劉五:“你幹嘛!!”
侯岳:“操!受不了了!先來一發!”
劉五被摔的在床墊上來來回回的彈,再睜眼兩條光果大長腿晃的他大腦充血,“你!等會兒!停!什麽都沒有!”
侯岳:“你要什麽?!你有我,我有神力左右手!”
劉五心理一松,乖乖躺好,原來是手動!
呼吸從急促到粗重,再到漸漸平緩。五個小時內的第二回 ,消停下來,才感覺到饑腸辘辘。
劉五穿了侯岳一件牛仔襯衫,三顆扣子全解,春光旖旎,“商量一下,下嘴輕點行嗎?”
侯岳舔一下換來一聲哼,百試不爽,孜孜不倦:“不行,就喜歡聽你哼哼!”
劉五一個打挺坐起來,他沒摟住人,導致侯岳直接順着他大腿滑到地上。
“啊!!”侯岳五體投地,地板貼着汗濕的皮膚,爽死他了。
一樓前門防盜升降門關着,整個大廳黑咕隆咚的。兩人從後門出去,剛過七點,大街上人不多,麥當勞吃過早點,拎着咖啡去找張均。
“你知道他住哪兒?”
“酒吧一條街他常住,錢九的場子都被封了,如今也就只有酒吧他能待。”
“前段時間我和耿胖子幫他藏過證人,錢九滿津市找人,說掘地三尺不為過,放話出來誰藏了人,剁成泥。”
劉五脊背一涼,有他倆打晨炮留下的汗,再加上被侯岳漫不經心的一句形容,心理突然有些怕,這個被聲稱的人換成侯岳以外的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有這種反應。
他忽然不贊同伍陽的話,認為張鈞報複過頭了,如果是他,也會如張鈞一樣,豁出去也要為張炀的以後博一個清淨,送李海進去,甚至不惜把人困死在裏面。
他低頭看手中的咖啡,剛煮出來的咖啡,隔着防燙套還是很燙,皮膚感受的熱刺不透他那層薄薄的皮,骨血裏循環着沁人心脾的涼。
這也許,就是他們這許多人的最後一搏!
年後等到李國棟按捺不住的時候,他的機會也該來了。
“快!遞我一口。”遇紅燈停車,侯岳歪着頭要喝口熱咖啡。
劉五嘴角的僵硬融化一些,側身遞過去咖啡,侯岳喝完他也啜了一口。
“錢九的案子馬上終審,以後津市沒這個人了。”
侯岳不太能理解黑灰地帶的頭目更疊能給一個城市帶來什麽,他家兩邊的人,不論姓劉還是姓候,不論經商還是軍政都是紅字頭的,這也許就是他的利,興許有一天會成為這一家人的弊。
但是時候未到,不是嗎!
侯岳砸吧嘴,品了一下咖啡餘味:“張鈞怎麽了?”
劉五從最開始就沒打算讓侯岳參合自己的事兒,參合的越多,等以後輪到審判他的時候,侯岳會越難受,甚至難堪,“開車,別走神。”
侯岳斜眤他,心理哼他,唇抿的緊緊的,心想,問不問爸爸我都能知道!
張鈞的酒吧停業很久,前門不通,後門窄路一條。這幾個月來幾乎是傾家蕩産的在為張炀翻案,這人神似流浪落魄的瘋子,形似裝扮精致的變态。
侯岳一瞬間很欽佩他,不論張鈞把張炀放在什麽位置,一個生死與共的兄弟,還是那碗不能涼的心頭血。
總之,這人打動他了。
劉五也有些震撼,畢竟眼前的人足以颠覆很多人對感情的觀念。
“來晚了。”張鈞陷在老板椅裏,聲音陰翳冰冷,“伍陽的要求,我做不到。”
整間屋子充斥着濃重煙油味兒,語氣強勁一些,未散開的煙霧就會被語氣吹的扭曲起來。
劉五坐在沙發上,侯岳皺着眉頭站在他一側。
“條件事先談好的,人你救出來了,事兒你也壞了,就算現在李國棟沒空收拾你,伍陽也不會放任你。伍陽老婆孩子現在被李國棟抓了,你誓死要把李海判死刑,伍陽很可能現在反咬你一口,你想過沒有張鈞?”劉五話說的很慢。
侯岳思考的很快,伍陽媳婦在他手裏!張鈞壞了什麽事兒要惹的伍陽反咬張鈞?
張鈞涼飕飕的笑了一聲:“可以咬!條件事先開好的,我搞砸了,沖我來,……伍淩,這間酒吧送你怎麽樣?”他說完從抽屜裏拿出一打白紙,“啪”的仍在辦公桌上,“急着出手最少三千萬,這是張炀的財産,我代理,過給你或者他。”他說着一指侯岳。
侯岳眉頭一蹙,心想去你媽的三千萬!老子只想帶着男朋友趕緊去買情趣用品,神他媽想聽你逼逼!
劉五無奈一笑:“三千萬買張炀下半生安穩,太便宜了。”
這句話激怒了張鈞這個窮途末路的困獸,老板椅彈開,撞在牆上“咚”的一聲,張鈞呼哧呼哧喘出的氣帶着焦糊味兒,好像這人肚子裏已經是燎原一片。“你還想要什麽?!都給你!李國棟的命嗎?現在!馬上!我去殺了他,只要你保住張炀。”
侯岳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吶喊着不理解這個男人為什麽這麽做,他憋不住,張口就問:“為什麽?”
張鈞呼吸一滞,撩起枯草一樣的眼皮看着侯岳的眼神從兇狠淩厲瞬間變成溫柔,那是一種致命的情愫,侯岳也是一愣,随後低頭看劉五。
張鈞忽然氣結了似的,氣若游絲又毫無感情開始闡述他的為什麽:“他救過我,我拿他當弟弟,算得上自己半條命,他太聰明,錢九的爛賬他了然于心,李國棟每一筆錢的來龍去脈他閉眼也能講明白,我太護着他,讓他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錢九推他出去抵命,不只是他當時跟着李海,……那是錢九設的局。”
劉五火氣漸起,伍陽如果知道得猝死。
“李海是個阿鬥,被李國棟養傻了,錢九安排給李海的人太聰明,一個張炀一個我手下的王超,這是變着法的刺激李海,李國棟卻以為錢九真為了讨好他把得力的人手都給了李海,李海卻凡是都要争張炀的。”
“所以,死的人是張炀的……”劉五沒說下去,這話無異于一把刀插在張鈞心上。
“對,張炀很喜歡那姑娘,幾次三番跟我說大學畢業要取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總之,他的人生,生不由己,死也不由己。”跟他張鈞有過命的交情也好,跟錢九有養育的關系也好,應該是張揚這輩子最惡心的事兒。
“頂罪的人應該有兩個,張炀和王超被親眼目睹的可能也該是同樣的。”
張鈞仰頭笑,笑聲瘆人:“我從八九歲,睡大通炕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孩是我的,生死都是我的人,……錢九并非不忌憚我,我掌控了他一半的信息源,事出前一天我被張炀刺激了,我送李海去錢九別墅吃飯,看見張炀在車裏跟那姑娘接吻,我至今都懷疑這是錢九一石三鳥的詭計。”
算計了張炀是小,算計住李海和張鈞才是大。
劉五深信不疑,看來這群老家夥辣的還挺有滋味兒!
侯岳徹底蒙圈,心理咆哮,貴圈真他媽亂!
“第二天上午,就傳出商學院校花被強|暴致死。……張炀無期,王超包庇罪三年,而李海這個強|奸張炀女朋友的人,無辜的很。”
屋裏寂靜無聲,侯岳甚至聽見煙霧飄忽的聲音。
劉五想了很久:“張炀出來後,我要一份錢九跟李國棟來往的賬。伍陽那邊兒,你自求多福。”
張鈞只求張炀出來後,不會緊接着橫死街頭,他急忙追上劉五:“伍!淩!”
劉五一回頭,眼神鋒利無比,張鈞立刻頓住,再開口鎮定不少:“幫我最後一次!送他出國也好,去哪裏都行,保他活下來。”
劉五沒開口,侯岳看不下去插了句嘴:“他走了,你死了,你們這樣有什麽意思?”他聽出來李國棟和錢九都恨死了這倆兄弟,扒皮抽筋對張鈞和張炀來說都算是個痛快的死法。
張鈞看了一眼劉五,反問侯岳:“你死了,你希望他……”他還沒說完,劉五回身一拳砸在張鈞側臉,張鈞摔倒砸在茶幾上,毀了茶具,頓時一地狼藉。
侯岳肩頭一松,甚至忘了去拉暴躁的劉五——他的選擇應該跟張鈞一般無二。
誰還沒個年少輕狂,誰還沒個癡心絕對!
他為君可以年少輕狂,張鈞為君當然可以癡心絕對!
侯岳想了也只是一瞬,拽回劉五,安撫人說:“他說的沒錯,死也是我先,我怕無聊,我不想最後留我一個。”
劉五渾身萦繞着濃濃的暴戾氣息,眉眼間的強悍是侯岳從來沒見過的,他順毛一樣去撫平劉五的眉,堅持說完話:“我前一秒,你後一秒,我喜歡你在身後追着跑。”
張鈞靠在殘破的茶幾腿上對着空氣笑,蒼涼孤寂,嘴角滲血呢喃着:“真好!”一旦錯過,終究無路可回。
劉五殺氣收起,拉着人匆匆出了酒吧。
他一路悶頭拽着人走,腦袋裏都是張鈞和侯岳那兩句對話
“他走了,你死了,你們這樣有什麽意思?”
“你死了,你希望他……”
以及最後侯岳的沉默和安撫。
他們都不會無緣無故的一命嗚呼。
但是,他總有一個洗白的過程,長短暫且不論,他現在确定侯岳不能安靜的看着他走,……所以他們必須暫停。
伍陽來的太迅速,兩個人剛回到車上,侯岳電話就響了。
伍陽幾乎是在咆哮:“叫劉五那個王八蛋接電話!!!”
侯岳不樂意了:“我這力有倆個人,沒王八蛋!跟我打電話的有可能是個王八蛋,你要是有病先去看病……”
伍陽被噎的說不出話:“你!你!……讓劉五接電話!”
劉五仰頭抵在椅背上,侯岳一開口說話,他像全身開始化凍一樣,轉身抱住侯岳,一個暖呼呼的猴子,咋咋呼呼的多好!
“你哥。”侯岳把電話放劉五耳邊,把劉五手夾在腋窩下,冰涼冰涼的像兩個冰袋。
劉五閉眼額頭抵在侯岳肩上:“嗯,說。”
“在哪兒?是不是在你那兒?說話!是不是?!!”伍陽情緒失控的厲害。
這世間,所有形式的失而複得,都值得喜悅與興奮。
最親的人,與失而複得這個詞聯系一起,更甚!
劉五兩只胳膊勒的侯岳喘不上氣,不知道這人是不是被張鈞給刺激到了。
侯岳看伍陽快瘋了,揣摩劉五也是想讓一家團聚,幹脆替這倆一言不合就暴躁的兄弟傳話:“定位發你手機上,我們馬上到。”電話挂斷,侯岳發定位,想在被劉五勒斷氣前把信息發出去。
“劉五,商量一下,一會兒過孕嬰店你松開一會兒咋樣?”
劉五不松胳膊不擡頭,堅持悶他身上直到把自己完全化凍為止,悶聲問:“孕嬰店?幹嘛?”
侯岳啓動車,劉五抱着他沒阻礙他開車,也不耽誤他臊白人:“我下去買一個背帶,就是胸前帶寶寶坐的那種,超大號,把我兒子侯旺旺背前胸,看這樣兒一時半會兒揭不下來。”
劉五悶他羽絨服裏笑:“爸爸帶兒子真辛苦!”
侯岳一手握方向盤,一手呼嚕他腦袋:“嗯,爸爸賊命苦,兒子不聽話,天天裝逼,沒事就跑沒影,打吧下不去手,踹吧下不去腳,罵狠了吧,爸爸心裏還難受,你說是不是要了我老命了?”
這套話是老猴的,侯岳突然覺得自己說的太特麽爽了!
劉五笑的帶着侯岳一起抖,侯岳趕緊兩手扶穩方向盤。
“兒砸!你這姿勢,再加上這顫悠勁兒,從外面看過來,不知道的以為咱倆玩兒車震呢!哎呦,高清攝像頭,快!保持微笑!”
逗了一路,到了劉弘公寓,侯岳才終于不用一個人分飾捧哏逗哏倆角兒。
劉五這條凍僵的帥鱿魚終于解凍了,攤在副駕上,車子還沒挺穩,伍陽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蹿出來,開門就把人拽下了車。
侯岳罵了句“操!”緊跟着開門下車:“你丫輕點!還我兒砸!”
伍陽抓着劉五胳膊的手一頓,看一眼侯岳再看劉五:“你倆真會兒玩兒。”
侯岳一把拽回人,恨不得在劉五腦門貼一個“易碎品”的标簽。
事實是,誰不知道他們家大佬是抗造耐摔型的。
侯岳見劉五只笑不說話,又讓伍陽瞅的他有點冷,一秒回神兒,咋麽說這人也是劉五的哥呀!
“大哥好!大哥新年發財!大哥想媳婦了?”
伍陽哼了一聲。
劉五笑完擡手摸了侯岳臉一下,心理癢的不行,大白天也不能為所欲為。“進去吧,這是侯岳小舅家。”
伍陽總算稍微平靜下來,回頭跟侯岳說了句“謝謝”他深知劉五這個男朋友有多牛,如今能幫他們兩個落難兄弟藏住人還沒人敢招惹的也就只有這位小朋友了。
伍陽:“從哪找到的人?”
“從胡州截住的船……”
伍陽驚住:“船?!”
劉五把人推進電梯裏,又回手拽侯岳:“陽城出發到南海的游船,底層貨箱藏人,他們這麽幹不是一兩回了。”
伍陽搓紅了臉,不敢置信那群瘋子要把女人和小孩兒賣去哪兒,會是什麽後果,憤怒過後,理智尚存,他問:“還有誰?”
劉五搖頭:“大小一共22人,算上嫂子和美馨,名單稍後到我手裏,我猜跟你狀況差不多,都是些不肯聽話的人的家屬。”
伍陽眼珠死盯着一處,稍後一亮:“陽城市局副局長的孫子和老婆失蹤了。”
劉五“哈”了一聲:“李國棟這是要當土皇帝!”
侯岳也笑了一聲,他大爸爸馬上退休了,全家人都祈禱侯錦添能順利退休,安享晚年。
電梯到了,三人還沒出去就對上一個樓梯間吸煙的保镖鋒利的眼神。這人看見劉五的一瞬間,剛點燃的煙扔了立刻站直:“五哥!”
伍強走近拍了保镖一下:“辛苦了!”這群人只聽劉五的,就是他也要對這些亡命天涯的人客氣些。
保镖正色:“強哥客氣了。”
人還沒進屋,清脆悅耳的童音傳出來:“是我爸爸!爸爸!美馨在這兒呀!”
伍陽的表情一下崩了,兩眼立刻紅成兔子:“開門!美馨!寶寶!”
門一開,一大一小胖子把門口堵了個嚴實。
劉五和侯岳後退也不急着進去,兩人靠在牆上打嘴炮。
“哎?你平時回家是不是就這出?”
侯岳“嘁”了一聲:“少見識了吧?想當年我一進小區,鳥獸人一秒跑光,等我一出小區,一條街炮仗煙花炸滿天!普天同慶!”
劉五抿嘴憋笑,心想,你混蛋你還美了?“哎!以後禍害我一個人吧!放過你家一院子的鄉親父老。”
侯岳胳膊攬着劉五脖子把人拉進,湊耳邊兒問:“那你今晚讓我禍害禍害呗?”
劉五還沒開口,門裏面的李婧招呼他們進屋,他趁侯岳前面走掐了一把屁股蛋兒。
伍陽的姑娘黏糊爸爸分毫不遜劉五和侯岳那股黏糊勁兒,侯岳湊劉五耳邊悄麽聲的說:“背帶我買倆,一個送你大哥背姑娘,一個我留着抱你。”
劉五只笑,有點急着回侯岳的窩。
他拉着伍陽盡快把事兒交代了:“敵人的敵人就是友軍,找機會告訴市局副局長他老婆和孫子咱們順手給救了,人情且記着。”
伍陽見到自己老婆和娃心踏實了,也想起正事了:“張鈞怎麽說,能撤回嗎?”
劉五和侯岳一起搖頭,他們算是見了張鈞的癡心絕對和困獸之鬥,這人回不了頭了,如果張炀出點什麽事,這個瘋子應該會引爆地球,讓幾十億的人一起給他白月光朱砂痣陪葬。
劉五簡單轉述了張鈞的話。
伍陽沒開口,李婧先說了句:“情種!奈何爹不是好爹!”
侯岳很認同,給李婧豎大拇指。
大家都沒想到這操蛋的局是錢九設的,顯然籌劃已久,竟然把李海也圈在局裏,明着賣了李國棟天大的人情,暗裏卻抓了李國棟一個天大的把柄。
如果不是張鈞誓死要為張炀翻案,如果不是伍陽和劉五也想逃脫一群老家夥的魔爪,那麽,多年以後錢九很可能要比李國棟可怕。
唏噓完,還要自救,劉五一想到張鈞和張炀的結果難免不心驚肉跳,“錢九的案子和李海的案子年底終審,讓李國棟好好忙活,告訴老頭子,他兒子當年是中了誰的套,哼!測測老家夥的肚量!”
侯岳心想,缺德帶冒煙的!你怕不是要氣死他!
伍陽也感覺痛快:“錢九這個洗錢的錢袋子是左手,先去老爺子一只左手,讓他自己剁,呵!想想我他媽就能笑醒。”
事了,劉五不打算和侯岳留下來吃飯,一家三口好不容易相聚,煩他們還來不及。
兩人出來,外面下起了雪,侯岳拽着劉五往小區裏面走。
劉五問:“不餓嗎?”
“打個秋千,咱倆再去接姚旺吃中飯。”
“秋千?”
“看!”侯岳一蹦擺了個大字,沖小區健身區一指,風雪中兩架秋千靜靜停着,剛說完撒丫子就跑。
劉五慢慢悠悠走,盯着他撒歡兒的背影,他估摸侯岳被一上午糟心的事兒煩夠嗆,也是,誰活的跟他一樣鬧心又攻心。
這個風雪中撒歡兒的人本就是他的另一面,一如洋洋灑灑自由翻飛的雪花,白的透明,歡脫的潇灑。
撒歡兒的猴子突然想裝個逼,跑着跑着淩空一躍,飛起來,一腳前一腳後,兩手直直伸出去抓秋千鏈子,千算萬算沒算到今日黃歷寫着:今日不宜裝逼!
“窟嗵!哎!呦!”
前腳剛踩到秋千板,上面一層雪當了潤|滑,侯岳的腳底擦着秋千板直接滑了出去,重心不穩,加上慣性停不下來,四仰八叉摔了個仰面朝天,姿勢相當具有考究性。
右小腿搭在秋千板上正前後晃悠,左腿打着對勾壓在屁股下!
劉五看他屁股先着地,急跑了兩步又放緩下來,等走到侯岳頭頂蹲下時,侯岳正枕着兩手眯眼望天,雪花落在額頭的卷毛上,眉毛上,朦朦胧胧的,……劉五覺得摔得好!
真美!
死要面子是男人的硬道理,侯岳保持現有姿勢很悠閑自得說:“來呀!一起躺下,用我們的真心擁抱大地,親吻雪花,感受人間有真愛!”
劉五蹲他頭頂,單膝跪地,低頭從額頭親到下巴,最後又返回接吻,雪花沾過的唇冰冰涼涼,軟乎乎的,內裏溫熱的感人。
劉五心理喊了句:打住!!!
侯岳正仰頭親的來勁兒,人一離開老大不樂意的問:“我的人間真愛呢?”
劉五一拍小腹:“都給你留着!起得來麽?”他呼出來的白氣撲侯岳一臉,侯岳小狗子似的張口往裏吸溜,劉五被撩的的要廢了。
侯岳一伸胳膊:“扶穩喽!今晚能不能大戰三百回合,就看你了!”
劉五心想必須能,否則非得給猴兒表演上房揭瓦!
他蹲地上轉身一抻侯岳胳膊,翻身把人背身上。
“哎呦!我的腰!”
“提前讓你感受一下做廢了的感覺。”
“要點逼臉,這位流氓請你客觀一點重新闡述一遍。”
“好!今晚拆了重組你。”
侯岳:“……”逃還來得及嗎?!